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女可惹不起,那是有来头的。”关晓平把刚看到的事一说,庄德海也是老江湖,一下就明白了,撮了撮牙花子,车开的忽快忽慢,有些不平稳了。
“你说这孩子是偷来的?”庄德海想了半天问道。
“是不是偷的不知道,反正不是她的,这里面肯定有戏。”关晓平一直看着车窗外,眼前总是晃着麒麟的一双大眼睛。
“要不,我们来个黑吃黑?这样的孩子弄出来,倒个手就能赚一笔,还无从查起。就是真把孩子丢了,估计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庄德海动了心思,关晓平听得打了一个冷战。庄德海的倒手,他是懂的,可是把这孩子给人贩子,要是卖给缺儿子的人家也罢了,万一弄残了扔到街道上,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说话!我放屁呢?你连个回音都没有?”庄德海见关晓平的样子有些不悦。
“好好个孩子,啧。”关晓平还在犹豫。
“你丫的是不是傻?好好个孩子跟你有屁关系?钱才是真的。”庄德海打开车门向外吐了一口痰,目光炯炯,关晓平知道到这一步就不用拦了,他有主意了。
丁叮对水果蔬菜的需求很大,因为要给麒麟喝鲜榨的果蔬汁,那东西不好存,又不能放在冰箱里,只能隔一天订一次货,正好庄德海借机观察一下。
这一看,他们发现,还真有戏,因为丁叮是一个人带孩子,已经看出疲态,这么大的孩子简直就是精力过剩,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庄德海开始布局,他先让关晓平辞职,这样事发后,可以拖延时间,如果运气好,不会把嫌疑引到关晓平处,到时只要线索断了,多半是不了了之。
老板听说关晓平有急事要回老家,惋惜了一下,还是给他开了工钱。关晓平出了门,直奔棚户区。他必须要找个安身之处。
在最大最乱的一家出租屋里,他找到了老板。
“填上!”老板把一个破旧的本子扔过来,关晓平看了一眼,要身份证和手机号。他犹豫一下要不要把身份证拿出来,老板已经不耐烦了,抢过本子说:“现在查的严,不登记就别住。”
“我登,我登,我这不找呢。”关晓平忙哄着老板把本子要过来,老板盯着他把身份证和手机号一字不差写上去,收了钱,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关晓平留了个心眼,刚登记时不是写在老板翻的那页。老板只顾盯着内容了,也没看到底写的地方对不对。关晓平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登记到了几个月前的一页,有人来查,也不会找到他。
他把这些做完,就给庄德海发了一个信息,只有一个数字,8.这是他们安排好的暗号,说明他准备好了,庄德海会用数字通知他去哪里接应的。
再说庄德海,装好蔬菜就直奔丁叮的住处,按理这并不是第一家,可是今天她家特殊 。
庄德海没有走小区的正门,他早就踩过点儿了,小区有个侧门,没有人管理,一些车私下出入,已经形成了一条暗道。
他刚进小区,就见不远处的运动器械处有个小孩子在打秋千,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庄德海一个急刹车,这孩子眼熟啊,不正是他打主意的那个?他四下张望,没见到丁叮,这可是奇怪了,不过时机正好。他早看过了,这边没有监控。
他开车门跳下来,大步走向运动器械,小区的入住率太低,现在一个人影儿都看不到。麒麟见有陌生人出现,有些吃惊,秋千慢下来,他慢慢从上面爬下来,几乎摔倒,然后撒腿就向家的方向跑,从小受的安全教育这时起了作用。只是庄德海腿长步子大,哪里容他跑得了,几步追上去,伸手拎着衣领把他给掳到了怀里。麒麟想要叫,庄德海已经适时把一块布捂到他的嘴上,那是放了药的,麒麟的身子马上就软下来。庄德海把他放到副驾驶位上,开车就往出走。直到他把车开到路上,也没见丁叮的身影,不知她为什么没有追出来,还有就是麒麟为什么自己在外面玩,根本无从解释,他只能当自己是幸运吧。
关晓平已经跟他联系过了,等在路口,接过麒麟,二人话都没说一句,庄德海就扬长而去。
关晓平知道药效还要有段时间,他先把麒麟带到了住处。
“这谁呀?”住在旁边床的人多嘴。
“我儿子。我老婆生病了,在医院,没办法让我带着孩子。”关晓平早就想好的借口。他已经提前给麒麟换了一身破烂的衣服,破马甲上带个兜帽,带上只露出半张脸来。
“这孩子怎么一直睡?”邻床的事儿还真多。
“被传染感冒了,给吃了点药,一直睡到现在。呵呵,可别盼着他醒,到时又哭又闹,谁也睡不好。”关晓平一直盯着手机,等庄德海再发出汇合的消息,就带着麒麟过去,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消息。他们约定好的,如果庄德海没有消息过来就是出事了,千万不要等,他要自己带着麒麟离开。
关哓平心神不宁的等到了晚上,庄德海的消息没有来,麒麟却醒了,他睁开眼睛,看一眼陌生的环境,张嘴就是放声大哭。
关晓平吓了一跳,忙把准备好的小食品堆到他的面前。不想麒麟用手一拔全给扔到了地上,跳着脚的哭,这次他不要爸爸妈妈了,要丁叮阿姨。关晓平又急又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麒麟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委屈,等着几个耳光挨下来才明白,识实务才是俊杰,他先忍着,现在哭闹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就这样邻床的人还是一直抱怨。关晓平见庄德海那边如沉大海真就没消息了,只好抱着麒麟出了门,趁着天没亮,到了火车站,买了最早发车的一趟火车,回了北方。
他手里还有些钱,够生活一段时间的了。无疑庄德海已经出事,就是说可能也已经被追捕,所以他不敢去过去落过脚的地方,但是在一个崭新的城市,想把一个孩子出手,也是难度很大的。
麒麟这孩子有个好处,开始哭闹,被打了几次,就老实多了。关晓平发现,只要给他一张纸,一支笔,他就能安份不少。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忐忑不安的最初两个月,关晓平觉得多半是安全了。
现在就是考虑把麒麟卖掉。不管庄德海怎么样,只要把麒麟卖了,他再跑个远点的地方,好好生活几年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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