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吴清华从内界中退出来的时候，刺刀口中正好吐出最后一个数。
“四十七。”吴清华轻声说道。但这个数字入耳，刺刀的枪口却微微一颤。吴清华顿时知道，自己赌对了。零五并没有骗他。
“你说什么？”刺刀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问道。
“你问的什么，我答的就是什么。”吴清华不紧不慢地答道，当了半年神棍的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运用语言的力量给对方带来心理暗示，控制谈话的节奏。“你在刺客联盟中的编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而排在你前面的四十六个人，现在都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刺刀沉默不语，吴清华知道自己已经把握到了症结所在，于是娓娓说道：“三十一个人在任务中丧生，两人因背叛叛组织而被干掉。还有十三个人……”
吴清华语调一转：“还有十三个人直接在世上消失。”
“他们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就可以脱离联盟，过自己的生活。”刺刀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次任务吧。”吴清华微笑着反问道，“如果你真的相信那十三个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改头换面躺在某个风景宜人的海滩上度假的话……你还用找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吴清华一字一顿，打在刺刀的心上：“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相信联盟的承诺！”
又是一阵沉默。
刺刀收起了手枪，在吴清华面前站了起来。后者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
“那么，如果你是我的话会怎么做？”刺刀问道。
“寻求建议吗？”吴清华微笑道，“那按照惯例，是要收费的。”
“现在已经没有惯例了。”刺刀的枪口又抵在吴清华的额头上，“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在这个世界上，力量才能决定一切。”
吴清华斜斜一瞥，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这句话说得没错，但你真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刺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显然已被吴清华满口玄虚弄得有些失去耐性：“别跟杀手谈哲学！现在你的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在我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所以，你最好照我的意思去做。”
“信息才是力量。”吴清华丝毫没有改变话题的觉悟，“虽然你的枪瞄着我，但你怎么知道，此刻没有一把枪的准心扣在你的后脑勺上？你怎么知道，现在没有一个狙击手，正蹲在黄金大厦23楼外的斜台上？或者……”
吴清华的眼神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杯子：“或者，那杯柠檬水里早就被服务员的指甲壳抹上了一点氰化物？”
刺刀的呼吸乱了一拍。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说，这是心境失常的表象。黄金大厦就在他们所处的这座酒店的对面。杀手脑中迅速浮现出一幅清晰的全景图，黄金大厦23楼外的斜台，正好正对着他身后那面落地窗。
此刻窗帘是拉上的，但是并不代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就算他自己也有十多种办法，能够透过厚窗帘布狙杀里面的人。
“不要耍花招，你骗不了我。”刺刀一手掐住了吴清华的脖子，狠狠地说，“你喝醉之后就是我把你弄到这个地方。你根本没有机会通知别人！”
吴清华满脸通红，脸上仍不变微笑：“但你是否知道一件事——天眼并不只是一个人。”
刺刀浑身一震。他不是个愚蠢的人。能够在刺客联盟中生存下来，成为数一数二的杀手，并且连续完成十二个任务的人，决不可能是个笨蛋。
所以他能听明白吴清华话中的意思。
聪明人都是怕死的，即使杀手也不例外。特别是，这还是一个憧憬着即将退休之后的美好生活的杀手。
吴清华伸手拨开了额前黑洞洞的枪口，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其实后背上早已汗湿。
“你没有猜错，刺客联盟要杀你，你的仇家也在追查你。不过那都不重要，你犯下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来招惹天眼。”既然已经握住了对方的痛脚，吴清华自然不肯放手，趁热打铁地摧毁对手的心理防线。
“你本应该知道，老老实实向我求助的话，是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吴清华说道，“这个世界上，信息就是力量。”
至此，从刺刀迷茫而惊惶的眼神中，吴清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这是一场信息不对称的棋局，就好像两个人下棋，却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棋盘上的棋子。只要双方都按照规则来走，那么胜负不问可知。
“来根烟？”吴清华倒是不着急了，慢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坐下坐下。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刺刀的心里怎么能不留下阴影。作为一个杀手，自己却站在明处，被狙击枪的准镜套牢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就算现在吴清华摊手明摆着告诉他，现在根本没有别的杀手的存在，他脑中也无法抹去这个念头。
