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殿内静谧如夜,月初默默的站在那棵花落凋零的琼花树下,只是站着,什么都没有去做。
像是一颗心早已疲惫了,哪怕是记忆,也堆积得满心是伤。
她闭了闭眼,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回过头,望向那一片天穹。
远处有什么疾驰而来,稳稳的落在她的身前。
“你是谁?”
月初看见,一抹绿衣,眉目如画,浅浅笑着,直直的盯着她看,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月初姐姐,我叫若水。”
月初看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海蓝色长发如水般倾泻而下轻轻的落在那纤细的肩膀,淡绿眼眸像极了那清莹剔透的翡翠,煞是迷人,只一眼,月初便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宛若精灵般灵动的女孩。
“若水。”
她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没有如想象般带给月初半点熟悉感。
“是啊,月初姐姐,是迦诺哥哥让我来的,让我来云浮殿帮忙的。”
若水笑了笑,挽住月初的胳膊便靠了上去,这般亲昵的举动,仿似相识已久的朋友般,自然随和。
迦诺哥哥。
月初微微变了变脸,心里一愣,变得恍惚了。
“阿荪呢?”
她抬了眼,凝望着远处,空荡的一片哪里有阿荪的影子。
“阿荪是谁?没听过。”她有些好奇,询问。
“朋友。”简短精炼的两个字惹得若水一怔,心里不禁打起迷鼓来,她有些想不透,在这冰冷无情的天界,怎会出现这两个陌生的字眼。
“朋友?”她咬了咬唇,满心不解,“是人类常说的朋友么?”她好奇心更甚,跟下去,追问。
“恩。”月初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问着,“没有阿荪指引,你是怎么来得云浮殿的?”说着便侧过头,刚好看见不及自己耳缘的若水。
“本来迦诺哥哥是让沙隐带我来的,谁知那个家伙不守信用把我丢在半途,自己溜了。”提到沙隐,若水心里就不觉来气,“那个家伙好小气。”她捏着拳头,狠狠在空中挥了挥,像是发气。
“还好我聪明,找对了地方。”她呵呵一乐,满脸自信,笑开了。
看着孩子般心性的若水,月初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刚来云浮殿的落微,一个俊冷如冰,一个热情似火,真是两种极端呐!
“月初姐姐,我以后一直都呆在这个地方么?”
“恩。”
“哈!那我想出去玩了,怎么办呐?”若水惊呼,心里却有些不平静了,好不容易逃离那天河,脱离法昕的视线,而今又要被困在这里十年么?
十年呐!那可是用千年的时间换来的,就浪费在这里,这怎么成?
“若水,云浮殿这么大,还不够你玩么?”
看着若水阴晴不定的眼神,月初难免猜疑,她甚至开始猜测,若水到底是来玩的,还是来帮助她的。
这个女孩,举止怪异,谈吐随便,想什么说什么,完全不经过大脑,她不禁觉得,在迦诺大人面前是否也是如此,毕竟她刚刚唤他哥哥。
这般心性,迦诺大人也允了她来,月初开始怀疑起这个孩子的身份。
“月初姐姐。”
见月初陷在思绪里,唤不醒,若水轻轻扯着她的衣袖,这才让月初回了神,凝向她。
“呵呵,我说着玩的,我可是来帮忙的,怎么会贪图玩乐呢?”
若水尴尬一笑,碧绿眼眸弯弯如天悬勾月,清亮润丽,只是心里却似乎不那么平静,吐出一口气,独自揣摩着什么。
好险,幸好没有说得太多,不然被月初发现,自己这十年美景莫不是泡汤了。
等哪天有机会了,一定得出去玩个痛快。
她这么想着,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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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风轻轻掠过那一片白色的曼陀罗华,寻常极其宁静的林子此刻却变得喧闹许多,时不时传出几声训斥抱怨。
拉近了,才看清,很多时候都是阿荪在抱怨,而落微只是淡淡的听着,偶尔点了点头。
“说你笨,你还真和我傲上了。”阿荪鼓着嘴,眼里含着从一开始就未消停的怒气,“说了你这动作不对了,这瓶口要这么斜着。”阿荪气急,一把夺过落微手里的瓶子,做了一个标准的动作,然后塞回他手里,示意照做。
就是如此简单的动作,阿荪一遍又一遍的纠正着,他却也学不会,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忍不住发怒。
“呼!真笨!”阿荪眼一横,气得涨红了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这么简单的都不会,你到底会些什么?”他摆了摆手,遏止住了落微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地面,心里的气涨得鼓鼓的。
“我……”他呢喃着发出一个音符,又瞬间静止了下来。
阿荪斜眼瞟了他一眼,独自生着闷气,他不明白迦诺大人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云浮殿。
“我会杀人。”落微紧了紧那只握拳的手,鼓足了气,突兀出口。
阿荪轻轻颤了颤,心中一悸,眼里沉了下去。
他说,他会杀人。
阿荪凝眉,注视着他,紧紧盯着,一刻也没有松开。
那一瞬,他眼里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
那一眼,他看见那深紫的眼眸,妖冶异常,变换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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