《愿望之书》文/亦落芩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陶乐希发现噜噜越来越有露露的倾向。(www.k6uk.Xyz)他虽然不像狗狗那样总是蹭她的裤子,掉落一地的毛,但是粘稠度却比拿头蹭她更令人受不了。噜噜老拿一双幽深的眸子,默默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那眼神好像撩开了她的衣衫,揭开了她内衣的扣子,直接游走在她的肌肤上。
但事实上,除了上次那次,噜噜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他的确擅长禁欲,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能忍!
“啊。”
陶乐希失手飞出去盘子眼看就要砸到地上,竟然在接触地面之前,平稳地飘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就在那里。总在很近的地方,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谢,谢谢。”陶乐希有些结巴,从他手中抽回餐盘,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热度,连脸都烧了起来。
怎么办,她或许是喜欢他啊。
心脏好像长在手指上,她愣愣地低头注视着颤抖的指尖,忍不住又回忆起那个混乱失控又蛊惑人心的夜晚。他幽深的眼睛,有力的臂膀,性感的薄唇,沙哑地声音,还有……
“陶乐希……”
“啊,什么?”她猛然转过身,差点和噜噜撞个满怀。
“想什么呢?”他至少叫了她三遍,皱着眉头指了指砧板上的猪肉肠,“不要一边想心事一边切菜。”看得他惊心动魄诶。
她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略显僵硬又尴尬万分。
“晚上想吃什么?”她问。
噜噜没有说话手臂环胸,靠在流理台边,定定地望着她。
“想吃什么?”又问了一遍,声音放轻,看着他说话,底气果然不足。
他微笑了,眸底幽光点点,似邪若魅,像是会摄人魂魄似的。
“我们去外面吃吧。”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吃饭。陶乐希看了菜单,有些担心地瞄了一眼皮夹。不知道噜噜为什么要带她这么贵的西餐厅,如果吃霸王餐,她是不是会被留下来刷一个月的盘子。
餐厅里有几十人,大家忙着吃饭,忙着讲话,忙着走路,制造出各种音效,有人谈笑,有人拉椅子,有人掉餐盘,嗡嗡轰轰,吵嘈不堪。
刹那问,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到心脏怦、怦、怦、怦……
阿班?
她的第一个男人,交往了4个星期就分手的男朋友,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噜噜就在身边,他一定不想见到那个人……陶乐希赶紧低下头,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眼前的餐盘。
往事历历在目,当时她真的很开心阿班能经常带着吃的东西来探望她,尽管总是精虫冲脑,对她乱摸乱动。
现在回忆起来那恶心的触感和虚情假意的话语,令人作呕。
二十多年来,没有谁爱过她,愿意和她呆在一起。她至今不太相信噜噜说的诅咒,宁愿深信是因为自己太不灵活,迟钝又讨人厌的个性让她永远也结交不了真心的朋友。
阿班只是人群中抛弃她的之一,还有很多人都不喜欢她,部长、小美、高****……难道她就注定孤单,一辈子一个人了么。
温暖的大手抚上陶乐希颤栗不已的小拳头。她抬头,噜噜哪张好看的俊脸近在咫尺。他在笑,眼睛却完全没有笑意,露着慎人的寒光。
“让你流泪的男人,我一定会让他流血。”
“啪。”
阿班对面的女人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耳光。
“叫你劈腿!”女人厉声说道,“竟然有4个,你加起来也不过三条腿而已!”
阿班完全焉了,不是因为丑事被揭发,不是因为女人气得冒烟,而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啊!!
那个女人的戒指是真的,八心八箭锋利无比的金刚钻,连玻璃都能轻易割破更何况他那双勾魂的魅力电眼。阿班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号不已,痛苦地弯下身子,女人只当他是在演戏,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眼珠子简直像被挖出来一般,阿班血流满面,周围的人骚动起来。
“噜噜,救救他!”
噜噜眼皮一抽。
“他是个烂人。”并且抛弃过她!
“阿班会瞎的!”
