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你才有病!”公子说
“你娘说,你有病!”凤凰换了个节奏,纹风不动地还是那六个字。
“你有病,你才有病!”公子说
“你娘说你,有病。”凤凰又换了个重音,轻轻松松又是那六个字。
“你,你……”公子气得口齿不清。
对话已经进入了死循环,鹿云捏着手指用快忘干净的概率论公式计算着凤凰究竟能把“你娘说你有病”六个字鼓捣出多少种组合来。
公子气得呼呼止喘粗气,眼睛一横,赤果果给了凤凰一对儿大白眼。
凤凰哼了一声,苏木很默契大步上前,一只手拽着公子脖领子处的绳结把他从轿子里提溜出来。
鹿云张了张嘴,隐藏版剑客的实力好惊人呐!
公子似乎被吓着了,再一开口变得温柔有礼:“巫医大人,你不能这样对待病人。”
凤凰双手抱胸:“知道自己有病了?那就老实交代!”
公子把肥瘦正好的嘴唇使劲抿起来,抿成一薄片,让人看了就像捻起针捏起线,仔仔细细给他缝扎实了。
凤凰寒着脸,摸出一根针来,也没看他,就对着冷光烁烁的针尖目光隆重,好像隔着茫茫地时空看见了巫医一派的祖师爷,凤凰捏着针的胳膊向前舒展,眼睛依旧没离开针尖,她幽幽地开始讲话:“巫医馆治心病,先施一百针,再饿饭三天。”
威武不能屈这事,很适合提起笔甩袖,奋笔疾书,慷慨激昂,满纸丹心,但搁在现实里,曾以此做过百八十篇命题作文的书生同学,眼圈一红,目中有泪,这皮肉还没疼呢,心就抽噎上了:“大家都是斯文人有事好商量……”
“讳疾忌医是不对的,亏你是个读书人。”凤凰很冷漠。
这份梨花带雨的娇羞,把鹿云迷得有点犯晕,忍不住上上下下瞟了人家无数眼。凤凰噙着冷笑,眼皮抖了抖,苏木和菇茑依旧是木胎泥塑般,他们可是见过无数皮相的资深医生。
针尖离着他的脸又近了十公分,这位公子不顾形象了,大嘴一张半哭半泣地喊道:“巫医大人我说,我都说,是我娘坏我姻缘!”
啊?什么见鬼的答案,巫医馆众人愣了一下,用看怪物的眼神直把公子同学盯得冷汗狂飙。
“真,真的,请相信我。
公子同学很老实,该招的不该招的都嘚啵了出来,瞧着絮絮叨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拿巫医馆当庙了还是当心里发泄室了,长达三万字的演讲,一结束,公子同学竟然有点满面红光,跟回光返照似的越看越吓人。
演讲第一理念是瞅准了机会煽情,隐形技能叫蛊惑人心,显然这位情是煽了,非但没煽出巫医馆众人的同理心,反倒煽出了大家伙儿心中满满恶意。
这家伙姓张,以下简称张公子,大约三万字以内的出现张公子仅特指这位,让大家伙恨得牙根痒痒被高级绳艺师捆成毛毛虫样的公子同学。
张姓男子,现年十九岁,都城人士,性别男,爱好男,与相好的私奔不成就装疯,吓得他亲娘到处求神问鬼,一听巫医馆能医疯癫,麻溜地把儿子送了过来。
张公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巫医馆众人,长睫毛刷刷地扫过漆黑的瞳仁,嘴唇咬得红艳艳地,真真是我见犹怜。
怜,怜个鬼,凤凰冷哼了一声,朝苏木一挥手:“把这家伙扒光了,绑台子上。”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一个病人!”张公子激动地狂喊。
凤凰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用原版抹布重新把他的嘴堵上,她可不愿意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再重来一遍,良心纠结是一回事,要命的是还不知道有什么神,巴巴地等着机会,想趁机上位呢。
香药店一举成名,一下子成为都城里的众神世界一剂强力鸡血,靠神吃饭的家族们,摩拳擦掌,就等着下一波风起,跟上去大火一把。成神成神,封妻荫子,后代子孙抱上神的大腿吃供奉,比寒窗十年换来的光耀门楣要实惠得多。
蝴蝶煽乎一下翅膀,招出无数是非,即使最公正的史官记录这段历史,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位倒霉催的张公子才是最大的祸头。
凤凰周身散发出强力的寒气,用无情的目光,检视光溜溜的张公子。她的唇边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用手一指说道:“我要采用超级过时,此刻却超级前卫的厌恶疗法替他治病,让他再也没办法看上任何一个男的!”
