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翩跹舞衣的女子沿着小桥,踩着轻慢的步子,款款而来,同一时间,丝竹之声缓缓响起,如流水声潺潺,十分悦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婀娜多姿的舞女身上,沈薏葇也不例外。她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看到她们的盈盈笑意中透着妩媚风情,甚是好看,于是自卑地垂下眼睑,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转身看到柯琛瑾打量着她们的眼里露出欣赏的亮光,她的脸色更是黯然几分。
“葇儿。”柯琛瑾意识到她的分心,将目光转回她的身上,发现怀中人的情绪很是低落,当下就明白她又在钻牛角尖,便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句。
“她们跳得很好。”她不想让柯琛瑾发现她的小心思,努力笑了笑,说道。
“是很好。”他没有否认,点点头,深邃的眸光直直对着她,“但葇儿会的,她们不会。”
沈薏葇惊讶地抬起眼眸,疑惑地眨眨眼,似乎在期待他接下去的言语。
“葇儿懂医,能治病救人,她们就不会。”他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尖,故作深沉地说,“再过一个月我便带你出去游玩,到时我若是身体有恙,还得劳烦沈大夫了。”
听他所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底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剩下的一个月将连神医给的医书看完,将号脉与穴道熟透,才不枉费柯琛瑾的信任。
若是柯琛瑾知道她此时的内心独白,必然扶额哀叹。
此时,一舞已毕,弦乐尾声回响,舞女纷纷行礼道福。柯琛瑾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兀自搂着沈薏葇站起来,说道:“你们且行自便。”
话落,他看了看贺云,不再多做解释,带着沈薏葇如来时般,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
“大家该喝的喝,该闹的闹,教主的生辰可不能不热闹。”贺云无奈地摇摇头,他家教主大人走之前给他使的那个眼色,不就是要他圆场么?“教主前些日子受了伤,今日怕是身子还没好利索,先行回去休息。”
众人一听貌似有理,也不再多问,举杯畅饮。反正往年虽然教主会坐在主位上到宴会结束,但也不会与他们闹开,喝到最后往往也是他们自娱自乐,压根就忘了本是主角的大寿星,今天他早早退下,指不定他们还更自在。
“看出来教主的怪异了么?”乔池走到贺云身旁,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今上官绿蝶潜逃出教,教主也半点不急,当真是看不透。”
“看透了又如何?”贺云不以为意,兀自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倒是你,以前便与上官绿蝶交好,如今她叛逃出教,教主必然对你有所忌惮。”
乔池被这样一说,心中的担忧又浓了几分。他当日答应提供沧焰教的消息给对方,也是他们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加上自己对上官绿蝶的爱慕之心越发不可收拾,他才鬼迷心窍,万万没想到若是哪一天被柯琛瑾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如今看来,只能将知道内情的人杀尽,方能稳住他右护法的地位。
“我对教主的忠心天地可鉴……”
“这可不是说出来的。”贺云冷声打断他的话,拿着酒杯的手隐隐加了力道,“要问心无愧。”
说完,贺云不再多做耽搁,拎着酒瓶朝房天恒走去。
乔池闻言,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盯着贺云背影的目光,流露出深沉的杀意。看来他是知道了什么……
这边歌舞升平,另一边柯琛瑾带着沈薏葇,径直到后院的花园中,坐在早就摆好酒菜的石桌前,心情颇好地帮她倒了一小杯酒。
“那些人……他们还在前院呢。”沈薏葇疑惑地看着递到面前的酒,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表达出来。
“不理他们,他们自会玩闹。”他又往她碗里夹了几样菜,“以后的生辰,我都只和你一人过。”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沈薏葇的心又砰砰跳个不停,脸上不自觉地抹上两抹红晕,甚是可爱。
“怎么,你不乐意么?”他见她的模样,起了挑逗之心,故意挑挑眉,佯装生气。
“不。”她赶紧摇摇小脑袋,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柯琛瑾弯了弯唇,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不容抗拒地说:“葇儿的生辰也只能与我一人过。”
她为难地皱起眉头,咬着唇,眼里闪动的亮光更是荡然无存,如一潭死水,全无波澜。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想,可好?”柯琛瑾早就将她以前在沈家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此刻见她突然沉默,想想也该知道她又钻进往事的洞里,心疼地把她搂入怀里,轻声劝道,“母亲在天有灵,定是不希望你将过错揽在身上,今后有我宠你爱你,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过往那些阴暗。”
她错愕地抬起头看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呼之欲出,却最终卡在喉口,只变为颇有分量的两个字:“谢谢。”
若说这两个多月的生活是梦,那她宁愿永远不醒,卧醉在他的怀里,即使有一天他又突然将她推开,她也能抱着这点回忆,独自老去。
“单是谢谢二字可满足不了我。”他抹上一丝邪魅的笑容,低首注视着将小脑袋躲进他怀里的人儿,继续说,“生辰这天可是要给别人送礼当是祝福的,葇儿可有给我备礼?”