又来了,她管得也太多了吧,别把那些坏虫当宝……还是她根本是舍不得这个男人,第一个男人啊,得到陶乐希第一次的混蛋。他应该杀了他的,应当杀了他,而不是把他留到现在!
一股怒气涌向胸口,银质的汤勺在噜噜的手中扭曲变形,最后竟疯狂地旋转起来。
他冷着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过去的话,我现在就走。”
她又看了眼,孤立无援的阿班在慌了神的人群中满地打滚,她不喜欢他,不是因为曾经是男女朋友才想去帮忙。是噜噜啊,他又在耍心眼帮她出气,不行,不能再让他伤人。陶乐希一咬牙挣脱了噜噜的手,向伤员走去。
“是你!”独眼阿班认出了她,癫狂地、大笑,“你来报复我了,哈哈,竟然是你!”
很好,至少他还记得她这个小****,陶乐希莫无表情将他扶起,打了电话。
等她帮阿班叫了救护车,平复了整个餐厅的混乱回到原位。噜噜果然不在,陶乐希叹了口气,怔怔地坐下,放空发呆。又惹噜噜生气,难得的约会被她搞糟,自己果然还是一个不灵活的人阿。
远处又有客人进来了,直直地朝着她这桌走来,她惊讶地抬眼,看见那个说过要走的俊美男子又气势惊人地折了回来。他臭着脸,黑眸蓄满怒气,愤愤地抽走账单,转身向侍者结了帐,然后又一言不发地走掉。
“****。”服务生给她送上了餐后甜点,“刚才那位先生让我转告您说,他先回去了,让您不要担心……不过‘让您不要担心’这句话是我加的哦,那位先生很生气,多说几个字都不愿意,反正他就是这个意思啦。”
好吧,至少他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幽暗的骑楼里,两旁是熄灯关门的店面,陶乐希一个人回家,特地挑了条平时不会和噜噜一起走的路。这里太狭小又昏暗,她一边走,一边还得闪避胡乱停放的摩托车,以及注意忽高忽低的地面。她就像走进一条大黑蛇的肚子里,怎么走也找不到光亮。
但是这是最近的通路。
街心公园就在眼前了,噜噜已经回家吗,他会回家吗,陶乐希不由得越走越急,越走越快。
突然,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她整个身子向前划去,没有接触到地面摔个狗□□。有人把她安全地抱在怀里。
陶乐希第一个反映就是挣扎,猛然挥手把包包砸到了哪个人的脸上,还撒泼地咬住他的手腕,用几乎要扯肉来的力道,顺便用高跟鞋的鞋跟直戳他的脚。
“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野蛮的动作渐渐平息,双唇颤抖着,轻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混蛋……”
陶乐希的眼前起了一片雾气,她知道啊,这样的臂膀还会有谁的呢,这样的气息还会有谁呢,却还是气急败坏地甩了他一脸包。
是在发泄吗?她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发泄出来,发泄在她唯一抓得到的对象身上。
以前曾经有过吗?
“别哭。”噜噜摸了摸陶乐希梨花带雨的小脸,潮湿的泪水浸得他心都酸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道歉。”
噜噜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
竟然在哄她,那个不可一世的伟大魔法师,竟然肿了一边脸露出被打败的表情,低声下气地哀求那个在他怀里哭做一团的小女人。
事实上,他哪儿也没去,慢慢地跟着陶乐希走过黑暗的近路像游魂一样,直到看到她险些跌倒才冲了上去。真窝囊啊,他明明有更加好的手段来保护她的。
陶乐希伸手揉了揉被她打肿的脸,都不会闪么,笨蛋,他的魔法师的觉悟就这么一点?
“噜噜你说过,我是因为被诅咒了才会没有朋友的吧。”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噜噜谨慎地点了点头。
“会不会那个诅咒我的人根本是讨厌我,讨厌到死了呢?”
