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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万家镇轶事 杨耀峰 7489 2021-03-29 18:24

  石磊与秦娥

  石磊觉得自己费尽心力寻找的目标终于出现了。可现在许也青在什么地方呢?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这真是让他太伤心了。

  秦娥打来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下。石磊锁了门就往镇政府走去。十分钟后,石磊已经坐在秦娥的办公室里。

  “诉状我看过了,写得好。”秦娥说,目光停留在石磊的脸上。

  “诉状是一回事,现在关键是镇上有没有决心。”

  “我想请你作为镇政府的代理人打这场官司,你能接受吗?”

  “你们镇上有法庭,还有148法律服务所,这事儿能让我……”

  “你没有信心?”

  石磊望着秦娥,忽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非常熟悉的影子,他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你的眼睛怎么……与许也青……那样相像……”

  秦娥“嘿嘿”地笑了:“你的眼睛看花了。我来到万家镇至少不下十个人说我像许也青。我的眼睛真的与许也青的这样相像?”

  石磊慢慢地摇摇头,说:“对不起!”

  秦娥把话题引到许二亮的身上来。“我还要告诉你,起诉许二亮与许子平是要承担风险的。你也一定知道风险在什么地方,你怕不怕?如果害怕,你可以退场。”

  石磊说:“如果害怕我也就不从事这工作了。”

  秦娥又说:“我建议在打官司之前,你与董蓄一起与许二亮再谈一次,动员他找找弟弟许子平,在下面把款子还了。如果他同意,我们就可以免除公堂上的对簿了。是不是?”

  “这不可能。”石磊说,“除非你掌握了许子平把资金投向哪里去了,有了把柄在手可以左右他。”

  秦娥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说:“石磊,我告诉你一个基本上可靠的情报,许子平在金岭市办了一个家具城,规模挺大的。只不过经理是他自小给了别人的哥哥,你是不是可以去调查一下?”

  石磊看着秦娥,说:“可以。”

  秦娥躲开了石磊的目光,淡漠地说:“我也是听别人这样说的,没有实际调查过。”

  正说着话,许二亮高喉咙大嗓门地进来了。

  “你有什么事?”秦娥冷冷地对许二亮说。

  许二亮看看办公室里的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事就不能进来吗?”

  秦娥说:“你大概是为贷款的事来的,这事现在归石磊同志管了,你可以向他说说。”秦娥停了一下,又说:“老石同志,你可以与他谈谈了。”

  石磊望着许二亮,问他知不知道许子平在市上的家具城。许二亮想了一下,说:“这事我不清楚。”

  石磊说:“如果你不能在最短时间内还了贷款的话,就要上法庭。你必须要在法庭上接受法官的质询。”

  许二亮说:“我可以说一件事吗?”

  石磊说:“说吧。”

  许二亮说:“我的女儿原先有一座浴池,叫霏霏雨浴池,我现在要把它顶了债,如果镇上可以拍卖的话,还可以顶一部分。”

  秦娥大声地说:“这事我调查过,产权已经归了一个叫马大良的人,与你女儿没有关系。”

  许二亮傻愣愣地望着坐在高背椅后面的秦娥。

  许二亮比过去瘦了,脸上的皱纹更多更密了,头顶上有了白发,而且腰肢也弯了下来。他的眼睛看人时显得有些浑浊,神情有些木然。

  秦娥的心里一阵疼痛,给他沏了茶水,又拿出烟请他抽。许二亮看了一眼秦娥,颤声说:“我的女儿许也青如果回来的话,与你一样也是个大官了。”

  石磊吃了一惊:“你女儿去什么地方了?”

  许二亮不看石磊,脸上有一丝鄙夷之色。

  许二亮说:“她到西北大学上学,可是上到最后竟然失踪了,不见踪影。哎,秦书记,听说你是省城的人,你看到过许也青吗?”

  秦娥不看许二亮,说:“我到千乔县来后有几个人问我看到过许也青没有。我说看到过,但我不知道她毕业了去了什么地方。但我想她一定会回来的,只不过是时间迟与早的问题。我劝你现在不要找她了,她到时候一定会回来的。她出不了事的。”

  石磊在秦娥办公室与许二亮谈了起来,石磊问许二亮那笔贷款都用在什么地方了。许二亮不耐烦地说事情过去几年了,他现在记不清了。反正是花光了,也亏损了。石磊说据他掌握,那笔款子实际上是许子平用了,许二亮只背了个名。石磊说:“老许,你应当站出来动员弟弟,让他把款子还了,尤其是他在台上,不还款影响不好。”许二亮嘿嘿一声冷笑:“这款子与他无关。”许二亮站了起来,脑袋昂得高高的如同大雁:“你们尽管起诉吧,我舍命陪君子!”转身走了。

