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决定放个防盗章,发现剧情不连贯的就说明你正在看的是盗版。(艾草文学)。。。这章的内容在图中
发现剧情不连贯的就说明你正在看的是盗版。。。。
自从露露失踪之后,陶乐希虽然和往常一样地生活、工作但一直愁眉苦脸眉头紧锁,好像走丢的不是小狗而是她的快乐。噜噜和小噜的每天晚上都帮她写寻狗启示,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原本冷冰冰的噜噜在逐渐变冷的的秋季竟然变得好相处起来,甚至到后来,她会和噜噜谈一些寻找露露之外的事。
“噜噜,你这样的想法不对哦,并不是因为弱小才要服从。”
他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强权才是历史,历史就是强权的著作。”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抹杀掉其他的小小的力量。”
“是啊,可以写进野史或者。”他不以为然。
“那么,噜噜,你为什么不在历史里,你不是一直号称很强大吗?”
噜噜已经忘记了,他们是如何从电视上播的古装剧谈论到这个深刻话题上。她一点都不笨嘛,伶牙俐齿说出来一套套的,对一些事还挺敏感。
迟钝和聪明的特征能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呢?他歪着脖子看她,觉得好笑。
“我不出现,是因为没人敢写。”历史的主人公都是死人,而他还活着,并且要活很久很久。
“呐,噜噜,我来写吧,我一定会把你写金光闪闪的救世主。”她微笑,没有预兆地握住了他的手。
胸口猛然震动一下,他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又下意识的阻止了自己。
“小噜,不可以不点火开煤气!”陶乐希尖叫着抽手,冲过去把煤气关掉,她还不想英年早逝,“我来教你,点火是这样的。”
陶乐希慢慢习惯这种每天都和两个大男人相处的日子,笑容也多了起来,不是忘记了露露,而是她的悲伤被另一种东西填满。
她不再害怕露露失踪后,会被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界上。还有小噜,婴儿的小噜离开她不行,必须坚强起来,担负起照顾小噜的责任。
“哟,小姑娘,又见面了。”
“白先生。”陶乐希转过身,怀里抱着一大叠自己写的寻狗启示,她正一张张贴在布告栏里从家里的小区一直贴到要坐几站公车才能到的地方。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乱贴小广告可不好哦!”
他一身黑色长袍出现在夕阳的暮色中,影子被拖着老长老长,像极了西方魔法故事里专门指挥恶龙屠城的男巫。奇怪是的,熙熙攘攘的小区通道里不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像是瞧不见他似的,没有人表现出惊异。
“白先生,我家的狗狗走丢了,就是上次您来我家玩的时候,把您袍子咬破的那个。”
白百摸了摸斗篷里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下巴,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噢~~”。他想起来,比狮子还要凶猛,比猎豹还要凶残,比黑熊更加狂妄的娃娃狗,简直是哮天犬转世投胎啊~
“让大魔法师帮你找啦。”
陶乐希摇头:“噜噜说他找不到。”
竟然有这等事。天下没有黑暗魔法师噜噜找不到的东西,就算找不到他也不会承认,随便派个使魔伪装成狗狗的样子不就行了,反正人类是分辨不出的。他究竟吃错了什么药,简直是丢了所有魔法师的脸。
不过,连大魔法师都无法办到的事,白百跃跃欲试。
“小姑娘,不如让我来试试,有狗狗的照片吗。”
陶乐希递给他寻狗启示,白百捏在手上振振有词,突然一拍脑袋:“找到啦!”
“真的么?”
“你哪什么表情啊?”白百很不满,“怀疑我的能力?”
“不,不是的……”她只是不敢相信,噜噜大费周章都找不到的露露会被白百这么轻易地找到,噜噜可是陆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啊,“白先生快带我去。”
“呃……但是……”他有些为难。
“怎么啦?露露在哪里?你不是说找到它了吗?”
“小姑娘,你真的很想你家狗狗?”
