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暗暴君
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骤然见到光明,哪怕是一丝光明,都不禁闭起眼睛,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每个人都忍不住要长长吸口气。
随着呼吸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现在,他们虽然还处于绝地,可是只要有光明,就有希望。
每个人脸上都有了神采!
只有“她”是例外。
“她”躲在岩石后的阴影中,身子蜷曲着,面上的黑巾还是不肯掀起。
西门虹盯着她,突然冷笑道:“一个人若没有做亏心事,又何必躲着不敢见人?”
董万年道:“你在说谁?”
西门虹冷冷道:“我说的是谁,你当然明白!”
董万年又笑了,道:“原来你是在吃醋,只不过吃的是干醋、飞醋。”
西门虹道:“你放的是屁,干屁、飞屁。”
董万年大笑道:“原来屁也会飞的,这倒少见得很,你放个给我瞧瞧如何?”
西门虹道:“你瞧不见的,它就在你嘴里。”
听到他们说话的人,都忍不住想笑,只有她,却在轻轻抽泣。
西门虹冷笑道:“要哭就大声哭,要笑就大声笑,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董万年道:“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西门虹道:“我说我的,关你屁事!”
董万年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你也是瞎了眼。”
西门虹怒道:“你说什么?”
董万年道:“你本该早就能看出这位姑娘是谁的,就算看不出,也该想得到。”
他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知道世上最可怕的情感不是恨,而是爱。因为有了爱才有嫉妒,它不但能令人变成呆子、疯子,还能令人变成瞎子。”
西门虹真的呆住了,眼睛还在盯着她。
“孙二娘!”
西门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吃吃道:“我又错了……我真他妈的是个大混蛋。”
他常常会做错事,但每次他都能认错。
这就是他最大的长处。
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很可爱。
董万年苦笑道:“任何人做错事都一定要挨骂;奇怪的是,只有你这个小子做了错事,别人连骂都不舍得骂你!”
西门虹根本没听见他是在说什么,喃喃道:“点火的若不是她,是谁呢?”
董万年道:“这件事我也真不明白……莫非竟是练飞飞?”
温心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瞅着西门虹。
西门虹似已忘记了她。
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别人。
何况,“嫉妒”确实可以令人的眼睛变瞎,头脑发昏。
此刻温心突然道:“绝不是练飞飞。”
董万年道:“可是……”
温心不让他说话,又道:“她就是凶手,怎么可能反来帮我们?”
董万年这才有机会将那句话说完,道:“可是练飞飞的人呢?”
温心恨恨道:“她一定还躲在什么地方,等着害人。”
董万年默然半晌,道:“莫非是彭小姐?”
西门虹道:“也不是,她没有那么高的修为。”
董万年道:“但她的人也不见了。”
西门虹突然跳了起来,道:“我进去瞧瞧。”
董万年道:“你去找她?”
西门虹大声叫道:“你以为我只记得女人?白哥一个人在里面,不但要对付宫之奇,还要对付练飞飞,我怎么还能在这里呆得下去!”
西门虹已又冲了进去。
就算他明知那是地狱,他也会冲进去。
温心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对别人都不太怎么样,为什么对东方白就特别不同呢?”
董万年道:“因为东方白若知道他在里面有危险,也会不顾—切冲进去的。”
他也叹了口气,道:“这两人实在是好朋友,我实在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的朋友。”
温心道:“有时我也不明白,他们的脾气明明一点也不相同,为什么偏偏会变成这么好的朋友,难道这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董万年笑了,道:“平时他们看来的确就像是冤家,随时随地都要你臭我两句,我臭你两句;但只要一遇着事,就可看出他们的交情了!”
温心嫣然道:“我看你也和他们差不多。”
董万年的笑容突然变成苦笑,道:“但我现在还是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
温心说道:“那只因为东方白已将这里很多事托给你,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董万年凝注着她,叹道:“看来你也快是他们的好朋友了。”
温心目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幽怨之色。
董万年沉默了很久,又道:“点火的人若不是练飞飞,也不是彭丽华,那么是谁呢?”