  石磊从秦娥办公室出来时,心里并不生许二亮的气,许二亮态度横蛮他是想得到的。他脑子里满是对秦娥的疑窦,本来他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可当他要进一步确定的时候,他的决心又动摇了。他忽然感到眼前罩了一层浓雾。

  秦娥

  时间是一台伟大的机器,它可以磨合一切。现在,秦娥对万家镇的现状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她现在是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看万家镇,而不像过去受害者的眼光了。当然了,她很想与前几年相识的人聊一下天,可是她又怕与他们聊天。更怕谈过去在这个小镇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她的惨剧。可是如果与过去完全割裂开来,对自己来说又是那么的残酷。在世界上还有谁会与自己的历史,一刀两断呢?没有这样的人。到现在她才明白,一个人如果失去历史,那将是多么的不幸。可这不幸竟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了。她以为与过去一刀两断才是免除不幸的根源,但是现在才明白,她的不幸似乎比过去更加严重了。

  她的工作是繁忙的,每天总有办不完的事情在等着她处理。她的日程总是排得满满的,没有空闲时间。她要下乡,要迎接上面的检查与验收,要参加县委县政府召开的各种各样的会议。她还要到贫困的农家进行慰问与救济。有许多时候,她还要出席上面召开的有关妇女工作的会议,因为她是千乔县妇女干部中间最年轻的一个。就是市报市电视台的记者也时不时地光顾,要采访她。然而比这更让她难堪的是,上面的一些领导干部总是爱到万家镇来检查工作,这些当官的大领导一见到她总是精神焕发,眉飞色舞,文思泉涌,侃侃而谈,活泼得就像幼儿园的孩子。她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她的美貌也。而她也总是能逢场作戏。这些大人物来了,县上头儿也总是要在大酒店请吃请喝的,而如果一旦上了酒桌,她就成了他们进攻的目标。他们非要她喝上几大杯不可。有的时候他们还想把她灌醉,可她总是能躲开他们的进攻。她可以耍赖,可以撒娇,还可以装糊涂。她的娇气是一道攻不破的马其诺防线,让她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他们之间,就像一只绵羊周旋于狼群中间一样。但当夜深人静之时,痛苦与烦恼就会像涨潮的大水一样,从头顶上漫过来将她淹没了。她总是要在里面挣扎上好久才能挣脱出来。在县上人们的眼中,她是城里的人,她的家在城里,可是县上的人们却没有看到过她的爱人与孩子。下面的人就难免有议论。有人当着面问她丈夫是干什么工作的,她笑说这是机密,但是她的档案里面没有记载。这是她内心的硬伤。谁会想到,她竟与锅炉工马大良睡过觉。更令她感到五内俱焚的是,在二三年时间内,她竟是何副书记的情妇。所有这一切都成了她的机密与负担,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她感到现实成了一座五指山,她成了被压在下面的孙悟空,非得有五百年的时间才能挣脱出来,还得碰上有去西天取经的唐僧才行。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老公,找一个名分。须知,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人的立足之地是小得可怜的。

  可是找谁呢?她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爱人吗?

  她不敢相信,她的内心里充满了痛苦。

  她只能用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心中的苦闷与忧郁。

  起诉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她排遣郁闷的一条途径,也是打开工作局面的首选目标。谁会想到,一个堂堂的镇党委书记竟是出于排遣胸中的郁闷才拿自己的老子开刀的?没有人会这样想的。静下心来,她觉得自己太无人性了,竟然对老爸这样无情。可现在不拿老爸开刀,她打不开局面啊!还有一条,只有拿老爸开刀,才能让万家镇的人们相信她不是许二亮的女儿,她不是许也青。现在,她从人们的神情上已经看到了某种危险在向她逼近。万家镇的人是她的地狱,也是她的克星。一想到如果有朝一日她被认出当年那个遭到暴徒强奸的女生就是自己,她还能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下去吗?她不敢想象这里边的问题。

