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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谜底

真理世界 秋风清 8516 2021-03-29 19:08

  第十章 谜底

  叶若彤赶到的时候,苏朗的心情已经跌到了低谷。尽管那个男人的叙述颠三倒四,但他还是掌握了事情的原委。局势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苏朗不禁吐了口浊气。

  “苏朗!”厢式旅行车还没停稳,叶若彤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抱了抱苏朗,然后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你不敢相信,我究竟遇到了什么。”苏朗努力报以微笑,但司徒凡的事情让他难以振作,“以后再说。你们一定知道大厦的事情……”

  “又一次!”汉尼拔走下车,脸色黑得像块生铁,“没逮到他!我们集结了全部力量,五个六弦高手……那该死的家伙却像只狡猾的老鼠——你只能等着事情发生,然后一切都晚了!”

  “司徒凡能嗅出选民的味儿。看得出来,他在躲着你们。”肖言在一旁说,“上一次他自己闯进选民行会总部,显然不是凭运气。”

  “他为什么要躲?”汉尼拔皱着眉头,“我看那家伙没什么智商。要不是会长太大意,他早就死了。”

  苏朗摇摇头:“他比你想象的聪明,而且奉行一种奇怪的逻辑……丛林法则……选民是他的食物,但强大的选民,他也不轻易招惹。”

  “那要等更强大之后,对吧?”肖言敲了敲脑袋,慢慢推导下去,“他躲着你们,就是因为还不够强。他要变强,所以要大量吞噬普通人。在此之前,尽力避免和你们接触。等到……”

  “他在进化!”叶若彤惊呼出来。

  进化。苏朗也想到了这个词。在此之前,司徒凡就能杀死身为六弦选民的会长,尽管是出其不意。现在,他吸收了这么多人的血肉,恐怕真的能和六弦高手正面对抗了。如果这样下去……

  苏朗几乎不敢设想,整个巴黎都会变成司徒凡的猎场。

  “我的上帝!巴黎完蛋了!”汉尼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汗冒了出来,浸透的头发好像一团湿漉漉的海草。

  “必须阻止他!我们必须——”他用力挥动手臂,声调却不甚自信,“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我有一个线索。”苏朗说。然后,他把汤姆爵士的庄园说了一下。“你们应该很容易找到这个人。他是司徒凡的幕后操纵者,我想。”

  “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汉尼拔红了眼,早把询问遗稿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他掏出手机,激烈地吼叫。苏朗从来不知道,法语也可以讲得这么慷慨激昂。汉尼拔关闭手机,回头问:“行动队马上就过来,你去不去?”

  “你操之过急了。”苏朗摇摇头,“我不认为司徒凡会躲在那儿,我们要做的是找到汤姆爵士,不要打草惊蛇……”

  “我当然知道!”汉尼拔打断他,“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你明白吗!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

  “如果他真在那里,我义不容辞。”苏朗说。

  “你有你的想法,我明白。”汉尼拔皱了皱眉,“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家伙是选民的敌人,是整个人类的敌人……如果找到他,我会通知你。我们集结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他不可能逃走。明白?”

  “保证随叫随到。”

  “你们走吧。”汉尼拔把汽车抛给他,“不要关手机,不要离开太远。记住,消灭怪物需要你的能力——至少是有可能需要。”

  苏朗点点头。他把钥匙交给肖言,跳上了后排座。车门关闭,苏朗掏出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苏珊吗?”

  “哇哦,两天不见,我还以为你们度蜜月去了。感觉怎么样?哈哈——我?我正在巴黎第三区,怀特先生让我采购一些……”

  “你的捷克文怎么样?”

  “还不错。问这个干吗?”

  “第三区吗?”苏朗挂断电话,“一会儿见。”

  与第三区相隔不远。一会儿工夫,苏朗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苏珊正靠在车门上招手。旅行车靠了过去,停在后面。

  “到底什么事儿?”苏珊问。

  “来。”苏朗招招手,让她上了汽车。厢式旅行车十分宽敞,四个人坐在后面一点儿也不显得局促。厢门关闭,车内寂静下来。透过茶色车窗,能看到外面的车流来来往往。

  “大事儿?”苏珊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苏朗一眼。

  “或许。”苏朗舔了舔嘴唇,说,“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不过……如果你看到了什么,最好把它忘了。”

  “你这是让我帮忙?”苏珊笑起来。显然,苏朗的话让她感到不快。

  “只是忠告。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好吧,干什么?”

