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葬式看上去显得很奇特。
在棺椁中发现的万历皇帝的金冠,用一百五十根细如发丝的金线,经过拔丝,编织,焊接等非常复杂的工艺制作完成,重量只有八百多克,用一百多颗红蓝宝石和五千多颗珍珠镶嵌的凤冠,比起薄如纱的皇冠重了很多,肯定不适合经常使用,恐怕只是在什么典礼的时候才偶尔使用,这样的凤冠共有四个。
金器和首饰永远是皇家的最爱,金器三百件,几乎都是手工制成,首饰两百五十件,其中头扎就有两百件,表明发祥和发饰同样是用来彰显皇家威风的,仅次于皇冠和凤冠。
这和之前说的商代妇好墓随葬五百枚骨针的状况,虽然时隔三千余年,却遥相呼应。
王室和皇家的女人总是引领着新风尚,这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除了头饰,定陵出土的衣服有四百七十件,也大多是供帝后穿戴的,但说到威仪,那还的说是万历大点用的五件衮服最为惹眼。
这是一衣所成,用工十年的十二团龙衮服,万历皇帝穿一件,棺材里面还放了四件。
与这些华贵服饰想配套的,也是出土最多的随葬品是织锦布料,总计一百七十匹,仅仅就万历皇帝身边就放了七十匹,在此这前还从没有发现过数量如此众多的古代丝织品,而且整匹的丝织品在出土时色彩依然艳丽。
但这些没意见都堪称精品的转为皇室织造的衣服和丝织品,在发掘出土后却慢慢变干脆,变色,变霉……比出土文物的变质更叫人痛心疾首和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是定陵发掘十年后的一天,定陵博物馆大门前的广场上,一大群人……把万历皇帝他们三个的尸骨付之一炬,前辈们精心发掘并用了一年多时间才拼合完整的三位帝皇,帝后的尸骨从此不存!
老郭当时就说,万历一生多病,有人说他是瘸子,但到底是什么病让他身体变形,却曾了不解之谜,本来可用多种手段测试,当时科技还不像现在那么发达,如果能保留到现在的话,这个谜……
反正之后,提议发掘定陵的几个人都相当后悔,一声叹息……如果这两个字,永远是遗憾的后悔药,如果不是十三年前而是再早几十年,包括定陵在内的整个十三陵被例如世界遗产,这个称谓全地球人共同一场的昔日皇家陵寝,可能就不会被开启。
如果不是当时晕了头,觉得长陵规模大,想要先玩试挖一下下定陵,今天在地下含笑的就是万历皇帝而不是永乐皇帝,可是世事又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当然这一行也有失误的时候,现在做的事情也许都是正确的,最起码是认为正确采取做的,可正如在咱们看一百年前的人们所作的事情一样,一百年后我们的子孙也会认为咱们做的事情有大部分竟然是那么滑稽可笑,匪夷所思。
因此,未来要踏入考古这一行的你们既有可能会得到出当今考古学家的大量发现和研究,简直是挥霍人类宝贵的遗产的结论。
于是,他们所继承的只是一小部分科学劳作的经典,而今天的教训大都已被更聪明的他们所避免,有一天当他们想写咱们中土的考古史的时候,今天的教训会被他们一一列出来,在未来的阳光下风干,为的是让祖先的病灶彻底死去。
在他们回头过来想的目光你,他们会想起当年定陵的考古一切都是按照科学发掘的程序进行的,他们还会想起在不具备处理保存出土文物的条件下,自己该如何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们一边思考,一边把咱们的教训列举出来,写给他们自己看,也留给他们的子孙看,现在的考古同行们不就这样吗?
老石头曾经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主持发掘咱们第一个史前聚落遗址,解剖大房子费的礼器最大,那个大房子的墙修得又宽又坚实,墙壁厚达二十多厘米,里面夹的树叶,草和泥土团成一块,坚如砖石。
一块块打下去,在打成碎块,在里面搜索,就这样将那个房子全打成碎土块,里面并没有太多太特殊的包含物,都是杂草和树枝。如果是现在就不费那么多的事,解剖典型的几个部分就行了,但那是有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彻底想法, 就怕遗漏了什么。
后来,半坡博物馆要恢复这个大房子,见原来额屋基发掘出来后,一点墙的影子也没有了,叫人非常失望,他才感到为那个时候的所谓‘彻底’而后悔。
当初他们不知道后来要建博物馆的事,他们将不同类型的房子都这样解剖了,他们对建筑结构和内涵弄清楚了,在当时看来,从考古研究的角度来说,这样是对的,应该做的,但在博物馆成立后,原貌没法展出就觉得遗憾了。
到挖姜寨的时候,他想半坡博物馆那边建议,多留些原型房子,即使回填还可以重新刨开,或布置陈列。
考古发掘的根本目的是不是文物本身,几十年来有一个观念变化和形式变迁的过程,早期的考古现场不会就地建造遗址博物馆,那时候把文物从出土地点移送到库房或博物馆,便是考古工作完成的标志之一。
而近年来,就地保护,开发,利用,管理重要考古现场的观念,使得建设遗址博物馆呈现出雨后那啥般的态势,保存遗物以及其伴生的遗址,全面收集,研究和展示它们共生的各种信息资源,已经成为新石器考察考古发现于文物保护关系的重要指标,这一切为的就是通过保护带动考古和研究。
三峡有许多景点和景色都美轮美奂没错,想什么神女峰,兵书宝剑峡,孟良梯等,著名的菱门甚至还被选为咱们十元钱的背面图案,可咱们考古队要去调查和发掘的地方与这些陡峭的山峰关系都不大,那上面也不适合古人生存,大多无古可考。
