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忙得四爪朝天,一听鹿云的报告赶紧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然后阴险地笑了,“咱这头火力旺,再借上风势,中毒也是他们那头中毒啊。”
“这好么……”鹿云这段时间已经被南丁格尔圣母彻底附身,心中充满了大爱的光芒。
凤凰没说话,只是舒展着眉目,全身每个细胞都洋溢着恶意满满的笑。
……鹿云心头一阵怯怯,她有种预感,老板小哥那厮惹不起凤凰就要来怨恨她了,她成软柿子啦,她被帅哥怀恨在心啦,还是满满一屋子帅哥。天呐,她可不指望那边的帅哥们都是因恨成爱的体质,最后纷纷爱上她,她,还是少在大门口转悠吧。
鹿云跟凤凰站在门口互相瞪视,凤凰是有责任心的凤凰,既然巫医馆众人没有中毒的风险,她打算赶紧回屋里继续照看病人。鹿云做了个扩胸运动,关节卡拉卡拉地响过,她也是个有责任心的妹子,她打算麻溜地回去继续端汤熬药。
可是,鹿云和凤凰的耳朵同时竖了起来,一墙之隔的香药店此刻动静非凡呀。
她俩对视了一眼,这边飘过去的是正经药,就算治疗风寒的功效已经被稀释到不起作用,但还是保留着水蒸气最基本的功效-保湿。可香药店那头具体在鼓捣什么,凤凰也是没谱的,好么那是香药店小哥恨不能带进棺材去的压箱底商业机密,反正不只是玩药材那么简单。
万一两头的空气一相遇真的变成神奇的化学毒气,凤凰跟鹿云又对视一眼,没错她们绝对咬死不承认跟自己有关系,都是香药店小哥的责任,看他长着一对绿眼珠就不像好人。而且凤凰挺了挺腰杆,她这巫医馆也是有坚挺的粉丝团的,要是跟香药店反目成仇指不定最后谁怕谁呢。
墙那边的吵嚷声更大了,鹿云和凤凰被一波高过一波的尖锐女声,刺激地经由条件反射打了个巨大的寒颤,她们一定在香道会学习了什么秘术,竟然会使用次声波攻击了,天呐!
这是鹿云跟凤凰第三次对视,她俩终于听清楚了来自香道,赏雪,赏梅,品茶,品香会女子们的问候,华美的辞藻如果流传到后世一定能选入《古文精粹》的,现在鹿云和凤凰心中像是北方人生平第一次被灌了一杯二十四味凉茶,这滋味不知该归入舒畅,还是涩嘴,不过她俩知道只要多喝几回肯定会习惯的,说不定还会爱到不能自拔。
女子们文雅的高声诵读翻译成直白的景国通用语,大约就是以香道大神的名义诅咒混淆她们空气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凤凰嗤之以鼻,气象谚语的不背吗?景国的老祖宗们说了,按照天空的云量计算明天,后天天气晴朗,降水概率百分之零。空气湿度百分之三十。
鹿云的文艺细胞被点燃了,不就是拼古风嘛,她也会呀。鹿云叉开腿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气运丹田扯开喉咙,拼着练摊练出的肺活量仰天长啸高歌一曲: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灞桥过,铃儿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好花采得瓶供养 伴我书声琴韵,共度好时光!
凤凰被鹿云震得一哆嗦,她迅疾堵住耳朵,小鹿鹿竟然是个五音不全的妹子!
鹿云对自己的气势很满意,一遍唱罢,她打算开启单曲循环模式气死那边的一众女子。
凤凰是医者秉着一颗拯救苍生的心,决定先进行自己,她捂住耳朵,用超大分贝吼道:“你给我闭嘴,不然喂你吃蛤蟆!”
