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犯罪念头燃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余嫣终归还是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丧心病狂去杀人。后来我逐渐明白了,当人获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时,就不甘于像以前那样平庸活着。他们会想尽办法维持现状,不惜去骗,不惜去偷,甚至是不惜去杀人。
可用人皮满足虚荣感这种荒唐,且令人发指的案子,我希望不要再遇见第二回。
在小冷家里住习惯了以后,玲珑就没打算再回来过,像是在惩罚我一样,让我每天形单影只,孤零零的。
余嫣的案子结束后没多久,陈着出院了。
我们大张旗鼓地去医院接他,却得知他上午的时候就出院了,此后不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这个人从前就好像只是个梦,梦醒了,人就蒸发了。对此最难过的无疑是小冷,本来打算迎回陈着,赶走令人讨厌的“黑客帝国”,结果计划被全盘打乱。
自那以后小冷就跟丢了个魂儿似的,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她变得更加冷漠。
除了能和玲珑多聊上两句外,对别人她懒得理会一句,这当中自然也包括我。每个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方法去做调整,我呢,会出去喝个烂醉如泥,玲珑可能是大吃一顿,或者没心没肺地蒙头大睡,而小冷却选择了无休止的自我封闭。
不难看得出来,她对陈着的感情很深。
自从陈着玩起消失“黑客帝国”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刑警队一把手。
这个几乎天天戴着墨镜,装高冷,假神秘的男人让我们犯恶心,全局上下几乎没有人喜欢他,小冷表现得尤为明显,就像她在法医室门口贴的声明,穿西服,戴墨镜,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人都不允许进法医室,否则乱棍打死,就地解剖。
可见她的决心。
“黑客帝国”也够知趣,自从声明张贴出去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来过一次。
“出去喝酒。”
玲珑瞎起哄,“好啊,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开始叫了。”
我点了点桌子,压低声音就怕别人听见,“现在是上班时间,还出去喝酒?八项规定是摆设吗?”
“怂什么?又没说带你去。”
小冷就像是皇太后似的,抬起胳膊由玲珑搀扶着。
“玲珑,我们走着。”
望着这俩人的背影,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跟着她们瞎胡闹肯定是不对,可不去就会被这俩女人瞧不起,日后也甭想在和她们谈什么深厚友谊。另外看这架势她们怕是要一醉方休,每个男人在身边也的确不行,琢磨来琢磨去也只有舍命陪“君子”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们去的是一自助烤肉店,这是玲珑最爱,不用顾虑口袋里有多少钞票,自然就可以放开膀子干。
还没等吃这俩人就一前一后吹上了。
小冷说她喝二斤白的不会醉,还是58小烧。
玲珑更是吹得没边儿,拍着胸脯说自己千杯不醉。这压根就没把我这老爷们放在眼里,在市里的时候我可是荣获过“酒仙”的称号,我怎么可能会自甘堕落,败给两个弱女子?可前一秒还信誓旦旦的我后一秒就被她们俩灌迷糊了。
我指着桌上几个空了的白酒瓶,“不是说……好两斤的嘛,你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小冷捂嘴一笑,“今天心情好呗,还能再喝点,服务员,再来两瓶。”
“还喝啊?”我认输,“不行了……甘拜下风。”
玲珑也开始瞧不起我,“就你?还酒仙?”
“在市里……喝酒比快,你……问问,谁敢跟我比。”
玲珑又是一笑,“比醉的快啊?”
“你们俩……慢慢吃,吃完……叫我,我买单……”
说完,我便趴在桌上,断片了。
这一次喝的是天昏地暗,我连怎么回的家都记不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十分舒适的大床上,我左右各有一个柔软的抱枕,因为手感太好就抓了好久不肯放手。可逐渐就感觉不太对劲,斜眼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抱枕,而是玲珑和小冷!
天呐?
我们三个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睡了一晚上吧?
不行啊,得赶紧闪人,这么下去非出事儿不可。
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她们俩就像是树懒一样,全面封锁了我所有退路。小冷一口一个陈着叫得悲切,玲珑呢,把我挂在嘴边骂得一个爽。她们俩倒是过瘾了,可把我夹在中间算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招排山倒海。
很快我就遭到了报应,被她们一顿九阴白骨爪,一张让我引以为傲的脸就这么被毁了容。
时间是上午九点半。
我们三个到单位后就被叫进局长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被一顿臭骂。
“你们昨天去哪了,今天这个时候才来?”
我撒谎,“去办案子了。”
局长老奸巨猾,识破我的伎俩,“办案子弄一身酒味,还是58高粱酒。”
我竖起大拇指,“哎呦,您老是行家啊。”
“少拍马屁。”他怒不可遏,但又把气吞回肚子里,“我知道你们心情都不好,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自己回解剖室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我和小冷相望了一眼,感觉不妙。
推开法医室的门心头便是一颤,冰冷解剖台上放着四个黑色塑料袋,在明亮的聚光灯下格外神秘。
岳玲珑紧张地指了一下,顺着她手指方向我看到有血从塑料袋边缘溢出,顺着解剖台的凹缝缓慢地向下流淌,并在地面上形成一片小面积的血泊。
我咬住嘴唇,“不是碎尸吧?”
“碎尸?”
玲珑望而生畏,倒退了半步。
刚回来就遇到麻烦事儿,小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储物柜前更换了衣服。我也麻利地戴上手套和口罩,率先走到几个黑色塑料袋前,调整了一下悬在头顶的聚光灯,当灯光打落在塑料袋内时,那些混合着毛发、衣物和骨骼的碎肉末便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冷静走上前来,直接把手插了进去,“这是刀切的,这是机器搅碎的……”
这一幕吓到了岳玲珑,一慌神,撞翻了门口的垃圾桶。
“你回避一下。”
玲珑犹豫半天,最后拒绝了小玲,咬着牙大步走了过来。
“我能行。”
小冷看了她一眼,默许,“那你过来帮我递东西。”
“好。”
玲珑跑到小冷身旁,开始帮起忙。
小冷用手指从袋子里夹出一颗人的眼球,放在眼前观察了许久后递给岳玲珑,“放到托盘里,对鉴别死亡时间还是有帮助的。”
“哦。”
玲珑慌张举起托盘,可刚一转身,人就像是触电一般停在当场,托盘上的眼球竟不知去向。
“玲珑?”
“小冷姐,我好像犯错了。”
隔着解剖台我望着岳玲珑的高跟鞋,一汪血红,那颗人眼球就像是灯泡一样踩得粉碎。
小冷叹了口气,“算了,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玲珑不解,在怎么说也是人体器官啊,就这么扔了?
“被你踩坏了,失去鉴定价值,也不能再和其它组织放在一起,所以扔了。”
“哦。”
玲珑硬着头皮用纸巾将踩碎的人眼球捏起,丢进了医用垃圾桶里,回来后又举起托盘站在小冷身旁。
“指骨,人大肠,头皮,把这些分门别类放好,这回别再出错了。”
“嗯。”
玲珑端着托盘小心翼翼走到对面,有规有矩地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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