  起诉许二亮的工作按照程序有步骤地在进行,县法院受理了这起案件,很快就开了庭。石磊作为代理人出席在庭审中,许二亮作为被告坐在被告席上。许二亮在被告席上低着脑袋,整个大厅里座无虚席,旁听席上的人们在窃窃私语:“听说这个人的女儿在万家高中被暴徒强奸了,可他却贷了一百五十万元不还。”“哎呀呀,贷了那么多钱!真是的,心太狠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没到。时间一到,一切全报。”……这是浮现在秦娥头脑中的法院审判厅的情景,是她的臆想。但是她又知道,这是真实的,是一个正常人就会有这样的想法。果然,从审判席上传来的消息与她的想象毫无二致,但又有意外的一笔。这意外的一笔就是石磊在金岭市做了大量的工作,调查取证了许子平的问题:许子平把许二亮的贷款拿去后虽然开了赌博机,但仅是很少的一部分,虽说他把大量的资金投在了潼关金矿上,但许子平在签了合同后却并没有把钱打过去。他怕事情有变,在观望,这一观望竟大有好处,在国家明令禁止私人开采金矿时,他并没有受损。而他所谓的投资金矿受损一事纯粹是掩人耳目,愚弄群众,给自己不还款做准备。许子平没有让资金闲置着,而是投向了家具城的营销。他在金岭市建成的家具城足足有二万平方米,里边的家具在金岭市是最最豪华的。可他家具城的法人却是早年他一个过继给亲戚的弟弟,他弟弟的名字叫曲金河。

  谁都能想到当案件审理到这里时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果然审判大厅里响起了阵阵喧嚣声,审判长马上宣布传唤许子平。可陪审团人员马上告诉他,许子平在金岭市,是金岭市清欠办公室主任,不可能来的。审判长为难了,法庭的审问难以继续下去了。审判长宣布休庭,择日另审。可是下面的群众却不答应了,说必须定下一个具体的日期再开庭,而且要把许子平传唤到厅,看看他为什么不还款。

  这样的局面是秦娥没想到的。她没有想到石磊竟然有这样的能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许子平的问题查清。秦娥在心里对许子平说:“五叔,对不起你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我是这个镇的党委书记呢?谁叫你让我爸给你擦屁股呢?你做得太过了,你的心太狠了。”

  秦娥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庭审结束的第三天,县委书记路天时与许子平坐着车子来到了万家镇。路天时与许子平在秦娥的办公室里与她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许子平不时地看看秦娥,眉眼里满是怀疑。后来他对秦娥说,他有一个侄女,眼睛很像秦娥,只是不知她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秦娥冷冷地对他说,他所说的女人她不认识。路天时谈话的目的无非是一个,那就是对许子平的贷款问题镇上不要起诉了,要赶快撤诉。许子平是有身份的人,这样一搞对他影响不好。况且许子平主任并没有在市上开什么家具城,法庭上提出的所谓证言纯属伪造,信不得的。当然,更重要的一条是,许子平现在要给千乔县引进一笔资金,这笔资金的数目非常可观,大概有一亿两千万元。如果到位了,可以在乔山南麓建一座占地千亩的周原古城,提升千乔县的知名度。

  秦娥看着路天时,不认识似的,她没有想到路天时竟这样替许子平求情,简直是赤裸裸的了,等于是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孔上却带着笑吟吟的神情。难道这里边没有什么猫腻吗?路天时为什么会这样卖力地为许子平求情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引资一事吗?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绝不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秦娥在心里对路天时一下子厌恶起来。平日里印象多么好的一位领导干部啊,原来竟有这样的内心世界。

  但是,秦娥的心里又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毕竟自己的亲叔叔没有在自己的手下被判还款。可这样一来,她的心里又多了一层隐忧:县委书记把不追究许子平的罪名强加在自己的头上,万家镇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秦娥答应了路天时的请求,说她会很快把诉状撤了。许子平笑说:“自己也不是不还款,实在是当年在潼关投资时失策了,赔了个精光,所以眼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秦书记手下留情,一等我手头宽松了马上还款。”

  路天时与许子平走后,方鹤来到秦娥的房间。秦娥忽然大发雷霆:“方鹤!你说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吗?明明把人民的钱拿去办了企业,却又不认账,还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去吓唬别人……”

  方鹤怔怔地看着秦娥,大惑不解。

  石磊

  当石磊接到秦娥的电话要他把法院的诉状撤了时,他才明白,世界上的事情远远不是你想干就能干的。世界总是比你想象得复杂一些。想起自己到金岭市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摸摸地调查许子平的家具城一事,他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

  石磊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从事的工作有没有价值,有没有必要,能不能帮助这个社会解决一些问题。但想起自己当初来万家镇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干这样的事,他的心里就又难过起来了。他想自己应当按照既定的方针办事,应当向着一个目标前进,而不是在中途改弦易辙,被形势所左右。政治上的事远不是一个局外人所能掌控的,它有一套自己的运行程序。就像对许二亮与许子平的起诉,你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的变数在什么地方,你只能随波逐流。

  石磊郁郁寡欢地走出自己的写作之屋,在万家镇镇街上漫步,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在一个小店门前站住了,是霏霏雨浴池。他走了进去。马大良正在里面看杂志。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许也青了?”石磊说,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抽出一支烟递给马大良。

  马大良接过烟点燃抽了起来。

  “有三四年时间了。”

  石磊大吃一惊:“她没有给你来过一封信吗?”