“当然。”
“哪怕它变了样子,不再和以前那样。”
“露露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变成什么样子。”
他挥了挥手,立刻天旋地转,陶乐希站稳了才发现自己回到了经常和露露散步的街心花园。在苁蓉的矮灌木中,一个小土堆安静地掩藏着,她扒开了前面的枝叶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墓地。
碑铭上写着――爱犬陶氏露露之墓。
她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双腿一软坐到地上。左手压到了什么,定睛一看是露露的项圈。陶乐希多么希望相信这不是真的,她用祈求的目光望着白百,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小姑娘,世界万物都有生老病死的规律,不要太过伤心。”
不,她不是伤心,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狗狗都是这样的好心,当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久留于世的时候会找个安静地地方,静静地等死,让主人以为自己只是跑丢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不想死在主人身边是不想令主人太伤心,陶乐希怎么会不知道。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没有露露的消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知道和看到,完全是两件事啊……寻狗启示散落一地,她双手颤抖捂住脸,没有泪,该哭的早就哭完,现在只是了解到事实真相之后的痛心。
这时候,手机震天动地响起来,陶乐希把它从包里挖出来。
“什么时候回家?”里面传来噜噜淡淡的声音,他总是这样说话不带点感情,好像是电脑里的语音朗读。
“马上就回来了。”陶乐希停止颤抖,吸了吸鼻子。
“嗯,小噜做了通心粉,很难吃。”
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有灵魂没有心灵的小噜只有在烹饪方面还算得上在行,陶乐希可以想象,他几乎毁了整个厨房弄得到处都是番茄酱才辛辛苦苦端出一盘看上去像地狱通心粉一样的食物。
“嘿,嘿嘿。”她逼迫自己笑出来,声音像鸭子一样难听。
停顿了一下,噜噜又说话了:“让那白痴听电话。”
他和白百说了些什么,陶乐希不知道,她的目光完全被碑铭上的字体吸引,刚毅如磐石,挺拔如松柏,正是噜噜的笔迹,而落款的时间正式露露走失的日子。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让她知道,就算被责怪,被误解,被说成冷漠无情,能拖延一天就拖延一天,直到她的心被别的东西填补起来,不会空落落地直接裂开。
噜噜摸着自己的胸口,刚才有一瞬间,仿佛有锤子刺进胸膛,令他痛苦地几乎直不起腰。那是陶乐希强烈的感情波动,他如同身受。
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完整感应到宿主的情绪,明明只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才设下的线索,现在竟然像桎梏那样拴住了自己。
牵涉太深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唤出了魔法阵想要解开自己打的结,可是双手悬在半空,怎么都下不了决心。奇怪,陶乐希对他真的有真么重要?过去的那些宿主,连脸的样子都想不起来。
正在噜噜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陶乐希风一样冲进来,直奔他而来。
是要怪他隐瞒了这么久?还是许愿要让露露活过来?那是不可能的,魔法无法救回逝去的生命,无法阻止自然的消亡,所以她又要伤心地大哭,说他是个没用的魔法师了吧。千思百转之际,她已经站在面前。
陶乐希的神情和平时一样,甚至感觉比起这几天轻松了不少。越是这样,噜噜就越是烦躁,幽暗的蓝色瞳孔在光下下明灭,他紧绷着神经微微颔首,浑身进入了临战状态就。
“噜噜,你的脸色很难看诶,叫我回来?”
“对。”他僵硬地回答。
“你早就知道真相了。”
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单刀直入,噜噜的眼中划过一丝狼狈。
“对。”
“露露是你……。”
“对。”他已经做好被责怪的准备,过往的那些出自人类嘴里的肮脏的咒骂闪过脑海,没关系,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陶乐希叹了口气,了然的样子。
“我就知道嘛,噜噜是个好人啊。”
每说一句,她便靠近一步,最后那句话她的双手已环抱住了他,整个人依偎在噜噜的胸前。
他明明是可以躲开的,明明最讨厌人类的触碰。但是她说话的方式让他糊涂了,正在思考着她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体温就这样扑了上来,令他无法动弹,中了定身术一般,直直地站着,任她拥抱。
“对不起。”埋在他胸口的陶乐希小声说,声音像是又要哭出来了。
噜噜皱了皱眉,垂着双臂,没有一点想要搂住她的趋势,他不懂得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慰藉。眸中的暴戾尽腿,蓝色的瞳孔像大海那样温柔。
“为何向我道歉。”
“还有……”谢谢你。
他始终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陶乐希说完话就不负责任地昏死过去,她太累了,这几天的折腾和心理折磨,让她筋疲力尽,要不是有噜噜和小噜的陪伴,说不定早就倒下。软绵绵地身体还没有着地就被人小心地拖托了起来。
在她清醒时没有来得拥抱的她双手,现在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将陶乐希搂得紧紧。噜噜诧异于自己的反应,触电一般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抓着。
将她安放着床在,睡梦中的陶乐希像是还有话没有说完,不允许他擅自走开。
缩成一团的小人像团棉花,又香又软,润红的双颊留着泪痕,却不再痛苦地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噜噜松了口气,他的主人不再悲伤,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露露的死亡,那么所做的一切都有价值,对得起她的感谢。
真是太好了……
噜噜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露露……”轻轻的呼唤从微启的红唇中溢出。
不知道是在呼唤谁的名字,不过多半是她的爱犬,什么时候,她也能用这种带着爱怜和依赖的语气叫他呢?