  苏朗把马克斯·勃罗德的日记递过去,说:“翻译这个。前面不用管,就是1924年6月之后的部分。”“我看看……”苏珊翻阅日记,找到了那一页,清清嗓子念起来,“上天夺走了我的挚友——卡夫卡,你是个天才。你的天分终有一天会被大众承认。你的小说都是瑰宝,任何焚烧它的火焰都来自地狱,我不是撒旦的信徒……”

  这一页里,写满了勃罗德对卡夫卡的思念和赞美,笔调沉郁悲痛。苏珊一页一页地念着,终于,苏朗关心的内容出现了。

  “送葬的人很多,天色阴沉,居然没有下雨。上帝,你应该为卡夫卡哭泣。好吧,我相信你惧怕打扰这庄严的仪式……人们都很悲恸,多拉是个可怜的女人。卡夫卡爱着你,你却没有得到他家人的承认……我看到了两个东方人,真奇怪,他们不在被邀请之列……”

  苏朗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盯着苏珊。这一刻,苏珊就是勃罗德,正在用苍老的语言将一个巨大的秘密娓娓道来。

  苏珊看了他一眼,目光露出了然的神色。明白,明白,这就是你追寻的秘密……但为什么?她特别注意了那两个东方人的记录,将其他不要紧的记叙略过。

  “也许是我眼花了。他们只在我的视线里停留了两秒钟——也许更短。他们突然消失了,当然,也许只是转身离开。我得承认,长年的眼疾在困扰着我,我几乎没办法专心写作……”

  苏珊抬起头,发现苏朗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耸耸肩:“只有这些,希望对你有用。”

  “只有这些?”苏朗大失所望。当然,这和预料的差不多,勃罗德不太可能特别关注匆匆过客。相对而言,他的记叙已经足够完整……但,苏朗还是感到失望。

  两个东方人,突然消失。这是全部细节。太少了,太少了……苏朗没法获知更多,没法做出推测——他需要更多,更多!

  苏朗那颗火热的心逐渐沉入冰河。叶若彤低声安慰:“苏朗,我们已经获得了一些……他们突然消失了,会不会是……”

  “也许是勃罗德眼花。”苏朗摇摇头。

  突然,苏珊惊呼了一声:“哇哦,抱歉!后面还有一点儿!我本来以为不是的……抱歉抱歉。”

  苏朗精神一振:“快念!”

  “第二天,我来到卡夫卡的墓碑前。我的亡友,你的坟茔是那样寂寥……在墓碑下,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些痕迹。我怀疑是淘气的孩子用手指在乱画,它们就像一些箭头,围着墓碑转圈……”

  “箭头!”苏朗的呼吸粗重起来,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天哪,这肯定不是小孩子的把戏!箭头最终指向了三个奇怪的文字,它们呈方块状——我想,大概是中文。我曾经看到过……写的是什么?我要把它们抄写下来……”

  读到这里,苏珊的神情渐渐严肃。她似乎也为这奇诡的事件所感染。苏朗死死地握住叶若彤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我知道了,那三个中文是‘理——想——国’。翻译过来就是这样。这是柏拉图的著作,有人在用它称赞卡夫卡?我的挚友,你当得起这个赞誉。我又想起了那两个东方人……”

  “理想国!”苏朗惊叫起来。他脑袋纷乱,忘乎所以。箭头、理想国……这一切,正是他在卡夫卡的遗稿中所遇到的。可为什么,它们会在1924年被写在卡夫卡的墓碑前?只是一种提醒吗?它们又是怎样进入遗稿的?

  “三天之后,我重新回到那里。那些痕迹还在。但奇怪的是,它们渗入了地面,就像用一种墨水晕染的,你没办法挖出来,它们渗了进去……第六天,它们完全消失了。我相信卡夫卡看到了它,神秘的东方人……我的挚友,接受这最高的礼赞吧……”

  苏珊合上了日记,满不在乎的神情为描述中的神秘气氛所震慑,变得严肃起来。她看了看苏朗,发现这个青年正在发呆。或者说,他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喜悦。

  是的,一定是!

