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玲珑,帮我报警。”
我再次挽起小神婆的手,再一次亮出手铐。
“我怀疑你和他人串通杀人卖尸,我需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十五分钟后县公安方面到了现场,经突击审讯以及后续现场勘察,所得线索与我之前的判断几乎无异,杀人者就是死者的亲二叔。
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刑警十分友好,和我礼貌握手,“同志您好,我叫陈着,是县公安局的,我们一直在等您,想不到您在这。”
“碰巧路过,发现点问题。”
“您这一来就破案子,我真得跟您取取经。”
“您过奖了。”
半个钟头后我到了县公安局,小神婆也一并被我抓了回来,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一柱香的时间都没过,她就被局里的民警给放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小神婆居然是陈着的线人,一直暗中跟着渔民贩尸的这条线,本来已经做好抓捕准备,没料到半路被我截了胡,说来还真是惭愧。
闲聊间我问陈着,小神婆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陈着对此也是困惑不解,因此他和岳玲珑的口述基本一致,以前小神婆从不这样,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他又忽然一笑,“韩法医,想不到你也这么八卦。”
“我只是好奇。”
“本来就是个奇女子,好奇也不奇怪。”陈着看了看时间,“我再给你介绍一位奇女子让你认识。”
陈着把我带进县法医室时便是让我眼前一亮。
一百平米的巨大空间内三张全自动解剖床一字排开,各种透视设备,物质分析和鉴定仪器应有尽有,供研究的人体器官标本如同精致的装饰品一样摆放在中央的一个金属储物架上,而这所有一切都被悬在屋顶月牙形状的大型吸顶灯照得不留死角。
“不简单啊!”
“省法医中心和研究院就落座在县里,县公安局就沦为实习生实践的考场,各样设备当然要全面一些。”
我感慨万分,并有些尴尬,“真是一年一个样儿,很多设备我都没见过。”
陈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走到一个眼睛很小,却十分秀气的女人面前给我们介绍,“这位是市里推荐过来的韩法医,这是我们县里的顶梁柱,因为主要负责教学工作,所以很多时候都抽不开身,不过现在韩法医来了,冷静就可以专心给学生讲课了。”
“冷静?真是个好名字,您好!”
“谢谢!”
她礼貌和我握手。
这个女人身材很好,五官小而精巧,不能说多好看,但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
总之。我对她的印象不错。
“你们聊,我先走了,回见。”
陈着走了以后,冷静揭开中间解剖床上的白布,露出一具瘦骨嶙峋,肌肉萎缩,面部轮廓微塌陷,部分尸表尸绿化的男尸,“我们一边聊一边工作。”
“嗯。”
冷静的手法十分娴熟,切开死者表皮组织后剪断肋骨,“血液已经凝固,内脏无温度,肺脏肝脏出现明显的尸斑,尸僵正逐渐缓解,死亡时间至少在四十八小时以上,气管中未发现水草物质与溺亡表现,胃内没有积水,可以排除溺亡的可能。”
“死者没有其它外伤,却只有腹部这一处苍白,所以我怀疑是在熟睡的时候被人用膝盖压住,再用枕头按压口鼻致死。”
我的推断得到冷静的肯定,“你的推断是没有错的,造成苍茫的是和凸起椭圆物体,再结合无其它外伤表现是膝盖的几率十分的大。”
这时。
一个电话打进法医室,撂下电话后冷静说,案子破了,杀人凶手就是死者二叔。
至于杀人动机……
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把尸体卖给死者家属获利。
我倒是听说过杀人卖尸,却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卖尸而去杀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你今天才刚到,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吧。”
“嗯。”
我被陈着安排在县局附近的招待所,在二层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我坐在窗口一把木质凳椅上,缓慢把电话放到耳边,目光甩向近处的霓虹和远处的黑暗。
电话接通,我听见萧风的声音。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阮红怎么样。
“你放心,阮红已经没大碍了,事情也帮你压下来了。”
“谢谢你萧队。”
“你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我逞强着,实际上一点也不好。
他强调,“别忘了我让你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我明白。”
“顺着余嫣这条线给我多摸出几条大鱼,另外……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电话刚撂下又突然响起来,屏幕上闪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漫不经心地接通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略粗却清甜沙哑的声音。
“不是说好的只爱我一个人,不是说好的对我负责,不是说好的在我冷的时候帮我取暖,你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
我如针扎一般从椅子上弹起,问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你这薄情的人,若想赖账,当初为何取我盖头。”
薄情从何说起?
