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请明讲。”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只读过道藏,并不能明白韩庄的意思,赢吉询问道。
“首先放出消息,说我们南疆军团为复仇而来,一路上大大小小都屠了干净,造成刑州城百姓的恐慌。”韩庄一边把玩着手掌,一边说道。
“既然余承志托大,不进刑州城,那么看他如何控制刑州城的人心,如果他坚持不进去,那么就让他进不了刑州城。”
“上将军何意?”楚不羁问道。
“想办法骗开刑州城的城门,占领刑州城,与大营城掎角之势,包夹驻南军团。”
“驻南军团里刑州城有十里之遥,十里对于武者来说不过转瞬即至,但是若是放在军队中就不一样了,如果军队要保持整齐不被偷袭,必然一些武者要将速度降下来。而十里对于一般士兵则就不是转瞬就能到达得了的。”
“如果我们在刑州城与驻南军团之间制造一条鸿沟,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系,驻南军团没有了粮食供应,必然会引起恐慌,但是余承志必然会杀一儆百稳住军心,再将军队缓缓从东北方向撤向刑州东门,而东门则是我们攻击的盲点,这必然会让我们的计划落空。”
“但是我们事前放出的消息,则会影响到城中百姓,只要晚开门一个时辰,驻南军团军心必乱,而如果我们派一队人马伪装成驻南军团的士兵,从刑州城的西边骗开城门,短时间内夺取城门,让大军长驱直入,则平原战就变成了巷战,大唐的龙骑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我们以高端战力高于对方的优势便可将伤亡降到最小化,尽快夺取东门,将驻南军团堵在城外围杀。”
“再加上敌人惊魂未定,兵败如山倒,余承志再厉害,恐怕也救不了溃败的军心。”韩庄将最后一个旗帜插在了沙盘中驻南军团的头上。
“但如何能让刑州城的人相信我们便是驻南军团的士兵呢?”
“这要靠楚将军了。”
“我?”楚不羁疑惑道。
“狭南关一战,楚将军的威名早已传遍天下,若是楚将军带兵在后方驱赶,我想余承志定不会应战。”
“要是有追兵在后,加上城中百姓的阻拦,东面的城门短时间内一定不能通过如此多的人马,自然便会有人向南面的城门逃窜,既然有人向南面逃,就必然有人向西面逃,这时牧将军率三千奇兵混入逃兵之中,楚将军便从鸿沟南侧迂回直接冲向西面大门。”
“为何不从南面进攻?”
“从南面进攻的话离余承志太近,以他的速度,我们恐怕没攻入城门他便已经到达战场了。”
“那上将军凭什么认为余承志一定会不应战呢?”
“这还得看楚将军了。”
“又看我?”楚不羁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的重要。
“楚将军从明日起开始叫阵,若是出来应战的不是余承志,便以追快速度击杀,并将敌将首级取下以飞箭射入驻南军团大营中,制造恐慌。”
“若是驻南军团不应战呢?”
“以余承志的个性,若是不打到他怕,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怕是什么东西。”韩庄似乎早已将余承志的秉性摸了个清楚。
“上将军如此确定?”
“知己知彼者,方能战无不胜。”
“那鸿沟如何制造?”
“这就不劳将军们费心了。”
“祝将军旗开得胜。”韩庄挂着微笑对着楚不羁道。
突然帐外嘈杂的声音大燥,韩庄脸上挂上的怒容,韩庄向来以严谨治兵,若是没有允许,士兵们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可是帐外居然发生了骚乱。
诸位神将同一时间将气息探了出去,一时间诸位神将脸上的表情各异。
一位骑着白马的青年模样的大唐骑兵,孤身闯入了南疆军团的大营,红色的铠甲踏破南疆大营的辕门,在数万士兵的注目下一剑砍断了南疆的军旗,呼啸而去。
“我为镇南侯之子,余时迁。”余时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在数十万大军的注目下绝尘而去,很是威风。
这个镇南侯之子正是当初苏和在清溪镇所见到的骑兵统领,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余承志的儿子。
苏择看着远去余时迁,再看看众人的反应,枪尖上提,并不想放过这个故人。
举起了手中的黑枪,天枪之魂受到了真气的刺激,黑枪颤动了起来,仿佛一颗心脏在黑枪中跳动,繁琐的花纹浮现于枪身之上,衍生出银色的秩序之链环绕着黑枪盘旋。
承载着恐怖力道的黑枪挣脱了苏择的右手,像头怒龙,破空而去,刹那间刺破了空间,来到了余时迁的背后,余时迁并非等闲,提前感受到了来自黑枪的威胁,但是黑枪很快,比他的思维来得都要迅速,就在将要贯穿他的身体的一刹那间。
一个模糊的身影挡在了余时迁的身前,余承志来的如此的快,居然快过了黑枪。
余承志一拳轰在了黑枪上,黑枪应声倒飞而去,但是自己的右手居然被黑枪刺破,不住地流淌着鲜血。