  苏朗心中充盈着激动,几乎要把胸膛炸开。他想跳起来大吼大叫,他想站在世界巅峰呐喊,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兴奋……但他不能,这涉及无法言说的秘密,选民的秘密。他只能通过微微的颤抖,释放自己全部的情绪。

  爸爸,妈妈……他们还活着……

  是的,谜底已经揭开。从一开始,苏朗就怀疑那两个东方人是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理由,只凭那点儿骨血相连的亲切,只凭那点儿冥冥之中的共鸣。他满怀期望,他又不敢期望——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最恣肆的想象也无法抵达。但他依旧怀着期冀,小心翼翼地抬着头……那是一种多么微薄,多么谦卑的期冀啊。

  苏朗认定了。最后一点疑虑被抛在脑后,哪怕一切依旧迷蒙。一定是他们!除了父母,没人会这样做。苏朗不知道他们是怎样预测到80年后自己孩子的危机的,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该如何相见……

  只要活着——这就够了。

  “苏朗!”叶若彤握着苏朗的手,那种无可抑制的颤抖让她感同身受,“如果这是真的……不,这一定是真的!伯父伯母还活着!我明白你的能力了,它……”

  她凑到苏朗耳边,低声说:“所谓消失,不是空间,而是时间!他们被送到了过去的时光里,八十年前!”

  “八十年前……八十年前……”苏朗叨念着。

  父母被困在那个时空吗?他们只是普通人,又为什么能在卡夫卡的遗稿里留下线索?这种手段近乎鬼神莫测,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苏朗一个也想不通。

  突然,苏珊咳嗽了一声,问:“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苏朗的脑子有些乱,一时什么也想不到,过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说,“对了,还有一个。”

  苏朗递上那本没见过的日记。对于这东西,他已经没多大兴趣。很显然,这不是勃罗德的手记,里面的内容多半儿没用。

  苏珊随便看了一眼,脸色突然有些古怪。她打开日记第一页,读了起来。

  “在我六岁的时候,整个布拉格都是我的游戏场。我最喜欢卡夫卡叔叔的小屋,他的神秘气质让我着迷。那间小屋成了我的秘密城堡,我挖掘出一切可以自由出入的通道,乐此不疲。我最喜欢靠近冷杉的那个天窗,我总爬到树上,看着伏案写作的卡夫卡……”

  卡夫卡?大家的脸色郑重起来。这人是谁?他居然见过卡夫卡!

  “他们说,卡夫卡叔叔生了病。我爬上小窗,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卡夫卡。我的上帝……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永远忘不了……我看到他在痛苦地翻滚,他的两条腿从亚麻布的裤子里面挣脱出来,它们正一寸寸地变成细长的甲足,上面生满了绒毛……”

  苏朗感到浑身发冷。他想起了遗稿中的那只甲虫。苏珊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她盯着那些字迹。写到此处,日记主人的手显然已经颤抖,文字歪歪扭扭:

  “他变成了一只甲虫!一只真正的甲虫!冰冷的甲壳,滑腻的黏液,那些细长的足……前些天,卡夫卡还用它们摸过我的头顶!我快吓昏了。我死死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事后,我才发现自己受了伤,留下了一个永远没法褪去的疤痕。否则,我可能没法想起当年的情景……

  可能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变了回来。但在我心里,他再也不是那个亲切的卡夫卡叔叔,而是一个化装成人类的鬼怪……又过了几天,我听说他死了。我没敢去看,我害怕看到那只甲虫……但很奇怪,似乎没有人提到这件事……”

  苏珊长长出了口气,似乎不堪字里行间的压力似的。事实上,车厢里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被日记里的诡异描述震慑了。