赖账从何说起?
我是个法医,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毁我肉身,骗我感情,就是你该做的吗。”
“你不是余嫣,你到底是谁。”
虽然这件事十分恐怖,但做为法医我必须保持冷静,不然以后还有什么勇气去处理其它的尸体。萧风说的对,这当中一定是有人暗中操控,什么阴缘不断都他妈是假的!
“你可以不记着,但我不能忘!”
她冷笑一声,随即终止通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客房的门响了起来,站在门口的是刚见过面的冷静。她穿着一件浅亚麻色西服,下身是一条凸现腿型的黑色打底裤,十分干练。
“冷法医?有事吗?”
“出了个案子,出于尊重我有必要来问问你去不去。”
我点头,“这个当然。”
“那走吧,陈着在楼下等咱们呢。”
我跟着冷静匆匆出了门,上了陈着的那辆警车。
车一路狂飙,十分钟后就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一个稻田地里。
死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穿着时髦的女人,像是一个错位的塑胶模特半趴在地上,厚重而沾满鲜血的头发散落开去,将她的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看周围凌乱的脚印应该是第一现场。”冷静分析着。
我拨开被鲜血粘在一起的乱发,看到一张五官错位,挫裂伤纵横交错的血腥面孔,就像是车祸现场一样惨烈。
“组织间桥完整,应该是长形平滑钝器所致,从伤口无残留物来看,是金属。”
冷静将测温仪器插进死者内脏,“肝温22.37,死亡时间四个半到六个小时。”
“通过尸斑指压反应与尸僵、瞳孔混浊程度来看可以缩短半个小时误差。”
陈着走来,捂着鼻子现在我和冷静中间,“发现了三种不同的鞋印,分别是四二,四一和三六三种尺码。”
冷静计量了一下死者的脚长,“是三十六码。”
“三个脚印说明除了死者外有两个人来过这里,报案人没有算在里面吧。”
陈着回答,“就是去掉报案人留下的足印后是三个。”
我望着冷静,问她怎么看。
她扫视漫无边际的荒野,“荒郊野外能出现在这里不是目击者就是凶手。”
陈着点头,“这两个人肯定都参与了。”
冷静剪开死者衣物,研究着留在背部的伤痕,“淤青中有点状苍茫区的创痕是形状凸起的钝器造成,这一处条状的创痕迹则是椭圆形钝器所致,你再看她的面部,有些是开放伤,而有些是徒手伤,这么多不同的伤痕不可能是一个人造成的。”
出于尊重陈着问我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暂时没有,冷法医说得很全面。”
冷静看了我一眼,“他们都喜欢叫我小冷。”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点头。
深夜十点。我和冷静一同回到局里。
一来还没有联系上死者家属,二来尸解也需要一定线索做为辅助,周全考虑后决定暂时不进行解剖,故而将死者遗体冰封处理。
半个小时后,我回了招待所。
刚打开客房的门,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穿着长裙子的,十分怪异的女人趁机走进我的客房里,一声不吭在床上坐下。
我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异常行为,便问她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她却说,她没有走错,她是来找自己男人的。
“你肯定找错了,这没有你男人。”
女人突然扬起脸,“我说了我没有错,你不就是我男人么……”
喜欢乡野法医禁忌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乡野法医禁忌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