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顿然有了战后的肃穆,她索性停止多余的动作,垂落了玉手,将他完全瘫痪在无边无际的柔软中。
冷然很快觉出她的不适,翻了个身。
蓉却愿意缠住他:“还在不开心吗,为上午的事?”
“没有埃”冷然稍微调整,让她伏在胸上舒服些,怜惜地望着她。
蓉说:“最近状态不太好,没事吧?”
“没什么。”冷然苦笑,“就是有点儿霉,下午我的车烧了。”
蓉一惊,慌着问:“烧着人没?”一边支起头,焦急地去探寻伤痕。
“是莫明其妙自燃的,好在当时不在车上。”冷然说。
蓉松了一口气,又粘回他,幽幽地说:“下回要当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冷然有些感动了,记不清妻有多久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轻拂蓉的发丝,聆听她的声音:“今天有没有听说呀?文化大厦昨晚死了人,还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哦。”冷然漫应着,继续聆听蓉:“据说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是被人所害,还有人说是撞鬼了。”
“撞鬼?”说到冷然的阴霾。
蓉接着说:“嗯,传得绘声绘色。先说这个少女死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容颜被偷,死后肤色尽褪,最后为了证实,又说不到半天的功夫尸体就开始腐烂。”
冷然瞬息间地大恸,没被蓉发觉,她悠然地自问:“有什么能偷走人的颜色呢?”
她在他的身上画圈,一点一点地撩拨,终于,开始轻轻地咬,又问:“哪天我也被偷色,你会不会为我流下一颗眼泪呢?”
“胡说!”冷然轻叱,捧起蓉的头,凝固深情,情又难自禁,又把她埋到心里。
蓉忍不住哆嗦地抱紧他,呼吸急促,极度地不均匀。
天地间,蓦然间,似乎仅留有这两具光滑曼妙的躯身。他们沉浸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肢体语言的欢愉中,任时间老人从旁滴答地叹息。
这一次,他们好长好长,长得没了所有的力气。
蓉低声,软绵绵地说:“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冷然的声音有些哑。
蓉体贴地说:“怎么回?开我的车吧。”
“还是不要了。”冷然愣了愣,终于努力地爬起来说,“你就不要出去了,我自己走。”
蓉满足的面色,交织着丰富多彩的表情。
忽然灵光闪现,仿佛不经意地重获了心灵大门的金钥匙,她蹦起:“是了,十年前,我家乡杨柳镇也有过鬼偷色的传闻,当时听得那么可怕,难怪有印象。”
冷然已经要走的心沉了下来,黯黑袭来,夹着一股神秘的非凡力量。
他终究要走,没有留宿的习惯,蓉也还是送了,没忘最后的依依不舍的深情相拥。
他出了门,收了收衣领,故伎重演,像夜的精灵般消逝在黑暗中。晚上提及过鬼,总是让人起鸡皮,浑身不自在。
等车的时间又有些长,冷然想着要做点什么,重启了手机,又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寻量着找一个更明亮的地方,边走边拨揭志贤:“怎么说?”
“找了你N次,总关机,搞什么啊,又去泡妞了?”揭志贤渐渐压低音调,估计在家,他怕老婆怕得要命,突然又抬高声线,“没什么,就是上午那个自杀案,女尸糜烂得好快。”
冷然问:“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揭志贤说:“还不清楚,正想问问你那存储量大的吓人的脑袋,有没有这方面的东西?”
“哦。”冷然想了想说,“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
“现在?你疯了。”揭志贤叫起来。
冷然夸张地说:“大哥,我还没吃饭,一辆鬼车也拦不到,求求你了,就当作是做善事,给你那双满是鲜血的手积积德,随便过来载我一程吧。”
沉默了一阵,估计是在与好奇心悄悄搏斗。
接着那头一阵低音,冷然笑了,又在请示,他怎么就那么怕老婆呢,没有自主空间。
“在哪?”冷然听到揭志贤的话,彻底掉下一块石头,至少有了车夫。他说了一个具体方位,知道揭志贤二十分钟后必到。
他有些得意地又去拨黎婷,同样的责问,同样的话题,同样的不知究竟。
接下来,他就只好找一些轻松的笑料,希望打破夜的深沉。
“想着我埃”冷然的结束语毕,就看到了无可奈何的车夫。
揭志贤忍不住摇摇头,又劝:“悠着点吧,身体要紧。”他苦瓜脸,接着说:“那次艳遇还不够受啊?”
“嗯,嗯,嗯”冷然跳上车说:“先去宵夜吧,真是太感谢你了,大哥。”哈哈的一阵笑声绝尘而去。
停尸房,他们大概十一点半左右进去的,是在值班老陈头和男家属的陪同下。
预料中,迎面袭来了一股寒气。
相当空阔的中央,只有一具尸体特别交代地被留下,显得格外阴森。
马上,恶臭的腐蚀味道,让揭志贤也不由地大吃一惊。他小心翼翼地揭起白单,下面早已不成人形。
冷然差点没把刚到肚里的东西吐出来,幸好男家属从旁扶住了他。
是樱的父亲吧,冷然这样想,随后脑海里不断地去搜索一丝一点的痕迹,怎么会这样呢?尸体不可能腐败地这么快,难道都是些幻觉?牛鬼蛇神在作怪?
他猛然地便把目光扫到阴蔽处,只觉得正有一双惨戚的眼睛,茫然无神地瞅住他。
此时,所有人瞬息间也都感染到了凄冷阴森之感,所以不到几分钟,也就全退了出来。
然后,冷然握了握男家属的手,意思要他节哀顺变。
不想,悲恸让一位中年男子变得有些絮絮叨叨起来,让冷然不意间知道樱的母亲竟然疯了。
和樱的父亲告别,又和揭志贤分手后,两个人背靠背地各自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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