考古队去的多事现代人还居住的最小地理单位,过去是一个社,一个大队,一个小队……后来地名称谓也改了,考古队就要先到一个乡镇,再到一个村,最后要下到一个组,这些地方大多还有一个传统的地名,世代沿用口耳相传,如李家,平遥,鱼浦,贝子头张屋场,竹园子等等。
问题是这些小地名的重名率很高,一个村不重,一个乡可能就重,一个县里有几个同名异地的地方都不稀奇,三峡工程重庆库区万州地区的陈家坝就有呕重名的情况,一个陈家坝在长江南岸,属于五桥区,另一个陈家坝在长江北岸,属于龙堡区。
七年前上半年,从西北大老远过去的咱们到达万州后人生地不熟的,即与当地联系,希望斑竹落实发掘地点,他们说可以去陈家坝,就在万州的长江对岸,属于五桥什么的,于是咱们考古队便到这个所谓的陈家坝安营扎寨……
可是尼玛经过个把月的钻探考察后,怎么也没有找到文物抢救规划上的任何墓葬线索,我们这才发现,规划资料上的陈家坝根本不是万州区那些人说的这个地点,而是万州以西几十公里处龙堡区武陵镇的那个。
同样的其实年代发掘马王堆汉墓的时候,据说它们曾在棺椁储藏品的一个果盘中发现有完整的新鲜的藕片,但端起来时一经晃动,藕片却奇迹般消失了,这对植物生物学研究来说,失去了一项难以再现的重要物证和研究材料。
又比如罗泊湾汉墓出土了一个杯形铜壶,壶盖密封得非常严实,一个初次参加发掘的新人把它摔在手上,抹去器表的泥浆以后,找不到开盖的地方。
于是倒过来倒过去,一不留心把盖子打开了,到处一摊子清水,马上有人说,“是酒,不要倒掉!留着化验啊!”
但说时迟那时候真特么快,已经晚了,水被倒了个精光,也是这座罗泊湾汉墓,他们打开了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盒子,看见盒里内装满青青梅果,叶子呈现翠绿色,就像刚摘下来的一样。
他赶忙叫人给它拍一张彩色照片,但很快叶子和果子就变成黑色的了,这种酸梅在当地是每年四月熟的,出土的时候它是青色的,可以说明墓主人下葬的时间是夏初的时候。
有同行的失误也有一些虽然位子高,但是满脑子是江湖的渣渣,那次那个镇长竟然随手就从桶里取出一片墓板观看,但就是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给以后解读墓板的工作留下了永远也解不开的疑难。
因为他拿出的那篇墓板正是二十四方墓板中最重要的礼员簿,而他的大拇指由于按在墓板的右上边,只是轻轻一带,就把那块墓板上最重要,最关键的记有这片集薄名称的字给抹去了。
今天人们在给这片东西命名的时候,有的说是这个,有的说是定薄,众说不一,似四而非。
后来把它带到上海,用远红外模糊图像进行处理,还是没能恢复它的庐山真面目。
现场办公决定,是有当地博物馆复杂抢救和保护这批竹简,然而,当他们要携带那批东西回馆的时候,由于支付易湾村开工补偿的钱没有到位,当地人又不让他们带走,只好暂时将竹简留在办公室。
待他们一星期后回到当地,看到塑料桶中浸泡的竹简,不由得冷气直冒,原来泛着金黄,闪出油光的竹简已经完全变黑,而原来清晰可读的墨书,现在已经十分模糊,一对发黑发霉的竹简已经失去了它生命的活力。
这些回忆,真实地令咱们这些后人感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至理名言,考古发掘的基本要求是要挖到生土才算工作完毕,可广西罗泊湾西汉墓的清理,竟然使得考古同行前后往返三次,简直是创造了发掘反复工作却未能完成的记录。
罗泊湾西汉姆是一座具有南方区域特点的木棺材墓,棺椁室早年曾经被盗,但盗得不彻底,仍出土了一千多件随葬品,当年曾在工地上参加清理的一个前辈回忆道。
他们在棺材室内工作了几天之后,以为被捞的文物都从淤泥你捞上来了,全部工作接近尾声。
大部分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撤离,回南宁去了,只留下五个人做收尾工作,对此他很迷惑,因为棺椁室内的壁板和底板都没有取出来,整个室内范围没有完全看清楚,发掘工作还没完成才是。
他们与他有同感,希望再做一次细心的考察,因此还经常跑去工地看,有一次,发现留在棺材板地下的积水断断续续地往上冒气泡,于是找来小钢条往下扎,扎了好几个地方,有时候带上来的泥土是熟土,有时候扎下去还碰到了木头的感觉。
几天之后,找到了木场的工人,带着电锯,清他们将冒气泡的地方的棺材地板锯断一块,撬开来看,之间下面出现了一大片黑乎乎的泥潭。
清楚上面的淤泥,发现下面有一根南北纵向的原木,这绝对是人工有意埋藏的东西。
得到这个新发现的消息,已经回到南宁的他们又马上赶回墓地,重新开始腐恶,他们沿着那根木头拜访的方向万千找了约两米后发现到了尽头,原木两头都是截平了的,平放在一个长方形的土坑内,土坑的周围是红色的生土。
原来,这是为棺椁室内墓主人陪葬的陪葬坑,原来是停放陪葬人殉的原木馆,后来在棺椁下一共清理出六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一共七个殉葬人,这些陪葬的都有棺墓装殓,身穿彩绣衣服和鞋袜,身旁都有随葬品,入藏的姿态是仰身直肢,死状正常,骨架上没有损伤,不是想人牲那样砍杀致死的,而像是被毒死的侍从或者之类。
那次意外的发现使得他们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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