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抓虫子我都怯了,还要挑最毒最凶的抓?我对唐克骂道:“你是恨我不死吧?”
“你不懂,”唐克解释道:“就是因为时间不多,所以一定要毒虫,这种生死斗考验的就是临机应变的能力,时间在这儿限制着,能抓到越毒的虫子,炼出来的蛊就越毒!自己的不够毒,就等着别人把你毒死吧!”
“那要抓多少种?”
唐克想了想道:“先来九种吧!”
还先来九种?唐克说得倒轻巧,我连毒虫都不认识,去哪儿给他找九种去?
“进了山你就知道了,你们城市里的孩子不懂,这山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再说了,能下情蛊的都不一般,谁知道她到时候能炼出来个什么?人家家里虽然没有蛊,但是不炼不等于不会。你的要是不够凶,怎么逼她认输?”
唐克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我都已经答应了斗蛊,这时候想退也没处可退,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抓虫子的过程我实在不想复述,首先是因为太恶心,果然就像唐克说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都有,其次……抓虫子这事儿我不擅长,过程说得太细,有损我光辉伟岸的形象。
不过,倒是也有让我意外的事儿,就是那疯子。
起初我还担心疯子给我们添麻烦,抓虫子的时候就让疯子远远站着,直到一只硕大无比的蚰蜒爬到我肩头,正想往耳朵上蹿,说时迟那时快,就是疯子一跃而起,把那巴掌大的蚰蜒捏在手里。
我们都以为他要吃,唐克连忙从兜里摸出半包不知道他珍藏了多久的饼干给了疯子,作为交换,唐克这才用根筷子把蚰蜒夺下来,塞进了坛子里。
疯子三两口把饼干吃得渣都不剩,这下算是尝到了甜头,立马无比殷勤地帮我们抓虫子。
有疯子帮忙,基本不用我们下手,才两三个小时,他已经抓到了好些虫子,唐克从中间挑了几种,有浑身五彩斑斓的毛毛虫,大肚囊的毒蚁,黑壳蝎子,还有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虫子。
这几种虫子让唐克十分满意,下山的路上还啧啧有声道:“难怪只有湘西苗疆才有人炼蛊,到了别的地方,你想找这么多虫子也找不到!”
我没答话,始终和唐克保持着一定距离,总觉得他怀里抱着的坛子相当危险,虽然知道不会破掉,可是想想就觉得慎得慌,尤其是那里面时不时传来阵阵怪声,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各种虫子撕咬挣扎的样子。
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唐克找到一棵造型很有标志性的大树,在树底下抛出了个坑,将装着毒虫的罐子放进了坑里面,填土埋好。
我问唐克这就行了?他拍拍手,擦掉手上的泥土,靠在我旁边神秘兮兮地笑道:“咱这个叫做速成法,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唐克一脸故作高深,“知道我这办法从哪儿学的吗?”
“呵呵,”我哼了一声,“反正不是从老爷子那儿。”
唐克得意地点点头,“行啊你,这是在我的熏陶之下智商见长,我给你说,这法子是我从老头儿章家拿出来的那本书上看到的。”
难怪我说唐克总是一个人抱着那破书埋头啃,合着就凭他也知道学习。
我对老头儿章家的那本书还有点儿印象,叫夷什么蛊什么的,也记不清了,那书是本古卷不假,不过书上说的法子到底能否生效,我觉得还要另当别论。
将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也没回阿翠家,唐克说这叫职业道德,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他要是在旁边看着,怕人家会紧张,到时候不成了我们欺负人了?
唐克和阿山闲聊,疯子在树下挖土玩儿,我百无聊赖也是累了,躺在车里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看表,晚上十一点,旁边的唐克比我睡得还熟,呼噜震天响,被我拍了两把之后半天才清醒过来,直说时间差不多了,开工。
阿山在车上睡着,我们没喊他起来,车也没锁,我们俩就直奔白天埋东西的大树下去了,挖出了装毒虫的坛子,唐克在坛子上敲了敲,里面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响声,我和唐克这就抱着坛子到了阿翠家。
来到门口的时候,阿翠坐在吊脚楼上,正给躺在她腿上的阿山梳头发,两人看起来浓情蜜意的,见我们进门,阿翠眼帘微微抬起,“准备好了?”
