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屋顶,又往嘴里放了一颗荔枝肉。许多年前,那个人就因为他被擒。其实就算自己不去动手,他同样难逃一死,自己只是为了出这口气,也为了让他少受些痛苦,但后来白薇知道后就恨了自己那么多年。现在又过了许多年,白薇和自己都已经老了,她对自己的恨意也终于被岁月磨洗干净了吧。只是,大统制的恨意却像是历久弥新,直到现在仍然将五德营当成最大的敌人。看来若不把五德营完全彻底地消灭,大统制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了。只是大统制说妻子怀孕,这是真的么?
郑昭又把一颗荔枝肉放进嘴里。他曾经怀疑过大统制也与自己一样修练过读心术,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无子,可是细细察看,他并没有这种奇术,而且有时大统制为了知道属下的秘事还要劳动自己。这次大统制说起自己有孩子时,也是真心实意地欢喜,郑昭的读心术修为精深,虽然读不出大统制心思,可察颜观色也看得出。这样看来,大统制的确不可能有读心术,这样便又能放下心来了。现在才让妻子怀孕,想必是这些年来国务繁忙,事情太多吧。
可是郑昭依然无法让自己安心。现在普天下,只有这一个人自己是读不出心思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统制这人身上的秘密也实在太多了点。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不要去多想方是正理吧。
他正想着,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声清亮的马嘶,正是郑司楚那匹飞羽。他站起身走出书房的门,恰好看到郑司楚将马牵进马厩。他高声道:“司楚!”
郑司楚把马拴好,走过来道:“父亲。”
这两年郑司楚随军驻扎在昌都省,天天训练,人也长了不少,已比郑昭高了半个头。郑昭眯起眼看看他,微笑道:“司楚,你去见老师了?”
“是啊,母亲信中交待的,要我送些鱼干和荔枝干去。”这也是惯例了。郑昭和郑司楚说了几句闲话,便道:“天也不早了,你身上净是汗,去洗个澡再歇息吧。”
郑司楚笑了笑道:“是啊,天不是很热,可骑马走了一程就觉得热。我在老师那里吃过了饭,不过他那里热水不容易,所以没洗澡,汗味很重吧?”
“是啊。你妈给你寄衣服来了吧?”
郑司楚点了点头道:“是啊。里外的衣服都有。”
“她在五羊城没事干,大概就整天在做衣服了。你小姨的手很巧,你妈和她在一块儿,手艺应该好了许多。”
郑司楚道:“是啊。父亲,那我洗澡去了。”
等郑司楚走了,郑昭回到书房,这才放心地让帮工把自己的饭菜送过来。方才他以读心术扫视了一遍郑司楚心头,老师的确什么也没说,而郑司楚终于从被开革出伍的痛苦中挣脱出来了,现在他很是放心。
只是郑昭当然没有发现,此时的郑司楚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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