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自认倒霉,最后倒是单位出来平的事儿,可是他有心结,最后辞职回了老家,后厨就是我挑头儿了。”原来黄师傅要说的是这个,看来当年他也是小头头。
“哎,我说你是不是傻?在运管处多好,有公职,为什么来这么个小旅馆?”大段还不是什么也不懂,见楚静安不见,低声说道。
“屁,你懂什么!这多轻闲!”黄师傅狠狠瞪了大段一眼,拿着石钵走进后屋。
“大段,你们两个谁先到旅馆的?”苏唯一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大段是因为心智不全被卖过来当媳妇的,那应该是黄师傅先来,可是听黄师傅话里话外,在运管处应该是干得不错,难道是大段先来的,黄师傅为了这个诱饵才来上班?
“我不记得了。”大段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眼珠乱转,慌忙跑向后面。
“我怎么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好像大段很怕他。”范小文看出了问题。
“我也有这个感觉,大段不止是怕他,还怕楚静安。这里面倒底是什么原因呢?”苏唯一百思不解,起身捡面板上的饺子打算帮忙送进去。
“叫姐姐过来吃饺子。”墨宇突然指着小白,清晰的说。
“知道了。”范小文随口应道,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墨宇把小白当成姐姐,相处的还很容洽,如果不承认这个姐姐的存在,墨宇就会闹起来,到时大家都麻烦。
“你们上去吧,一会饺子煮好送到房间。”楚静安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说。苏唯一到好奇,一个母亲怎么能在受伤的儿子面前保持平静,这是铁石心肠啊。
不知是黄师傅提到饺子撑死人的话题提示,还是苏唯一一直心存疑惑,她决定上网搜一下这个耳熟能详的运管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网上的旧新闻不多,可是输入城市,再输入运管处三个字,马上出来几条旧闻,一个是运管处失火,好在情况并不严格,只是在现场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儿童尸体。这个新闻短的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苏唯一又查了一下,这个案子并没有后续。看了一下时间,是二十五年前。楚静安的资料上写着,她接手这家旅馆是二十四年,那应该是运管处着火后不久就搬家了。
苏唯一抬起头,眯着眼睛在脑中画了一遍运管处的地图,把现在的这些房间都挂个各种职称牌子,她找到了感觉。新闻中提到,着火的是地下室,儿童的尸体 也是在地下室发现的,那么说这个楼下有地下室?
她突然想起那个怪梦,打了一个寒战,急忙爬上床摸过手机,拔通了林立危的电话,现在只有他能驱逐她的恐惧了。
“要我说你别掺和这些事了,回来吧,大不了把钱退回去。”林立危也不放心她,只是工作脱不开身,没办法回来陪着她。
“不行,我放不下小白,墨宇也罢了,他也享受到人生了,可是小白怎么办?我现在要帮的是小白,你明白吗?”苏唯一的情绪有些激动。
“看看,我刚说一句,你就生气 了,这是想跟我好好谈的态度吗?马上纠正一下再来说。”林立危故意板着脸训起来,把苏唯一给逗 得一笑,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其实,我有点怕,你还是过来吧,你在能给我安全感。”苏唯一恳求道。
“好吧,小冤家,我去订机票。”林立危只能妥协.
