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刀来。”张盛哪能忍受的了在武圣面前这么丢脸,额头上被冷汗覆满,胸中却被怒气盛满。
“你。”
“小子,敢尔。”众人大怒纷纷要出手,还未有人敢在青木圣殿中如此大胆的伤人,更何况是当着昭明武圣的面,简直就在驳青木圣殿的颜面。
“张将军且慢。”赵景的声音从王座上传下来,诸位将军将不得不罢手。
“少侠,这么年轻便有如此深厚的真气,真是天纵奇才啊。”赵景居然夸赞了青年,并未有一丝责备。
“我的才华更甚我的实力十倍。”青年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道,眼中尽是傲慢,渴望写在了脸上,他迫切地想证明自己。
“放肆。”
“你知道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吗?”诸位将军喝道。
“事实而已。”
“那少侠此来可是来我青木圣殿捣乱的?”赵景声音一冷,如同惊雷在空中炸响,青年吃惊之下后退了数步,才缓过了神来。
“陛下,这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并不知道大陆神将居然只是这种水平。”青年也并非不懂进退,知道自己面对的可是一位人皇,也不再夸夸其谈。
“你。”张盛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身为大陆神将受万人仰望,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对青年的愤怒到达了一个顶峰,若不是在武圣面前,定要立刻斩了这个满嘴喷粪的小厮。
“那少侠为何前来?”
“封侯。”
“哦。”赵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我叫韩庄,出身大秦名门,师承重耳,年方二十五便成为了大神通境界,实力远超国内诸多神将。”
“重耳?那个西秦公子?”重耳可不是小人物,魔皇退隐之后,西秦国内军阀割据,重耳游说于诸侯之间,以一己之力稳固了西秦动荡的局面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闻名于三国五地,誉为王佐之才。
更是闻名于世的“凡圣”王诩的师傅。
“正是。”
“可是大秦已经数千年没有发生过战争,各个神将的封号也近千年没有变动过。”
“大秦第一神将如同一座高山在神将的顶端稳居了千年,阻挡在我的面前,他并没有求封侯的愿望,但是这也阻挡我封侯的路。”韩庄的眼中凶芒一闪而过。
“经过四年的不断苦修,我竟然还是未能打败他,于是我便想另辟蹊径,设计杀他,却被大秦驱逐出境,大周数万年没有战乱,若是没有战功,要求侯位定当难如上天。”
“大唐软弱,倒是个好去处,但是唐皇不待见我,认为我野心勃勃,将我驱逐出了帝都。”
“我在旅途中听说了大唐对南疆的袭击,于是我便来到了此地。”
“不远千万里,但求一封侯。”韩庄的眼中有星芒在闪烁。
“一个小人,还想封侯?”圣殿内与张盛交好的神将嗤笑道。
“这个世界属于胜者,论功不论计,先要达到目的,自然不吝啬于手段,所以并没有小人不小人之分。”韩庄摇了摇头,韩庄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小人,更何况就算是小人又如何,难道盛名之下还可见到劣迹?
“你凭何能封侯?你的实力在神将中算是顶尖,但是哪怕最弱的诸侯,大唐帝国的马出尘,也并非你能击败的。”赵景摇了摇头问道。
“我的才华天下无双,若我能助你攻取大唐,不知可否封侯?”韩庄的言语坚定且自信,嘴角扬起了微笑,直视着赵景。
“少侠如何得知我要攻取大唐?”
“武圣之心天下皆知,我不聋又不瞎,为何会不知陛下意指何处。”
苏择的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似乎在这个青年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他说不定真的能够攻下大唐。
“口说无凭。”赵景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在沙盘上给韩庄留出一块空位。
韩庄指着大唐的东南海岸说道:“狭南关是山夹之地,为兵家要地,易守难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驻南军团昨夜连夜调动了五千兵马前往狭南关,加上原有的五千兵马,一共一万兵马。”
“区区一万兵马而已,能够挡住我南疆的铁骑?”有位神将出声道。
“敢问南疆的士兵是否够强大?”韩庄不答,而是问向赵景。
“自然,我南疆的士兵向来以骁勇著称。”
“敢问南疆的战马是否够强壮。”
“我南疆早在多年前便以石马混良马育出了当世最强壮的战马。”
“南疆的粮草是否充足。”
“少侠可曾看过我南疆的大地。”
“南疆的勇士是否够强大。”
“不羁一人便可敌千军万马。”
“陛下以为如何取狭南关?”
“我南疆有七十万大军,强攻如何?”
“强攻自然可以,但是狭南关这种险地,若是不牺牲个十万兵马,恐怕取不下狭南关。”
赵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若是从今日开始造船,南疆的森林以高坚闻名天下,以南疆的木头,不出十日,便能造出三艘余皇,不出三个月便能造好三十艘余皇,我军三个月后前压狭南关,派六千精英乘坐余皇夜抵东南海岸的渔阳镇,借着南齐山作掩护,急行军十日,从后方奇袭狭南关,里外夹击一日便可破城。”
“没有了辎重队,那这六千精英粮食何来?”
