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说,他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案子结束得未免有些过于轻松。现在才知道这里面是案中有案,谜中有谜。
以前就经常把旧案已去,新案将至挂在嘴边,现在看来应该改一改了。
“哦?”
陈着望着我和小冷,“应该是新案已至,旧案卷土重来。”
“你这也不押韵啊。”
“管他呢,意思明白就行呗。”陈着坐在凳子上,望着那张凶手画像。
小冷提议,“这个案子就交给我来收尾吧,你们还是专心负责新案件的侦破工作!”
“那怎么行!”
陈着似乎很担心冷静。
“那个,韩强独立性很强,他和我说,他在市里的时候就是自己独来独往。”
我明白陈着的意思,于是帮腔,“是的,新案子交给我就行了。”
“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怎么向市里交代?”
我急忙说,“我和市里已经断绝来往了,我生是咱们局的人,死是咱们局的鬼。”
她冷眼扫了一圈,“说到底你们是担心我一个人破不了案破?”
陈着连忙赔笑脸,“准确说是担心你的个人安危。”
冷静淡淡一笑,折中考虑,“那这样吧,韩强,把你的岳玲珑借我用用,我听说她单手擒贼,能力突出,有她在我身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吧?”
“啊?”
绕来绕去最后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话虽然是这么说,我也不否认玲珑有这个能力,可连我自己都不舍得带她出去冒险,又怎么舍得让她跟着冷静东奔西跑。
冷静看出我的小九九,就眯着眼睛问我,怎么,韩法医不舍得?
“让她历练历练也是好事,我就是怕她管不住自己给你添麻烦!”
冷静望了望我,又把目光转到陈着那张蜡黄色的脸上,做了决定,“就这么定了,我带玲珑,你跟韩强。”
说完冷静就去找岳玲珑了,留下我和陈着无可奈何地干瞪眼。
“我说老陈,你几天没洗脸了?”
“跟谁俩呢老陈老陈的,混熟了是不是!”
“你自己照照镜子,一脸油啊,那鼻子都有黑粉刺了,就好像苍蝇在你毛孔里拉了一坨粑粑一样,你这么邋遢那个女生会喜欢你!”
陈着开始掩饰自己,老娘们家家的开始脱鞋,“谁邋遢了,再瞎说信不信我抽你!”
“别动!”
我一把捏住陈着的鼻头,使劲一掐,一手指全是毛孔里的细菌物。
陈着揉着发红的鼻头,“干嘛啊你!”
“你自己看看,就不觉得难受么!”
“真这么多啊!”陈着站到镜子前开始抠鼻子。
我把手指放在他衣服上抿了抿,“你的,还给你!”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有没有想好案子该怎么查。他这么一句话又让我为难起来,不管怎么查这人死了起码得有个说法,总不能不明不白画上一个吓死的问号不了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换言之,是什么东西将他们活活吓死!
我笑着和陈着说起我夜里的那个梦,不过这个梦倒是给了我一个提醒,只要我们三个玩一次答案应该就会不请自来!
“说这些干什么!吓不吓人?”
陈着嘟囔了两句,又大声告诫我不可以有歪念头。
嘿嘿一笑,“我就随便一说。”
第二天早。
医院方面和我们做了交接,死者遗体被送到法医室。
冷静喝下一杯生理盐水后走到解剖台前,戴上手套,捏着一把锋利的解剖刀,一对眸子冷漠无情地落在死者双伤痕累累的肌肤上,先是鞠上一躬,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刀锋刺入死者下颌下缘正中,沿胸腔正中线一字划开,绕过肚脐至耻骨联合上缘,一次性切开死者的皮肤与皮下组织。
先入手胸腔,随后是腹腔,最后是颅脑。
解剖手法大同小异,先后顺序则依尸体情况来定。
胸腔解剖首先应观察脏器位置是否正常,胸腔内有无液体,其次要对心肺进行检查,肺表面是否有出血点,肺血管是否有破裂存在,肺部是否有病理改变,如肺积水,肺栓塞等;心脏观察心包内液,心脏大小以及大血管位置,心外膜有无出血等。
另外还应对脏器上的暴力损伤进行细微观察,以便确认是哪种暴力行为造成的损伤。
将手探入死者的胸腔内,将器官逐一摘除,半钟头后蓝手套上已是斑斑血迹。
“组织隔膜被切断,但内脏无一损伤。”
冷静绕到死者的头部,望着死者头皮上的一条缝合缝,“医方报告上说受害人死于脑膜与部分脑干的感染并发症,在枕骨处发现星芒状钝器创痕,创缘颜色发暗,应该是最先形成的一处伤痕。”
我远远地扫了一眼,猜测着,“就是说先被人砸晕,在被割脸,途中惊醒,后在逃亡过程中被杀。”
冷静继而分析,“颧骨处皮肉组织缺失,应该是在惊厥后被凶手硬生生连皮带肉扯下来的,死者身上每一处刀口都很浅,再综合目击者的口述来看,百分百是在移动中造成的,可能凶手并没有想到,刺了这么多刀都没有杀死她,最后她因为受伤太严重发生休克,倒在芦苇荡里失去知觉。”
“凶手以为她死了,便匆匆离开。”我轻蔑一哼,“比起那个乡村医生,这个凶手可差了很多。”
冷静看问题更加透彻一些,“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有人帮她,可惜这个人被我们给控制了,还死在了看守所里,没有办法她只能自己动手!”
做完解剖以后冷静开始对解剖结果进行整理,录入,随后将器官重新填进尸体内,一针一线地仔细缝合着。在做完流程内的所有步骤后,她筋疲力尽地将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里,开始对手部进行消毒。
五分钟后冷静穿上外套,看了看时间,“我家里有点事儿,如果陈着找我就让他给我打电话。”
“嗯。”
冷静走后法医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背对那张还没来得及擦洗,血迹斑斑的解剖台,面朝着两米高,十米开外的停尸柜,至今里面还停放着十几具死者遗体,时间久了,都快要被人遗忘了。
这时。
陈着闯进法医室,拉着我就往外面走,到了车里才和我说13号老宅出了点状况。
“13号老宅?”
陈着解释,“就是那个鬼屋。”
“不会又有人跑哪玩碟仙去了吧?”
“有个拆迁队要拆房子!”
我更加不解了,指着自己,“那你带我去干嘛?”
陈着抓了两下脸,尴尬一笑,“哎呀呀,你看看我这成职业病了,不带个法医在身边总觉得缺点啥,反正都上车了,万一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
车一路飞驰,转眼就到了13号老宅。
几辆铲车和十几名拆迁工人正在作业,老宅前面已经被挖出了一条深沟,再不久他们就会按照原计划一日之内铲平面前这栋时常闹鬼,时常有人在里面自杀的百年老宅。
几辆警车并排停下后,陈着带着人冲过去阻止他们施工。
“谁让你们拆的,赶紧停,别拆了听见没有!”
拆迁队工头走过来,解释,“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吗?”
陈着慷慨陈词,“这地方你们不能拆,至少现在不能拆。”
对方不答应,“我们是正常投标,合理拆迁,文件一个流程一个章走下来的,您说不拆就不拆那哪行。”
“文件让我看看!”
看了文件以后陈着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相当为难。
“警察同志,我们也得赶时间啊,天黑前必须拆掉,你们让让别伤着。”
“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
回到警车旁陈着开始打电话求援,电话还没讲两句就看见施工那边一阵骚乱,并且有人不住地喊着说挖着东西了!挖着东西了!
走到跟前,只看一眼,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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