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位老将虎目怒瞪,银丝冲冠。
“敌袭。”狭南关的士兵此时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持刀杀向了偷袭的南疆士兵。
苍狼神将嬴吉身形如鬼魅一般,穿过大唐士兵的防线,一人深入敌阵,几个眨眼便来到了巨石堵住的大门前。
“拦住他”狭南关的最高指挥嘶吼道,无数士兵一拥而上。
嬴吉将楚不羁的黑铁重戟丢了出去,自身则被逼退了回去。上千士兵将嬴吉包裹了起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辈,你莫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将怒吼,长刀怒劈赢吉的面门。
嬴吉面不改色,长枪狂舞护住了全身,老将连劈了几个空,长刀被长枪抽开。
这位大唐的老将虽然也是大神通强者,但比上神将还是差上了一线,无法拿下赢吉。
一波波箭羽从狭南关的城墙上袭来,赢吉真气外放,大量的真气短时间拥挤在一起,将空气挤压成坚固的空气墙。
折断的箭矢散落了一地,暂时抵御了进攻,身后的六千南疆精英此时也攻了上来,与大唐士兵暂时持平。
但是正面战场少了一半的兵力压制,楚不羁驾马径直冲向了自己的黑铁方天画戟,穿过了漫天箭雨,和火炮的漫射,来到了被巨石堆满的大门前。
突然身后一声巨响,被石头堵住的大门碎裂了开来,一匹黑色的龙驹从灰尘中凌越而出,一人一戟将近万名大唐士兵震慑地无法动弹。
“城破。”两个字从楚不羁的口中吐出,如潮水般的士兵不断地从楚不羁的身后涌出,将大唐的数千士兵死死地包围住。
城墙上的数千士兵也不知所错,停止了攻击。
不知是谁率先丢下了武器,大唐的士兵竟不约而同地扔下了武器,被楚不羁的英姿吓的肝胆俱裂,无再战的勇气。
待到苏择进城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满地散落的兵器和插的密密麻麻的箭羽,还有近万人的俘虏。
一场本该艰难的战斗却因楚不羁个人的恐怖实力和赢吉的绕后潦草的结束了,极其小的牺牲,能够算得上兵不血刃了。
除却被火炮炸死的数百士兵,和一些中了箭在战场上哀嚎的伤患。
直到战场处理干净,韩庄才在诸位将军的簇拥下,来到了关内。
“上将军,不知这么多俘虏该如何处理?”中军的凌星神将微古像韩庄询问道。
“杀了,祭旗。”韩庄笑了笑,看着这些脸色突然煞白的俘虏们。
“全部都杀了?”
“全部都杀了。”
“韩上将军,我并不认为这场屠杀有必要。”楚不羁有点不悦的看着韩庄。
“上将军,我也不认为有屠杀的必要。”微古也求情道。
“何言?”韩庄微笑的看着面前两人。
“我们以正义之师出征,若是进行屠杀,会坏了我们的名声,进关之后,恐怕会受百姓的不待见。”微古说道。
“微将军考虑的很周到,那么这些俘虏就要给你们处理了。”韩庄拍了拍手,脸上依旧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总是给人一种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感觉,仿佛早就料到了微古会前来求情,将狭南关的烂摊子丢给微古,便跟随卫兵去考察狭南关周边的情况了。
“楚将军何意?”微古询问道。
“听微将军的安排。”
“先将大部分收押起来,还有一部分充作奴隶,休整被毁坏的设施。”
“好。”
身后的那些降军倒是背吓出了一身冷汗,浓烈的屎尿味弥漫在广场之上,十分的刺鼻。
苏择还是连战场都没能上的了,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大营中,也不算是失落吧,毕竟随军征战,身为一个将军却没有能够见到敌人的影子,是有点失望。
“老八,安排操练。”
“将军,今天不是打仗吗?”
“已经打完了。”苏择看着自己麾下跃跃欲试的士兵们。
“是,将军。”
“将军不是一向不管军中的事物吗?”老八看着大帐独坐的苏择有些疑惑。
“将军大概是想战场了。”
“将军为何想上战场了?”老八向十一问道。
“可能将军感觉到乏味了吧。”
“乏味?”
“将军不是正统军人出身,自然适应不了长时间的行军,有点烦躁也是正常的。”
“要不给将军找个小妞来玩玩?”
“胡闹,将军会是这种人?”老五呵斥道。
“五哥,你以前不是说这种话的人啊。”
“我认为将军是个好人。”老五沉下了声音,他能看得到苏择那颗伤痕累累下的心脏仍旧存在着柔软的地方。
楚不羁这时卸下了那套璨眼的黄金铠甲,拎着酒壶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苏择的营中,今日一战可是出尽了风头,无愧大陆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
“苏将军在忙何事?”
