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陆放刚走出华阳大学的校医院大门,迎面便遇上了李木帅和杨如雪。李木帅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追求杨如雪,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这让陆放很是欣慰。
“老陆,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么?”李木帅见到陆放,一脸关切地问道。
这次交流项目办得非常成功,陆放也以他对中医惊人的创新理解能力获得了“中国岐黄青年奖”,获此殊荣的还有同行的巴晓璇。华阳大学交流项目中曾有过规定,获得交流项目奖项的学生将被允许以特招生的方式被招入华阳大学。巴晓璇接受了华阳大学的邀请,只要回库尔勒医药大学办一点手续就可以转到华阳大学来就学,而陆放却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今天是交流项目到期的日子,陆放特地来向李老辞行。
“我就不留下了。”陆放笑了笑,道:“没准四年以后,我又会回青阳市,跟着你们几个混呢!”
李木帅眼眶一热,道:“那好,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人再拼搏出一份事业!”一边说着一边和陆放并肩同行,“昨晚你灌得太狠了,老叶和老傅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呢。我本来也没醒,还是被叫醒的……”
“没事。”陆放笑望着一脸嗔意的杨如雪,道:“没事,昨晚已经算是践行酒了,就让他们睡个够吧。”
三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到了华阳大学停车处,诸葛卿的奔驰早已在那儿等候,陆放和杨如雪、李木帅道别之后便上了车。
后座里舒颜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道:“还有一个人没道别吧?”
陆放愣了愣,关起车门,道:“没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巴晓璇却笑出声来,道:“你就这么狠心,不去看看这个恨你恨到要你死的女人?”
“不用了。”陆放叹了口气:“我想她会想明白的。”
“没想到会是她雇佣的杀手楼。”巴晓璇望着窗外的风景,道:“我更没想到沈天会是杀手楼的楼主。”
“世事难预料。”坐在驾驶座上的诸葛卿接过话茬:“人心岂是那么容易算清楚的。”
车上的四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对了,卿哥。”巴晓璇忽然问诸葛卿道:“你们那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在那个禁制里又见到了什么?吕祖到底在不在?为什么没从禁制里出来?”
诸葛卿从容地操纵着方向盘,并不开口说话,却听后排的陆放道:“吕祖师已经不在禁制里了。”
“为什么?”巴晓璇转过身子,望着陆放:“李师父不是说他在建校时,并没有干扰那个禁制么?那个禁制是在什么时候被破除的呢?”
“禁止并没有破。”舒颜回答道。她回想起他们几人在华阳大学校医院地下室的经历,缓缓说道:“禁制十分完整,我们经历了三十多重生死考验才进入禁制的中心。”说完,望了一眼身旁的陆放。
“那吕祖怎么会不在呢?”巴晓璇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莫不是吕祖已经羽化?但是照理说不应该啊。”
陆放、诸葛卿、舒颜三人并不回答巴晓璇的问题,因为有些话,他们并不方便透露。
有些秘密,注定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车子在大道上奔驰,陆放望着高楼缝隙处的蓝天,对舒颜说道:“库尔勒的天比这儿要蓝。”
舒颜顺着陆放的目光,望着车窗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说道:“去哪儿都一样,不过,如果那儿很美,那就更好了。”
“一定的。”陆放紧紧地我这舒颜的玉手,道:“库尔勒真的很美。”
副驾驶座上,巴晓璇忽然问诸葛卿:“卿哥,欧阳端已经把马甜甜送到机场了么?”
诸葛卿看了一眼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马甜甜和同行的另一个男生在欧阳端的引领下一大早就去了青阳市机场,欧阳端还特地地找了些玩乐的地方招待他们,这个时间,他们也差不多也到机场了。
青阳市机场,晴空万里。
诸葛卿站在大厅里,望着那架开往库尔勒机场的飞机缓缓起飞,最后飞上云端,消失在视野中。
浓浓的血腥气呛上喉头,诸葛卿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捂住口,金针在自己的身上穴道扫过,冰凉的舒爽直透心肺,缓解了胸口的愤懑。
那一战,他受伤最重,以至于损伤真元,不可医治。
医者不能自医,这是多大的讽刺。
幸好,他只是丧失了真元,却保住了生命。
望着洁净明亮的天空,诸葛卿淡淡一笑,能充满真情地活着,多好。
开往库尔勒的飞机上,陆放正闷头沉睡。
睡梦里,没有恐惧,没有怨念,没有伤痛,唯有淡淡的温馨和浓浓的亲情。
就让一切过去的,都成为一场梦吧。
舒颜坐在陆放身旁,瞧着陆放沉睡的模样,似乎回到了童年时代。那张清秀的脸庞似乎还是那么稚气,不是那充满杀意的决绝,不是那临危不乱的镇定,而是简简单单甚至带着一点笨拙。
这样多好。
舒颜轻轻一叹,何必为了得不到感情而毁灭了美好的生活呢?
有些东西,并不是活得越久就越能明白的。
一旁的巴晓璇羡慕地望着相互依偎的舒颜和陆放,只要回库尔勒办了手续,她就能回到这儿,和她的卿哥继续她们曾经的生活。所有的一切似乎并不遥远,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会那么美好。只是,她可能闻不到那满城飘着的淡淡的梨香了。
一万米的高空,奔向不同地方的人有着不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