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幸亏戴着口罩呢,她偷摸地往边上退,苏木迎了上来:“差官大人,请随我去偏厅为您诊治。”
差官摆了摆手,四下张望了着:“怎么没见巫医大人?”
“巫医大人正在研读医书。”鹿云把话接了过来,“大人要是找巫医大人还请等候片刻。”
凤凰退到阴影处,踮起脚用狸猫的身法迅速逃回楼上。
差官瞄到凤凰飞逃的残影并未太多理会,权当她是为害羞的小病人。他正了正神色,从衣袖里掏出一份样式极为正经的公函样信奉交到苏木手上。
鹿云和苏木对视一眼,然后惊呆了,传票?!
她俩心头一紧,第一反应就是把先前上门的患者治坏了,人家家属够斯文直接寻求法律途径把巫医馆告了。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苏木在脑子里闪过了五套弥补方案,顺便计算了一下巫医馆现在的收入盈余,万一人家要求大额赔偿呢,苏木的心开始慢慢转凉,似乎哪一条都指向巫医馆要从景国滚出去了,他怎么想落泪呢。
鹿云戳了一把发呆的苏木说:“苏木,赶紧把传票给凤凰送上去。”
苏木略带沮丧地扭头就跑。
跟巫医馆早已混熟的差官不等别人跟他客气,自个找了个地方就坐了,熟门熟路地拿出一只茶杯,晃了晃茶壶里的水跟鹿云说道:“小云呐,你们这都不备茶水么?叔儿都快渴死了。”
鹿云赶紧殷勤地跑去拿好茶叶,差官在后面一拍自己的脑门朝鹿云喊了声:“诶,小云,你先去跟巫医大人说一声,让她看见传票就下来,大人还等着开堂呐!”
奔跑出去十几步的鹿云刹住脚,拎着茶壶愤愤地走了回来:“王叔,都出这么大的事了,您还先想着喝茶!”
“哎哎,忘了么不是,这事出的急,我跑的也急,这到巫医馆就跟到自己家似得,一放松就把要紧的忘了。”差官大人嘿嘿一通笑,脸上有点红,他摩挲着络腮胡子有点害羞了。
观着差官大人的面色并不严峻,鹿云拘着的心略松松,她干脆把茶壶又放回几案上,拉了把凳子坐在差官大人的身边,俯低身子小声问道:“王叔,今儿个这是怎么个意思?”
“诶,小云,你倒是赶紧跟巫医大人说一声啊。”差官大人拿着空茶杯朝苏木离开的楼梯张望了一下。
“咳,不急,巫医大人肯定得出来,都接着传票了还不见人影,那心得多大啊。”鹿云说。
“也倒是。”差官点了点头,然后也俯下身子小声说道:“小云,你们跟隔壁香药店是咋回事啊?”
鹿云被问傻了,香药店?要不是赁房子赁到一起了,谁乐意跟他家有啥交往,就这墙挨着墙的都快老死不相往来了。忽然灵光一现,鹿云问道:“他家把巫医馆告啦?!”
“对啊!”差官点点头:“你说你们邻居里道的,又啥磕碰互相让让不就得了。”
“……”鹿云有点犯晕,磕碰么,就是他们家的客人用茶杯子磕碰这边的天井?如果又恶意伤害罪,也是巫医馆告香药店好不好,这么一想鹿云有点心虚,么不是香道会女子们突然心疼起她们扔下来的茶盏?今儿她跟凤凰还卖了一对儿呢,莫不是不当赃物给捅出来了吧,这,这,她俩可是讲说不清的。
见鹿云不言语了,差官大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更小声的说:“其实,我看那个什么香药店也不顺眼,可这会你们可做的不对。”他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你说你们,把那玩意儿摆人家门口,就算你们有理这会也没理了。”
摆门口?净桶!鹿云惊了,老天爷的,巫医馆的众人虽然在上班时候一不怕脏二不怕苦,可骨子里都是有洁癖的人,再者他们人人饮食结构合理,身体健康,可制造不出来净桶里那样品相拙略的产品。
“叔啊,那不是我们家干的,你也不想想巫医馆才几个人……”鹿云哭着脸说。
差官大人摸了摸络腮胡子认真地想了想:“小云没事,叔信你们,就算是你们干的,叔也坚定地站在巫医馆这边。”说完他挺胸昂头,一脸正气,意思是在说,巫医馆对巡检司有恩,这事很重要,他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汉子。
鹿云,叹了口气,心好累啊。
