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监控很快转入现场,一旁的巡警相当吃惊,太厉害了。
歹徒一共无人,戴着卡通面具。进入金福珠宝后就下降了卷帘门,几分钟后里面就传出几声枪响。路过的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在附近执勤的巡警迅速赶到现场,强行打开被封锁的黑色卷帘门,里面的一幕惊呆众人。
巡警说,“他们正面进入,从后门离开,经过周密计划,多次踩点。”
转回目光,陈思问我,能不能看出是什么枪打的?
我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死者胸腹部的枪弹伤上。
两名受害的保安创伤位置不同,但都属于是一枪致命,有折入口,枪创道和射出口。射入口有组织缺损,但创口呈完整椭圆形,具有典型的挫伤轮以及擦拭圈,并且,在创周和创内有明显的烟晕和火药颗粒。
“两名死者身上都有器械伤,曾和歹徒发生过肢体冲突,而后被人近距离射杀身亡,从弹口形态来看是同一把枪所致。”我从死者创内挖出一枚生锈的7.62毫米普通弹,端在眼前仔细观察,“五一式标准弹,枪是五四式,初速不超过450米/秒,有效射程50米,而且还是一把生锈的老枪,远距离毫无精准度可言,动能大大减弱。这种枪想制造出射出口,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面射击,再结合伤口上的烟晕圈和残留的火药颗粒来看不会有错。”
陈思把子弹接到手里,保管好,又说,“军版的五四八几年的时候就停产了,肯定是个老物件了。不过这种枪性能稳定,耐久,就算是六几年产的,也仍具有杀伤力。”
“行动有速,组织周密,还配备了军用手枪,枪法十分精准,是匪不是贼。”
陈思点头,“碰到硬茬子了。”
“建议你以这支枪为线索去查一查历年的枪支丢失案,再就是有没有类似的抢劫杀人案可以给我们做参考,我不相信他们是第一次干。”
起身,我摘掉手套,补上一句,“这也犯不着解剖,联系家属,直接送到殡仪馆吧。”
他似乎舍不得我走,“你呢?”
“当然是回去睡觉了,不然?留下来帮着你们抓匪吗?”我握着拳头敲打陈思的胸口,“我一个法医只能干点技术活,其余的还得靠你们这些一线。”
陈思目送我,“路上小心。”
脱下工作服随手塞进警车里,跨过警戒线,穿越围观群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局里。捧起陈思办公室的那份案件资料,我三步两步爬到了负一层,走进阴气森森的法医室,把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扔,苦读起来。
可只看了那么两眼我就失去了探究真相的欲望,可能是突发的大劫案牵扯了一部分精力,所以我无法集中精力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所以,我又将资料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踱步。
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只是焦虑了。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毫无征兆地降临,仿佛是黑不见地的洞子把我吞噬。看着法医室里的瓶瓶罐罐,忽然有些了无生趣,倒不是说我有轻生的念头,只是恍然间发现,自己周而复始活了这么些年,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口饭,一口气?还是,为那些冤死之魂。
这么多的岁月与尸共存,回头看看,又有多少时间是为了自己,掐着指头都能算得过来。通常都认为做法医的内心很强大,这不能算是一种错误的判断,毕竟在面对丑陋的尸体和血腥的案件现场时,我们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忍受力很胆量,但又有多少人鉴查过我们的内心?体会过我们内在的空虚与寂寞。
脆弱的就像是暴风雨下的气泡,不堪一击。
这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夜。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劫案后,紧接着又发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谋杀案。马春杀人的热度还没有削减,随后而来的一起起血案又在这座县城中激起千层浪,县群众过得人心惶惶,我们也不能安生。
死的这个人不久前还见过,就是金海湾歌舞厅的舞女月月,所以我才用了匪夷所思这个词。
她的死令人意外,可两名干警跟着一起陪葬,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其中一名干警和歹徒搏斗未果,身中数刀后血淋林地跑回公安局,法医室的门刚一推开,还没等说上一句话他就倒下了,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我随后赶到事发地,现场惨不忍睹。
另外一名干警死在门口,里面一把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颈动脉被切开,血顺着白皙的大腿流了一地。
那会儿陈思还在处理珠宝店劫案的事儿,是我到了现场以后才给他的通知,来了以后他人就像是疯掉了一样,痛苦万分地站在门口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人措手不及,我很大声说,连警察都干杀,一死就是两个,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人案了。就在刚才,我从邻居哪儿获取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在女人被杀之前,他看到有五个男人来过!
陈思终于回过神,“五个男人?”
我将另一样东西递给他,“这是在外面的垃圾箱里捡到的。”
看到那东西以后陈思俩眼直冒寒光,破口骂了句,我操他妈的!
两名干警殉职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可想不到竟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就是我刚刚交到陈思手里的卡通面具!
“是那五个劫匪!”
陈思指了指月月的遗体,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殉职干警,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站在哪里指咬牙,跺脚。
的确,当这一刻降临的时候,语言已经苍白无力了。
“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很多!”
陈思一拳下去,就在木门上留下了一个凹印,“什么他妈的破事!”
不久前小冷就说过“太简单”这三个字。当时我还以为她说的是舞女月月,现在才知道她说的其实是我和陈思。我们就是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才没有注意到这个月月一直在和我们兜圈子。她跟这五个劫匪肯定有关系,所以他们才会在杀人抢劫以后出现在月月家里,分赃还是躲藏就不得而知!
后来……
他们发现门口有警车,就痛下杀心!
月月一定会向警察求救,两名干警闻讯而来,双双遇害!
我指着椅子上可怜女人,“她和徐文也没那么简单,两个人都是外地人,可能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她给了假口供!”
“还不明显吗?”
陈思面色凝重,“照你这么说,这徐文和五个劫匪也有联系!”
“看似毫不相关的案子往往都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他决定,“封城!”
连夜。
陈思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利,封锁了县城各个交通要道,联合特警大队,几乎是十步一岗,三步一哨,另加派了巡逻治安。另一方面,县四间派出所数百民警倾巢出动,全部配枪,对县内旅馆,网吧,废弃建筑进行严密搜查。
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很快就遭到了局领导批评,再没有请示上级的前期下如此行为就是对法律,条例最大的漠视。但很快陈思又得到了县副书记以及常委的表扬,虽然做法上有些无视上级,但不得不说行事果断,机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期,若还纠结这些条条框框才是墨守成规,冥顽不灵。
此后。
陈思更加“胆大妄为”,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力物力,就是困也要把这几只吸血的蚊蝇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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