噜噜明显感到她的颤抖,期望获得的朋友,可以为朋友两肋穴刀的陶乐希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她不害怕别人的冷眼和讽刺,不害怕别人的欺负和辱骂,一直以来她都是孤单而坚强的。
但是,他看得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那层被包裹的很好,被隐藏的很好的东西,正慢慢腐烂,快要腐浊她的心。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崩溃了,而一次又一次触及她的痛楚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我看过诅咒。”在她熟睡的时候,他看过了几百次,就是找不出任何破绽,那该死的下咒者隐蔽地太好。他顿了顿,“可能暂时没有办法。”
“哦。”
就这样吗?她果然觉得他的能力就此而已,所以一点都不失望?噜噜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压抑着已经到胸口的怒气,不再让它们窜出来闯祸。
“等一下。”他要把话说清楚,“我不受诅咒的影响,我说的话都是真话,我存在了几千年,阅人无数,所以现在就告诉你,陶乐希,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女人,无可挑剔,连我都忍不住爱上你了。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讨厌你的为人和心灵而讨厌你,大家只是被蒙蔽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而那个诅咒你的家伙纯粹是嫉妒你罢了,这绝对不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
面对陶乐希,噜噜收敛起恨不得捏死下咒人的凶相。
“不是你的错。”
“不,再前面一句。”
“那家伙嫉妒你……呃……”
恍然间,噜噜忽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抹了把脸,耳根通红像要烧起来了。想要把说出来的话收回去,除非把陶乐希劈成失忆。
但是,他真想要那样吗?
“我说,我爱你。”他无声地叹息了,说就说了吧,反正迟早要告诉她。哪怕那个女人再没有神经,再不在乎,在她心中所有人都比他重要,他自作践不可活还是爱上她了。
“真的么?”
噜噜觉得一阵头晕,有谁告白还被如此认真地怀疑。真是受够了!
“陶乐希,你记住,爱不爱你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身体是我的,心是我的,灵魂也是我的!”他铁钳一样抓着她,阴着脸,眸子湛蓝,额头上的青筋叠起,几乎是用吼的,再次被马景涛附身了。
这才是噜噜,不低声下气,不委曲求全,他这样傲慢又略带侵略性的威胁别人,她才相信他在说真话,不是安慰,不是同情,或许真的爱上她了。
被陶乐希看到噜噜的羞愤值破表,噜噜的魔法有些失控。嗖地一声不远处的街心花园里,早该关闭的音乐喷泉井喷而处,随着变换的霓虹灯光和悠扬的音乐婆娑起舞。噜噜没有去关心这一不正常的现象,他处在人生最尴尬最奇妙的境地里,早就忘乎所以,豁出去了。
“听着,或许你再也没有办法交到朋友了,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会陪着你走过剩下的路,下辈子等你转世,还会来找你,只要不兑现最后一个愿望,我生生世世都会追随你。”
又是这个话题,陶乐希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地死死。比力气,她完全不是噜噜的对手。但是她是唯一可以轻易挑拨他心绪的人。
“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明白吗噜噜?”
“该死的责任!”他僵硬的唇颚线条绷着,喉结过分快速滚动,他的情绪快要崩裂,就连被染成黑色发尾都开始微微翻出金光。
总不能说,不要再想着无聊的愿望了,没人愿意和你做朋友――那就放弃全世界,选择我吧。
说不出口啊!
“陶乐希,你才不是我的责任,是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不可以么?你可以接纳小噜,接纳白百,为什么非得把我推开!”阴霾的表情像是要翻手覆灭整个世界,就连他湛蓝的眸色都渐渐发红。
他疯狂了,为了一个女人,几乎要发疯,眼睛快要滴出血来。
陶乐希温温地望着狂躁的他,眼中有星光闪动。她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再逼下去就要穿墙了。一次一次地确认,一次一次地质疑,她也有自我保护的底线。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噜噜,还能相信谁呢?她真是个卑鄙狡猾的人啊!
