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脸,多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是他。”生魂纸人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看得整个身子都在战栗,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确是冯然做的。
我届时就火大,不过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说我们满世界地找着冯然,但是都找不到他,现在好了,他竟然直接撞在我的枪口上。
生魂纸人可怜兮兮地继续往下说,“小姐,你是不知道,我活着的时候也是安守本分,但是没有想到被坏人害了,灵魂进了纸人里,这感觉可不好受。我也是一时起了邪念,信了那冯然的邪,不然我不会对您动手的,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他是想让我把他当成了个屁,顺势就给放了。
我也知道生魂纸人的可怜,关键是这玩意儿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本来就是易燃品,只要我身上有火种,就能分分钟把他各种虐。所以我点了点头,“行吧,你把冯然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就放你走,这笔买卖,应该是很划算吧?”
“他,他在城外的垃圾回收城,就藏在那个管理员的小木屋里。”生魂纸人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开口。冯然坏事做尽,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这么就被他给卖掉了。
生魂纸人瑟瑟颤颤,犹豫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小姐,我都给你说了,你现在可以把我放走了吧?”
“滚吧。”我指了指窗口的位置,它二话不说地就跳了下去,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退得,那叫一个干脆。
简直是没有任何迟疑地就从窗户上落了下去,当然它是生魂纸人,肯定是摔不死的。我把生魂纸人刚才给我说的地址百度地图了一下,是在城郊一个非常偏僻的城中村里,据说那地方到处都是资源回收站,附近又挨着生活堆填区,总而言之就放眼望去都是垃圾,怎么闻都是恶臭。
那地方当然非常不堪,但恰好冲天的恶臭很好地掩盖住了他本身气息,那时候乾元才没有办法追踪寻味。我把百度好的地址写在便签纸上,贴在冰箱上。
我等乾元回来,就告诉他冯然藏在什么地方,他以为他可以瞒天过海,但是人品不行,这就被卖了。
然后,我就心满意足地回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非常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想起岑老爷子拜托我的事情,我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非常高兴地告诉他,“老爷子,您昨天问我找的棺材和老衣服,我都已经买到的。棺材板是上好的沉香木,卖棺材的老板都给我保证,说是有价无市,唯有这一个,您看我给送过来。”
那边沉默了下,在短暂的沉默中,我隐约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大对劲……
“你把棺材送过来吧。”电话那边变成了个女人的声音,她稍微顿了顿,迟疑了下,才是继续往下说。“真是老爷子拜托你的?他让你找棺材和寿衣?”
“是呀。”我只说了这两个字,那边竟然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不过幸亏我知道老爷子住在什么地方,请了一辆小卡车把棺材拖了过去。那司机一看是要运棺材,连忙一个劲地摆手,说是不吉利不吉利,这是给私人用的东西,最后还是我好说歹说,把价钱一个劲地往上面抬,他才非常勉强地答应了。
我虽然心疼钱,但是想到岑老爷子会报销,而且会给到我非常不错的报酬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心疼了。
但是,我把车开到岑家大院的时候,气氛陡然变得非常凝重。
因为外面都停着一辆又一辆黑色的轿车,上面或扎着白色的纸花,或扎着出灵专门用的黄色菊花,老爷子的家是在山上,从半山腰开始就停着这种车,虽然车牌不一样,有大众、奔驰、宝马,但是就黑色的车和灵花是一模一样,还有的车窗上写着奠字。
我觉得这但凡有那么一丢丢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在出殡。
开货车的师傅在一旁可劲儿地埋怨我,“小姑娘,我都说你不地道,你之前是怎么给我说的,说只是送棺材过来,不是家里死了人,我觉得你这就是在逗我,如果不是死了人,至于如此阵仗吗?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这话我是听出来了,他在说我糊弄他呢。
我有些尴尬地冲着大叔笑了笑,“那个,这也不是我想的,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不如你看这样,我再给您加点钱,您好事做到底,把棺材送到目的地,这行了吧?”
“行吧。”大叔虽然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的,但是从种种利弊上考虑,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总而言之,他应该是看在钱的份上!
我们的车是白色的,和周围黑色的车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因为车上有棺材,旁边的车辆也看得到,所以大多会让出一条道来,让我们先走。
我也没有想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是专门有个女人过来接我,她自称是老爷子的孙女,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因为出生在大户人家里,所以保养得特别好,一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这么说吧,她皮肤比我皮肤好。
我稍微听了一下她的声音,便知道他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我问过管家了,昨天爷爷的确拜托你给他找一具棺材,还有出殡时候用的老衣服,电话里也不是我态度有问题,实在是事发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她的解释,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家里是?”
“老爷子去了,就在你打电话过来的十多分钟前,老爷子生前也说了,就不去殡仪馆,让在家里的布置。您的棺材既然到了,可否帮着我们一道,给老人换上衣服,躺在棺材里呢?”
她的右肩上带着白花,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我还有些怔愣,毕竟我昨天才看到老爷子,他那时候还是健健康康,谈笑风生,怎么这一天的功夫,竟然……
“怎么会这样?”我怔愣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岑老爷子的孙女比我稍微看得开些,“本来就是世事无常,不过说来也奇怪,老爷子之前都没有置办棺材的打算,两年前还说干脆火化了算,不要浪费土地。但是为什么这突然就改了心意,要了具棺材呢?不过总归是老人的心意,我们做后辈的也只能遵从,你说是吧。”
我点了点头,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岑老爷子的孙女名叫岑月,她本来还打算让我一并主持一下葬礼,然后帮着走一走流程和环节。这些东西我虽然知道一二,但是毕竟不熟悉,也没有经验,就怕自己在大场合露怯,只能告诉岑月说可以请一我认识的,并且还能信得过的师傅帮忙,他经验丰富,一定比我更合适。
岑月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毕竟我这都一再推辞,她也不能勉强我答应。
我虽然不做走阴人,但是因为奶奶的关系,或多或少还是和他们有一定的接触,而他们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又只是帮忙主持个葬礼,还有钱收的分内事情,当即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他还操着一口浓烈的乡音。“小秋伢子,这就是你不对了,这种事情你竟然才想起你老叔叔我?你不地道。”
然后他告诉我,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过来。
我请的是一个老道士,做这一行当已经三十多年了,奶奶还没有完全避世的时候,他几次登门来看,都是一副想要奶奶收为徒弟的虔诚模样,奶奶总是觉得他慧根不行,总是拒绝。后来拒绝的次数多了,也觉得过意不去,就勉强地认了他做徒弟,但是他都五十好几了,按照辈分算还得叫我一声师姐……
因为,我奶奶明显先收了我这个徒弟。虽然没有教什么东西,我也没学过样子,但是辈分在那里。
不过对外我叫他叔,他叫我伢,只有回老家才把称呼改过来。
不然,我们两都得分外尴尬。
我刘叔过来的时候收拾得干净利索,穿着件非常清爽的道服,手里还拿着拂尘,一过来就主动掌握了整件事情的节奏。“老爷子走得是挺突然的,但是庆幸地是他已经在生前准备得差不多了,而且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这是喜丧,不用太哀切,节哀顺变。”
岑月一个劲地点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收拾尸体这些事情刘叔专门带了人过来,也是不用轮到我,我难得轻松,就沿着外面的院子转了一圈。出来透气的时候和已经吩咐了手下人办事情的刘叔撞了个正着。
刘叔虽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但是特别喜欢八卦,瞧见我过来立刻凑上前,“小秋,我听他们说老爷子昨天还好好的,突然找到你说要买棺材和寿衣,结果今天早上就去了,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有这么凑巧,难道老爷子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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