温心道:“我也想不出。”
董万年的额上又在冒汗,道:“我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看到有那么样一个人,但我也知道一定有那么样一个人存在的……”
他擦了擦汗,喃喃道:“难道那个人是谁都看不见的么
温心目光凝重,缓缓道:“若是真有个看不见的鬼魂在里面,他们……他们……”
她没有说完这一句话,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
西门虹第二次走入了洞窟,已比第一次走进去时镇定得多:
因为他已对这山窟中的情况了解了一些。
他已知道这山窟并不是真的地狱。
黑暗,却还是同样的黑暗。
西门虹沿着石壁慢慢的往前走,希望能看到东方白手里的那点火光。
他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恐惧又随着黑暗来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地方还是一无所知。
这里还藏着什么?
东方白在哪里?
宫之奇呢?练飞飞呢?
西门虹完全都不知道。
人们若是对某件事一无所知,就立刻又会感觉到恐惧。
恐惧往往也是随着“无知”而来的。
突然,黑暗中仿佛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西门虹立刻飞掠过去,道:“白……”
他语声立刻停顿,因为他发觉这人绝不是东方白。
这人正想往他身旁冲过去。
西门虹的铁掌已拦住了这人的去路,这次他出手已大不相同,出招虽急,风声却轻,用的是掌法中“截”、“切”两字诀。
这人却宛如幽灵,西门虹急攻七掌,却连这人的衣袂都未沾到。
他简直已怀疑黑暗中是否有这么样一个人存在了。
但方才这里明明是有个人的,除非他能忽然化为轻烟消失,否则他就一定还在这里。
西门虹冷笑道:“无论你是人是鬼,你都休想跑得了!”
他双拳突然急风骤雨般击了出去,再也不管掌风是否明显。
他已听风声呼呼,四面八方都已在他拳风笼罩之下。
西门虹的拳法,实在比他的酒量还要惊人。
黑暗中,突然又响起了这人的咳嗽声。
西门虹大笑道:“我早就知道……”
他笑声突然停顿,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有样冰冰冷冷的东西,在他左腕脉门上轻轻一划,他手上的力量竟立刻消失!
鬼手?
这难道是鬼手?否则怎会这么冷?这么快?
西门虹大喝一声,右拳怒击。
这一拳他已用了九成力,纵不能开山,也能碎石。
只听黑暗中有人轻轻一笑。
笑声缥缥缈缈,似有似无,忽然间已到了西门虹身后。
西门虹转身踢出一腿。
这笑声已到了两丈外,突然就听不见了。
西门虹胆子再大,背脊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遇上的就算不是鬼,是人,这人的身法也实在快如鬼魅。
西门虹一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又是一声咳嗽。
声已到了四丈外。
西门虹突然咬了咬牙,用尽全身气力,箭一般窜了过去。
他也不管这是人是鬼,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就算撞上石壁,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不管。
西门虹的火气一上来,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算遇着阎王,他也敢拼一拼,何况只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小鬼。
他这一窜,果然撞上了样东西。
这东西,仿佛很软,又仿佛很硬,竟赫然是一个“人”!
这人是谁?
西门虹这一撞之力,就算是棵树,也要被撞倒,但这人却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西门虹一惊,反手一掌切向这人咽喉。
他应变已不能说不快。
谁知这人却比他更快,一转身,又到了西门虹的背后。
西门虹又惊又怒正想击出第二招,谁知道这人竟在他背后轻轻道:“西门虹,你已把我耳朵都撞歪了,还不够么?”
东方白!
西门虹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起来,恨恨道:“我只当真的见了鬼,原来是你这白哥!我问你,方才你为什么不开腔?为什么要逃?”
东方白道:“我看你才真的见鬼了,我好好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西门虹怔住了,道:“你一直站在这里?”
东方白道:“我刚走过来……”
西门虹咽了口口水,道:“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个人不是你?”
东方白道:“我几时和你交过手?”
西门虹道:“那……那么刚才那个人呢?”
东方白道:“什么人?”
西门虹道:“刚才有个人就从这里逃走的,你不知道?”