噜噜长久地望着陶乐希,目光变得比夜色更加柔和,抬起手指帮她将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抚到脑后,动作轻柔仿佛是对待自己挚爱的宝贝。
陶乐希看上去很不正常,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那眼神小噜过去见过,人在入魔发疯前都会这样,他们的幸福被夺走了,没有再值留恋的依存。
“陶乐希……抱抱。”他和上次一样,整个人压迫到她小小的背脊上,几乎要把她扑倒。
可是这次,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依然在小声地哭泣。
他并不是陶乐希留在世上的理由,这是一开始便知道的事情,但为什么胸口会有些痛痛的。都怪大魔法师把过多的法力灌注在他的身上,又没有教导他如何使用。小噜收紧的臂膀把陶乐希抱得死死,好像这样就能停止她生命的流失,这样就能换回她回眸一笑。
陶乐希,像平时那样拍拍他的头啊……求求你。
周围越来越暗,小噜知道,再拖下去,情况会更糟,如果是大魔法师的话,一定有办法,但是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联系上?
小噜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天空的密集树林,大魔法师是很难找到这里的,就连白百的结界都需要三天破除大魔法师,如何能找到后林树妖,最强结界妖怪的老巢?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放开迷糊中的陶乐希,在包里翻东西。小手柔柔地安在包上,对他的行为不解。
“野炊,三明治给我。”
陶乐希对于三明治总算有了些反映,眼神空洞地说:“小噜不能吃东西。”
“不,可以的。”他从她手上硬是抢过,“不过,不要看这我。”
陶乐希又在发呆了,她歪着脑袋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个样子和小噜很像,他们处在同样慢八拍的世界,一样的呆,一样的迟钝,好像是精神病院的两个住友。
往常比较呆的小噜,现在比陶乐希的状态好一些。
“背过身去……数到1000。”
“哦。”她听话地转身。
“捂住耳朵。”
“……”陶乐希目光呆滞,没有面对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捂住。”小噜帮助她用双手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然后数数。”
她轻轻地开始数数,幸好还没有退化到连数字都算不来。
“1,2,3……”
小噜放下双手,退后两步,木然的脸容稍稍有了变化,嘴角以一般人无法察觉的弧度翘起,他在笑了。
“陶乐希,不要再伤心,援救你的大魔法师就要来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头。”
他一口一口吃掉原本要分给小狗小猫吃的火腿三明治,每吃一口腹中就剧痛,仿佛他吃的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硫酸,每一寸的肠胃都要腐烂。
不能吃人类的东西,是对使魔的惩戒,简直是本能一般从来没有人违背。
小噜剧烈咳嗽,好几次痛地几乎要咽不下了,却从未停下。
“哗。”一口血随着他的呕吐物喷出来。他冷静地撇了陶乐希一眼,确定她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听着她数数的声音,继续吃。
很好吃的三明治,是他这辈子唯一吃到过的人类的食物,充满了爱的食物。他可以想象陶乐希是如何一边思念着露露,一边亲手制作,她一定是在早上做的,上面还要阳光的味道。
又吃掉了好几口,小噜忍住剧痛,汗如雨下,好像有千万条蛇在腹中扭结,不断胀大,不断咬他。
“呃……”又吐了,是暗红的,混着没有嚼碎的残余。
不能浪费,食物不多,他噜颤抖着用手把地上的食物聚集起来,塞进嘴里。
牙齿松脱了,他把它们拔掉不影响吞咽。喉管被堵住了,他用手指努力戳开。眼睛看不见了,他抹了把脸,湿哒哒的,是血。正好可以混着三明治一起吃掉。
小噜加快速度,狼吞虎咽,他根本分辨不出味道,满口的血腥。
有些不对,手指去哪里了?不当心一起吃了?正在他迟缓地思考的时候,忽然看见残破的手臂趟在面前,哦,原来是掉下来了。怪不得他在找手指的时候,连手都找不到了。
小噜只好弯下腰来,像狗一样啃地上残余的三明治。
幸好耳朵还能听见,陶乐希还在数数,她没有发现,太好了……太好了……
全身都燃烧起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体内冲撞,他吃进去的越来越少,吐出来的越来越多,几乎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陶乐希是如何踮起脚奖赏性地拍他的头,想到陶乐希如何握住他冰冷的收,想到她靠在他的肩膀睡觉,这些痛苦又算不了什么。
一幅幅画面像电影回播,他幸福地沉浸在回忆里,恶狠狠地吞咽着,已经失去了人的形态。
死了就没有双臂,不可以拥抱她。死了就没有双腿,不可以跟随她。死了就没有脑袋,不可以被她拍拍头,死了就没有力量完成使命。他会毁灭的吧,没有完成使命的使魔,灵魂也会毁灭,再没有来生,再不会被召唤。没有什么不舍得的,使魔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生物,唯一不舍得的就是她赐予的名字。
小噜……
很久以后,她会用这个名字去称呼别人吗?会吗?会吗?