“陛下可即日遣商人前往渔阳镇,借以战争怕饥荒为由,以重金囤积渔阳镇的六千人九日口粮即可。”
“为何九日?”
“九日若到狭南关,不进攻便只得活活饿死。”韩庄的目光冷冽。
“好,好,好。”赵景连道三个好字,对韩庄很是赞许。
“哈哈哈,得少侠可谓是我南疆一幸。”
“来人,拜上将军。”赵景龙颜大悦,可是愁坏殿中十数位神将,一个外来的小子,凭什么一来靠着花言巧语便可以拜为上将军。
“陛下。”
“陛下,此人空口无凭,满嘴胡言,拜上将军恐怕不服众啊。”
“那将军认为如何取狭南关?”
“强攻自然是最稳妥的。”
“将军可愿当先锋?”
“自然。”
“将军可愿以自家子弟兵做先锋兵。”狭南关为天下险关,作为强攻狭南关的先锋兵,最可能出现的结果便是全军覆没。
“这。”他有些迟疑,因为战争中的付出若是不能够得到与之相对的利益,就算一直赢下去,也是输。
“既然不愿,那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我不要军衔,只求陛下记得你的承诺。”韩庄推辞道。
“没有军衔如何能统帅三军,来人,拜上将军。”
一个侍卫恭恭敬敬地将一块黑色的雕刻着老虎的印章端了上来,俸给了韩庄,韩庄也不推迟,收入怀中。
“为何上将军如此看着侯位?”
“男儿生不当封万户侯,以何立于天地间。”韩庄意气风发道。
“将军好志向。”赵景夸赞道,韩庄的出现了解决了南疆无人可用的困境,这些神将大多在修行方面有所成,可以攻城拔寨,但是运筹帷幄就有些困难了。
“但是将军,不知我青木圣殿以什么名义出兵,可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屠城惨案仅仅是我青木圣殿背部边陲的小镇又没有太多的证人,复仇倒是行得通,可是血债已经血偿,凭此想要攻下大唐,恐怕天理不容。”
“自古行伐都要祭拜上天,以取正名,若无正名,国内人心恐怕不顺,人心不顺,外面的战事就无法长久,这定当是一等一的大事。”韩庄环顾着大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想陛下早有准备吧。”最后韩庄深深地看了赵景一眼。
“哈哈哈,将军果真奇才。”赵景神情一凝,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和儿。”赵景对着苏择招手道,举手投足间像是瞬间年轻了数百岁。
“诸位将军,可知道我青木圣殿少主苏择是谁?”
“不知道。”将军们自然对于苏择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并不敢说出口。
“他是我大哥苏武的儿子,苏和。”
“什么?”
“果然。”
“苏和不是早已死了吗?”
“我侄儿承天幸,在仙迹中寻获一至宝有改头换面,起死回生之效。在帝都我侄儿受尽屈辱,但是为父报仇,为全家复仇的执念让他活了下来。”
“我大哥为一代天骄,唐皇卑鄙,以招安的名义欺骗了我大哥,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杀害,我们忍辱负重了千年,等的便是今日,如今我南疆兵强马壮,唐皇不仁,欺压百姓,滥杀无辜,如今我们要替天行道。”
“为我大哥复仇,灭了大唐。”
“替父报仇之名,可够用?上将军。”
韩庄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进来。”苏择的心情十分不好,端坐在自己的寝室中的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陌生的脸。
虽然早知道这么一天会到来,但是到来了还是略有些不悦。
“是,少主。”老五推门而入,原本高大的身躯略显得有些消瘦,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鲁灵。”
“少主,我在呢。”鲁灵听到了苏择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发现了屋中的老五,神色稍稍暗淡了下来。
“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
“好的。”鲁灵更加的沮丧。
苏择将鲁灵手中的戒指让给了老五,老五略显疑惑,但是没有多言,戴上了戒指。
“你先出去吧。”苏择遣走了鲁灵。
鲁灵闷闷不乐地出去关上了房门,留老五和苏择两人在房中独处。
“现在可以说了。”
“是,少主。”老五多看了自己手中的戒指两眼。
“属下在军中打听到,自我们离开青木圣殿去往西秦圣殿起,南疆各处。”老五目光闪烁了一下,不敢继续说下去。
“无妨,你手中的戒指为仙家之物,可以遮蔽一切气息。”
“是,南疆各处频频曝出蛮祸,二十领之内许多不大不小的村庄遭遇了横祸,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一个幸存者。”
“南疆为此大肆地征召军队,当时便已经召集近四十万军队,加上后来自愿参军的,共达七十万人。”
“少主?”老五看着苏择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我南疆掀起的战争?”
