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小推车带着棺材回家,临了进小区的时候,还被守门的大叔拦了下来,“小姑娘,你是家里出了事情吗?家里是有人走了吗?”
他问得非常关切,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平白无故肯定不会有人买口棺材回家,它真的要误会成那样,我……也表示无奈。
不过幸亏有电梯这个东西,让我可以轻松地把棺材顺到门口,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话,我很难想象自己娇小的身子要怎么扛着棺材上楼……我在心里设想了好多姿势,发现都有些不大合适。
可是,有人站在我的门前,弓着身子想要透过门上的猫眼看里面的东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长得干干瘦瘦的,她靠在门上的时候,特别特别像是蓝精灵动画片里的格格巫,偏偏还有个大鼻子……
过道上的灯也晦暗不明,我往下吞了吞口水,犹豫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回头看了眼电梯灯,是这层没有错呀。
而且,我越看越觉得那个人还有些眼熟。
“房东大娘?”我皱眉,带着疑惑地叫了她一身,她被我这声音吓了个跳,把身子半转了过来,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感慨,“我的小姑奶奶,有你这冷不丁地冒一句话出来吗?你……你是想把我活活吓死?”
她凶巴巴的,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可是我得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不是我想要吓唬她,是她蹲在那个地方也是在吓唬我呀。哪有人大晚上不睡觉的,趴在人猫眼上往里面瞅,这……这是要做贼吗?
可是她老有钱老有钱了,在上海都有好几套大房子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的房东大娘是个今年都快要五十多岁,但一直单身着的独居老人,她还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小橘猫,平日里就小猫陪着她,倒也不显得寂寞,只是住在附近的人都会说她是个带着只猫嫁不出的老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房子都是她的,我肯定得顺着她的意思,不然该被扫地出门了,“房东大娘,您过来做什么?不是要等到十五号才叫房租吗?”我们交房租的日子早就定下来了,是每个月的十五号,而且现在科学技术那么发达,我也不用给现金,一般是转账支付宝微信之类,总之只要给她钱,什么都好。
所以,她根本不用上门走一遭。
“我又不是为了你的房租过来,我就想看看我的房子,它租给你有没有好好爱护,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房子的事情?”房东大娘虽然眼睛不是很好,但是她毕竟不瞎,我推着口那么大的棺材,她一眼就看了出来,然后凑了过来,“你……你好好的,拖个棺材做什么?你是给谁准备的?小姑娘不也才二十多岁吗?没灾没病,不过先说清楚,你不许死在我的屋子里。”
虽然我是拖了一副棺材回来,但是她要咒我早死,我还是听出来了。就非常无奈地笑了笑。“大娘,您误会了,这棺材是别人托我买的,您放心我只是在家里放一个晚上,等到明天一大早就把它送出去,我这么说您放心了吧?”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房东大娘的表情,她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把悬在半空的担心给落了下来,“不是吧,有人托你给买棺材?那他真是不讲究,买棺材这种东西,一般都得自己跑腿亲自置办,就算不能自己来,也得拜托一位德高望重或者非常懂行的长辈帮忙置办。而你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女娃子哪里看得来什么棺材呀……”
她絮絮叨叨,数落了我好久。但是说得那些话,多多少少都是真的,看棺材的确有这些将就,我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被大娘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不过这些规矩,也只有他们老一代的人记着了,等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估计已经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我是觉得不能再就这个问题继续和房东大娘说了,否则我们都尴尬,“大娘不说了,我忙活一天了困得不行,我现在回去睡觉了,有事情的话我们晚点再聊。”
然后我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就把她关在了外面。
我为什么不请她进屋坐坐?因为乾元已经把人家的沙发给烧了,她到时候看到了还补得让我赔,然后再各种各种训斥埋怨我?
就我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是这样的下场了,又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呢?