一定会的吧,那样就好,那样,就会有另一个小噜陪伴着她,她就不会孤单了……没有遗憾。
再见了,我的陶乐希,我此生唯一存在的理由和证据……
陶乐希浑然不知到背后发生了什么,仍旧捂着耳朵坐在地上数数。
“923,924……1000,数到了哦,小噜。”
她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穿得破破懒的金发男子。短发像被狗啃过,白衬衫被割破了好几处,烧焦的衣角飘飘,裤子也是都是窟窿,样子狼狈不堪。
但是,好美……
他的背后是苍绿而广袤的树海,阳光倾泻枝叶招展,明亮流转,春意潜行,仿佛是人间最后一处的净土。微风拂过,吹动了嫩绿的枝桠。它们摇摆着,婆娑地舞者,柔和地和她打招呼,也吹动了他金色的短发,和动人的蓝色眼眸。
“噜噜?”她仰着头,似乎还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的主人。”噜噜单腿跪在她的面前,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伸出手抚上她泪痕未干的脸庞。
“噜噜,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你在发抖。”
“是错觉。”他深吸了一口气,想控制好手掌的力量,却力不从心。
如果再晚来一步,她会就这么默默地死去了么?在没有人陪伴的阴冷树丛里,在黑暗寂寞的深处,在毫无眷恋,没有任何快乐回忆的眼泪中,孤独地死去。
只是用想象而已,都让他如同浸在冰水里,每个细胞都刺痛难忍。难以言语的痛苦压在胸口,几乎让他透不过气。
的确很气,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莫名其妙敢赶他走,但是如果没有她,他会疯掉的,和白百一样为了自己的执着而发狂,轻而易举地将世界毁灭和她陪葬。
陶乐希在发呆,她侧着脸眯着眼,很喜欢他手掌的触感,主动地磨蹭,最后用小手附上来,好温暖。
可是噜噜,为什么会来呢?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必须履行的誓言,她是如此刻薄又蛮横地赶走他,不留一点颜面,冷酷无情。
不要向她伸出手,不要露出爱怜的表情,她不值得他那样做,她不要他咀嚼着寂寞在漫长的生命中孤单地怀念着她。
陶乐希突然清醒过来,使劲推开他,站起来退后两步。
“你,你走开,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联了。”
噜噜连生气都省了,蓝色的眸子沉了一沉,直直地看到她心里,仿佛洞穿一切。他依旧保持着跪姿向她伸手。阳光在他的眼里凝聚成蓝色的光,仿佛大海那样深沉宽广,包容一切。
陶乐希心口一紧,他从来不喜欢仰视别人,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此时此刻,他就跪在那里,怔怔地望着她,不是在乞求什么,也一点都不卑微,却失掉了胜券在握的从容,也没有了傲然的自信。
这样的神情让她好心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安抚他。等陶乐希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面对面跪坐在他跟前,保持视线的平视。
噜噜小心翼翼把她拉近。
“讨厌我?”
“当然讨厌啦,噜噜是最可恶的人!自大,冷漠,自以为是,阴沉又没有同情心,简直是个混蛋,垃圾,人渣!”