“只差一步。”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唐克来到桌子前,将坛子放下,找来了一把筷子和碗,让我摁着坛子。
“打开。”
唐克低声嘱咐了一句,我打开了坛子,就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乱窜,唐克将一根筷子放进去,一只红色的虫子立刻顺着筷子爬了上来!
坛子一打开,血臭味立刻从坛子里冒出来,随着那蛊虫爬出来,臭味愈加明显,我连忙闭住气去。
只见那虫子长得极其可怖,身上到处都是脚,赤红色的身上还有绿色的条纹暗花,长得像个蜈蚣,可肚子上却横生出了六只蚂蚱腿一样的脚,尾巴高高翘起来,像蝎子,身上的液体晶晶亮,看得令人作呕。
唐克的速度极快,捏着筷子的手如同一道劲风闪电,迅速将蛊虫夹住,蛊虫的尾巴蜷曲着,高高翘起,想找地方下手却不得其所。
“拿双筷子。”唐克指挥着我,让我用筷子使劲儿夹这虫子,从上往下挤。
我光是看看那虫子就浑身发麻,拿起筷子的手还有点儿哆嗦,左手顶着右手腕,右手用尽力气夹在虫子身上。
筷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挪,夹到肚子的时候,那蛊虫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手上能感觉到这蛊虫的肚子有些肿胀,一路夹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往下挤着,紧接着就是一阵差点儿让我背过气的臭味儿喷散出来,顺着那虫子胃部的地方,一串黑色的汁液流出来,掉在了唐克早已准备好的碗里。
这尼玛是排泄物吗?
我看得咋舌,心说幸好这是准备给那阿翠的,要是让我喝这东西,我宁可自己了断了。
做完这一切,唐克心满意足地把蛊虫放进坛子里,他给我简单解释了一下,说这办法也是古书上交代的,因为时间仓促,用的是快招儿。
唐克之前把所有毒虫放在罐子里,任由它们撕咬,这留下来的最后一只本来毒性就很强了,而从它体内逼出来的这东西,并非排泄物,而是体内的毒囊,烈性无比,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蛊,但是毒性是差不多的。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根本听不下去,忙摆手打断了他。
唐克往碗里倒了点水,搀和了一下,远远都能闻到那东西腥臭无比,要说喝,得有多大的勇气?
唐克将碗推到了中间,冲着阿翠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见阿翠满不在意地站起身来到桌子旁边,我这才注意到桌上已经有了一只碗,碗里飘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黑点儿。
一看那黑点儿,唐克就笑了,“你这是自暴自弃了?”
“试试再说吧。”
我们互相交换了碗,我眼睁睁看着阿翠眼睛一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几口,将碗里的毒水喝了个精光,我浑身鸡皮疙瘩冒了一层,有这么一幕在脑袋里,甭管是多清灵的美女,也顿时全无兴趣了。
阿翠擦擦嘴,指了指我,旁边的唐克也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这时候才庆幸,幸好我没看阿翠是怎么炼蛊的,有些事儿不知道反倒比较好接受。
大家的目光盯着,我已经没了退路,权当是碗掉进了苍蝇的汤,闭着眼睛咕咚喝了一口。
可是这东西真的进了嘴里,我才知道所有的心理安慰都是没用的,我的嗓子眼儿跟上了锁一样,怎么都不肯咽下去,突然,一阵响动从我嘴里传出来,立马感觉身子发毛,尼玛那虫子居然是活的,还在我舌头上咬了一下!
钻心的剧痛传来,我下意识就吐了,一口水全都原封不动地吐回碗里,可里面偏偏没有那只虫子。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嗓子眼儿发麻,什么东西已经从我嗓子眼儿里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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