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司马无霜失去即将重心跌倒,陆放赶紧扔掉手中的碎石,右手一揽,将司马无霜拦腰抱住,只觉得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依旧能感受到那光滑如绸缎般的肌肤,娇嫩而紧致。陆放心中一颤,急忙掩饰羞涩地说道:“怎么了?”
司马无霜右手探入石缝时,感到一阵酥麻,而此时酥麻已经转化为疼痛。陆放握住她的手,只见细白的食指指尖有一道暗红的钳痕,笑着说道:“翻螃蟹不成,反倒被螃蟹钳了,哈哈。”
“哼。”司马无霜哼了一声,忽然发觉自己靠在陆放的怀里,便技巧性地挣脱。陆放心里一阵不舍,却又听到司马无霜对着河里的石头娇骂道:“这该死的螃蟹,下手不分轻重,有本事就钳那个抓了你蟹子蟹孙的家伙。”只觉得一阵畅快,笑说道:“大小姐你稍等,我帮你擒住这厮,替你报仇。”说完,象征性地卷高裤脚,双手使劲翻开那块大石。
司马无霜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看陆放为她捉住那只“该死的螃蟹”。只见陆放将大石块整个翻转过来,扳倒在一边,忙探眼瞧去,只见一潭水洼中混混沌沌,泥沙混杂,便笑道:“这下可好,再也找不着了。”
陆放没有搭理她,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洼,似乎能透过浑浊的泥水看到底下的螃蟹一般,突然手往水中一探,从水中举起时,只见手中已经逮住了一只碗口大小的螃蟹。
司马无霜微微一愣,随即展颜而笑。陆放看着这无双绝世的笑颜微微发愣,只觉得天地间唯独剩下这绝美的脸庞、纯净的笑容,连河畔吹过的清风也带着一丝春天的清新气息。
司马无霜见陆放楞楞地看着自己,羞涩地低下头,问道:“你小时候常捉螃蟹么?”
“恩。小时候住在大杂院里,院里的小孩就像亲兄弟、亲姐妹一样,大伙一块儿捉鱼摸蟹,一块儿去山上摘野果,有时路过别人的果园还顺带摘一些果子。有一次,我的一个玩伴发高烧,我听说梨汤能治咳嗽,就去别人的园子里偷了几个大梨,没想到还被看院子的狗追得满地跑。后来我爸赔礼道歉,看在我还是小孩的份上,园子的主人作罢。不过回家后,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我爸一顿揍,那还是我爸第一次揍我,呵呵呵。”陆放目光深远地看着远处的高山,回忆起童年往事,忍不住微微感慨。
司马无霜沉默了好一阵子,似乎被陆放勾起了童年的记忆,突然又笑问道:“你的那个玩伴是女孩子吧?”
“呵呵,恩。”陆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说道:“只是童年的玩伴罢了,我们小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我又没说有什么,你那么激动干嘛?”司马无霜心底窃笑,却装作一脸正经地说道。
“恩。”陆放低下头,才发现手中还捉着那只巨大的螃蟹,忙拔起几根苇草将螃蟹捆住。
“我和卿哥哥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司马无霜看着陆放忙活,自顾自地说起她的童年往事:“我们几家在青阳市算是大家族,打从幼儿班起,我就没有几个朋友。看着别的小孩放学后可以到自己的同学家里玩,我却只能在爸妈的督促下去学小提琴、学英语,别提有多羡慕他们。我、卿哥哥和欧阳端三人,从幼儿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童年的玩伴,似乎也只有他们了。”
“恩。”陆放能够体会到司马无霜童年时代就被孤立开来的孤独和痛苦。
“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卿哥哥玩过家家,卿哥哥总是应付了事,把新郎官的位置让给欧阳端,自己却要做主婚人,当时我很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可以说卿哥哥是我青梅竹马的对象吧。”司马无霜摇了摇头,笑道。
陆放似乎能够体会其中的酸涩,心里难过得不是滋味。
“初三那年,学校附近出现了一些混混,有几个甚至进入学校敲诈勒索,猥亵女生。卿哥哥看见我被混混欺负,就和他们大打出手,那次他受伤很重。之后,他就被诸葛伯伯带去了外地,高中三年就没回过青阳市。等到他回到青阳市,我发现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了。他知道很多事,也很有本事,却再也不把他真实的情感透露出来。可能人长大以后,总是会变的。”司马无霜如黑色水晶一般的双瞳带着悲伤的色彩,看的陆放心中一疼。
陆放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翻过无数回忆。许久,远处隐约传来方晴的呼唤,陆放笑着提起两大串螃蟹,把其中一串交给司马无霜,温柔地对她说:“走吧。”
“恩。”司马无霜接过一串螃蟹,和陆放并肩前行,突然,伸出了右手握住陆放的手掌。
陆放身子一震,紧紧地将那只柔滑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心中升起一股幸福感,脚步不停,向着大伙儿聚集的地方走去。
