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池任由影子帮他揭开绷带,在伤口处摸着黄色药水,感受着伤口处的冰凉,心神恍惚着便想到了往昔。
记得小时候,他们一同习武的那段日子,有时候他收了责罚,身上布满一片片淤青,到了夜晚也都是眼前的这个红丫头帮自己敷药的。
只是时间倏然一转,一切都不同了她从当年的青涩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娇媚美人,而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苏春池了。
没多久,苏春池身上的伤口便被重新包好了,影子包扎伤口的技术很是不错,苏春池知道这是她在训练和执行任务中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才磨练成的手段,心中便有些怜惜。
伸手抓起一缕红艳发丝,苏春池感受着其中的柔顺,而后便感觉心情慢慢平静,脑袋也微微发沉,之后便忍不住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影子看见他迷糊的闭上眼睛,知道是金疮药的药效起作用了。她望了望屋门,而后脸上挂起一片红云,轻巧的依着床沿,一个疼痛旋转便躺在了苏春池的身边,而后脱掉外衣,拉开锦被,钻了进入。静静的把头靠在苏春池的肩膀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看着苏春池的眉眼,不知道想到什么痴痴的笑了起来。
屋外,米勒和阿丁站在院子里,等待了好久,也没有见到屋里有其他响声,相互对视一眼。
米勒诡异的笑了笑,望着望夜空月已中天,轻声说道:“走吧,今晚用不着我们守夜了。”
阿丁犹豫了一下,再想到那个武艺高深莫名其妙的妖媚女子,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便转身跟着米勒离去了。
清晨的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微风在脸颊回荡着,苏春池感觉自己想躺在云层上一样,很舒服。
睁开眼,苏春池看到眼前一片光亮,而后整个屋子便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
屋门开着,无数的光线射了进来,照亮了屋子里任意角落。
床前站着一个身影,静静的一动不动。
苏春池抬头一看,便看到欧阳俊男的那张俏脸,只是此刻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冷冷的盯着自己。
苏春池有些奇怪,这丫头又怎么了,一大早就给自己摆脸色看。
眼角有人影晃动,转过去一看,是悠悠躲在屋外,露着半张小脸小心翼翼的偷看。
“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呢?”苏春池温柔问道,不过嘶哑的声音没有一丝柔和。
“我再晚点,怕是连她鬼影都见不到了。”欧阳俊男冷冷的看着苏春池,有些幽怨。
苏春池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什么意思?忽然感觉从背后伸过来一条白皙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胸前,什么状况?苏春池真的卡壳了。
猛的转头望去,便看到娇媚的影子正俏皮的冲他眨着眼睛。苏春池瞬间明白过来,头有些大了。
影子挑衅的望着欧阳俊男,欧阳俊男愤恨的望着苏春池和他背后的影子,苏春池烦恼的闭着眼睛。
气氛瞬间凝结。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僵持着,苏春池不言不语努力的忽视着身边坐在自己左右的两个相互仇视着的女子。
偶尔望着不知所措却有稍稍懂了的悠悠,对她报以无奈的笑容。
影子为他敷上的金疮药,很有效果,一夜过去,虽然伤口没有长好,但至少走动间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阿丁和米勒坐在餐桌上,你一句我一句叙述着昨夜的情景,这是苏春池吩咐的,当然是要表演给欧阳俊男看的。有些难为阿丁这个一向沉默的好孩子了。
吃过早点,看着依旧对视着的欧阳俊男和影子。苏春池低着头想了片刻,便转头对着悠悠说道:“昨夜,苏大哥正好新作了一首词曲,等会苏大哥教给悠悠好不好?”