音乐流淌,水花飞扬,这里是一座秘密的花园,他的暴怒格格不入,如何去平复呢?慢慢地陶乐希她踮起脚,在噜噜惊异的目光中,吻上他因过分紧张而泛白,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呐,魔法师先生,别生气了,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愿望之书》文/亦落芩
“大魔法师,你是个骗子。”
“哦?”噜噜毫不介意,抿着的咖啡,优雅地靠在露天咖啡馆的藤椅上,享受着下午悠闲的时光。他在等陶乐希下班,说好了一起去看电影。
“感情骗子!”
噜噜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慢慢地说道:“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好你个毛!”白百跳起来,“二选一,你把选择权和责任都推给小姑娘,太负责了,简直是在逃避。”
“无论如何她选择了我。”噜噜气定神闲地耸了耸肩,“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为了能够留在人间,你竟然逼迫她放弃了许愿。谁都知道小姑娘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不会扔心抛下任何人,所以你只是又一次利用了她的好心而已,小姑娘会后悔的,到时候,她会恨死你,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出人意料地,噜噜没有生气,他依旧是刚才那副要死不活地样子,无论白百说什么都激不起半天脾气。记忆中魔法师似乎从未如此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要不是白百认识他超过了百年,一定以为大魔法师是个很性格相当好,内敛又自信的圣人。
“我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他说的那样自信,那样坦然,就连白百也也忍不住去想或许陶乐希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是最伟大的魔法师,不是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双手为陶乐希奉上的。
“你……有钱吗?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立足光靠魔法是不够的。”白百气弱,避重就轻。
“你说呢?”噜噜懒懒地转过头看他,黑色的眸子平静安逸,像是终于获得了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不再有野望和征服。
自从人类有银行的概念以来,他就有帐户了,不一定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但富可敌国。按照陶乐希的性格,他们是很有可能就这样携手走下去的。百白甚至幻想自己看到了他们的儿子。
“乖,给伯伯抱。”
软软的金发宝宝又亲又甜,蓝蓝的大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伯伯抱抱,宝宝喜欢伯伯,讨厌把把~”
“宝宝好可爱……”
“喂,你的表情太恶心了。”黑瞳一眯,噜噜的眼神越见绽出嘲讽的笑意
幻想被大魔法师无情地戳破,白百万分可惜。
“太没职业素质了!”愤愤地丢下一句话,白百灰头土脸地退回树的影子里消失地无垠无踪。
拿出手机按响通讯录唯一的号码,噜噜又露出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幸福的笑。
“喂,还没下班啊,我在楼下等你。”眸光仿佛阳光下的流水,承载着无限柔情,他露着微醉的笑意,与世无争。
要是这样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要是故事在这里结束就好了……
要是他从来不是一个魔法师就好了……
“哟,大魔法师。”
噜噜盯着眼前这位脚不地,飘逸飞仙的女人看了半天,最后决定当作没看到,纯路过。他赶着去买超市特价牛肉,要是不在晚饭前回去,会被陶乐希念。
“喂喂,你不会已经忘记了我了吧!”女人飘着伸手将他拦下。
噜噜扯了扯嘴角。
“冬神春临?”
仙女变了脸色,收回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竖起眉毛泼辣地指着他。“春神东临。”
男人无辜的眼神在说,有区别吗?
吼,气死了。
“找到线索了。”她献宝一样朝他扬了扬手,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什么东西?”噜噜愣了愣,显然已经忘记了。
“不会吧……”东临感到她快要昏倒了,“我千辛万苦弄来的诶。”
为大魔法师的事,东临得罪了不少神仙妖怪,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家伙真的不值得帮忙!
