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自在才说完,那孩子,不,应该称呼太子妃,便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阎自在失笑:“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为什么回答我?”
太子妃已经知道自己露馅了,更是等着阎自在。
阎自在点头道:“这才对,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还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敢这样看他么?
阎自若才反应过来:“哥,你说她是装疯?不对啊,我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很乱。”
阎自若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扭过头去,后退几步,眼中很是防备。
她没有想到居然就被一个表情出卖了,也实在是因为和阎自若太过亲近了,她有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鹊无声看了眼太子妃,问道:“或许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太子妃的眼神晴朗之后,给人的感觉也变了,好似一下子长大了,不再是十来岁的小孩了。
太子妃看了看阎自在又看了眼阎自若,她知道鹊无声对阎自在的重要性,最终还是道:“就是在遇见你们之后,你们先走了,就把我自己留在那里,那个时候我才有些清醒,后来就晕倒了,最后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了哪。之后就像……他说的,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
阎自在点点头,太子妃没有说谎。
阎自在问道:“那你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清醒么?”
太子妃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就好了。”语气中带着无奈。
阎自在与鹊无声两人对视一眼,太子妃之所以突然清醒是因为有一部分千针到了鹊无声身上,不过这个,两人并不想说出来。
很明显,这个太子妃并不相信他们,一直装疯卖傻,他们其实也不相信太子妃的。
阎自若想说什么,看了眼阎自在也就什么都没有说了,关于鹊无声的一切,都是阎自在来决定的,他是没有办法确定的。
太子妃着急的道:“你们能治好我么?拜托了!快将我治好吧,大婚就到了,求求你们了。”
阎自在好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会吧你送进皇宫?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坏人?”
没想到太子妃却白了一眼阎自在:“你们要是坏人就干脆把我杀了就行了,我装疯卖傻也不是因为不相信你们,而是因为那些人肯定暗中看着我们,也是不得已。”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当然还有一层一时太子妃并没有说,阎自在的精力都在鹊无声身上,她身边没有人保护自己,她只能自保了。
阎自在点了下头,太子妃说的不错,就算他们知道她清醒,也会要求她装疯的。
阎自在这才认真打量太子妃,她身上穿着男孩的衣服,但是脏兮兮的,她一直都是这样,任谁看见她第一反应就是注意到她的衣服,反而不会去看她的脸,现在看来她长的倒是清秀,如果打扮之后应该算是比较淡雅那类型的,只是,现在眼中带着疏远。
鹊无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妃却道:“这个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简直是有辱家门,你们随便称呼吧。”
倒是有志气。
阎自在则道:“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们,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他问的是我是谁,而不是我们是谁。
太子妃看向阎自在道:“自然知道你是谁。”顿了下道:“你和她长的很像。”
他,指的是太子。
阎自在与太子两人是双生子,长的自然是像。
阎自在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这下有些好奇了:“很像么?”
太子妃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这里,但是还是回道:“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像,你……长的有些像父亲,他则想母亲一些,但是还是有一样的地方。”
太子妃很谨慎,没有称呼陛下和皇后。
阎自在只冷哼一下,他一点也不想长的像皇上。
阎自在又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更不该相信了……”现在外面大概在传他会夺取皇位,可是实际上,很久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传闻,而且裴家那边也在提防着他。
太子妃已经被问的不耐烦了:“为什么不该相信,就凭你还真能夺取皇位么?更何况……他是相信你的,那我也就相信。”
这话让阎自在一时沉默,并不是因为太子妃口中的质疑,而是她说的他相信自己。
鹊无声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而是因为他在认真的听着太子妃身体里千针说的话。
或许是因为太子妃现在很清醒,所以千针说的声音很小,而且数量也很少。
千针1:咱们怎么办?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全军覆没了?
千针2:我还活着。
千针3:我还活着……
千针4:还有我……
越来越多……
鹊无声猛的后退一步。
此时,太子妃也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很痛苦的样子。
阎自在虽然一直和太子妃说话,但是却时刻注意着鹊无声,忙拉住鹊无声:“是不是又是千针?”