东方白道:“你在做梦么?这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西门虹倒抽了口凉气,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东方白的反应一向最快,感觉一向最灵敏,若真有人从他身旁掠过去,他绝不会全无觉察。
但方才那个人明明是从这方向走的,东方白明明是从这方向来的。
他怎会一点也感觉不到?
西门虹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这次我真遇见了鬼?……”
他突又出手,扣住了这人的脉门,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东方白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西门虹冷笑道:“连眼睛看到的事都未必是真的,何况耳朵?”
东方白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现在好像真的学乖了。”
西门虹道:“你若真是白哥,火折子呢?”
东方白道:“在呀?”
西门虹道:“好,点着它,让我看看。”
东方白道:“看什么?”
西门虹道:“看你!”
东方白道:“你总得先放开我的手,我才能……”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突然有火光一闪。
一条人影随着火光一闪而没。
西门虹再也不听这人的话,拳头已向他迎面打了过去。
这山窟中除了东方白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身上还带着火折子,现在火折子的光已在别的地方亮起,这人自然绝不会是东方白。
这道理就好像一加一是二,再也简单明白不过,无论谁都可以算得出的。西门虹就算以前常常判断错误,但这一次总该是十拿九稳,绝不会再出错了。
他右手扣住了这人的脉门,这人已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他这一拳击出,当然更是十拿九稳,绝不会落空。
“无论你是人是鬼,这次我都要打出你的原形来让我瞧瞧!”
西门虹这口气已憋了好几天,现在好容易抓住机会,手下怎肯留情?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他这掌无论打在谁的脸上,这人的脑袋只怕都要被打扁。
谁知他这十拿九稳的一拳居然还是打空了。
他只觉右肘一麻,这人的手腕已自他掌握间脱出,只听“格”的一响,左拳用力过猛,一拳打空,自己的腕子反而脱了臼。
西门虹大惊,咬着牙往后倒纵而出,“砰”的,又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面,连退都无法再退。两条手臂一边麻,一边疼,连抬都无法抬起,现在对方若是给他一拳,那才真的是十拿九稳。西门虹除了等着挨揍外,简直一点法子都没有。
谁知对方竟完全没有反应。
西门虹身上已开始在冒冷汗,咬着牙道:“你还等什么,有种就过来,谁怕了你?”
只听这人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道:“你当然不怕我,只不过,我倒真有点怕你。”
忽然间,火光又一闪。
这次火光就在西门虹的面前亮了起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火折子,远远的站在五六尺之外,却不是东方白是谁?
西门虹瞪大了眼睛,几乎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讷讷道:“是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东方白苦笑道:“你跟我说了半天话,几乎将我一个脑袋打成两个,现在,居然还问我是什么时候来的?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事?我不怕你怕谁?”
西门虹的脸已有点红了,道:“我又不是要打你,你刚刚不是还在那边么?”
他现在已辨出方才火光闪动处,就在山窟的出口附近。
东方白道:“你打的就是我。”
西门虹张大了嘴,吃吃道:“我打的若是你,那人是谁呢?他怎么也有个火折子?”
东方白没有回答,他用不着回答,西门虹也该明白了。
那人若不是东方白,当然就是宫之奇。
别人不能带火种,宫之奇当然是例外,他就是这岱屿岛的主人,就算要将全世界的火折子都带到这里来,也没有人管得着他。
西门虹道:“那边就是出口,他莫非已逃到外面去了?”
东方白笑了笑道:“这次,你好像总算说对了。”
西门虹跺了跺脚,道:“你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追?”
东方白道:“我本来是想去追的,只可惜有个人拉住了我的手。”
西门虹脸又红了,红着脸道:“他是个瞎子,我怎么想得到他身上会带着火折子?”
东方白道:“谁规定瞎子身上不能带火折子的?”
西门虹道:“他带火折子有什么用?”
东方白淡淡道:“他带火折子的确没什么用,也许只不过为了要你这种人打老朋友而已。”
西门虹心里当然也明白,方才他那拳若是真将东方白打倒,他自己也就休想能活着出去。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嘴里怎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人的嘴是死也不肯服输的。
西门虹道:“无论如何,我总没有碰坏你一根汗毛,可是你呢?”
东方白道:“我怎么样?”