“属下正有此意。”虽然有了戒指,但是眼睛还是自觉地四处搜寻。
“可我南疆的军队较之大唐如何?”
“大唐是传承了数万年的强国,坐拥雄兵两百万,恐怕很难相较。”老五的回答十分的诚恳,没有丝毫偏向南疆。
“的确。但是赵叔求战之心切,没有人能左右,加上南疆的民愤,恐不战不能消。”此战注定避免不了,苏择虽然不至于心系天下人,但是自己身处这场风暴的中心,难免会有所关注。
苏择接下来的几日都自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自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背负着武王之子这个名字带来战争,果然那个算命的倒真有些门道,自己并没能够离开命运的轨迹,虽然他内心有那么的一丝希望南疆能够赢得这场战争。
但是以自己这个自私的愿望,就想要数百万人为之丧命,是不是太自私了点,苏择拷问着自己的内心,想要得到答案。
十日后,十几辆马车出现在了青木圣殿的门口,在熙熙攘攘挤满了披坚执锐的士兵的大殿前,如同洪川中的一道清流。
一个青衫的儒雅男子出现在了青木圣殿的殿前,在苏择的注视下,带着十几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穿过殿前的数百位青木卫进了青木圣殿,一行人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傲气就这么进了大殿。
在人群簇拥之中,一个身穿万道门道服的梳着头髻的男装女子引起了苏择内心的波动。
“草民王诩,求见武圣陛下。”青衫男子端庄地行了个礼,在大殿门外笔直的挺立着身子候着。
韩庄身体轻轻摇晃了两下,神色不变地继续跟周围的将军们吩咐着。
“王先生请进。”
“王先生来我南疆是我南疆的荣幸。”赵景居然亲自下来迎接,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陛下过誉了,此来草民有求于陛下。”
“王先生何求?”
“求一个太平盛世。”
“我南疆便是太平盛世。”
“陛下可看到殿外的万千好男儿,马上要变成大唐的尘土。”
“先生可看到因为唐皇昏庸而惨死的我南疆的子民?”
“固然南疆的子民惨死是唐皇的错,但是大唐的子民却没有错,为何要他们背负血债。”
“先生这就说错了,若是没有子民拥立唐皇,何来大唐?”韩庄笑道。
“庄儿。”王诩深深看了韩庄一眼,既然韩庄与王诩师出同门,自然应是王诩的师弟,但是两人似乎并合不来。
“血债当然要血偿。”韩庄讥笑着看向王诩。
“那南疆的子民呢?他们做错了什么,您把父母的儿子送去远方,妻子的丈夫送上战场,此为逆天而行、不孝不仁之举。”
“先生可是来杀我南疆的士气的?”赵景目光渐冷,空气在赵景的强大气压下扭曲了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圣人的恐怖威压。
似乎太久没有展露实力,大家都已经忘记了,这个看似平常的中年人,是位君临三国五地的人皇。
“你为圣人,只为权力而发动战争,可考虑过南疆子民的死活。”王诩却寸步不让,让苏择颇为心惊,难不成这位凡圣心中没有恐惧吗。
“先生此言差矣,陛下是为了南疆的子民才发动战争的,屠疆之仇,不共戴天。”韩庄也与王诩争锋相对。
“真的是为了南疆的子民吗?那他呢?”王诩怒指着苏择,也是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南疆少主。
“苏武之子,您特地将他藏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场战争吗?”
“我大哥的血债,自然要他的儿子来复仇。”
“你和圣皇两人相勾结,数次加害于我南疆的少主,我都不计较,你又怎么敢来我南疆说这些话?”
“我。”王诩气得脸色发紫,却无法发作,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至尊,是人皇。
“我王诩一生为天下太平而奔波,从未害过任何人,更何谈加害你南疆的少主。”
“帝都之乱若不是陛下您,圣皇又怎么能找得到机会?”
“我被奉为凡圣,自己也知道是天下百姓太过高看于我,为了配的上天下人的爱戴,我周游大陆,平四海之乱,为天下百姓谋求个太平盛世。”
“我为凡圣尚如此,陛下为圣人,可曾自己身上担负着什么?”
赵景脸色也不好,但是王诩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小人物,强行止住了自己的愤怒。
“王先生可是来引战的?”
“不敢。”
“王诩斗胆,向陛下借二十年,只需二十年,我定会给陛下一个强于现在数倍的国度。”
“我若是拿下大唐,不用十年也能给陛下一个强于现在数倍的国度。”但是王诩低估了赵景对于大唐的执着。
“出师不义会惹天怒的,陛下还望您多多考虑。”
“我为人皇,压制大道,诸天都要臣服于我,何惧上天。”
“我南疆没有先生的位置,还请先生离开。”
“我会住在青木圣殿之外,直到陛下回心转意。”王诩阔步走向殿外,一身正气,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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