  “没有,她可能太忙了。”马大良说,望着远处的什么地方。

  “你用什么办法找到黑痣的?”

  马大良看了石磊一眼,低声说:“这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听说你至今还没有找下对象?你怕有四十岁了吧?”石磊说。

  “我怎么没有对象?我有啊!我的对象就是许也青啊!”马大良叫了起来。

  “可我听说许也青嫁给了县委副书记何子君的儿子。”

  “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她早已离婚了。”

  “你为什么不起诉黄虎?”

  “我怎么能起诉他?”

  “你知道黄虎是怎么发家的吗?”

  “贩卖钢材发家的。”

  “不对!这是假相!”

  马大良的眼里一片茫然。

  “我告诉你,你必须找到许也青!”

  马大良

  这些天来,马大良一直处于矛盾和痛苦当中。自从那天秦娥来到霏霏雨浴池后,她的那双丹凤眼就一直留在他脑海的屏幕上:那分明是许也青的眼睛啊!可是她的脸蛋儿却不是。马大良真想对秦娥说:“你就是许也青。”可是他却不敢说。他现在忽然觉得秦娥是那么的高大,而自己却是那么的渺小。他以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把别人当成了许也青,可是当秦娥转身走去的时候,当她的那双胳膊在空中舞动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她就是许也青:许也青走路时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她舞动胳膊的样子就是这样子的。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怀疑起她来,这个老实的浴池老板还从以下几个方面断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一是许也青几年时间没有给他来过信;二是外界传闻许也青大学毕业后去了南方,不辞而别,与家乡和一切亲人都失去了来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踪了;三是秦娥与许也青的个头都是那样的高。就是从这几个方面,老实的马大良断定秦娥就是许也青。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发现而更让人心情振奋呢?

  在偌大的万家镇上,有那么多的人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可是他却发现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刺激呢?

  人生在世,生活的意义并不在于享受,而在于发现,人只有在一生中发现一些旁人无法发现的重大秘密,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就像哥白尼的日心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马克思的资本的秘密,毛泽东的中国革命由农村包围城市,等等。

  马大良忽然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如果说以前他是懒于经营的话,那么现在他则又重振精神了。他把浴池彻底打扫了一遍,又请人把门前的牌匾用油漆重新刷了一遍,使它焕然一新。他给自己雇请来的几个工人训了话,让他们按时上班,认真接待客人,提高服务质量。而自己则换上了一套新服装,还去理发馆刮了一遍脸,直刮得脸孔发亮。他又让理发员给自己的头发上打上了发胶,并且用冷凝剂定了型。经过这样一翻打理,他与过去大不一样了,给人一种精神潇洒、意气风发的感觉。

  马大良就以这样的面目重新出现在万家镇的大街上,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去大街上转悠,去农贸市场买菜,去万家高中转悠,去派出所与表哥马茂盛聊天,但是他却一次也不去镇政府。马茂盛对他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看他神情焕发的样子,心里禁不住猜想他可能找下对象了。他应该找对象了。他已经快四十岁了,再不找对象可能得打一辈子光棍了。马茂盛现在后悔把表弟介绍给许也青看浴池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知是吃了什么药,自从到了浴池后,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丑陋的敲钟人,竟然爱上了许也青。有关他们二人的传说一度在万家镇甚嚣尘上。就是现在有人走到他跟前,也拿他与许也青的关系开玩笑,说他是卖油郎独占花魁。马茂盛决定问一问这个家伙,他说:“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找下媳妇了?”马大良“嘿嘿”一声笑,眼珠子一转,说:“找什么媳妇?我只是觉得高兴罢了,没有找什么媳妇。”马茂盛皱了一下眉头:“你该找媳妇了,你今年都多大了呀!”马大良却笑笑说:“找什么媳妇?不找。不急着找。”他多么想把这个重大的秘密告诉表哥呀,可是他却没有说。马茂盛对他的莫名其妙的愉悦就只能皱眉头了。

  马大良多么想见一见秦娥啊!

  他盼着秦娥能来霏霏雨浴池洗上一回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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