西门虹冷笑道:“你现在还不去追他,还在这里臭你的老朋友——我那拳就算真打着你,也不会打死你的,但我却已经快被你臭死了。”
东方白悠然道:“现在就算去追,也追不着的,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有人可以臭臭总比呆站着的好。”
东方白说完这句话时,整个岛开始地动山摇,洞窟开始有碎石落下。
从洞窟深处,传来一阵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还有隐隐约约夹着听不懂的咒语
一股气压从岛的最深处迅速向外扩散。。
岛上的几百尊石像和洞内岩壁上的黑龙雕像全都复活了,开始对一切活着的生物攻击。
东方白和西门虹大惊,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东方白与西门虹已经不知打倒多少只石黑龙,但它们不用多久又开始复原。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源头就在岛的最底层。
西门虹道:“白哥,这样下去打也打不完,也不是办法。。”
东方白道:“这些石像应该是受到某种召唤而复活的,我们寻着声音到洞底去,才能制止这场灾难。一切的谜团就在那!”
一路上东方白和西门虹隐藏气息,以最快的速度往洞底去。
因为东方白使用瞬移需要在目标地或物体做标记,东方白从未到过洞底,没法使出这独步天下的“瞬移”。
洞底是一个超乎想象广阔的空间,洞里有十二座巨大的石像,不过已被破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这十二座石像就算被破坏了,依然发出一种让人心寒的气势。
十二座雕像围着的是一个几十米高的镜子。
镜子被一个圆形画满符文的圈围住,此刻在镜子前有一个人口中念念有词的喊出一连串谁也听不明白的话“gausgaudhadiuqdjaxjZXNVxqfqhsqidgkhgdDGUIDGHADADADAIDGGDAFDG......”,镜子的光芒逐渐大盛。
这个人就是宫之奇。
在他念完一连串鬼话后,东方白和西门虹终于到了。
两人看起来有些疲倦。
因为来的时候,洞的分叉口十分多,就像蚁巢一样,最匪夷所思的是在靠近洞底的时候他们遇到无数的活死人,也就是丧尸。
数量就如洪水一般。
两人且战且退且找,才来到这个广阔的洞底。
宫之奇哈哈哈笑道:“你们来晚了,黑暗暴君即将降临王者大陆。今天你们谁也逃不掉。”
西门虹道:“白哥,黑暗暴君是不是你说的暗黑主宰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东方白道:“没错。”
西门虹道:“那我们打还是跑?”
东方白道:“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西门虹道:“能和暗黑主宰这样人物的子孙大战一场也是人生快事,大不了一死而已。”
西门虹和东方白眼神交换,他们清楚今天一战输多胜少,但是他们无所畏惧。
从巨大的镜子里有东西出来了,外形与黑龙相似,但却大十倍不止,身上的颜色是暗红色,有三只眼睛,一声咆哮,整个地下空间仿佛崩塌一样震动,这种声波竟然让东方白和西门虹忍受不住,仿佛要匍匐在地。宫之奇因为离得最近,早已单膝跪下撑住身体。
黑暗暴君道:“谁人召唤我?”
宫之奇忍着头痛道:“暴君大人,是在下所为。”
黑暗暴君巨大的龙头凝视宫之奇,宫之奇整个身体发凉,汗已浸湿整个后背。
它缓缓道:“你召唤我,所为何事?”
宫之奇笑道:“欢迎黑暗暴君大人称霸王者大陆。”
黑暗暴君沉默许久,摇晃下龙头,道:“就为这事?”
宫之奇心中有一种不详预感,皱着眉道:“是的!”
黑暗暴君怒道:“你个孙子,我刚刚和黑精灵族的美女在XXOO,就为了这破事召唤我?老子纵横宇宙,征服哪个星球不比王者大陆强,老子犯不着就为了王者大陆一个屁点的地方就得罪女娲和王者英雄们,特别是马小腾,老子可不想再见到他。”
宫之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下巴都掉在地上。
马小腾是谁?
