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如一条银色的绸带,横贯与天穹,隔开了两个世界。
像是有一阵风凶猛的刮过,天河上顿然掀起了滔滔浪花,如煮开的水,翻腾着朝着远端奔去,与那水声咆哮极不相称的是,一串笑声犹如银铃般的清脆,从水里跃出,越来越近。
“呵呵!”
那笑响了很久,在翻滚的天河异常清晰与悦耳。
“若水,别再闹了!”
一声厉喝在云端响起,浑厚的嗓音犀利无比。
“我就闹,你能耐我何?”
天河被猛然撕裂一个口子,一亘河水仿似受到了某种挤压,齐刷刷的往两旁分开,宽大的缝隙,一抹淡绿影子哗然跃出,停在了半空。
“若水,你再闹,我就罚你永远呆在天河,一步也不许离开。”一袭金色如敬仰的佛悄然出现在若水的身边,他单手一挥,那分开的天河之水便全数落了下去。
“你,哼!臭法昕,说话不算数。”她嘴一哼,撅起唇角,便离开他数尺之遥。
“若水,上万年了,你还是这副孩子心性,一点也不像神啊!”他摇了摇头,在虚空里走出几步,靠近若水,无奈叹息。
若水斜了斜身子,轻巧的跳开一丈,撅嘴笑了笑。
“若水,约定只有十年,明白么?”他凝重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知道了,法昕大人。”她心有不满,但也知道高高在上的主神是何其的尊贵与高傲,自己一向衷于玩闹,更甚于有时高点恶作剧,法昕都看在眼里,却很少从中阻拦。
若水长长呼吸一口,然后背着法昕摆摆手,向非天堂急速奔去,身后,法昕却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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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仿佛是幻觉,她奔跑着使劲去拉那人的手。
只要抓住了,怎么都好,怎么都好啊!
可是为什么那双手越来越远,明明就在眼前,一点点的距离,却好似隔了万里之遥。
抓不住啊!
空中有冷冷的笑,她促然停下,抬头,琥珀的光犹如瞬间燃尽了的流星,木然、沧零。
很久以后,梦醒了,雾散了,所有的一切才明白过来。
“师父,你还是走了。”
她微微一笑,空寂而淡远。
“既然不想留下,为何还要来见我,既然见了我,为何要给我希望,既然给了我希望,为何却又要离开。”
她起身,跃上身旁那颗琼花树,眼里,悲戚得只剩下伤。
“师父,你什么都没有留下呐!”月初看向天边尽头,无力的伸手,拂过颈项那一抹紫青,“除了这一道浅浅的……痕。”她哑然失笑,指尖发抖,辟萝的话如夺魂的毒药,在那一刻,永远的留在了一颗残破的心里。
他说:丫头,好好的活下去吧!
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也定然会弄清,这一切背后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杀我么,是迫于无奈,还是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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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诺,法昕真会舍得若水来非天堂?”一个疑问,沙隐思考了很久,也寻不到合理的答案,只得看了一眼白衣,淡淡询问。
“沙隐,你竟直呼起那人的名字,真的难得啊!”迦诺转身,淡淡一笑,却震得沙隐呆呆一滞,僵在了原处。
迦诺,你是在责备,还是认同。
“我只是站在你的立场想问题而已。”
话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站着,脸上仍是那淡淡的笑,平静而淡远。
不觉间,气氛骤然僵硬了下来,沙隐捻起手里的萧,静静吹起那曲三生,像是缓解气氛。
迦诺,这曲三生是你让我吹得第一首曲子,我一直都记着的,不敢忘记呐!
*
“你叫什么?”
“沙隐。”
“会吹箫吗?”
“我……会。”他顿了顿,怯弱开口,仿似在担忧什么。
“那就吹一曲吧。”迦诺回头,微微笑着,温柔而祥和,“就吹——三生。”他轻轻抬手,手心多了一个紫色的竹萧,横与他的眼前。
沙隐一颤,没有来心中一惊,兴许没料到迦诺会叫他吹奏一曲三生。
萧么,我没吹过啊,怎么办,骗了他,会不会死掉,他会杀了我的吧!
沙隐颤抖着接过,突然觉得那只萧是那么的沉,重如铅石,颤抖的手,满心是汗,他紧了紧手心的萧,缓缓横与唇边。
吹吧,即使是死,也许这就是谎言的代价。
抖动的唇微微张开,轻轻吐出一口气。
“呼——”一个音节尚未闭幕,迦诺便挥手静止。
“算了,今日我累了,下次再听那曲三生吧!”
白衣如幻,银丝似舞,转瞬便消失在了尽头。
“迦诺——大人!”
他松下那口气,垂下了手,弱弱一笑。
那一刻,他帮自己选择了命运。
那一刻,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那一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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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就是非天堂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云端传来。
他转头,直直看去,云霞之上,一袭绿衣,清秀可人,踏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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