说到底，天眼的强大和无所不知已经深切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无论是从前的合作还是今天的事情都无不证实了天眼的算无遗策。况且，从理智上，他也相信天眼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组织，就像他背后的刺客联盟一样。而吴清华就是这个组织中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好吧，我想要向天眼求助。”刺刀毕竟是久经考验的王牌杀手，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瞬间就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做出了自己的决断，“现在我是你的客户，向你寻求信息，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吴清华点了点头：“我可以接受你的委托，但不是现在。”火光一闪中，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和往常一样，约一个时间，我会通知你到哪儿见我的。”
说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房间门口走去。虽然现在已经掌控了局面，但是吴清华不愿在这里久呆。毕竟那些杀手，恐吓之类的都是空城计，事前他根本没有料到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中。
谋定而后动，这才是吴清华做事的风格。而且，他也有这样的实力，他习惯设下一个套一个的迷局，自己盘踞在蛛网的中心等待猎物，而不是像一名骑士一样冲锋在前。
“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好好躲着，不要外出。”临走时，见到刺刀似乎正有几分犹豫，吴清华扔下一句，然后悠然拉开房门，往外走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吴清华走出宾馆的大门才发现自己连内裤都汗透了，双腿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他摇头苦笑，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因为在酒吧喝多了，今天也不会被迫在杀手面前表演这么一出戏，活活急死了好几个脑细胞。而且……昨天晚上记得似乎死人了，可是具体的情况却死活也想不起来，究竟那么倒霉，死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呢？
吴清华边走边努力回忆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刹车“吱”的一声响。劲风扑背而来，他顿时毛骨悚然，还没等回头看去，一辆奥迪tt已经紧贴着他的腿边停住。
“上车吗小帅哥？”车门弹开，只见驾驶座上坐着一名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运动服，脑后松松地扎了一个马尾，正笑吟吟地向吴清华发出邀请。
只是……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吴清华心中惊异，难道今年命犯桃花，所以有美女投怀送抱？
还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马上就有人品爆发的时刻来了？吴清华马上一甩头，摆出自认为最性感的姿势，施施然转过头去抛出一个迷离的眼神：“美女贵姓啊？”
这时，危险的感觉在他心中陡然升起！正待他心中诧异的时候，吴清华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在那奥迪美女的手中。
“好吧，我想起你是谁了。”吴清华无奈地一摊手，“跟你走就是了，花警官。”
酒可是个坏东西，吴清华心中再一次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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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奥迪tt是花前专用的座驾。在得到了老乔的线报之后，花前没有叫上别的警员，而是单枪匹马杀了过来，在第一时间顺藤摸瓜找到了杀手所住的酒店。
因为是双门的跑车，吴清华只能坐在花前的身边，一上车就被手铐铐上，身上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去，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过吴清华本来也没想过与一个警察动手。比起使用拳头来，他更擅长用口舌来击倒对方。第一次戴上手铐的感觉有几分惶恐，不过还好坐的不是警车，不至于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花前警官虽然此前素未谋面，但两人也算是有过交手，吴清华更是在内界中很深入地了解过漂亮的警官，也搜集了不少关于对方的资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整个局势。
虽然曾经在电话中戏耍对方，但吴清华知道，其实这女警并不是胸大无脑之人。能够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想必推脱谎称对方认错人的把戏使出来只能自取其辱。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彼此的身份反而对脱困有帮助。
“你怎么找到我的？”思索间，吴清华已经摆出了一副沮丧的表情，转头向女警问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对方交谈，只有对方能够交流，他手里的信息战术才有用武之地。