陶乐希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形容坏人的话都用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噜噜丝毫不为所动。
“说完了?”噜噜有些强硬地掰过陶乐希的脸,让她逃来逃去的目光不得不正视他,“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吗?”
向来平淡无绪的眼眸,这一刻漾着满满的温柔,她不敢看,胸口紧得无法呼吸,不要这样看着她啊,她会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爱上他。……
噜噜指了指身上破烂的衣服。
“质量不好。”
“诶?”
“下次换个牌子。”
“没,没有下次了,我们……”
他再次掰过那张企图躲避他的脸,心平气和地说:“真可惜,我们之间的盟约没有结束,有一个愿望,我没能实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完好无损的黑桃a,微微地笑了。
“怎,怎么可能?!”她很仔细地计算过,自从梦到了噜噜的过去,她就下定决心尽快和他撇清关系,特地把所有的扑克整理出来……除非是在这之前。
“是什么愿望?”无所不能的伟大魔法师竟然也有不能实现的愿望吗?
“你希望有朋友。”
有说过这个愿望吗?怎么不记得了。不过这的确是她最大的愿望。
“在这个愿望实现之前,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主人。”噜噜俯身亲吻她的手背,陶乐希本来想要逃跑的,但却中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
他说永远不会离开……直到今天,不是说讨厌她疏远她而是说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人,有过吗?
就这么简单的一眨眼,眼泪就像决堤般涌了出来。在他漫长无尽的生命里,她不过是晚风吹过的一粒微尘。真的是不想噜噜因为她而寂寞,还是她自己受不了再一次被人遗忘?人都是自私的,孤独的她更加自私,所以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不然,她就再也不会松手。
“对,对不起……”
陶乐希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把积累的寂寞和无助统统发泄出来。她不是真的以为能获得他的宽恕,而是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这次,再没有迟疑,噜噜紧紧抱住了她,叹息着将她拥入胸膛,仿佛要融入血肉,不再分离。
“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
他的脸埋进她的发间,心脏剧烈的怦跳。他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直到她几乎无法喘气地轻吟。
“咳咳。”有人破坏气氛地咳嗽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就站了一位美女,一身锦络华缎,金丝银线织成的古式长裙在微风中飞舞,迎合着云鬓上的金步摇极致的典雅,仿佛是画上的仙女,浑身散发着威仪,电灯泡一样不容忽视。她像是久别重逢,熟稔地和噜噜打招呼。
“大魔法师,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噜噜冷着脸,不动声色地将陶乐希掩到身后。
“哪位?”
“你连我都不认识,还敢在这里混,说出来吓死你,我,春神东临。”美女哼哼两声,身后的树林为之震颤。
他完全没有兴趣,拉起陶乐希准备走了。
“你是怎么样啦?!”尖锐的女声像一条鞭子抽打在他前面的地面上留下一条丑陋深刻的疤痕,看来春神的脾气远没有她的外貌要好。
“没怎么样?你已经说出来了,而且很明显我没有被吓死。”他耸了耸肩。
美人差点跌倒,大魔法师就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很多神明,噜噜不是神,他仅仅是曾经为人类的魔法师,却比现在的很多神活的要长久。在众神归隐的漫长历程中,也只有他时常以救世主或毁灭者的姿态在人间出现。他的传说在神界人尽皆知。
可惜,他并不在乎这些。
“噜噜,神仙姐姐要和你说话诶。”她拉住他破烂的一角,一不小心又撕开了一点,露出诱人的腰部曲线和细腻洁白的肌肤。陶乐希立刻红了脸,拿手去遮。哪知,充满阳刚的触感让她像摸了火一样缩了回来。
“嗯?”噜噜拉了拉破布条一样的衬衫,低头看她,嘴角不由上翘,“你想撕开它?可以啊。”
东临按住暴动的太阳穴,这两人完全没有当她存在,亏她还这么亮,要知道电灯泡也是要用电费的!
“算了大魔法师,不和你计较,今天不是找你。”
“乐希姐……”
胡小北被家姐抓着后颈从后头拎出来,可怜楚楚。他真的是去找援兵了,明知道会被家姐玩弄到死,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去恳求。只是最后还是没赶上,幸好陶乐希安然无恙,不然他会后悔到死。
“啊,是小北。”陶乐希施施然笑了,和往常一样给人明亮开朗的感觉。
干嘛……还要对他笑……他是害她差点丢了性命的坏蛋啊。能不能不要这样美好,不要这么温柔。
“对不起!!!”