太子妃跌倒在地上,只捂着脑袋,疼着眼泪出来。
鹊无声看了眼太子妃,现在那些千针声音很杂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比较远,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鹊无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阎自若忙给太子妃把脉,然后点头道:“确实是发作了。”
阎自若又走到鹊无声面前,为他把脉,眉头微蹙:“奇怪,之前无声哥哥身上的千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我以为是以内和他体内的毒有冲突,但是现在无声哥哥体内又有千针的毒性,这太奇怪了!”
阎自在脸色都黑了:“是不是因为见到太子妃?”
太子妃在那里疼得咬牙切齿,只是忍耐的着,根本也听不清阎自在几人说的话。
阎自若摇摇头:“应该不是,毕竟你和我都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但是,或许还是与太子妃身上的千针有关系。”
鹊无声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些千针说话,只道:“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开千针了。”
这倒是让阎自若好奇:“如果解开?我听闻这千针算是百毒之首,更是暗器之首,两者相辅相成,若是单说这毒我倒是能解开,但是因为这毒又是以针的形式出现……莫非,无声哥哥可以修复这千针?”
阎自若一来兴致了,连太子妃也不管,只拉扯着鹊无声问这些。
阎自在道:“不管是修复还是解毒,都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再说吧,你先看好太子妃。”说着就带着鹊无声要离开。
鹊无声只道:“别碰到她的眼泪和口水或者汗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自在带出去了。
阎自若一愣,泪水、口水和汗水都是水……莫非千针是以水为介质,这倒是有可能……阎自若如此想着,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太子妃现在好像又回到最初的状态,呆呆傻傻,只捂着脑袋。
阎自在掏出银针,迅速的插在太妃的头上,太子妃好似很舒服的样子,慢慢的昏迷了。
阎自若用银针轻轻的沾了下她的泪水,银针迅速变黑!阎自若看着这银针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已水为媒介,他之前接触过太子妃的汗水,或者不注意的时候还有口水,毕竟最初太子妃一直装疯卖傻,他大部分时间又在她身边,还是有可能碰到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事?
阎自若又拿出三根针,一根针轻轻的朝着太子妃嘴里沾了一下,针没有说事。还有有一根针,伸进领口,这里最爱出汗,也没有事。
第三根,阎自若想了想,然后,慢慢的扎进太子妃手腕出,出来一滴血,是一滴鲜红的血,银针也没有变黑。
阎自若对着几根银针没有说话,看来并不是一定是以水为媒介,而是特定的水……会是什么水?
这边阎自在非要鹊无声乖乖的躺在床上,看他确实什么事也没有,才松口气:“你害死离太子妃远一些吧,反正没多久就要把她送走了,到时候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关心他,但是千针与他是听见兵器的声音有很重要的联系。
鹊无声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阎自在,却独独没有听见兵器声音这一点,不是他不信任阎自在,而是不想让他在阎自在眼中变的特别……
他不确定是的自己,自己会给阎自在带来伤害。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鹊无声对上阎自在的关切的目光,如果他不说清楚,或许阎自在真的不想让他靠近千针。
鹊无声摸了下手中的剑。
现在这把剑没有说话,他只能听见阎自在的声音,应该还是因为千针的关系,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消失。
鹊无声手摸着阎自在的脸,道:“自在,我怀疑千针和我的耳疾有关系,我现在能听见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有些低沉,很好听,你的声音从我的耳中进去,在我心中绕一圈,让人麻麻的,我喜欢听。”
阎自在心中叹口气,鹊无声一这样,他就招架不住,他知道,这次又是他妥协。
只是阎自在并没有马上松口。
其实阎自在一直怀疑鹊无声有耳疾这这件事,毕竟之前两人沟通并没有障碍,或许有的时候鹊无声与其他人回答的有些不对题,但是,别人是一直看不出来他有耳疾。
阎自在猜测或许是鹊无声的心理因素,或者和中毒有关,他其实都不介意的,但是偏偏鹊无声在意。
鹊无声道:“自在,我想听见你的声音,一直听下去,而不是猜测。”这段时间,鹊无声也曾思考这个问题,他是要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还是听见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他一直依靠着兵器,有的时候,倒是有些依赖了,他也害怕听不见兵器的声音会怎么办?会不会就不能修复兵器了?甚至也对听见人的声音感受恐惧,一旦能听见,有些话就只能接受,不能选择不听。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想听见人的声音,想和其他人一样,想和阎自在一样。
这话一说,阎自在有再多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办法回绝。
阎自在只道:“阿鹊,千针真的可以让你恢复么?”