“在等你。”苏择指尖敲了敲桌上的两个酒杯。
“哈哈,知我者,苏择也。”楚不羁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坐下便开始倒酒。
楚不羁对今日自己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先自己豪饮了一口,与苏择把酒笑谈。
“备上饭菜。”苏择对十八吩咐道。
“大哥前来何事?”楚不羁是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一眼便能看穿。
“小弟,你虽然话不多,但一看就知道心思比我缜密,我看不透的事只能来问你了。”
“哦?何事?”
“我有些不太喜欢韩庄。”韩庄表现的太过聪明,自然不会太受人喜欢。
“为了俘虏的事?”韩上将军要屠城的消息传遍了军中的每个角落,虽然苏和没有参战,但是身为将军的苏择要是不知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不怕你笑话,我这次虽然出尽了风头,但是一个敌人都没能斩下头颅。”楚不羁端着酒杯,望着杯中斟满的美酒说道。
“军功若是要靠人头堆起来的,恐怕过些时日大哥便可接替韩庄上将军的位置了。”
“你是在讲笑话吗?”楚不羁愣了一下,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苏择不语,喝了一杯酒,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拂过。
“四海之内近年来皆无战事,上一次屠城是在。”楚不羁再次开口了,顿了顿,没有能说得出口。
“前些日子,我因为被愤怒冲昏了脑子,也屠了大唐的军营,你可看到那堆积成山的脑袋。”
“看到了,不是你下令说不许拆吗?”
“我后悔了,当时趁了一时之快,我现在每次经过,好像都能看见一山的脑袋正死死地盯着我。”
“都说戾气重的将军鬼怪都惧之,你这样怕鬼的将军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也奇怪,我正值壮年,怎么会怕鬼呢。”
“但是每一次看就心里都会发毛,就好像这些人是冤死的一样。”
苏择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但是将言语融进了酒中灌进了肚里,没有说出来。
“但你看看那个韩庄,一上来就要屠城。”楚不羁突然话锋一转。
“来自西秦的人都这样吗?沾上了魔皇的习气?”圣人之名一般都是忌讳,也就楚不羁苏择这种身份的人敢私下议论了。
“大概上将军是想树立自己军中的威信。”
“树立军中的威信?”
“谁不会惧怕一个动则就屠城的人。”
“果然还是你脑子比较好使,我就说嘛。”楚不羁重重地怕打着苏择的肩膀。
“屠城这种事,我这辈子不想做第二次。”楚不羁豪饮了几杯。
“来,不说这些,这一杯敬大哥你今天的盖世神威。”苏择突然少有的主动,饮下了满满一杯。
“哈哈。”楚不羁张狂的笑着,一壶接着一壶狂饮,苏择平日里话不多,但是今日却说了几个月的话。
一直喝道深夜,苏择吩咐卫兵将烂醉如泥的楚不羁抬回了大帐内。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清闲,每天不是看下士兵操练就是饮酒,与楚不羁连饮七日,第八天清晨,苏择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在号角声中醒来,又是躺在自己大帐的地上,今日又该行军了。
苏择摇摇晃晃地骑在自己的马上,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酒气,刺的周围人纷纷捂住了鼻子。
“将军,要不要喝杯茶?”老八上前询问道。
“拿来。”
苏择接过老八手中的茶,却连人带茶一起跌落到了马下,茶洒在了地上,苏择的脸也砸在了地上。
老八连忙下马将苏择扶起,苏择像一团烂泥般黏在马背上,抱着马的脖子前行。
士兵们捂住嘴偷偷笑,前方的楚不羁也差不多和苏择一个模样,已经将脸跌的鼻青脸肿了,被来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只余下了一条细缝。
关内大多是平原,这里是整片大陆最肥沃的土地,绿江的冲击平原,麦田遍地,绿树成荫,屋舍匿于其间,因为平原容易急行军,探子也比较容易散开,大军很难遭受埋伏,所以大军的行军速度要快上一些,麦田中堆积着大量的粮食,所以后面的辎重队也要轻松许多。
但是行进地依旧缓慢,因为七十万大军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为了防止事故的发生和提高速度,韩庄将大军划为兵团进行移动,数十万大军分为了十余个兵团,既不会太过拥挤,也可以相互支援。
移动最为缓慢的还要数火炮攻城塔之内的大型器械,普通的官道无法承载他们的重量。
所以微古安排了一些俘虏沿路拓宽和加固道路,给后面的行军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又派遣一些士兵慰问途中经过村庄的百姓,但遗憾的是村子在这儿,但是除却些不能走的老弱病残,百姓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概全去逃难了吧。
韩庄也并未像之前那么暴戾,对于这空空如也的村庄,虽然有许多无家可归的牲畜,但是韩庄却下令不许士兵进去收刮。
违反军规的后果就是在这异国他乡留下了几具尸体,孤零零地吊在大树上。
并且放出消息:南疆的军队乃是仁义之师,不会伤害百姓分毫。
凶名自然会助长士气,但是若是战期过长的话,必会有衰竭的一天,倒不如聚人心来得靠谱一些。
没过几日到真有百姓抱着试探的心态闻声赶了回来,有这些百姓的存在倒是给辎重队带来了极大地帮助,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远征必会面对的补给问题。
大唐的中心在北方,因此南方并没有太多的城镇和军营,唯一的军事重地便是刑州城外的驻南军团的聚集地。
南方千里的沃野,仅仅供一千余万人的食量,大批的粮食通过天然的运河运往北方,维系着帝都的繁荣。
帝都这时可乱了套了,谁也没有想到南疆居然会真的进攻大唐,而且已经打入了大唐境内。没有了南方的粮食供给,靠着存粮可稳定不住大唐的江山。
李怀宇愤怒地将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了地上,吓得身旁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不停地哆嗦。
“废物,一帮废物,连一帮蛮子都守不住吗?”