胡小北大哭起来,为了自己的怯懦和无用。他利用陶乐希想要交朋友的心理把她步步逼入绝境,但是最终还是要令她失望的啊,陶乐希是希望交到人类的朋友吧,他根本不是人类,不能陪伴她成长,不会和她一起变老,等她成了老太太,他还是这样,人生的感悟快乐和变迁统统感受不到。
对不起……
“小北,你在哭什么呀。”陶乐希不解,却也没推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的男孩,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快要淹没她了。
噜噜放任陶乐希和胡小北抱作一团,在他眼中摇着尾巴的胡小北甚至及不上那只老狗露露,不对他和陶乐希的关系构成任何威胁。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冷冷地说道:“不是人类。所以不算。”
只有陶乐希知道他说什么,点了点头。
狗血的八点档,东临再也看不下去,她把像狗皮膏药一样的胆小鬼弟弟从陶乐希身上扯下来,丢回去,嫌弃地擦了擦手。
“春家从来不欠人情,我知道最近大魔法师在调查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帮忙。”
噜噜终于有了点兴趣。
“你知道?”
“当然。”他派出的使魔都一个德性,横冲直撞,惹是生非还蛮不讲理,仗着自己的强**力,完全不把当地神仙放在眼里,作为东方大陆的最高神明之一,她允许其他地方的神在她的陆地上走来走去,但是决不允许跑来跑去。
“作为回报,我会全力协助。”
“感激不尽。”嘴上那么说,可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帮不帮随你,反正没指望你。
东临恨地牙痒痒,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堵上东方之神的尊严扑上咬他了。
令所有神明都退避三舍的大魔法师,尽管他胡作非为,任意妄行,几千年来还是没有谁敢跳出来阻止。
看着手拉手准备离开的两个人,她忽然有些感触。过去的大魔法师绝对没有那么人性化的一面,他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有肢体的接触。
“大魔法师,你变了,我很想知道是谁改变了你。”
“你在说我么?”
白百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他刚才明明被噜噜打散了原型至少要几十年才能恢复。
噜噜的目光凛着,仿佛看到了被自己杀掉的人,突然尸变。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只是来和小姑娘打个招呼而已,还有其他重要的事等着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我去做。”其实白百也知道是小姑娘这里出了事,不然大魔法师怎么会火烧屁股一样。不过他的想法是,先把他打倒,自己去英雄救美。
“这位也是你的同伴?”东临打量黑袍的男子,感觉到了一丝微妙。
“走。”噜噜不愿再多浪费时间,拉着陶乐希就往回走。白百不会莫名其妙地复活,春神的出现也绝非偶然,木族暴动更是几百年一次,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在了一起。在弄清楚事情来由之前,在实现了陶乐希愿望之前,他不要再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身后的人,突然停住不走了。
“小噜呢?”他刚才还在她身后的。
噜噜好看的睫毛垂了下来。她终于还是想到了,该怎么和她说呢,要不是小噜,他不会这么即使赶到,那家伙用自己的灵魂为他打开了一条通路。
他难以启齿,正在努力思考如何委婉地表达小噜的死讯,尽可能地减少陶乐希的伤心。他没有忘记,露露离开时,她痛不欲生的表情,如何轻轻地告诉她,小噜已经不在的事实。
“陶乐希,你要安静地听我说,小噜它……。”
微弱的光从陶乐希的衣服里跑出来,鹅黄色的一团如萤火虫般轻盈,飘忽到噜噜的手掌上。他愣了一下,转而松开了眉头,呈到陶乐希的眼前。
“它在这里。”
“这就是小噜?”没有形体,没有性格,空白的灵魂,它恢复成最原始的状态,竟没有消散。
陶乐希接过来,感到手心一暖,小噜不再是冰冷的身躯,变得那么小却是温暖的。
连噜噜都想不出理由,应该是被毁灭的使魔变成了有灵气的灵魂,它和其他使魔并没有不同,除了有一个愚蠢的名字。
只要有人呼唤,就不会消散,哪怕是再微弱的气息都能凝聚。这就是名字的力量?那他呢,被陶乐希叫做“噜噜”的话,新的名字是否也成为了他新的助力,每次被呼唤都强大些,每次被呼唤都充满喜悦,只要她还叫着他的名字,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发现剧情不连贯的就说明你正在看的是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