东临拉起他的手,二话不说,反掌把印记附在他的手心。
“不管了,反正我也看不懂,你自己去研究吧。”说完,一阵风一样走了。
噜噜低头看了眼掌心中的图腾,握紧了拳。
为什么会这样,当他想好了要放弃的时候,又诱惑他去寻找。是故意的吧,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他明明已经让自己忘掉破解诅咒,让自己永远追随她了。
但如果不看的话,陶乐希真正的愿望……着陶乐希的命运。
“噜噜,怎么不开灯。”突然亮起的大灯映衬出陶乐希苍白的小脸,她的额头有汗水,胸口起伏不定,是一路跑回家的。
他起身将她揽到怀里。出神太久,全然没有察觉天黑,也没有感知到陶乐希的来到,他不应该如此犹豫不决,全然不像他行事作风。
“怎么了?”噜噜轻声在她耳边问。
“不,没什么。”
一定有什么,那慌张地样子骗不了人,他掰过那张企图躲起来的不安小脸蛋,微微皱起眉头。
“告诉我,立刻。”
陶乐希有点不好意思地推推他。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老远就看到家里没开灯,我以为没有人。”
噜噜不是在家里就是在接她回家的路上,他很少外出,就算要晚一点回来也会打电话给她报备。他是陶乐希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她人际世界的全部。可想而知,当看到黑洞洞的家的时候,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以为他走了吗?傻瓜,不是说好永远在一起的。时刻担心被撇下的人是他好不好。噜噜无语,低头给了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女人一个深长的惩罚性的吻。
她还是太孤单,哪怕自己天天陪伴在她的身边,还是会不安还是会寂寞。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只有一个人维持的世界不是她想要的。终日呆在笼子里,只为一个人歌唱的金丝雀迟早有一天会啼血而死。
掌心中茵茵泛着绿光的图腾在召唤他,在诱惑他。明知道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开,关于陶乐希的一切,关于陶乐希深切的痛楚,就算无法解决也要掌控。
“先吃饭吧。”噜噜温柔地抚了抚过度惊慌地小脸,微笑了。
这天晚上,待陶乐希熟睡,噜噜狠了狠心,念出揭开封印的咒语,决定一探究竟。
时光在他的掌心飞快流逝,斗转星移之间噜噜很快意识到,东临给他的并不是诅咒的线索而是某个人过往的记忆,或者说,前世的记忆。
她一直是一个人,除了有几次因为一生下就被父母抛弃,没有活过1个月便夭折之外,一直活在寂寞的废墟中。每一次转生,都会走上相同道路,通往寂寞的牢笼。最后不是自杀便是抑郁成疾,还有好几次是意外而亡,因为没有朋友和亲人关心,一个人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身体渐渐被野兽啃食,或是在封闭的房间里发臭。每次都活不过3020岁,太寂寞了,被排斥在世界之外,真的令人无法忍受。
原来她已经被诅咒了那么久,久到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怎么会这样?诅咒怎么可以持续那么久,
他原本以为诅咒的威力只能延续到下咒人死亡的时刻,可是为什么,陶乐希生生世世,永世孤立?
莫非,那个下咒的人一直没有死去,只要还活着一天,诅咒就将继续,无论陶乐希轮回几次,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恶毒的诅咒都形影不离,只要下咒人还活着。
但有谁可以活过千年?
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袭上他的背后,噜噜仿佛全身浸泡在冰窟窿里,每一根血管都被冻结,疼痛不已。
“是谁在哪里?”不知道是哪一世的陶乐希,在黑暗中抬起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看向噜噜的方向。
明知道她看不见他的存在,噜噜还是从阴影中走出来,单腿跪在她的面前,与她平视。
“哎,又看到幻觉了。怎么可能有人呢。”她露出了令人心惊的绝望笑容,慢慢举起已经被磨砺千百遍的匕首,“下辈子不要在这么寂寞了,下辈子我许愿能和大家一样。”
“住手!”噜噜想要抓住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可是双手轻易地穿过了她的身体,扑了空。
匕首精准无误地□□心脏,她早就练习过千百遍,早就在思想中死去过千百次,所以绝对不会失手。没有预期想象地那样疼痛,她安详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再过不了多久,就能迎来永久的宁静。
下一辈子,一定会更好,下一辈子一定能交到朋友,她仿佛看到了来世的美好,微微翘起了发紫的嘴角。
“不,不要!!”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到陶乐希的前世孤单地死去,噜噜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贯穿全身,“陶乐希,我在这里啊,看看我,我在这里!不要死,不要死!!!”
