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间线,这时候准备下场的欧阳公子将都城的大神儿界搅得天翻地覆,香药店就跟一只得了被害妄想狂的猫,看谁都有嫌隙,有嫌疑就得扑上去给一抓。
巫医馆老老实实地闭门思过,顺便踏踏实实地进行初等科学实验。
后院地馒头大饼已经变成了很奇怪地模样,远远看去,像极了医书里记录人体完蛋后变化的图册部分,实在是有点惊悚。倚在画栏赏风吟月的香道会女子们,漫洒的目光总能不经意飘过来,气愤之余,她们们又往下扔了一筐茶碗。
戴着口罩的巫医馆四人也觉得浑身不太得劲儿,霉菌飘得到处都是,鹿云很疑心这些小生灵会直接拿他们几个当了培养基,她跟凤凰一商量,干脆把哪些个馒头饼子收起来堆在角落里。她俩围着霉菌之家转了三圈,想了想干脆用弄来几领席子盖上了,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菇茑端着个漂亮的小花碗走了过来,里面盛着一碗颤巍巍又很透亮的东西。
“这是啥?!”鹿云伸出一根手指往后退了三步,异常谨慎地指着碗里的东西。
菇茑歪了歪头,情不自禁地掐了一块塞进了嘴里:“就是你和师姐让我做的那个啊,你看看能用不?”
鹿云瞄着菇茑一脸不赞同,心里说道小妹妹啊实验室里出来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啊,不过她没说话,她要把教训自家师妹的任务留给凤凰。
凤凰也凑了过来,一边听菇茑给她两讲解,凤凰和鹿云的眼睛不由地亮了起来。
天呐,天呐,这是什么?难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凉皮子横空出世了吗?鹿云这么想。
凤凰吧嗒了一下嘴,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油煎凉粉了。
鹿云一把拉住凤凰的袖子:“凤凰啊,反正医馆暂时开不成了,咱改行卖凉皮子吧,一定大火!”
凤凰疑惑地说:“难道不是凉粉?”
“凉粉?”鹿云愣了一下又瞅了瞅那碗东西的颜色,思索了一下又拉起凤凰的胳膊:“管它是啥,反正咱开小吃店吧,财源滚滚呀!”
鹿云眨巴着大眼睛,眼波流转的都是银子的颜色。
凤凰深呼吸口罩里鼻子的位置皱出一把褶子,她目光深沉下来,痛惜地瞅着小鹿鹿的财迷相,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抽了回来:“小鹿鹿,你的又大爱。”
科技一小步,人类一把步,受凤凰的启发,鹿云顿时瞅着这碗不知道算凉粉还是凉皮的玩意儿,闪着烁烁地神光,比香道会搞出来的香道大神更有神的威严,她小心翼翼地从菇茑手上接过来,心不由得狂跳,就像整个人类都被她托在了手上。
后门吱地一声响了,鹿云捧着小花碗,想都没想就高声喊了一句:“医馆暂时歇业,若非急症,还请去别家请大夫吧。”
“不急。”是个女声,很深沉很熟悉很冷淡又不很吓人。
鹿云耳朵尖一动,赶紧旋身过来,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女子一身略紧的衣装,修身的结果不是显得身材玲珑而是显得此等身材打起架来兴许不很好惹。鹿云缩了缩脖子一时想不起自己啥时候同这样的人物有过交集。
女子坚硬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利落地行了个拱手礼:“鹿姑娘不记得在下了,在下姓叶……”
“叶姑娘……”鹿云忙殷勤地还礼,脑袋中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慢慢的具象化,摆地摊时候的叶姑娘吗?!老天爷的,果然是富家小姐体验生活嘛!鹿云不自觉地用肩膀蹭了蹭腮边的头发,可那时候她有说过自己姓鹿吗?自己没编个假名字?这不科学啊!鹿云有些懊恼地用脚尖踢了踢地。
叶姑娘热情地与鹿云寒暄,就像一对好姐妹久别重逢,按客套的理论她们是朋友,可按亲密度算不过是知道姓啥的路人甲啊,鹿云有点发毛,那时候叶姑娘的高频率的笑容又浮现在她的心里,鹿云脑袋嗡了一声,觉得被疯狂爱慕者给盯上了。
趁她们寒暄的功夫,凤凰又火速完成了变装,一副天人临凡的姿态飘了过来。
有了凤凰在身边,鹿云觉得主心骨又回来了,一下子踏实了不少,语气也硬气了一丢丢。
凤凰用眼角瞟了一眼鹿云,瞧瞧小鹿鹿这是有多怂,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用标准地巫医大人派头直击叶姑娘了:“叶姑娘是我家大夫的熟人?”