轻捷,稳健的脚步从楼梯上传下来,细细的铜铃清脆地响,凤凰又把大礼服穿上了,虽然时间赶,但凤凰脸上的妆格外庄严,此等宝相别说是去趟衙门,就算是接地审判三千恶鬼都够用了。
“大人久等了。”凤凰含低下巴,朝差官大人的方向微微垂了下头,把外国神医的姿态做的十足,真格的凤凰可是响当当的外宾呀。
差官大人被唬得一愣怔,嘿嘿笑了两声,朝凤凰一拱手:“巫医大人客气,那么现在就跟在下走一趟吧。”
觊觎名人效应和空气质量,凤凰领着苏木鹿云同差官一起从后门出发。
出门前鹿云匆匆补了个妆,系了一层裙子,在妆容上同凤凰苏木一直保持了巫医馆鲜明的风格。
差官大人见怪不怪,一出门便装作和巫医馆交情甚浅,至于鹿云完全不认识的状态。
巡检司的差官,巫医馆的巫医大人并左右护法都是都城响当当的红人,一走到大路上,他们就被人围观了。
跟年头久的老式冰箱,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嗡嗡声,街面上很静,但仔细听又会听到让人误以为自己耳鸣的电流噪声,街上的人们嘁嘁喳喳地小声议论开,有人说巡检司缺了八辈子德,竟然连巫医大人都捉,也有人说不对,是廉悭那小子遭报应身染恶疾求到巫医馆门下了。故事版本的花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以指数级生成,若有心人听了去并编纂成书,指不定那位天天写女鬼哭着嚎着要上书生床的畅销书作家就得下岗了。
胆大的,好奇心重的,还有巫医馆的铁粉,悄没声的跟在了凤凰四人的后面,越聚人越多,到了队伍最后面完全不知道出啥事的人也恍恍然跟上了队伍,反正用不了十步他们就会知道巫医大人跟巡检司的不可说秘闻,不论哪种故事,他们铁定是站巫医馆的,这些日子巫医馆和巡检司哪边人品好大家伙心里的称可是准这呢。
到了巡检司门口,跟着的人们不用拦早就停了脚步,这地方阴气太重,不用通神的奇人来为大家指点迷津,大家伙的鼻子可是很好使的,迎着风腥气被一波一波的卷过来,对同类的血液,动物都没畏惧的本能,虽然大家伙两脚着地已经几百万年了,但是本能啊,从大家伙还长尾巴的时候在就存在基因记忆中了。
凤凰四人憋着呼吸,从头道院,进了二道院。
门外的人眼巴巴地瞧着他们的巫医大人被偌大的巡检司吞没了身影。
鹿云东瞧瞧西看看,有点混乱,这地方原版鹿云来过,她只在原版的记忆里瞥见过,鹿云戳了戳蓦然疼痛的太阳穴,老天爷的,这比梦境与现实重合还让人惊悚呢。
被血腥味击中,苏木的毛发都战栗起来,除了是医生,他还是武者,被训练出的敏感度让他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感觉置身在一片暗夜的丛林中,目光不及之处藏匿着豺狼虎豹,这地方危险啊。
凤凰看起来最正常,只是偶尔以同情的目光瞧瞧陪在身边的差官,办公环境如此恶劣,可是难为他们了。
感受到巫医大人的目光,王差官心里一软,哎呦喂果然巫医大人就是巫医大人,是他见过最仁慈善良的人啦。
在堂上等候的那位大人并不是廉悭,鹿云偷瞄了一眼,大概也是位熟人,就是想不起人家名字了。
堂下香药店派来的代表是位小二小哥,他那一双碧绿的眼睛比野猫的还漂亮。
既然人都到齐了,理事儿的大人宣布开庭,首先由原告方提出质控问题。证据,他没拎过来,毕竟小二小哥也是爱漂亮的美男子,那么活色生香的物事摆在门口,就算看不见也是能闻得见的。
凤凰没说话,心里对香药店确实一百万个瞧不起,这年头为了祸害别人还能自刀?
当小二小哥用极为煽情的男中音控诉一年来香药店与巫医馆的邻里不睦,对方的欺凌霸道和己方的一再隐忍时,凤凰突然抽噎起来。
凤凰用素手指着小二小哥颤抖着几度哽咽句不成句,鹿云在后头看得心惊,生怕凤凰会扑向一个小二小哥,用拳头捶打人家的胸大肌,把眼泪和鼻涕抹平在人家的绣花外罩上说:“你个负心汉,我肚子里都有你的娃了,你还能如此对我……”
小二小哥起先有些慌乱,随后镇静起来,眉毛一挑,嘴唇一撇,摆了个极为不屑的表情,把一个薄情郎的面目表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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