鹊无声一怔,最后,还是说实话:“不知道,但是每次因为千针,我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阎自在叹口气道:“比起这一点来说,我更愿意让你活着。”
鹊无声笑了笑:“或许这千针会帮我解毒的。我身上有许多的毒,已经说不好怎么解了,我知道你们都在努力,说不定千针就是个突破口呢。”
阎自在只能无奈的摇头:“好,你不要那么悲观,据说被血狐咬过的,没有一个活下来的,而你现在还好好的,以后就一定会一直好好的。”
这句话说完,鹊无声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他的世界一下气清净了,之前的鸟声风声呼吸声,好像都是梦。
尤其是,他听不见阎自在的声音,只能靠着兵器,虽然阎自在在他身边,但是却好像离着很远。
鹊无声道:“好,我当然要好好的。”
阎自在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来是鹊无声身体确实不好,二来也是千针太奇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千针是进入鹊无声体内的,是什么样的毒物。
阎自在便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想研究千针,就不能靠近太子妃,不然出什么事你也研究不了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阿若吧,不要自己过去。”
鹊无声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阎自在这么坚定,也只能道:“好。都听你的。”
阎自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看着脸色苍白鹊无声,鹊无声这几天好像又瘦了一些,阎自在只揉揉鹊无声的头发,一定要一直好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阎自若一直闷在房中,应该是找到什么突破点了,他也写了纸条告诉鹊无声,千针是靠眼泪来传播的。
只是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
鹊无声只拿着纸条细细想着,那次他好像也流泪了,所以,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体内就没有千针了……
真的是因为千针么?
可是千针是怎么从太子妃身上到自己身上呢?
他与阎自在捡到太子妃的时候,他有碰到太子妃的眼泪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眼泪可以驱走千针的话,那么太子妃身上的千针倒是好解开了,若是能拿到千针就好了……将千针放在身边的话,会不会就能听见声音了呢。
阎自若那边同意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将千针弄出来,给鹊无声。
而阎自若也十分认真的向鹊无声学习了一下关于针类的兵器,比如阎自若他自己用的银针就是一种,还有一种更细,几乎是看不见的,想来千针大概就是这类型的。
但是怎么将千针送到体内呢,又没有让体内流血……
鹊无声也只是想着还有什么样的针类兵器,他之前见过最特别的,大概就是在阎家村看看见的钉子,这应该也算一类,也是暗器类,听阎自在说,这个钉子又教做食骨钉,打入人的体内,这钉子会自己爬动,在人的重要穴道走一遍。
不及时取出来,这人也就完了,最后头破血流,这钉子最后也变成了一块骨头,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千针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
剑:少主,你以后真的不会听见我们的声音么?你……想抛弃我们?
鹊无声放下手中的书,摸着剑身上的宝石。
之前他手中的玉扇也好,红曜也好,除非万不得已,几乎很少主动与他说话,一般都是在紧急情况之下,像这把剑这样特意找他聊天八卦的,还真没有。
鹊无声轻声道:“不是抛弃,只是回归各自的生活。”
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鹊无声倒是有了聊天的兴致:“你叫什么名字?你之前的主人是谁?”
剑:说出我的名字,肯定会吓到你的,我的主人也很吓人!
剑很兴奋。
鹊无声忍着笑揉揉太阳穴,他几乎已经想象出剑兴奋的表情了,他之前怎么会认为剑说的字数少呢,这把剑简直就是个话唠。
鹊无声笑道:“你说吧,总不会是尚方宝剑吧。”
剑:我叫万剑,实不相瞒,大名鼎鼎的千针前辈和我用的就是一样的材料,就是之前那个孩子身上的,不过看起来千针前辈似乎过的并不好啊。
鹊无声吃惊的看着这把剑,已经说不出话来,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只是,千针与万剑真的是一种材料么。
鹊无声拔出剑,这是一把软剑,在没有用力的时候,这剑好似缎带一样,垂下来。
鹊无声之前知道这是软剑,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软……
所以,千针也是很软的?也有这个可能。
鹊无声一用力,软剑好像有了力气,剑刃笔直,鹊无声力度换了换,这剑身又好像鞭子一样,实在是……神奇。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是一种材料的话,那么,为什么千针对他的耳疾有影响,这把剑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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