东方白和西门虹也是面面相觑。
宫之奇道:“那、那、那现在。。。。。。”
黑暗暴君急道:“那什么那,趁女娲没发现老子赶紧走了。下次再敢召唤我,小心你的狗命。”
话一说完,黑暗暴君果然迅速走回镜子里,它走一步就像地震一般,当身体差不多消失时从镜子里传来一道心花怒放的声音:“亲爱的,我来了。。。。。。”
西门虹笑道:“这就是黑暗暴君?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它实在可爱极了。”
他接着道:“宫公子,现在轮到你了。”
宫之奇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这次算你们走运。”
东方白想施展瞬移时,宫之奇在原地消失了。
西门虹叫了起来,道:“我们赶紧追。”
东方白道:“先出去再说。”
西门虹边施展身法边道:“现在我只有一件事还不明白。”
东方白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不明白的事。”
西门虹道:“我想不通练飞飞和宫之奇究竟有什么关系?”
东方白又笑了,笑得很特别。
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就表示他一定又发现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他这种笑西门虹看得多了,正想问问他这次笑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服,黑巾蒙面,身法之轻灵奇诡,却连宫之奇也赶不上。
他怀中还抱着个人,西门虹眼睛一眨,他就已到了面前。东方白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是认得他。
西门虹道:“这人是谁?”
这人没有说话,只轻轻咳嗽了一声。
西门虹脸色已变了,这人赫然就是他刚刚还见过的那个“鬼”,这个鬼怀中抱着的就是彭丽华。
难道方才燃起火光的也就是他?
难道他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么?
西门虹嗄声道:“你认得这人?”
东方白道:“幸亏认得。”
西门虹道:“他究竟是谁?你在这里怎么会有别的朋友?”
东方白道:“他不是别的朋友。”
不是别的朋友是谁呢?西门虹越来越糊涂了,只听东方白道:“彭小姐受了伤?”
这人点了点头。
东方白道:“伤得重不重?”
这人摇了摇头。
东方白松了口气,道:“别的人呢?”
这人又摇了摇头。
东方白道:“好,既然如此,我赶紧出去瞧瞧。”
这人又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西门虹恨不得能掀开他头上蒙着的这块黑布来瞧瞧,只可惜这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腰一拧,已掠出十几丈丈。
西门虹只有在后面跟着。他忽然发现这人的腰很细,仿佛是个女人。
到了出口处,东方白就抢在前面,抢先掠了出去。天上若有石头砸下来,他宁愿自己先去挨一下。
天上当然不会有石头砸下来,外面的世界简直就像天堂似的。
只不过,就算在最美的地方,也常常会发生一些最丑陋、最可怕的事。
最丑陋的人就是死人,最可怕的也是死人。东方白一生中从未看这么多死人。
所有的人全都死了,有的人至死还纠缠在一起,他们虽然是自相残杀而死的,但冥冥中却似有一只可怕的手,在牵引着他们演出这幕惨绝人寰的悲剧。
罗家真的呼吸也已停止,但他的手还是紧紧抓着郑国强的,无论如何,他总算完成了他的任务。
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就凭他这种“死也不肯放手”的负责精神,就已值得别人尊敬。
董万年就倒在他们身旁,脸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他身上虽没有血渍,但呼吸也已停止。
若是别的人是自相残杀而死的,他们又是被谁杀了的呢?还有孙二娘和温心。
孙二娘还是蜷伏在石阶的阴影中,仿佛无论死活都不敢见人。
温心伏在她面前,看来本想来保护她的。
这简直不像是真会发生的事,就像是个梦,噩梦。
东方白怔在那里,突然不停的发抖。他想吐,却吐不出,只因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的。
他的胃是空的,心是空的,整个人都像是空的。
他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这些人全是他的朋友。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活生生的跟他在一起。
他看不到西门虹现在的样子,也不忍看。
他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像是呼唤,又像是呻吟。
这里莫非还有人没有死?
东方白仿佛骤然自噩梦中惊醒,立刻发现这声音是从那块石屏后发出来的,是温心?还是孙二娘?
孙二娘蜷伏着的身子忽然抽动了一下,接着,又呻吟了一声。
她的呻吟声,又像是呼唤,呼唤着东方白的名字。
东方白走了过去。他走得并不快,眼睛里竟似带着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
难道他又看出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事?