  “几十年过去了。那件事情已经成为模糊的影像,如果没有那道伤疤,这影像也早消失了。我甚至怀疑,那只是一个孩子的幻想。不是吗?把世界想象成敌人,自己则是拯救它的英雄。很多孩子都会这样。但到了1973年,卡夫卡的坟墓被盗时,甲虫出现了。我才能确认,当年的事情都是真的……卡夫卡,确实是一个亵渎上帝的魔鬼……

  我又花了三十年的工夫,摸清了所谓‘选民’的事情。卡夫卡就是选民,他是魔鬼,所有选民都是魔鬼……他们肯定是什么怪物变化的,隐藏在人类中间,有朝一日会跳出来吸干人类的脑髓……我要把他们挖掘出来,让他们暴露在阳光下,毁灭他们……我就要做到了,很快了……我找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怪物……他能替我实现最关键的计划……”

  日记很简短,到此结束,但它传达出来的内容却石破天惊。车厢里一片寂静,只听到怦怦的心跳声。空气黏着,好像灌了胶。

  “我的天……”叶若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打破沉寂,“这人究竟是谁?他……他见过卡夫卡!算起来,他应该是个接近九十岁的老人……”

  “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就是控制司徒凡的幕后黑手。那个什么汤姆爵士,只是被推到前台的傀儡。这个人一定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甚至有可能和选民行会走得很近;他从小生活在布拉格,可以熟练地运用捷克语,他……”苏朗吸了口气。他想到一个人。但是……怎么可能?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叶若彤喃喃自语,“如果是真的……我们必须阻止他!必须……”

  苏朗看了苏珊一眼。那个混血美女已是目瞪口呆。日记里所说的内容她多半不理解,但能理解的部分足以让她失魂落魄。

  “这只是个玩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的恶作剧,对不对?”苏珊干笑几声。

  “对,是这样。”苏朗说,“所以忘了它吧,这个谣言不值得记在心上。更不应该向外传播——你明白吗?”

  苏珊点点头。

  “我们得去办点事情。在此之前……”苏朗瞅了瞅苏珊。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

  “太好了。”肖言突然说,“我正想和美女单独相处,消磨一段美好的时光。你们尽管去。会开车吧?”

  苏朗点点头。算会吧,在潮东市,他曾把一辆警车开进了路沟,惊险刺激。

  肖言和苏珊下了车,看着旅行车一顿三挫,摇摇晃晃地并入车流,不禁为苏朗祈祷起来。苏珊瞟了他一眼,冷笑:“留下监视我?”

  “你的态度真让人伤心。”肖言耸耸肩,“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是美女,就这么简单。上车吧,我知道你想开车。”

  两个人上了法拉利。苏珊发动了汽车。她把手放在挡位上,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牛皮糖一样的男人。突然,肖言问:“是要去选民行会总部吧?”

  “什么?”苏珊大吃一惊。她歪过头,盯着肖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糊涂,‘选民’苏珊女士。”肖言笑起来,“你的伪装不够敬业,看到《理想国》那三个字时,表情很丰富。到了后面,你的焦虑溢于言表,只有苏朗那种愣头青才看不出来。至于小彤……动脑筋的事儿,不要把她计算在内。”

  “单凭这些?”苏珊说,“你真是神经过敏,我的大侦探。”

  “很多。”肖言说,“我听苏朗说过布拉格之行,当时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停下车,让他看什么座钟。那东西是很精彩,但你们应该争分夺秒,不是吗?就差那么一点儿,精神病乔治被人灭了口。”

  “我说了你是神经过敏。”

  “在蒙帕纳斯公墓,谁杀了那五个人?埃菲尔铁塔上的那个家伙也不走运,被人一枪毙命。当时,只有你不在场。我说过,那把枪是点416口径的巴特雷M99,它有个另外的名字——‘猎枪弹女王’。虽然说不是只有女人才用,但人的潜意识里,总会不自觉地进行选择……”

  苏珊依然在笑,眼神却锐利得像把刀。肖言继续说:“当然,这些仍不是直接证据。那天兜风的时候,我趴在前挡风玻璃上,仔细看了看那个弹孔……你很小心,把我扔了下来,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