还好，女警只是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是天眼吗？号称滨城之内，无所不知的天眼，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可见花警官聪慧果敢，智勇双全嘛。连我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都不得不服……”吴清华正准备大拍马屁，却听到花前冷哼一声，跑车猛一加速，直冲向前方道路尽头。这八婆要玩飘移？还没等吴清华反应过来，耳中已听到刺耳的轮胎胶皮摩擦声，巨大的惯性让他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顿时惨叫起来。
奥迪tt在马路上飞奔，两旁的车辆莫不惊恐地避让。吴清华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但是苦于双手都被铐在身后，竟然连摸摸伤处都做不到。
花前倒是心情极好，几个路口连连甩尾，几乎让吴清华忍不住骂娘。
“怎么样？你不是说信息决定一切吗？”花前笑吟吟地转过头来，笑靨如花，“信息就是力量！现在，请您展现一下您的神力自救吧。”
“臭娘们！”吴清华心中暗骂，原来在刺刀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盯上了，连两人间的谈话都被听得一清二楚。可叹因为自己就在那个房间之中，所以竟然没法查出异样来。落入这疯婆子女警手中，还不如留在刺刀那儿呢。
吴清华越想越生气，意识已经沉入了内界之中。
“零三呢？零三在哪儿？”吴清华在内界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整个空间都在他的吼声中颤抖。
零三更是只能第一时间匍匐在吴清华之前，可怜巴巴地战栗着，猜测是什么引起了主人的愤怒。
“我不是曾经吩咐过你，紧紧地盯着花前那小妞的一举一动吗？你干什么去了？”吴清华怒吼道。
“主人……昨天晚上有人去找那女警，然后她去了随心酒吧，这事情我一直在跟踪啊，本来今天早上想要向您汇报的。但是您一来就命令我们都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去寻找那个杀手有关的线索，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呢。后来……”
“够了够了！”吴清华心中那个郁闷劲儿就别提了，后来的事情不用零三说，就算他已经在内界中见到了花前在宾馆中动了手脚，监视自己设下圈套，他也没办法把消息传给自己不是。
内界的通道是单向的，只有吴清华一个人能够在两界之间自由地来往，这就造成了信息传递上的不便。只有在吴清华想要得到内界信息的时候，主动进入内界才能获得。
在以往的行动中，吴清华自己总是远离战场，将局面布好坐待对手入局，这种缺陷自然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是一旦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突发*件，内界和外界之间无法即时交流的缺陷便显露出来了。
而这一次显露便是致命的。
虽然身为内界的绝对主人，但吴清华也不是无理之人。零三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违背他的命令，所以他也只能悻悻地闭嘴，准备从内界中推出去，另想办法。
没想到这时，零五却叫住了吴清华。
“主人。”这一次不用吴清华提醒，零五已经叫对了称呼，“我想您现在应该让那位女警看看电视，有一件事情您应该马上知道……”
此时，外面的世界。花前以她警官和女性特有的敏锐感觉，发现到吴清华脸上的神色几乎是在瞬间骤然转变。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果然，吴清华转过头来，笑吟吟地说道：“花警官，前面右手边的银安商场橱窗里有一面电视墙，里面正在播放一个我很喜欢的电视节目。您能否在经过那里时稍微开慢一点，就当满足客人的一个小小的私人请求怎么样？”
花前冷哼一声，心中却是疑惑。虽然没有表示同意，但在跑车经过银安商厦时，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右边那电视墙的方向扫了过去。
“吱——”急促的刹车音在车轮下响起。吴清华的脑袋又一次与玻璃发生了亲密的接触，不过这一次撞上的是前挡。
“臭三八。”吴清华这一次骂了出来，而女警却是一脸震惊，错愕地看着电视墙上的内容，没有闲暇来理会吴清华的叫骂。
电视里的节目内容很简单，不是情意绵绵的八点档电视剧也不是搞怪的综艺节目，而是一个警方特别通缉令。只不过，这一次通缉令的画面上，挂着花前自己的相片。
“全城警方正在严密通缉抓捕此名青年女子花前，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体型偏瘦，栗色长发，请市民们积极提供线索，并且不要与此疑犯接触。警告，此疑犯持有枪支弹药，极其危险……”
吴清华也看着电视机里的内容，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但随即他的鼻子上就挨了花前重重一拳。
“闭嘴！”女警官愤怒地喊。
奥迪tt重新飞驰起来，在路口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甩尾，转入了反向的车道。
花前一边狂踩油门，一边打开了车里的警用通讯器。果然，里面马上传出了各警员间联系的声音。
“道路监视器发现目标，各单位听好，目标为一辆蓝色奥迪双门跑车，位于新龙城大街南侧，正由南向北行驶……不，现在已拐上二滩大街自西向东前进……”
吴清华已经顾不上和花前争执，在高速疯狂的跑车中，他只能尽自己全力稳住身形，不被车身的突然变向晃动甩出去。
花前选择的方向正是滨城市警察局所在的地点，在见到电视里那个通缉节目的第一时间，她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恨不得马上赶往警局向那莫名其妙的通缉令的发布者当面质问清楚！
来时花了三十分钟的路程，花前只花了十二分钟就冲了回来，不过正要拐上警察局门前那条大路的时候，耳中听到那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将她从愤怒的情绪中猛然惊醒。