沈薏葇这才想到一大早被礼品堆满的房间,愧疚慢慢滋生,努力转动脑子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礼品送给他,可是想了许久仍然没有结果,不觉又恼怒自己太傻。
“既然葇儿想不到,我便自己向你讨要了。”柯琛瑾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奸笑,轻轻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毫不犹疑地说,“将你的玉佩送我。”
沈薏葇下意识地护住腰间的玉佩,瞪着眼睛看了看柯琛瑾,又看了看碧绿的玉佩,犹犹豫豫地说:“这是……焕哥哥送我的。”
就是因为是他送你的!
柯琛瑾不悦地抿着唇,这句话生生卡在喉口,只能往心里咽。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她身上老是放着别的男人的东西,即使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也绝对不行!
“那你知道你的焕哥哥现在在哪吗?”他吃味地瞥一眼玉佩,心中对她和哥哥的关系存在太多疑问,但显然在她身上是问不出所以然。
她一听这个问题,居然羞涩地笑了笑,抬眸匆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里十分雀跃,她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她的焕哥哥在哪里的。
“那你……”为什么还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又是一句问不出口的话。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自从重生之后,他几乎日夜不离地守着她,对她的感情早就从最初的感恩渐渐变味,不知从何时起,她的一颦一笑总在牵动他的心,一刻见不到她,便心痒难耐,似乎只有那个娇小的身影时刻在眼前晃悠,他才能安下心。
听到他的叹息,她抿抿唇,细细想了今日的种种,终于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伸手解开腰间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葇儿。”他惊讶地喊了出来,心中酸酸的味道终于散开了些许。
沈薏葇看到他笑逐颜开,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不就是一块玉佩吗?给他就给他吧,只要他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她此时知道他夜里还以生辰为由,毫无节制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现在肯定不会乖乖把玉佩给他……
宴会在天黑之前就收了场,各堂堂主职务繁忙,不敢做多耽搁,便各自启程回去,只有乔池和贺云留在教中,宴会一结束便来到柯琛瑾的书房候命。
“见过教主。”见柯琛瑾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就知道他心情颇好。
“乔池。”柯琛瑾扫一眼屋内的两人,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乔池身上,他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敛目而站的模样实在是恭顺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上官绿蝶叛逃出教之事,你怎么看?”
这一问题抛出去,站在面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颤。他们教主放任这件事这么久,终于开始有动静了么?
“属下愚昧,只知叛逃之人,格杀勿论。”乔池斟酌不出柯琛瑾的意思,便挑了最保险的话语,圆滑地避开问题的雷区。他知道柯琛瑾疑心重,上官绿蝶又是自己推荐给他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自己必当受到猜忌。更何况,除了柯琛瑾自己,谁也不知道为何上官绿蝶突然失宠,他们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杀了她?”柯琛瑾冷着脸,阴森森地吐出两个字,“可惜。”
一股他们久违的嗜血之气弥漫周围,吓得他们两人都不敢吱声。
“我要你将她活着带回来,我会亲手惩罚她。”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面前的书桌,挑眉说道。
“属下领命。”乔池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听到他的说辞,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他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柯琛瑾也不点破,还指望着他和上官绿蝶互通,揪出幕后之人呢。暂且让他逍遥,等自己手刃他之日,他便知何为生不如死。
“一月之后,江陵有一场英雄会,我到时会赴约。”柯琛瑾将目光转移到贺云身上,隐去了杀气,周围的空气才没有那么凝滞。“这段时间你暂且住在教中,安排相关事宜,到时由你与房赦陪同南下。”
“教主,属下还有未完成之事,可否再缓属下七天?”贺云不知柯琛瑾为何突然给他新任务,又放不下盯了许久的事,遂出声恳求。
“不准。”毫无商量的语气,“你未完成之事,自有人接替。”
柯琛瑾才不会傻到让前世的事情重演一遍,虽然这样做事有些不通情理,但先留住他的命要紧,其他什么的,日后再说。
小剧场:
柯琛瑾:(期待)我生日你送我什么~~~
沈薏葇:(迷茫)额~~~(⊙o⊙)哦(⊙o⊙)啊!
柯琛瑾:(得意)把你送给我就好啦~~~
沈薏葇:(乖乖点头)嗯!!!
冰糖:(翻白眼)哼!小葇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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