西门虹也赶过来了,大声道:“她也许还有救,你怎么还慢吞吞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奄奄一息的“孙二娘”和温心突然同时跃起,四只手闪电般挥出,挥出了千百道乌丝。光芒闪动的乌丝,比雨更密,密得就像是暴雨前的乌云!
西门虹做梦也想不到温心竟会对他下毒手,简直吓呆,连闪避都忘了闪避。
何况,他纵闪避,也未必能避得开。这暗器实在太急、太密、太毒,这变化实在发生得太突然!
西门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边撞了过来,他整个人都被撞得飞了出去,只觉无数道尖锐的风声,擦过他衣裳飞过。
他的人已倒在地上,总算侥幸避开了这些致命的暗器!是谁救了他?
东方白呢?这样的突袭本没有人可以料得中,也没有人能避得开,但东方白却偏偏好像早已料中。
他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
温心也已站起,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再看那“孙二娘”,却已又被击倒,击倒她的正是那“看不见”的神秘女子。她不但身法快,出手更快,快得不可思议。其实所有的变化全都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西门虹呆了很久,才跳起来,冲到温心面前,道:“你……你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疯了么?”
温心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扑倒在地,痛哭了起来。
她毕竟也是女人,也和其他大多数女人一样,自知做错了事,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哭。
哭,往往是最好的答复。
西门虹果然没法子再问了,转过头,道:“孙二娘又为了什么要向你下毒手?”
东方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她不是孙二娘!”
孙二娘的打扮也和“黑衣人”一样,别人根本看不出她的面目。
孙二娘虽然已不是孙二娘,但温心却的确是温心。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
西门虹跺了跺脚,道:“你早已看出她不是孙二娘?”
东方白道:“我……我只是在怀疑。”
西门虹道:“你知道她是谁?”
东方白沉默了很久,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她是谁,你永远都不会想得到的!”
西门虹道:“她就是凶手?”
东方白道:“不错。”
西门虹的眼睛亮了起来,道:“那么我也知道她是谁了。”
东方白道:“哦!”
西门虹大声道:“练飞飞,她一定就是练飞飞。”
东方白只笑了笑,跟着他们从洞窟中走出的那黑衣人却忽然道:“她一定不是练飞飞。”
西门虹道:“她不是谁是?”
黑衣人道:“我。”
她慢慢的将怀中抱着的人放了下来,慢慢的掀起了蒙面的黑巾。
这黑巾就像是一道幕,遮掩了很多令人梦想不到的秘密。
现在幕已掀起——练飞飞!
西门虹跳了起来,就好像突然被人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这黑衣人竟是练飞飞。
东方白不但早已知道,而且显然一直跟她在一起,所以他刚才会笑得那么奇特,那么神秘。
练飞飞又将她抱着的那人蒙面黑巾掀起,道:“你要找的彭小姐,我已经替你找来了。”
彭丽华的脸色苍栾,像是受了极大的惊下,一直还晕迷未醒。
西门虹也几乎要晕过去了。练飞飞既然在这里,那么这假冒孙二娘的人又是谁呢?
温心为什么要为她掩护?又为什么要和她狼狈为奸?
现在,所有的秘密都已将揭露,只剩下蒙在她脸上的一层幕。
西门虹望着她脸上的这层幕,突然觉得嘴里又干又苦。他想伸手去拥开这层幕,却仿佛连手都伸不出去。这秘密实在太大、太曲折、太惊人。
在谜底揭露之前,他心里反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意。
只听东方白叹息着缓缓道:“世界上的事有时的确很奇妙,你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往往偏偏就会发生……”
他盯着西门虹,又道:“你认为谁最不可能是凶手呢?”
西门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答道:“星月大师。”
东方白点了点头,道:“不错,就算她还没有死,无论谁也不可能想到凶手是她。”
他忽然掀起了这最后一层幕。他终于揭露了这凶手的真面目。
西门虹又跳了起来——又好像被人踢了一脚,而且踢得更重,重十倍。
星月大师!凶手赫然是星月大师,所有的计划原来都是星月大师在暗中主使的。
这岱屿岛真正的主使人说不定也就是星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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