“那是啥?”苏木纳闷,如此神奇的治疗方式他竟然没听过,莫非师父教他们的时候藏私了?
鹿云一拍脑门:“凤凰,龙阳之好不是精神障碍,这,这是咱那时代的共识呀!”
“知道,我没打算以神之名宣告龙阳之好是龌龊的癖好,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嗯!”凤凰磨了磨牙齿。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苏木焦急地询问,一张脸上满满的求知欲。
“你给他科普吧。”凤凰说。
“不好吧?”鹿云瞅着苏木一脸花花朵朵,似乎让一个娃知道不太好啊。
“没事,他也是个正经大夫,你得信任他的专业素养。”
“赶紧告诉我。”苏木诚恳地看向鹿云
“好,好吧……”鹿云长叹一声,把苏木拉到了一个角落,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替苏木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还可以这样!”苏木很镇定,鹿云反而害羞地满脸通红,果然专业的和业余的是不一样的!
苏木一步并做两步冲到凤凰跟前,拉住凤凰的衣袖:“师姐,请三思。”
鹿云欣慰的一笑,原来苏木才是那个自带医者仁心的家伙。
苏木掐着手指仔细地算了算,又拉住凤凰的袖口很恳切的说:“师姐,去青楼请花魁过来很贵,去南风馆请小倌过来更贵,而且要长包,还得多给人家压惊费,很贵,很贵的!师姐,你要冷静啊!”
“你懂得可真多……”鹿云砸了砸嘴,还以为是个纯洁少年,没想到是个老手吖。
“风流剑客的必修课,就是得见识风月。”苏木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我发誓,我真没去实践过,就算是个美人也不带那么贵的,美人能当饭吃么!”
“……”鹿云捂着嘴笑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苏木才是他真正的知己呀。
“你们在干什么!”威武正气的男声横插进来,顿时打破了小厅里刚显欢愉的气氛。
廉悭大步朝被捆绑的张公子走去,以保护市民为己任的责任心扑通扑通蹦着,他没想到巫医馆也能暗戳戳地干些坏勾当。
苏木竖起一指,出其不意地往廉悭背后一戳,正义凛凛的廉大人立马定在了原地。
凤凰转过来于廉悭面对面:“廉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们要把他怎么样?”廉悭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张公子白净的大脚丫子。
凤凰笑了一声说道:“把他也绑了。”
鹿云心虚向后躲了躲,然而队形已被破坏,玄武位上也并没有任何遮挡她的后脊梁。
廉悭错愕地猛然转头正好跟鹿云四目相对。
鹿云尴尬地呲了呲牙,举起一只爪子像招财猫一样挠了挠:“廉大人,你早呀。”
隐形剑客再次发力,苏木两膀灌力,拦腰将廉悭抱住,再一用力便抗在了肩上,毫不费力地把廉大人扔在另一张台子上,又一顺手把廉大人的上衣也给扒了。
廉悭心中百感交集,愤怒气愤,还有那点小羞涩。
摸到廉悭的腰带前,苏木停了手,有点悻悻地将爪子缩了回来,很是无辜地问凤凰:“师姐,廉大人就不用扒干净了吧?”
凤凰偏过头去,昂了昂下巴,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苏木用一级绳艺师的手法几下就把廉悭捆得即优美又结实,他松了口气,悄悄地往后撤步,直退回到菇茑身边才放了心。
鹿云挪了两步,在苏木耳朵边上小声的说:“苏木啊,你家真心不是开黑店的?”
苏木的眉毛竖了起来:“胡说!”他侧了下头,用更小的声音说道:“都是师姐教导的,做着做着就顺手了。”
凤凰耳朵一跳,咳嗽了一声。
苏木和鹿云立马闭嘴。
凤凰挥了挥手,让大家伙儿先撤了,大清早的不按时开门,实在太有损巫医馆的信誉了。
“鹿姑娘!”廉悭小声唤了一声。
鹿云呲着牙朝他笑了笑,跑过来把张公子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廉大人,你就先陪这位呆一会儿。”
鹿云鼓了股腮帮子,大大方方地在张公子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张公子,我警告你!巫医馆内禁止大声喧哗。”
话一说完,她便追着凤凰的背影撒丫子逃了,她爱莫能助呀。鹿云可深深记得自己端着谁家的饭碗呢。饭碗啊,廉大人这种泛泛之交怎么比得了。
跑到院子里,鹿云忍不住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就看见张公子和廉悭的四个大脚丫子,唉,看起来画面还不错,说不定这两人还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呢。
廉悭无奈地歪头瞅了瞅躺在自己隔壁光哧出溜的张公子,决定先打个招呼:“这位公子,敢问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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