  “弹道,还有玻璃破裂的痕迹。很明显,子弹是从里面向外射出的。大多数人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凑巧,我算得上专家。另外,车窗后面有硝烟反应,底火溅射在玻璃上。虽然你擦过了——用的是湿纸巾,对不对?很可惜,乙醇接触火药,会产生一种味道……你本应该更谨慎。”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苏珊突然问。

  “你拎着坏掉的摄像机出现的时候。”肖言耸耸肩,“被一颗巴特雷M99的子弹击中,可不仅仅是那个样子。我知道选民都有优越感,但也不该把别人都当成傻瓜。”

  “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想和你私下交流。”

  苏珊露出娇媚的笑容。突然,她手掌一扬,一只纤巧的银色手枪凭空浮现出来。她握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肖言的脑袋。

  “交流失败了。”她说。

  肖言满不在乎地看着枪口,说:“如果你有空,应该干点儿别的。这些都不算秘密,苏朗迟早能想到。他只是愣头青,不是傻瓜。”

  “你以为,真正的秘密是什么?”苏珊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托尼·怀特是日记的主人,颠覆选民的幕后黑手——这也算不上。苏朗已经去查了,虽然我猜他会扑个空。但对你来说,这是失职。选民行会派你卧底,却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你们小瞧了他。怀特手中掌握了大量的选民资料,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苏珊的目光冷得像冰。

  “啊,还有一个秘密。”肖言说,“那些变成动物的尸体,都是……算啦,苏朗马上就能推断出来,他脑子比我只慢一点儿。哦,抱歉。这么说来,这还算不上秘密。你看,根本没有秘密。”

  苏珊的手指在冰冷的扳机上游移。只需轻轻一触,肖言就要脑袋开花。僵持半分钟后,苏珊突然变了脸色。

  “去死!”枪口喷出火光。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了。”厢式旅行车开出巴黎市区,距离圣路易庄园还有几分钟,苏朗突然开口。

  “谁?”

  “欧洲选民行会。”苏朗用力握着方向盘,冷冷地说,“除了卡夫卡,其他的名人墓地事件都是他们干的!卡夫卡是选民,也是甲虫,这个真相很可怕……行会竭力封锁这个消息。甲虫被锁在银行金库里三十年。可就在不久前,它突然消失了。行会害怕有人拿来做文章,就开始大量制造类似事件,打算把水搅浑。可他们没想到,甲虫根本没死,它自己跑进了遗稿……”

  “真是混乱。”叶若彤摇摇头,“他们就不考虑后果吗!”

  “必须承认,这是个立竿见影的法子,但也非常冒失。”苏朗说,“不过你瞧瞧他们那位前会长,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确实。但说到托尼·怀特,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个力图毁灭选民行会的人……看看他那些藏书,只有卡夫卡最疯狂的书迷才干得出来。”

  “极端的爱,极端的恨……恐怕他自己也弄不清。当然,我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幕后黑手。只是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说话的工夫,圣路易庄园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幢石头别墅矗立在人工湖前,映着粼粼波光。汽车开到门前,苏朗按了几下喇叭,一个门卫匆匆赶来,大门向两侧滑开。

  苏朗降下车窗,他看到今天的庄园格外冷清,有条不紊的节奏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乱了,空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您找怀特先生?”门卫认出了苏朗,笑着说,“他不在,据说是公司出了事情,需要处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但我估计要很久。”门卫说,“很多人都跟着走了,管家先生、保安经理、厨师,还有他的裁缝。如果只有几天,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的话是真的。”叶若彤说。

  苏朗相信叶若彤的能力。那么,托尼·怀特确实有问题。必须找到他,他知道司徒凡的下落。

  “你知不知道怀特先生的其他住址?我们找他有事。”苏朗问。

  “抱歉。”门卫摇摇头,“我只负责这里。”

  苏朗把车倒出大门,却不知该去哪里。他扶着方向盘发愣。厚厚的云层压过来,遮蔽了阳光,感觉有些冷。他想,如果我是托尼·怀特,下一步会怎么走?一定是发布那些证据。什么途径?新闻发布会?报纸?都有可能。

  “回去找肖言。”苏朗把汽车开上大路。

  叶若彤点点头。肖言这个名字划过脑海,突然带来一阵心悸。她惊叫起来:“不好!肖言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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