前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警局大楼的一角，但花前却突然向右一拐，直接驶进了旁边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早上的这个时间，停车场里只有寥寥几辆车停着，除了吴清华他们两人外更是看不到其它人的存在。
奥迪tt缓缓地滑进停车场深处的阴影中，在两辆越野车中间藏住了身形。
吴清华跳下车门就跪在地上一顿狂吐。刚才的疯狂飙车，让他把昨天晚上在酒吧消化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花前往停车场入口处的方向望了望，外面警笛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女警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冰冷中有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吴清华虽然胃里仍然翻江倒海的难受，但见到花前这副恼羞成怒控制不住的样子也不禁心中高兴，靠在车门上歪着头看过去：“警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
花前一脚蹬在吴清华胸口上，把他踹了个跟头，大骂道：“别跟我嬉皮笑脸，信不信我让你永远笑不出来？”
吴清华的性子有几分吃软不吃硬，虽然平素一直讲究以智御力，但花前这样粗暴的动作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
往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吐出嘴里被咬破的血沫来，他向花前笑道：“我只不过打了一个电话而已，呵呵，没想到这么巧啊。”
吴清华确实打过电话，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在内界之中，他曾经让零五搜集花警官的资料，并且找到一条将她迅速赶出警察局的方法。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复杂的关系，即使再严密的制度，中间也有大大小小的裂痕。
特别是像警察局这样，很多信息要求保密的地方，想要找到蛋壳上的裂缝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在零五的建议下，吴清华匿名向滨城，以及滨城之外的另一个城市的警察局打了三个电话。
至于电话的效果嘛——现在他已经亲眼见到了。只是这结果来得稍稍晚了点，要是警察系统那帮人的动作快上一点的话，他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况中。没办法，警察局的效率就是这样。
至少现在，花前和自己一样成了警方通缉的人物，一样见不得光，所以双方反而有了可以谈判的资本。
吴清华直勾勾地注视着女警，丝毫没有一个男士面对美丽女人应有的风度。
“咣”那是花前一掌拍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吴清华侧头看了看，可惜，玻璃没碎。
女警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然后渐渐平缓下来，花前的嘴角竟然露出了几丝笑意。
“不愧是滨城市的天眼，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的声音陡然平静下来，丝毫听不出刚才的怒火，“不过现在你在我的手中，似乎你的计策，算得并不算太准呢。想必，而今你也不愿意我被那些警察抓住吧？”
“好说好说。”吴清华冷笑道，“我既然有办法把你拉下来，自然也有办法把你送回原来的位置。咱们的时间不多，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放开我，然后大家各走各路，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如何？”
花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心中似乎在激烈的挣扎。
“时间不多了哦，花警官。”吴清华提醒道，着重咬住了最后几个字。
沉默几秒钟之后，花前走到了吴清华身前，高耸的胸部几乎要顶到吴清华的胸前。
“转过去。”花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吴清华半侧过身子，感觉到左手手腕上顿时轻松开来，手铐被解开一边，终于不用背着手站着了。
“明智的选择。”吴清华正要满意地夸奖，却并没有感觉到右手手腕上的手铐松开。相反，他听到了咔的一声轻响，回头一看，花前竟然把另一只手铐铐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个疯婆子，你想干什么？”吴清华破口大骂起来，却被花前一把扔进了车里。
“想要活命吗？”女警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那就跟着我。”
奥迪跑车在咆哮声中冲出了停车场，迎面正好看到一辆拉着警报的警车向这边驶过来。
却见花前一手扶着方向盘，手指勾着换挡拨片，另一手却娴熟地掏出手枪来，向对面的警车连开数枪！
“你疯了？”吴清华大吼道，心中大急。身旁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麻烦不找她，她却主动找麻烦！
街上的行人不少，几声枪响之后尖叫声四起，行人纷纷惊恐地乱窜。花前的通讯器里也传来了焦急的叫声：“发现目标！发现目标！目标向我们开火了！”
花前却面不改色，收回手枪后连连加速，跑车在车流中钻入钻出，接连闪过两辆闻讯赶来的警车撞击。
“现在看到了吧。”疯狂旋转方向盘的女警转头向吴清华，得意地笑道，“离开我的话，只有被第一时间击毙唯一的下场。所以，现在要靠你了，小子。我们能不能在两个警察大队的联合围剿之下冲出去，就看是天眼的信息迅捷，还是警察的动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