“噜噜,你怎么了。”被噜噜的梦呓惊醒的陶乐希几乎跳了起来。
月光下,他浑身冷汗,整个人都在颤抖,蓝色的瞳孔缩紧,肌肉硬地像石块。陶乐希赶紧打开大灯,握住他颤栗不已的手。
“噜噜?”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因恐惧而像孩子那样发出痛苦□□的男人,是记忆中无所不能不可一世的大魔法师。
手中的温暖令人逐渐清醒,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幽深的目光落到了满是担忧的陶乐希的脸上,伸手将她压进怀抱之中。
“陶乐希,不要怕,我在这里。”
在害怕在颤抖的明明就是他!她从来没看到过噜噜惊慌失措的样子,跟着急了起来。
“噜噜别急,是噩梦来的。”她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湿透的身体抱住,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正为了那不知名的恐惧骚动不已。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伤害累累的前世,以自我了断为终结的人生,就算噜噜不是神也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她会越来越趋近于死亡,趋近于灵魂的破灭,这便是上天对擅自放弃生命者的天罚。
不能再装做不知道地守着她了,真相远比他想的更要残酷。混身的冷汗,风一吹,冷得叫人发抖。大魔法师噜噜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陶乐希发现这几天噜噜很不安宁。依旧是那副尊容,时不时和小噜起些小摩擦,时不时耍赖不吃饭,时不时甜蜜地叫她主人,但是每个夜晚都把她抱的很紧很紧,以至于到了早上陶乐希只得费力将他推开,才能下床。而且,他一个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究竟在担心什么?还是根本后悔了和她在一起的事。
“噜噜,我们去旅行吧。”她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噜噜收起看了许久的掌心,木然的表情在看到陶乐希的那一刻染上了温存的笑意。
“好啊,你想去什么地方?”他定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苦恼犹豫的一面,却不知陶乐希已经足足在他身边安静地呆了一个下午,只是他自己发呆出神,完全没有意识到罢了。
陶乐希叹了口气,收紧楼在他肩颈的手臂。
“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就我们两个。”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她感到噜噜的身体僵了一下,不由又叹息道,“我想好了,不接纳我的世界,放弃了也无所谓。所以放心,我不会再许那样的愿望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噜噜在一起。
她是在告诉他,不要再为她烦恼了,她不在乎了吗?
就这么轻易的放下了?
噜噜把陶乐希拉到眼前,和平时一样,从她沉静而温柔的漂亮眸子里读不到任何虚假的伪装。
在痛苦地追求了几十辈,痛苦地等待了无数轮回,痛苦地执着了上千年之后,陶乐希真的为了他放弃了整个世界,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竟然是这样!
一阵痉挛似的痛苦骤而闪过漆黑的眼底,然后,他笑得更灿烂了
“说什么傻话呢。,以为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自信和坦然再次回归到这个有着天生压迫感的男人身上,哪怕是化妆成人类,噜噜依旧是王者的姿态,说出的每句话都令人不得不信服。
他将陶乐希抱起搂进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膀,嗅着迷人的发香。
“明天我要出一次远门,别担心,很快回来。还有,别胡思乱想了,无论发生什么,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天夜里,噜噜疯狂地要了她。几乎是一种极尽饥渴的索求,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吃得一干二净。他向来不重色又自制力超强,除了第一次因为阿班的事有些激动之外,像今天这样失控的场面的确是从未碰到过。过去,陶乐希甚至担心自己的身体,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更应该担心的是她承受不了这种性福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整个晚上他都无意识地重复这部韩剧的名字,真的有这么好看吗?他究竟在对不起什么呀,如果是弄痛她的话用不着这么悲伤啊。
陶乐希昏睡到天亮,就连闹钟的声音都没有听见,可见,她的确是□□劳过度了。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呢,她甜蜜地娇笑一翻身,却扑了空。
噜噜走了,床单冰凉,早说过今天会出远门,但是干嘛不告而别呢?还是他说过了,只是她睡得太熟没有听到。陶乐希摸了摸微微发痛的胸口,歪着脑袋望着头顶盘旋的光点。
“小噜,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