巫婆的黑暗力量在凤凰身上爆发,一吼作罢,香药店女子们不出声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哦呵呵~~凤凰得意地讲双手从耳朵放下来,颇有大家风范地背在身后,挺胸收肩,气宇轩昂。
鹿云应声闭嘴,瞄了眼凤凰,忍不住叨咕了一句:“你这嗓子也忒难听了。”
到底是谁难听!凤凰轻哼一声,瞳孔微缩,不想跟鹿云废话。
鹿云觉得凤凰此刻的嘴脸异常危险,不由得想起某间屋子里成排成排摆放的巫医馆招牌标本,虽然菇茑一直坚称是她尝试腌制的不同风味腊味,她在那堆玩意儿里认出过壁虎也认出过蛤蟆。天呐,她觉得被迫吃腊味蛤蟆她宁可去吃一只呱呱叫的鲜蛤蟆。
想到标本,鹿云不由得想起另一件说不定很重要的事情。
“凤凰。”鹿云用正经语调喊了一声。
“嗯?”凤凰抻了抻眼皮,睨了一丝白眼过来,她才不信正经脸的鹿云真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呢。
“凤凰,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了吗?”鹿云一直在意着艳丽阿姨那些据说从香药店小哥手上得来的玻璃瓶子,她知道凤凰是走过万里路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已经流行玻璃器,景国没有,那只好在一次认定景国真真是个城池偏偏要说自己是个国家。如果其他地方也没有,只有香药店小哥有的话……
凤凰果断摇头,她周游过好几十个国家,听起来很酷炫其实跟资深背包客是俩概念,凤凰谦虚地算了下她大约是走过了八个省的陆地面积,其实也不少了。这个交通极不发达的时代她可是实实在在地用脚丈量,当然除了她本人的脚偶尔还有骡马毛驴的脚。
“你看见有人在用玻璃器了?”凤凰问道,一瞬间她联想到了烧杯玻璃棒培养皿,巫医馆这是可以朝着新方向大踏步前进了吗?凤凰隐隐地兴奋起来。
鹿云破天荒地深沉起来,她望着隔壁院子目光很是凝重,隔了三秒她才对凤凰说道:“前些时我看见有人在用类似玻璃瓶的东西,据说是在香药店拿到的。”
凤凰和鹿云相互凝望着,这是今天她俩第四次深情地四目相对,有些事不用言语,她俩的心中都隐约地不安,出产香药店小哥的那个国度似乎掌握这个时代的黑科技呢。
她俩都不是随身携带工业技术的妹子,想多了除了徒增困扰也别无他用。鹿云收起貌似深刻的表情,认真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气在努力送出,把身体里排出的郁闷和浊气借着大风一路送去了隔壁,她轻笑了一声觉得稍稍被治愈了。
技术不成商业来凑,要是景国派出一支强大的商团,一边做买卖一边当间谍,实在不行就明偷暗抢地怎么着也能摸一摸香药店小哥出产国的路子,这东西可用不着鹿云这样的小妹子操心,她也不想操心,鹿云凑到凤凰跟前小声地说:“要不你开发个第二产业吧。就鼓捣点帽子包包小配饰啥的,这东西容易风靡,尤其咱在都城待着。”
凤凰愣了一下,她没料到小鹿鹿的话头转的这么快,一时脑子宕机了。
鹿云指了指香药店:“就卖给那群没事就开香道会的,你说她们没说就往那头跑,海了似得撒钱,咱就应该截下来些,反正她们不拿钱当好的,香药店更不会把钱用在正路子上。”
凤凰揣着手,原来小鹿鹿是摆摊摆上瘾了,她微微一笑说:“小鹿鹿,我从来没做过生意,而且咱俩似乎谁都没随身背着设计师天赋过来。”
嘿嘿,鹿云讪笑了两声。
“那你确定你说的这桩生意能成?”凤凰噙着一丝坏笑。
鹿云扯着垂下来的发梢,偷偷给自己打了一剂鸡血,然后用励志腔略带亢奋地说:“反正你本厚,万一失败了权当练手,万一成了咱就大把的科研经费啦,就可以为这时空的医疗事业做贡献啦,说不定凤凰你的名号在后世会比希波克拉底和孙思邈李时珍还响亮啊。”
“听上去很不错嘛!”凤凰说。
鹿云得意地假装羞涩,脑袋后面拖着的辫子摇晃地像狗尾巴一下:“是吧,是吧,很可行吧。”
凤凰笑着点头,然后欺身说道:“小鹿鹿,你别忘了还有春华馆啊。”
一听春华馆三个字,鹿云全身的负能量全都涌了出来。
看着冒起黑气的鹿云,凤凰清脆地笑出声来:“虽然,咱这财力不薄,但春华馆也是我惹不起的存在啊,小鹿鹿你掂量掂量,要不要再替人家做个嫁衣。”
凤凰心情灿烂地回屋照料病人,就留鹿云一人在廊檐下郁闷憋屈地没地发泄。
鹿云在心底发嚎,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到处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巫医馆外大街小巷都挺热闹,面对寒冷对巡检司的厌烦就不算个事了,为啥呀,因为城里的善人们搭粥棚了。
王善人开粥铺,豪爽。当街支起大锅,让工人们搬着装满红枣的袋子呼啦啦地往粥锅里搁。听着信儿,闻着味儿地,呼啦啦地往王善人家门口奔。
李善人也不含糊,为了吸引人气一簸箕肉臊子噗通一声统统倒进粥锅。
肉味有多香,十冬腊月地顺着风能飘出五条街,有奔着王家跑的人一闻着味半路折返回来有往李家奔。
张善人,马善人也都吝气,较着劲地往锅里扔好东西。
都城的食粥客们,东奔西顾,也不知是吃的好还是跑得急,脸上都红润润。当然啥时代都用一群选择综合症,他们在十字街头打着圈圈,迫切需要神的旨意引领他们奔向最正确的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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