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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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片漆黑,墨瞳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没有开灯即使没有一丝光她也可以看到所有的陈设。钥匙开门的时候打破了这片寂静,夏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进来了一丝丝光亮,很快随着关门声熄灭了。
墨瞳看着夏黎的身影没有说话,很显然夏黎也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他在玄关换下鞋子之后径直上了楼,墨瞳看向了窗外,院子里的榆叶梅在路灯的余光开得依旧的茂盛。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夏黎没有跟墨瞳说过一句话,夏黎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墨瞳睡醒之后夏黎已经去学校了,再加上这几天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墨瞳的小日子过的怡然自得。
周五的下午,墨瞳在院子里荡着秋千,思绪蔓延在广袤的宇宙里突然就想起夏黎来,他们两个这几天真的很少见面,墨瞳作为一个称职的房客还是很关心夏黎的,毕竟青霓和夏镜的事情加在一起也够他受的了,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这种打击还是太沉重了。
夏黎拉开院子的铁门走了进来打断了墨瞳的思绪,他看到墨瞳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随即恢复了常态,墨瞳看到夏黎本想出言调侃他几句,但是夏黎一脸憔悴的模样,布满眼球的红色血丝在告诉墨瞳夏黎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那几句调侃的话被墨瞳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我们谈谈吧。”墨瞳抓了几下头发,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导一下夏黎。
夏黎点了点头向墨瞳走了过去,坐到了秋千的另一侧任由墨瞳晃着秋千,两个人之前隔了一定的距离让墨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夏黎也低着头一言不发,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
“我最近在准备二模。”夏黎率先开口解释他最近早出晚归的原因,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的常态无非就是刷题背重点,就算夏黎一模的时候考过全年级的前十也不例外。
“嗯,我想跟你说的是有些事情别太放在心上。”墨瞳轻轻地晃着秋千,本来准备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拿夏黎一点办法也没有,两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墨瞳想要去了解夏黎的心境很难。
“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墨瞳有意无意的搭着话,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要去了解夏黎这个人,墨瞳的自我控制能力还是很好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被压了下来。
“嗯,我爸妈偶尔会从国外回来,也会给我打电话。”夏黎的声音有些闷,其实说这几年很难过但是他照样过来了,只是不想再过一遍了。
“你有没有怨恨过你的父母,狠心把你扔在国内。”墨瞳似乎戳到了夏黎心底的痛处,她看到夏黎的肩膀抖了一下。
“曾经。”夏黎抬头望了望这所房子,他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夏黎的父母给了他富足的生活,所有人都羡慕的别墅,只不过不能陪伴着他而已。
“现在呢?”
“习惯了,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的我了。”夏黎笑了笑,半苦半甜的笑,苦是因为他的身边还是不能有父母的陪伴,甜是因为他自从遇到了墨瞳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
“你以前可以听到妖怪的声音,你跟你的父母说过么?”墨瞳偏着头看着夏黎的侧脸,可能是因为长身体的原因,夏黎整个人看起来很瘦,连下巴也很尖好在颧骨不是特别的突出,从侧面也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如果没有看到夏黎打篮球和体测时的模样,墨瞳会觉得夏黎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
“说起来也特别好笑,我是在我父母走之后才听到的。”夏黎想起来他父母走的第一个晚上,整个家里如同人间炼狱一般,还好有舅舅在,不然夏黎根本不知道怎样生活。
“这样啊……”墨瞳若有所思地说,她突然想起来夏黎体内的那部分天狗的血统,墨瞳有时候怀疑夏黎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存在,哪里有这么狠心的父母把自己十岁大的儿子独自扔在国外,墨瞳越想越不明白,索性很直白地问夏黎:“你确定你真的见过你父母之间的一方么?你确定那些不是你臆想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夏黎有些纳闷,不知道墨瞳为什么会这样问,听到墨瞳说父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夏黎有些不满地说:“如果我父母是我臆想出来的,那是谁跟我通电话?”
“其实……”墨瞳还想说什么,夏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则视频通话来电显示上写着“妈妈”,夏黎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墨瞳噤声。墨瞳向夏黎做了一个鬼脸,但是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乖儿子,二模感觉如何,来先让妈妈亲一个。”年轻的女声穿入了墨瞳的耳朵中,墨瞳忍不住瞟了一眼夏黎的手机,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感觉比那张全家福上的女子更有魅力,这就是夏黎的母亲黎姿啊,墨瞳在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
“妈,成绩还没有出来呢。”夏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不经常住在一起但是夏黎并没有感觉和父母之间有隔阂,可能这就是血亲的缘故吧。
“夏黎,你最近过的如何?”屏幕上出现一个男子的脸,墨瞳猜想应该就是夏黎的父亲了吧,其实夏黎跟他的父亲长得特别想,就连声线也有些相似。
“挺好的,你们呢?”
“我跟你妈妈打算在你高考完回国。”屏幕上的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看夏黎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其实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吧,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好,到时候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夏黎看了一旁的墨瞳,屏幕上夏黎的父亲突然愣了一下,接着仿佛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爽朗地笑声在墨瞳的耳朵里如此的刺耳。
墨瞳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腿一下,她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夏黎会有所感悟或者成长,没想到本质还是一个十足的笨蛋,跟刚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爸爸,你别误会。”夏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无奈了撇了撇嘴果然自己的言语被父母误会了什么。
“儿子,我告诉你,你要想谈恋爱要等到大学哦。”黎姿挤了进来,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夏黎。
“说的好像你跟我爸是大学认识的一样。”夏黎笑了起来,他小时候可是没少听父母的恋爱史,夏黎的母亲总是带着一种炫耀的语气给小夏黎讲述她的学生时代。
“老夏,你都把儿子教坏了!”黎姿怒视着旁边夏黎的父亲,差点就要上拳头了。
“我可没有给儿子讲以前的事情。”夏黎的父亲一脸无辜的看着黎姿。
“夏梓宸,你居然还敢狡辩!”黎姿招呼着拳头向夏黎的父亲冲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忌到屏幕另一边夏黎的感受。
“哈哈,你父母还真是年轻啊。”墨瞳笑地前仰后翻,夏黎黑着脸关掉了视频通话,站起来说:“谢谢你跟我谈心。”夏黎现在要回房间复习自己的科目,准备接下来的阶段性复习。
“没什么,你加油。”墨瞳摇了摇头,其实她并没有帮到夏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