“好强的攻击力。”余承志微眯双眼,黑枪上蕴含的真气根本算不上强大,甚至比神将还要弱上一线,但是却诡异地破开了自己的护体真气,刺破了自己的右手。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除却帝都的蒙治,恐怕天下无二人能出其左右,而面前这个仅仅大神通境界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伤到自己,让他有些吃惊。
苏择接过倒飞而来的黑枪,与余承志对峙着,虽然在威压上出于劣势,但是没有退却半步,有着要与其争锋的气势。
楚不羁一时间也是来到了苏择的身旁,气息锁定着余承志,两人以掎角之势夹击着余承志。
感受到楚不羁磅礴的丝毫不遮掩的敌意气息,余承志也不停留,撤回了驻南军团。
余时迁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站在南疆军团帐前的两人,虽然看起来岁数与自己差不了多少,但是从气息上能够感受到的危险程度,甚于自己数倍,相隔数十里仍旧能够感受得到锐利的目光。
“这些蛮子。”余时迁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本想杀杀南疆军团的威风,没想到却搞了个灰头土脸。
他很清楚自己并非天才,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与这些上天眷顾之人居然能够差了数道鸿沟。
苏择的枪威也震惊到了南疆军团这些大人物,他们比谁都清楚余承志的实力,这可是三十六诸侯中名列前茅的强者,看着苏择手中普普通通的黑枪,诸位神将包括韩庄在内皆唏嘘不已。
苏择的强横已经不能用境界来衡量了。
“礼尚往来,给我们的邻居送上一些小礼物。”
韩庄拍了拍已经架好的火炮,火炮手将弹药从库房中捧出,填进火炮内,震耳欲聋的发射声响起,数百团包裹着火焰的炮弹落向驻南军团的大营。
可是一张黑色的网在大营的上空张开,将整个大营全部笼罩在其中,炮弹在空中纷纷炸裂,变成了漫天的烟花。
“势吗?有意思。”韩庄嘴角勾起微笑。
“嗯,捕天神将樊仁。”微古答道,这同样是一个大名鼎鼎的神将,十分的棘手。
“诸位将军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有劳了。”韩庄笑着向诸位神将拱手。
“明日还得仰仗楚将军啊。”
“楚将军才是应该回去的休息的啊。”南疆的神将对于楚不羁这个南疆的骄子从不会吝啬赞美。
第二日清晨,楚不羁于天明前便起了身,一身金甲,着实打扮了许久,才手持黑铁重戟出去。
骑着那神俊的黑色龙驹来到了驻南军团大营前便是破口大骂,一直骂到中午,楚不羁早已口干舌燥却敌营却没有半点动静。
“上将军,到底行不行啊?”楚不羁也是没了信心,接过卫兵送来的茶水。
“再等一个时辰。”韩庄倒是风轻云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话音未落,驻南军团的大营便洞开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满脸的络腮胡,使得一手精钢长枪,身着明光闪闪的鱼鳞甲。
骑上一匹黑色的骏马,策马来到了楚不羁面前。
翻身下马,昂首阔步,走到了楚不羁前方十丈处,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煞是威风。
“我是铁枪神将汉三,特来领教,不知青木侯的盛名是否名副其实。”
楚不羁仰天大笑,足尖一点,身体便激射了出去,在空中激起了一层又一层连续的空爆,汉三瞳孔微缩,单凭速度楚不羁便远快于汉三。
可是汉三成名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了个边,并没有惊慌,枪尖下垂,单手持枪以待。
一瞬之间,楚不羁便来到了汉三的上方,黑铁方天画戟凌空劈落,似有一击将汉三劈成两半之势。
汉三临危不乱,到是有大将风范,枪杆一抖,九朵枪花环绕着长枪,直奔楚不羁面门而去,有着一股一命换命的狠劲。
楚不羁青色的真气喷薄而出,竟然凝成了实体化的盔甲,完完全全护住了身体。
汉三反应也十分迅速,强势一收,丝毫不拖泥带水向着一侧滚去。虽然姿势有些难看,但是却十分有效,完全规避了楚不羁的攻击。
楚不羁一击落空,在地上斩出了越三丈深的深痕,大地沿着斩击的方向撕裂开来,土石在地上翻涌,着实让人心惊,汉三自问没有能力吃下这一击,幸好躲了过去。
但是楚不羁并没有一击罢休,这时候身为三十六诸侯的强大的个人实力完全展现了出来,利用方天画戟的惯性将自己的身体甩了出去,重重地踏在了大地上,落地便是一击横扫,烟尘如风暴般向四周扩散。
汉三下意识地跃了起来,但是视野中已经失去楚不羁的身影,立刻感知着四周。
“在下方。”汉三脑中话音未落。
一道锐利的光芒便冲天而起,将汉三的右臂给斩落了下来,汉三的直觉十分准确,但是楚不羁更快,快过汉三从大脑将指令传递给身体。
“啊。”汉三跌落在地上,脑门上不住地冒着冷汗,巨大的疼痛让他无法保持冷静,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此时失去冷静的话,楚不羁的下一击便会要了自己的命。