“陛下,臣有个两全之计。”袁竖身着青色的道袍,鹤发童颜,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国师有何妙计?”前段时间的袁竖的奉献的炼制仙丹之法,虽还未成功,但是已经凑够了药引,相信再过几个月,长生不老药就可以出炉了,眼下只要将南疆的异族给驱逐出去,自己就可以永享万世江山了。
“刑州城的镇南侯余承志余大人一直以来逆反之心昭然若揭,月长公主的下嫁也是为了暂时稳住镇南侯。”
“镇南侯坐拥驻南军团八十万大军,本人实力更是登峰造极,想要除掉镇南侯必然会使得大唐元气大伤,但是眼下便有个绝佳的机会。”
“南蛮军想要北上,必然会通过刑州城,我想以韩庄之性,必然不肯能绕过刑州城,将后背让给敌人。”
“但如果余承志降了南疆如何?”李怀宇按着额头。
“陛下连夜派人去刑州城,封余承志为镇南大将军,昭告天下,镇南侯将在刑州城迎战南蛮军,扬我大唐国威。”
“有用吗?”
“不知道,但可以一试,看看余承志会不会背负天下的骂名投降南疆。”袁竖微微笑道。
“况且袁竖的小儿子还在帝都,陛下可以请小侯爷来皇宫中做客几日。”
“如此甚好。”
车轮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轮印,即使对道路进行了加固,也扛不住数以千计的火炮不分日夜的运输。在行进了大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在高处已经可以眺望到了驻南军团的总部了。
驻南军团的驻地十分的庞大,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刑州城,毕竟寻常的驻地怎么可能容得下数十万大军。
韩庄骑着枣红色的骏马,亲自沿边踩过了刑州城旁数百里的地域,刑州城方圆百里之内皆无山脉,仅有几座小丘陵。
驻南军团的统帅叫余承志,是一位极其强大的诸侯,因此即使知道南疆大军要来,也没有将军营迁入毗邻的刑州城,为人极其自负。
当然如果南疆军团没有主动进攻驻南军团,余承志也不会主动去找南疆军团的晦气,但是就在前几日,发生了一件让余承志倍感头疼的事,唐皇的使者带着马车都载不下的荣誉来到了驻南军团驻地,希望余承志能够镇守住大唐的南方。
更让余承志感到头疼的,是留在帝都的小儿子。
余承志的子嗣不多,仅有两位,一位一件步入壮年,跟随在余承志学习领兵打仗之法,一位还在花天酒地的年龄,定要却帝都潇洒个几日,现在被接入了皇宫,想回来恐怕得费些手段。
“休整。”韩庄在城外五十里出下达了驻扎的命令,大军原地修筑了数座军营,与驻南军团的大营的辕门遥遥相对。
驻南军团大约有八十万人,比南疆全部的兵力还要多出十万人,更有七位神将驻守。
所以余承志十分的自信,因为这样的兵力与南疆正面抗衡也不为过,且大唐的龙骑以精锐闻名于天下,若是交战的话,余承志有自信将这些南疆来的蛮子全抹杀在刑州城下。
但若是南疆的军队肯绕过刑州城北上的话,无疑是余承志最乐于见到的场面。
“苏将军,上将军请将军去主营。”正在闭目养神的苏和被传令兵惊醒。
待到苏择来到主营中时,所有将军差不多都到齐了,因为苏择的特殊人份,众人还是微微像苏择行礼,但按照军中的规矩还是以将军相称。
“今日请诸位将军来是想商讨一下我们的战略。”
“余承志可不是一位普通的人物,如今更是重兵在握,如果诸位将军小瞧了此人的话,恐怕此次战争的终点便是这刑州城外了。”韩庄十分严肃地说道。
“诸将军有何高见?”韩庄每次都会先行请教各位将军,即使他知道这些武夫根本给不了他建议。
“我们一介武夫能有什么高见,全听上将军吩咐。”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不读兵法的武夫,只得无奈得看向韩庄。
“好。既然诸位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推辞了。”
“兵家之道,攻心为上,次者伐兵,攻城为下。”韩庄缓缓吐着字词。
喜欢海荒记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海荒记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