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大盗就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一连几日都没有任何线索。
我知道作为一个警察“褒扬”凶手是很讽刺的,但这却能让我们认清现实的严峻。办案靠的可不是几句豪言壮志,此时此刻的陈七深有体会。
法医室像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闲暇的时候几个人会聚在一起聊天,偶尔也会买一些零食偷偷懒,但更多的时候是围在一起讨论案情。
今天也不例外。
陈思可能是小时候被罚站习惯了,所以你看到他的时候基本都是站姿。
我则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望着娴熟递送工具的玲珑和认真进行尸检的小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尸体征象以及致命伤,良久以后才放下手上的工作,有意无意地和我们交谈了几句。
陈思迫不及待想聊一聊案件,便说,沉默等同于是在浪费生命!
小冷,眉目一冷,“你想聊什么?”
“姐你问我?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小冷洗了手,擦干,拉开椅子在我旁边坐下,“韩强分析的没错,刘福贵和徐文的相似不是巧合。”
陈思不耐烦,“我这人就不喜欢绕圈子。”
我接着小冷的话往下说,“近段时间所有案子中都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刘福贵和徐文的相同点最多,外地人,单身,原始身份不详,这个月月也不是本地人口,金福珠宝一些工作人员反映五个匪徒也操外地口音,我怀疑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陈思不是不聪明,只是不爱动脑筋,“那你说说看!有什么联系?”
小冷则和他有很大不同,顺着我的思路向前推进,“不是五个,是六个。”
我摆了摆手,“是七个。”
陈思急了,“什么六个七个的,说什么呢?”
我提醒他,“加上刘福贵和徐文不刚好是七个吗?”
他这才醒悟,“七个大盗?”
假设是需要严谨的逻辑思维和客观的依据支撑,后者而言,我们掌握到的线索的确不多,但就前者来讲则有充分的准备和理由。随后我便分析给陈思听,重点在刘福贵和徐文身上,他们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没有背景,没有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所以,会不会是犯了事才跑出来的?
而后又出现了一个舞女月月和五个劫匪,这背后是否存在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令人怀疑。
我和小冷就因为有过这样的猜测,才在犯罪中心数据库中耗了一个通宵。
小冷切中要害,“时隔七年继续犯罪会不会很冒险?”
我习惯性地用手指戳着手背,思考状,“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某些外在因素迫使他们不得不以身犯险。”
“改名换姓是想洗白,再犯法这七年不就都泡汤了么。”
“是凶手!”
我的目光落向刘福贵和徐文的死亡背后。
“一连死了两个,所以急了。”
半天没有吭声的陈思也点起头,“我现在就去联系安徽警方。”
夜,寂静。
这一晚又注定是不眠不休。
在陈思与安徽省各地警方联系时,我和小冷又一次坐在电脑屏幕前,和庞大的犯罪数据斗争起来。玲珑也丝毫没有闲着,跑前跑后做着后勤工作。多方努力,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我们四个人聚集在这间小屋子里,如同看到黎明一般喜上眉梢。
“两年间流窜各地,作案二十余起,残害三十多条人命的七大盗!”
我认真地浏览着网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团伙七人,都有犯罪前科,最早的这三人是在监狱里认识的,出狱后结识了其他四名凶犯,因为没有钱,接受不了新社会的节奏,再次走上犯罪道路。他们分成两队,按照同一种手法交替作案,声东击西,就像是幽灵一样神出鬼没,让地方公安应接不暇,束手无策。
两年后这七人突然停止作案,恍如人间蒸发一般没了音讯,案子一沉就是七年之久!
小冷皱眉,“是什么人会让这七个大盗闻风丧胆?”
“看之前那两位的死法,不是善类。”我又望了一眼陈思,“信息虽然对上了,但还是要跟当地警方确认一下。”
“嗯,这事儿我办。”
翌日早上,风清气爽。
陈思花费一上午时间,和安徽方面多次沟通,也和曾关押三名嫌犯的监狱取上联系。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徐文,刘福贵和这五个劫匪就是当年的七大盗,至于舞女月月,也许是跟着他们一起流窜过来的,之所以在歌舞厅里以这样一种方式保持联系,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如此一来,所有线索就都连上了,逻辑也通顺了。
怠慢不得!
陈思通过局长向县领导做了汇报,最后一次和安徽方面取得联系,最终模拟了一个千人抓捕计划。届时将要求军方出动武警力量,协同公安机关对这五个“余党”进行抓捕,县里也放出狠话,能抓就抓,抓不到就杀!
没错。
他们剥夺别人活的权利,就别妄想会得到生的机会!
不过有一件事是我们必须要格外注意的,就是这五个心狠手辣的危险人物,此时正如同定时炸弹一样深藏在市井之中。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潜在威胁,行动上的任何暴露和疏忽都可能给人民群众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痛。所以县里会议上又做了一个大胆决定,在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只要他们敢出来就联合外围警力进行围剿。
可……
我有担心,很纠结。
当这个消息在耳边划过时,我就问小冷,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即便我的表达能力有限,小冷也总能在第一时间读懂我的想法,“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有顾虑。”
“这五个人一死,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和他们当年一样人间蒸发?”
“局势所迫,权衡利弊。”
这些事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当下情况一切应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一件小小命案放过五个江洋大盗。可这五个人真的被围剿的话,那咱们这案子也就石沉大海了。
小冷笑了笑,“就算是虫,也是个益虫。”
“益虫也吃庄家的!”
“但他绝没有这五只害虫的危害大!”
我认输,“说不过你。”
过了一会,她劝起我来,“剧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所以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深夜。
我将“七大盗”的全部犯罪资料带回公寓,在凄迷柔弱的灯光下一字不落地详读着。
一边读一遍在想,有谁会比我们警方更仇视犯罪人?
没多久我就在这些血与泪所铸成的文字中找到了答案——受害人家属。
警方可以在多年调查无果后选择放弃,但作为受害人的亲属却终生不能忘记那血淋淋的仇恨。
所以余下的时间,我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案发现场调查记录以及受害人家属的口供上,并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
夜里十一点。
我将这些名字编入信息发给陈思,希望能通过排除法找出最可疑的人。陈思懒得发信息,就直接打电话回来。
时隔七年,物是人非,安徽方面是否愿意投入警力不能保证,就算愿意协助,能否找到受害人家属也是两说。所以,他劝我不要对此抱太大的希望,不管结果好坏,只要我们尽力了就好。
尽力?
这个词本身就很有讽刺性。
我坚决认为,作为一名警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套不负责任的说辞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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