汉三左手持枪,在虚空中狠狠地一刺,金铁交击之声从空处出来,下一刻将楚不羁逼了出来,楚不羁的身法快到没有影子,但是汉三也并非虚名,经验十分的老道,凭借运动的规矩强行逼出了楚不羁。
“好枪法。”楚不羁由衷赞叹道。
但是着赞赏的话语此时落在汉三的耳中如同嘲讽一般,才几个回合,汉三便被斩落一臂,情况十分不乐观。
驻南军团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位拿刀的瘦弱中年人,持一位拿长斧的劲装男子冲大门处飞驰而来,直奔楚不羁,想要救下汉三。
楚不羁旁若无闻,再次对着汉三发起了进攻,黑铁重戟如同死神的夺命镰刀,向着汉三无情的斩去。
汉三看到自己的同僚正赶向此处瞬间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一个后跃躲过了楚不羁的一击,也向着驻南军团的方向挪移一段距离。
汉三想要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僚的位置,但是楚不羁高大的被青色真气盔甲包裹的身体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是自己看到的最后风景,然后脑袋被横切了下来,抛飞在了空中。
“小子尔敢。”瘦弱的中年男子突然爆发了一股与自己身形不相匹配的恐怖气息,霸道绝伦的一刀向着楚不羁斩去。
楚不羁睨视着瘦弱的中年男子,但是却丝毫不敢轻视这一刀。
刀气如同翻滚着燃烧着的岩浆,奔腾且炙热。
楚不羁心头一惊,没有正面与之撄锋,空中的一个侧身旋转躲过了这声势浩大的一刀,瘦弱男子的长刀横扫方圆一里的地区,斩出了一片纤尘都不剩下的“真空”地域。
但是持长斧的劲装男子却凌空一斧拦腰劈在了楚不羁的身上。
楚不羁受了一重击,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青色的真气盔甲被长斧霸道的劈碎了,鲜血从腰部的伤口不住流淌出来,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小看你们了。”楚不羁看了看腰上的伤,收起了戏谑的神情。
自己的势撑了开来,楚不羁的势是强化自身能力的一类,名为战神自封,是个记载中顶尖的势,瞬间可以大幅度提升自身的各项能力,类似于苏择的势透支,但是却没有副作用。
身上的伤似乎并没有影响楚不羁的战力,更是激起了楚不羁的凶性,战神自封临体。
楚不羁如同战神降世,真气在体表狂暴地流动着,黑铁重戟一个空旋再次被楚不羁握在手中,黑铁重戟在楚不羁磅礴的真气不断地注入下,颤抖着不断地撕扯着周围的空间。
楚不羁的身体猛地拔高了一截,竟然长到了一丈之余,浑身上下布满了坚实的肌肉,脚下的大地寸寸裂开,如同一个盖世魔神一般,布满血丝的双眸怒视着前方的两人。
像尊远古的凶兽,身形庞大且充满力量,并不失美感。
两人的脊背冷汗如泉水般冒着,濡湿了后背的衣裳,楚不羁给他们压力实在过大,惊人的势带来的威压如同山洪海啸般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惹毛了什么样的怪物。
“来。”沙哑的声音从楚不羁口中传出,如雷鸣般轰击着耳膜。
“哼,虚张声势罢了。”瘦弱中年人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冷哼一声,长刀再次开始蓄力,他的势叫做养精蓄锐,是个内敛型的势,拥有能够将真气压缩高度瞬间爆发的能力,具有极端恐怖的攻击力。
楚不羁的身体燃起了黑色的火焰,眨眼间便将身体烧的一干二净,消失在了天地间。
这一突然的变化将所有人都惊呆了,楚不羁竟然自燃了。
许多神将都脸色一变,因为魔焰宗的招牌秘术就算远离西秦也不难被认出,楚不羁在他们的印象中是一直跟在昭明武圣的身后的孩子,从未离开过南疆。
可是此时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丝陌生,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密。
苏择则是瞪大了眼睛,楚不羁现在施展这个功法好像是魔焰宗的功法,楚不羁不是赵景的弟子吗?神火分身为魔焰宗的秘术,一般不会外流,楚不羁又是如何偷学到的?
韩庄脸上挂着反常异样的微笑,心中暗道,看来传闻是真的。
韩庄对于楚不羁也是有些了解,更是听到些秘闻,楚不羁相传并非出生于南疆,而是多年前,赵景从西秦带回来的孩子,三百年前,西秦发生了暴乱,多个氏族因争夺权力爆发了况日时久的战争,楚氏一族在战争中落败,撤离了魔都。
就在那个时候,赵景出现在了西秦,在酆都强行带走了一个孩子,据说天生拥有巨神之力的孩子,为楚氏一族源自魔皇的血脉浓度最高的子嗣。
而这个孩子很可能便是楚不羁,那个拥有神灵和魔皇血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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