没等叶姑娘说话,鹿云赶紧说:“是当初摆地摊时候认识的。”
鹿云加重了摆地摊三个字意思是提醒,这位就是她当初跟凤凰提起地疑似惊悚桃花。
叶姑娘笑着点点头。
凤凰释放了一丝柔软地情绪说:“想来是很好的朋友了,我家大夫穿成这样叶姑娘都能认的出呢。”
一听凤凰的话,鹿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对啊!口罩还没摘呢,就这样叶姑娘都能认得出来,太可怕了,鹿云险些哭出来,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凤凰用眼睛说:凤凰,我可是你珍贵的老乡,你得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
叶姑娘略带讶异地瞄了一眼全身都是戏的鹿云,淡淡一笑说:“是一位朋友说,鹿姑娘在此行医,今日闲暇便来拜访,多有叨扰还望巫医大人见谅。”
“哦?”凤凰说,“不知姑娘的朋友是哪位?”
“巡检司的廉悭,廉大人。”叶姑娘答道。
“……”鹿云一听愣住了,一个转念她又恨上了廉悭,老天爷的一遇廉悭就没啥好事,瞧瞧,又把个恐怖爱慕者给她引巫医馆来了,人参炖鸡全部取消!
叶姑娘的来访,榨干了鹿云的全部力气,任是她跟凤凰如何旁敲侧击地套人家老底,人家都能将话圆滚滚地给她们推回来,相反叶姑娘对她俩反倒是知知甚多。凤凰和鹿云对视一眼,简直简直太可怕了,这位叶姑娘不是专门来踢馆的?
等天擦黑把叶姑娘送走时,凤凰和鹿云整出了一身冷汗,她俩靠着门板子互相对视,很默契地一起把头转向了巡检司的方向,疲惫的眼神里迸发出一波凶悍的神色。
巫医馆的封条还贴得四平八稳,一场大雨后,巡检司的人还很体贴地把破旧的老封条换了副新的,顺便换了种最流行的贴法,总之同巫医馆的气质更搭配了。
凤凰也不客气,唆使着苏木把那差人扛进屋,晃动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针灸针威胁差官把叶姑娘的底细交出来。
差官一时有点发呆,把自个认识地姓叶的全都想了一遍,包括非得给自己取叶姓花名的花魁娘子们。
鹿云在一旁友情提示:廉悭的朋友叶姑娘。
那差官恍然大悟地拍腿一笑,朝鹿云眨眨眼道:“小云,你安心啦,廉大人是啥人大家伙心里都有数别说姓叶姓花的都没有,咱都中的花魁娘子他一个都不熟。”
……鹿云张了张嘴,气到不会说话了。
差官自在地晃着腿,熟门熟路地指使苏木给他倒了杯好茶。
苏木略无语地杵在一边,有点瞧不起自家师姐跟鹿云,瞧瞧这是啥破事儿,还以为她俩是与众不同的新女性呢,结果还不是小三防暴队的?他又认真地鄙视了一遍鹿云,老天爷的,小鹿鹿可别忘了,别说缘定三生,她跟廉大人连私定终身的程度都没达到……她这是要把廉大人的爱慕者杀死在摇篮中,到时候偌大一个都城也就剩她一个廉大人可以选?天可怕啦,苏木隔着窗户望了望认真工作的姑娘,顿时涌起一股柔情,还是自家小师妹最可爱!
逼供这事鹿云压根就不熟,凤凰只能算个野生爱好者,面对专业人士她俩那点招数压根不够看。鹿云内心受挫地跑上楼去,在纸上用最快地速度完成了一张速写,然后拎起来就往外跑,也不管墨迹湿哒哒地流下来。
她把画往差官面前一拍,无力的说了三个字:“叶姑娘。”
差官笑嘻嘻地往画上一看登时不笑了,不但不笑连嘴也闭得严实,进入了死鸭子的完全模式。
……双方对峙,凤凰手里的银针多了一倍,对方眼睛一闭,配合了两声呼噜。
一炷香过后,差官横着脖子,像一个大义凛然的英雄,把凤凰一屋子人衬成了妖怪洞里奇形怪状地坏妖精。
真是太让人,憋屈了,鹿云往边上一坐,挥了挥手说:“你走吧,下回遇上廉悭,我自个问。”
差人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急急可可地往门外冲,到了院里他还不忘回头叮嘱了鹿云一句:“小云,你要相信廉大人,他一个红颜知己都没用。”
鹿云抄起茶盏,此刻她真想痛快地学一把香药店女子。
凤凰手很快一把按住了鹿云的爪子,只轻轻说了两字“很贵”,鹿云立马就蔫了。
无限期整改还在继续,巫医馆的试验也在继续,这天那堆长毛的怪物在菇茑的巧手下发生了质变。
菇茑端着一碗浓稠稠的深夜液体,喜滋滋地来找凤凰和鹿云,一边走一边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尝着,边尝还自语道:“放上盐应该味道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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