“好啊!”悠悠高兴的点着脑袋。
苏春池松了口气,站起身拉着悠悠的手准备出去,看到身后一同起身的影子和欧阳俊男,苏春池赶忙说道:“你们两个就不用跟来了。”
阿丁和米勒紧随苏春池身后,四人出了大厅,便留下了坐在木椅上的两个美丽女子。
“你真是不知羞耻,半夜跑进我家男人房中,同为女子,我为你感到可耻。”欧阳俊男寒声说道。
“我怎么不知羞耻了,什么你家男人,明明就是我家大笨蛋吗?再说了,七岁的时候,我便与笨蛋钻一个被窝了,昨夜那又算的上什么?”苏春池一走,影子脸上的娇媚笑容便收敛了,冷笑着回道。
“苏大哥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于苏大哥也已经定下了姻缘,你一个忽然跑出来的野女人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同意你进我们苏家大门,叶善水姐姐同样不会同意你这个骚狐狸进苏家的。”欧阳俊男狠声说道。
“笨蛋就是笨蛋,能不能进苏家大门,是他说了算,你有异议,可以啊,不过不重要。”影子娇笑着,直接无视了欧阳俊男的威胁。
“那就走着瞧。”欧阳俊男冷笑着起身。
“走着瞧边走着瞧!”影子同样冷笑着起身。
“哼”两人齐齐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苏春池暗藏愁思的声音缓缓饮着,眼神中慢慢聚拢千万思乡。
前世脍炙人口的诗词,如今异世再吟,便是物是人非,镜花水月一般。
旁边的几个人有些身临其境的孤寂和惆怅,远处两个敌对的女子此刻也已放下心中的仇视,默默望着坐在池边台阶上的苏春池。
悠悠有些痴痴的望着水中的鱼儿,诗中的意境她似懂非懂,不过那股解不了的清愁还是让她幼小的心境掀起道道波澜。
“这首诗叫《春江花月夜》是一位叫张若虚的故人所作。”苏春池回神,有些黯然的说道。
那位千年前的先贤却也算得上是故人吧!一个隔着的是时间,一个隔着的是空间。
忽然间,苏春池便感觉有些了无生机的意味,心中空荡荡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疏离。
回不去了,苏春池惨笑着。心中愤懑,一口没有清除的淤血便从嘴里喷了出来,散在青绿的水池中,比鱼儿还要艳丽。
“苏大哥,你怎么了。”悠悠担心的抓着苏春池摇晃的身子,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身后的阿丁和米勒也一脸惊疑的扶着苏春池软软的身躯,远处一道青烟飞速飘来,而后影子凝重的面孔便出现在眼前,拧着眉头,抓出苏春池的手腕,迅速把脉,之后欧阳俊男也两个腾跃间感到苏春池身边,急切的望着苏春池,脸色吓的惨白。
苏春池抽回自己的左手,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影子不用把了,而后对身边的众人笑了笑,嘴角挂着一丝腥红的鲜血。
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一口淤血喷出后,身体反而轻松了不少,心境开阔不少。
欧阳俊男拿着自己随身的手绢,为苏春池轻轻的擦拭着嘴角。
“是昨日积压在胸口的淤血,吐出来反而好了许多。”苏春池轻笑着说道。
欧阳俊男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幽怨的看着苏春池,她刚刚差点被吓死。
悠悠的小脸也是苍白白的,脸上还挂着泪花。
阿丁和米勒松了口气,而后直起身又站在了身后。
欧阳俊男和影子又是相互仇视的瞪了对方一眼,只是没有发出冷哼,不管怎么苏春池面前,两个女人还是懂得收敛的。
苏春池很无奈的望着两个人,愁苦的皱着眉头,对着悠悠做了个鬼脸,逗得小丫头咯咯大笑。
之后在几个人的陪伴下,苏春池教着悠悠一遍遍的背诵着诗句,最初的愁绪此刻也消失不见了,他看开了许多,毕竟自己身边还有叶善水,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还有欧阳俊男影子和悠悠,有阿丁和米勒,有一个需要他回归的家,一个国。
一个新生。
中午,苏春池派遣阿丁去叶府为叶善水通报一声,借口自己要谋划下一步的计划,这两日便要住在欧阳俊男府上了,叫她不要担心。
夜晚,欧阳俊男躺在苏春池怀中,虽然心中一直羞怯着不敢进行到这一步,不过影子的到来,还是让她感到一丝威胁,为了防止影子再钻进苏春池的被窝,她只能先一步占有了。
苏春池心中万分愁苦,昨夜影子,今夜欧阳俊男,只可惜身上有伤,再加上心中还没有做好接收一切的准备,所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矣。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财色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