可惜,岁月不是用来静好的。
苏唯一被哭嚎声惊醒时,从床上坐起身,懵了一会儿。她略做判断,不是小白,不是墨宇,是大段,看来楼下的家暴又开始了。她匆匆抓过衣服穿好,现在的温度已经很低,她没有勇气从热被窝出来穿着睡衣就往楼下跑,那是找感冒呢。
厨房的门半开着,里面的蒸蒸热气把能见度降到最低。从声音里分辨,楚静安已经先过来了,她正想办法把大段救出来。可是黄胜利的力气太大了,大段在他的手中像一只待宰的鸡,拼命扑腾,又叫又跳,却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苏唯一对这种暴力场景心有余悸,可是现在报警等着来人处理显然有些不恰当,就是上楼喊助理帮忙也不凑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帮着楚静安把大段抢下来。她本来就身段娇小,被黄胜利顺手一甩就扔出多远,根本靠不了前儿。
“你放手,你疯了是不是!”楚静安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她像一只母老虎,扑上去对黄胜利发起进攻,可惜不管是抓挠咬,对黄胜利只是小菜一碟,他的皮厚,又是暴怒之下,根本不理会这些。
苏唯一再次被甩出去,腰磕到了桌角,疼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弯身猛吸了几口气才算站稳。再抬头时,就见楚静安站在黄胜利的身后,手里高举着一个板凳,目露凶光。苏唯一有点吓到了,她刚要抬手阻止,黄胜利已经软绵绵倒了下去,像一堆没有生命的肉,一动不动了。大段突然得了自由,像兔子一般灵巧的弹起来,飞奔向后厨,转眼就不见了。楚静安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去查看黄胜利的伤口。
苏唯一叹口气,走到黄胜利面前,简单看了一下,看来是打晕了,后脑勺好像破了一块儿。楚静安的力气不会太大,就是下死手也要不了他的命,不过救护车是要的。她掏出手机,没等拔号,楚静安已经快速移动到她的面前,把手机死死按住。
“不能报警。”
“那至少叫救护车吧。”苏唯一为难的说。
“那跟报警有什么区别?”楚静安死按着手机不放,苏唯一见她坚持,也有些犹豫了。这时黄胜利好像发出一声呻吟,她们忙凑过去看,他已经醒过来,只是人还晕晕的。
这时助理已经从楼上下来,见状也凑上来。
“把他送回房间,伤口处理一下,养几天就没事了。”楚静安果断的说。苏唯一见黄胜利没有性命之忧,也放下心来,她想要报警并不是为了黄胜利受伤,而是想救大段出去,可是现在墨宇和小白在,不好搅出太多事情来,她不得不斟酌。
她们两个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黄胜利扶起来,搭到助理的背上。本来大段是力气最大的人,现在是指不上了。助理艰难的移动着脚步想把人送向后厨。
“别去后面了,反正没客人,送一楼去吧,暂时不要让大段见到他。”楚静安考虑的还算周全,苏唯一听她这样说,也约略放心一些。在一楼靠楼梯的位置有个房间,楚静安先一步去打开门,助理把黄胜利死狗一般扔到床上时,已经累得腿都软了。
苏唯一叫他继续帮忙把黄胜利掀过去,看了一下他头上的伤,是个小三角口子,按说是应该打破伤风的,好在是木头打的,问题应该不大。
“你去看看大段吧。”楚静安对苏唯一说道。
这次她对大段倒是比上一次要关心,苏唯一也担心大段那边的情形,应声走了出去。
她还是第一次进黄胜利和大段的卧室,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靠墙放着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柜跟楼上的家具是一样,床头的小柜也应该是上面搬下来的。房间不大,在角落还隔出一个卫生间,本来就通风不好,所以房间里的气味一言难尽。一只搪瓷大茶杯倒在地上,茶叶洒了一地,床上的被子零乱,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还有一些散乱的衣物,提示这里有过一场恶斗。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房间里面到处挂着各式中国结,做工精巧。
进房间时,一眼并没有看到大段,苏唯一简单找了一下,把目标锁定到床下。她弯腰看一眼,就跪了下来掀起床单。
“大段,出来吧,是我。”苏唯一轻声叫着。
“他在哪?”大段惊恐的问。
“他在楼里的房间,人还是晕的,你出来,不要怕。”苏唯一伸出一只手。
“他不会回来了?”大段不放心的追问道。
“不会,你出来吧。快!”苏唯一的手伸得有些酸了,她固执的举着不肯放下。大段终于嘤的一声哭起来,把手搭在她的手里,借力慢慢向外爬着。
把头上挂着灰吊子的大段抱在怀里,苏唯一的心重重的疼了一下。大段这次被打的很惨,一只鼻孔还在流血,头发被抓得掉了许多,眼圈也是青的。不过看起来都是皮外伤,不知道楚静安会不会让她去医院。
苏唯一先帮着大段把鼻血止住,这才扶她坐到床边。
“他要杀了我。”大段抽抽嗒嗒的说,苏唯一只能沉默着,用力抱了她一下。大段怯怯伸出手,搂住苏唯一的腰,像个孩子般哭起来。
“他无缘无故就打你?”苏唯一还是有些疑惑,虽然见过两次黄胜利打大段,平时见他并 不是时时狂暴,应该还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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