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暗自一声长叹,就知道香药店出品绝无好货。她拉了拉凤凰的衣袖:“你说跌倒药膏会不会大火呀。”
“火有什么用,你敢现在开门营业?”凤凰冷冷地注视着楼下,香药店小哥们已经变换队形载歌载舞起来。
“男子天团!”美男当前,鹿云有点激动之前的惶恐紧张立马扫掉一半,此时她觉得很值,一分钱都没花就能看到如此盛世美颜的狂野舞蹈。就说那群香药店女子为啥大把撒银子也要往香药店里钻呢,说不定私下里更加劲爆。瞧瞧吧,就一墙之隔,那边活色生香,这边飘着都是药材味儿,都是医馆差距真大。
楼下的舞乐是真让人身心摇曳,只是竖着耳朵听起来,里面还夹杂着惨烈的嘶号。
凤凰的眉头皱起来,扶着窗框地手慢慢地收紧了。
楼下的人们随着节奏匍匐着身躯,海浪一般,大家伙似乎被大神感召了,但他们并不知道是哪只神,毕竟香药大神的知名度暂时还不如巫医大神响亮。
被绑在巫医馆门前的两人,鼻孔嘴角渐渐淌出血线,虽然没前两天鹿云吓人,但这是真血。
老天爷的,鹿云抖了两抖,此等的男团也太吓人了吧!
“他们会不会死?”
凤凰摇了摇头,“应该没事,不过被领回家后就说不准了!”
“药有延迟性?”
“不,是他们的家属不很值得信任……”
鹿云的内心又开始纠结,本着一个人类看见同类倒霉本能的恻隐之心,她很像冲下去解救他们,又本着一个有常识的景国人,她知道这时候冲下去不仅自己倒霉,巫医馆也会倒霉。老天爷的,她多想痛痛快快地拨打个110。
毕竟是受过职业训练,体能也好很多的巡检司众人,恍恍然地清醒过来,来着一脸愕然挣扎着站起身,老天爷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廉悭直楞楞地瞅着一票美男臭不要脸的露锁骨跳大腿舞,老天爷的,现在发生了什么?!
老板小哥眼疾手快,一把粉末又挥舞了出去,巡检司众人瞬间又弯下了高贵的膝盖。
许是火候差不多了,老板小哥的唇边漾出一朵暧昧又诡谲的笑意,他双手扬起,宽阔的袖子立马退到了肘间,雪白滑腻的肤色散发着柔润的光,浅色的汗毛在阳光下像傅了层晶莹细腻的闪粉。啪啪,老板小哥清脆地击掌。
隐在门内的乐师门瞬间加快了节奏,曲调妖娆地让听者恨不能立马变成一条哪哪都软的蛇,扭腰摇摆缠绕,来一场抵死的缠绵。
音乐戛然而止,香药小哥们的舞蹈也停了下来,这感觉真是缺德,眼看就能上天堂摇曳在白云间了,它停了,停了,满满地沸腾没办法一飞冲天全憋在了肚皮里,这是想让谁原地爆炸吗!
队形变换,香药店小哥神情庄严肃穆,左右手交握收拢在肚脐间,下巴微抬,已经变成了神殿之中的男子合唱团。
老板小哥多腔共鸣发出一声极为奇妙自带和弦的超长“啊”,像是一道劈开天地,唤醒万物的闪电。
在阿卡贝拉的伴奏下,老板小哥用清晰深沉又宏大的景国语降下神谕。
剔掉华丽的辞藻,翻译成口语就是:香药大神觉得今天出现在街上的疯人,不止是疯还被恶魔恶鬼乱七八糟的坏东西盯上了,他们出现在哪,哪就得倒霉,要想不倒霉就得让香药大神耗费百年的法力跳个舞。并且最重要的,疯人的家属都是罪人,他们不把自家的病人在小黑屋里关好弄大街上来,香药大神就会发怒,让他们家族辈辈都出疯人,连嫁出去的女儿都躲不了……
今儿的天谴是免不了的,香药店老板小哥伸出形状优美的手朝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一指。
跪在地上的人们发出一阵惊吓的呼喊,胆儿小的甚至在两股之间留下了不明液体。
那两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两个血葫芦。带他们来的家属也遭了殃,裸露的皮肤上长出了成片的疱疹。
香药店小哥们成功地在都城百姓心中刮起一道阴风:香药大神虽然风骚,爱钱,但发起怒来也是很可怕的。
哦,世间至美的化身香药之神,居住在开满鲜花的某某河边,他的每一道神谕都会变成一朵香花开放在人间……
太阳落山前,香药大神在西四牌楼街上收割了一票崭新崭新的信徒。当然巡检司的差官们不在此行列,他们是群铁血真汉子,果断把香药店跟一群妖娆小哥列入重点稽查名单。
如同一场雷阵雨过境,乌云压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转眼莫名其妙又晴了,什么鬼。
巫医馆战战兢兢等了两天后遗症发作,然而竟没有。
鹿云的疑心病又爆发了,连着两天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拉着凤凰要她修地道。
“不修,费钱。”凤凰趴在软榻上吃着菇茑炖的甜汤治疗心灵创伤。
“狡兔三窟呀,凤凰。”鹿云蹲在凤凰面前用小鹿一样无辜可怜的目光巴巴地望着她。
“咱是大夫不是兔子!”凤凰舀了满满一汤匙,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小师妹的手艺又进步啦。
“凤凰!”鹿云蹦起来,狠狠跺了一下脚,折腾起的灰尘,毫不客气地飞向凤凰的食盅里。
凤凰眉头一拧,眼角闪过一道寒光:“小鹿鹿,你要害怕,可以辞职嘛!”