索性房东大娘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我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从客厅的沙发被烧过之后,就显得有空又大,什么都没有,现在放了一具棺材,并没有觉得空间被填充满了,反而有一种阴森的恐惧。
我的确疲惫极了,竟然趴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脑袋放在桌子上。
我似乎没有关窗子,只觉得一阵阵的冷风从里面灌了进来。
“阿嚏。”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强迫着自己快些从困顿的睡意中清醒过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借着房间里淡淡的灯光,我隐约看到棺材上……坐个了人?!
我吓得瞬间就清醒了!
一张脸煞白煞白,连身子都在打颤,我犹豫地鼓起勇气再看了一眼……
不是人,应该是光照到什么东西,投射出来的影子。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总算是把一颗浮躁到不行的心勉强给放了下去……我真是撞了邪,你说好好的,这自己吓自己是闹那样?
但是,我始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尖尖的,在戳着的后背。
还有冰凉的风,吹着我的脖子……
我一回头,就瞅见一纸扎的小人立在我眼前,顶着一个巨大的帽子,身上穿着旧式的中山装,模样惨白惨白,五官凄凄惨惨,关键是它还能冲着我裂开嘴巴笑呢!
什么鬼东西!
刚才,就是他在戳我的背吗?
我借势蹲下,却也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刚才从鬼市过,又是晚上,还拖着棺材,所以在路上指不定沾染了什么脏东西。顺道一说,我拿了棺材之后,出了夜市还专程找了个带镜子的公共厕所,把脸上的装给卸了,不然大晚上我顶着那副模样,还拖着棺材回来,别的不多说,我能把看门的大爷和房东大娘都吓死!
但是我能除掉的只是妆容,乾元留在我身上的鬼气还在。
所以,纸人一定把我当成了同类,还非常客气地冲着我裂开嘴巴笑呢。只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红唇白牙齿,只有那么渗人了!
我往后面躲了躲,他就张牙舞爪地要往我的身上扑。
我进到屋子里,把奶奶给我的骨扇拿了出来,他脸色一下子变了,“小姑娘,这东西你拿不得,你会把自己爆伤的。”
他真是把我当成鬼了,我手里的骨扇是用来驱邪的,对亡灵伤害最大。
可是他这一开口,我知道事情大了。
因为……
因为纸人是不会说话的。
这么说吧,纸人本身是没有灵魂的,一般只是因为先人离开,活着的人担心他们或在地府独孤无依,或者没有人服侍过得辛苦,所以才会烧个纸人下去,想要让纸人帮帮忙,基于这一原因,纸人只是个陪葬品,陪葬品从来没有生命也不会说话……
但是眼前的纸人不是,他会说话,而且还有自己的思想,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这是生魂纸人。
生魂纸人和一般的纸人不一样,是往纸人里面注入了灵魂,听着就非常可怕渗人,而一般使用生魂纸人的,通常是通晓阴阳术士,而且喜欢走邪魔外道,这样的人死后因为坏事做尽,也知道地狱有责罚,所以往往会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他们所学的阴邪之术,受到不少厉鬼的青睐,它们便会请他帮忙,比如灌入活人精魄的纸扎小人,或者绑架黄花大闺女来与鬼冥婚,这都是其中的一些例子,屡见不鲜。
所以我眼前的生魂纸人,应该集市这一类人的杰作,他稍微停了下来,确是突然一下蹭到我的跟前,“不,不,我们不一样,你是人,但是我不是。”
他知道了?
那他立刻将软趴趴的身子朝着这边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有词,“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借给我好不好?”
不好。
我都没有想,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生魂纸人竟然要向着我攻过来,我也没有多想,当即从厨房里拿了花生油出来,一同顺在手上的,还有打火机。
纸人瞬间就不动了,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手,我分分钟就可以把他烧成灰烬。
“你老实给我交代,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还有,该不是你们的人故意把乾元支走的吧?是冯然对不对?”我本来就不在道上混,认识的邪道人不多,唯一认识而且最近还得罪到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冯然了。
只是我想不到,他竟然死性不改地还敢在我的跟前晃悠,这如果我是他的话,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他自己都说了,如果乾元身子恢复了,那收拾他就跟玩一样……
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个锱铢必较的主,他竟然还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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