中午的午餐就是现烧现烤的烤串。陆放原本还想当主厨,负责烧烤重任,没想到诸葛卿接过他手中的活,抢着要下厨。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诸葛卿,陆放见司马无霜微微点头便放心地把活儿交给他。
众人在草地上铺上一层餐布,席地而坐。相互交流着一些八卦新闻。方晴和林佩儿是实打实的话唠,谈天说地没完没了,周燕偶尔插上一句,而司马无霜几乎只有安静听着的份儿,但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几名男生,傅子清对八卦新闻知之甚多,说话不多,但语不惊人死不休。李木帅则是一直打着哈哈。叶涛倒好,自顾自地看着秀丽的山水,独乐其中。
陆放见插不上嘴,就跑去给诸葛卿打下手,还没走近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陆放“啧啧”地赞出声,诸葛卿回头一笑,手中却不停下,几串烤串同时翻滚,不时还涂抹一些酱汁。没一会,餐盘上准备好的烤串都烤熟了,其中包括了陆放和司马无霜劳动成果——螃蟹串。诸葛卿招呼陆放端去给大伙先吃,又从餐具里拿出一条剥洗干净的草鱼,放在烤炉上烤起来。
陆放捧着的烤串还没送到,李木帅便远远地喊道:“好香啊。”随即众人都闻到一股烧烤的香气扑鼻而来,纷纷呼唤陆放赶紧过去。
陆放餐盘才一放下,一堆手便已伸出,随即发出赞叹声:“没想到诸葛卿还有这手艺,啧啧,都快赶得上一级厨师了。”“还是这螃蟹串好吃,老陆你真有想法,哇,好肥的蟹黄,极品啊,极品!”众人热热闹闹地把一堆烤串吃下大半,留下一些给劳苦功高的诸葛卿。
“陆放,卿哥哥在干什么呢?”司马无霜拿着一串烤蘑菇,低声地在陆放耳边问道。
“他在做他的顶级美味呢。”陆放卖了一个关子,转身对方晴说道:“方晴,我看食品袋里的食物不太够啊,晚饭怎么解决?”
“嘘。”方晴小心地看了眼司马无霜,发现她注意力不在这边,就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先别告诉无霜哦。我这次还叫上了寝室的一个姐妹一起出来露营。无霜和她平时待人都挺好的,但她俩就特别不合,无霜还因为这个原因,经常回家住宿。这次她跟我说想借这个机会和无霜和好,我就顺带把晚饭的任务委托在她身上咯。”
“哦,是这样啊。”陆放明白地点了点头。
“鱼,鱼香!”李木帅的嗅觉真当超出一般人的灵敏。
随即,大伙看见诸葛卿捧着一盘烤鱼而至,一股浓浓的的烤鱼香气扑面而来。烤鱼的味道更让人叫绝,外皮松脆,鱼肉入口即化,清香满嘴,让人觉得即使要下拔舌地狱,也要多吃上一口。陆放一边吃着,一边夸赞道:“诸葛卿,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尤其是这烤鱼,我甚至不知道可以这么烤着吃。”
“呵呵,这是北方的烤鱼做法,我也只学了点皮毛。你要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说完朝陆放眨了眨眼。
陆放听到诸葛卿这么一句话,差点连舌头也咬到,一口气压在嗓子里,忍不住大咳出声。
“哈哈,哈哈。”诸葛卿和大伙儿看着陆放一起大笑。
午餐结束后,大伙儿休息片刻后,便开始登山。其实西山并不陡峭,相反,山路宽大而平坦,由于南方没有很高的山峰,西山这种矮山也成为登山爱好者的对象。
一路上树林丛丛,山泉流淌,清风徐徐,不甚凉爽。众人有说有笑,走得累了就稍作休息。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在谈笑中悄然而逝。
走着走着,前面逐渐开阔起来,给人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妙错觉。众人知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不由高呼万岁,急切地奔向这片山谷。
这片山谷常年有游客落脚,政府专门在这里修建了几座凉亭。都说修桥铺路,造福百代,现在这几座凉亭在众人看来,更是造福千秋万代。山谷中开阔幽静,但太阳光线充足,有一个纳凉歇息的去处是再好不过。西山山谷众多,游客去处也不少,恰好这一带正没有外人游玩打扰。众人乐得清闲,在亭子里铺下桌布,就地坐下歇息。
陆放午睡的习惯是雷打不动,走路过程中已经睡意连连,这一坐下便靠着亭柱睡去。大伙儿打牌嬉闹的声音也无法将他吵醒。司马无霜静静地靠在陆放身边,看着众人打牌娱乐。
陆放这一觉睡得深沉,醒来时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而大伙儿还在兴致勃勃地打牌,陆放暗叫不好,忙招呼大家动手扎营。男生先将所有的营帐扎好,营帐内部再让女生自己布置。由于还有篝火晚会的项目,男生还要负责四处找些干柴火来。山谷空旷广阔,要找柴火必须去沿途的树林。两名男生留下负责帮忙,其他几个去找柴。
树林里长满了厚厚的杂草,陆放捡了半个小时干柴,才绑了结实的一捆。正想背着抬回去,突然一个重物砸在头上,顿时头部一阵刺骨疼痛。
(快要开学了,老断祝所有大一新生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