鹿云全身一凛,打了个立正:“凤凰,我,我去干活先,你慢慢吃……”
一个时辰后,鹿云又阴魂不散地飘了回来:“凤凰,咱是真的安全了吗?”
“应该是吧。”凤凰躺在软塌上看房梁,似乎想在上面寻出点小型生物来。
“……”鹿云咬着嘴唇,又把手指举到嘴边想啃两口,一眼看见秃指甲里的药材渣,赶紧嫌弃地挥到一遍直甩手,装疯子都装出后遗症来了,这能算工伤不?
瞅着鹿云憋屈的小样子,凤凰扯了下嘴角露了个含糖量很低的笑:“放心吧……我那隐藏版师父出来替咱解决麻烦了。”
“师父大人去宫里面跳大神去了?!”鹿云很吃惊地问。
“应该是……”凤凰说。
“真汉子!”鹿云有点澎湃,这才是真男神,隔壁香药男团那种还是躲远点好。
凤凰好笑地撩了一眼鹿云:“小鹿鹿,你可别随便当迷妹,别忘了我师父可是个没事爱偷小孩的怪老头。”
“他,他这回把景王的娃偷走了?”鹿云打了个冷颤。
“那到没有,景王家的娃都老了,师父看不上。”凤凰给了鹿云一个安抚的眼神:“也就是狠狠地敲了一大笔,比如景王心爱地玉石枕头应该收进师父他老人家的包袱皮儿里了。”
“真实惠!”鹿云的心又开始澎湃了,真男神的品质闪亮亮的!
“小鹿鹿,收起你的少女心!我师父就是个难看的臭老头!”凤凰一下从软塌上翻坐起来,冷飕飕地盯着鹿云。
“我,我去,劳动,劳动最光荣。”鹿云麻溜地跑去后院,偷偷在心里的最想结识名单里给凤凰的师父置了顶。
热门话题有时候真的跟狂风过境一样,又过了两天街面上只剩下零零碎碎地破枝烂叶子还被怀旧的人们嚼一嚼。不过前次香药店实实在在出了风头,连带着香药大神在景国大神排行榜上连窜了好几位。这要是在学校,香药大神指定能拿个最佳进步奖啥的。
巫医大神能治疯病的事儿,被香药大神越界打上了封印,也就剩下巫医馆里那个在众人面前被医治的疯子还有些意思,不过,这只疯子的关注度也越来越模糊,因为都城的传说里又出现了新的行为失当人口。
香药店大神亲封的,所有疯子都是不吉利的能招鬼秽的不洁之物,但是这个行为失当的人口大家伙不敢把他归入疯子的队伍,因为这位是景王的娃。
公子侑发癫了,为了避讳“疯”字,大家默契地将公子侑的行为定义成发癫。
公子侑只吃馒头,没馅的馒头,连夹咸菜的馒头都看不上,你说稀奇不稀奇。
大家伙磨着牙地取乐,这公子侑上辈子一定是个穷命鬼好容易托生在帝王家,还是带着一身穷命享不了福气。山珍海味满坑满谷地竟然稀罕吃馒头。
今天鹿云跑出来去点外卖,一路上满耳朵都是都城新宠各种吃馒头的奇闻。鹿云隐约觉得廉悭就要从话题人气王的宝座上滚下来了。
菇茑这些日子很忙,忙得连给凤凰特供的甜汤都不煲了,巫医馆内伙食水平直线下降,被菇茑娇宠惯了的舌头真真淡出个鸟来,巫医馆众人因为吃不到好吃的全都变得无精打采。反正上门问诊的人也没几个,凤凰拍了拍荷包决定去得月楼叫个席面好歹对付一下午餐。
得月楼是都中五大知名饭庄之一,要是主厨知道凤凰勉为其难的德性,说不定会操起菜刀跑上门来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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