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娜莎巧笑嫣然的走了过来,拉起云的手,小跑着走到那个伞一般的大树下,大树下有一张石床,石床上,有一张雪白雪白的兽皮。两人靠着树坐下。
十岁那年,云的父亲不幸战死,云伤心至极,在这克朗峰之巅,坐在这石床上,痛哭流涕。云清晰的记得,一个娇小,却很温暖的躯体,把他拥进了怀里,让他说,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云敞开心扉的说,一直说,重复的说,一直说到睡去,而她却一直都在听。之后,就换她说,她也说了一整天,也说到睡去,之后他们每天都约在傍晚的时候,在此约会,风雨无阻。至今已有四年之久。
云不知道,卡娜莎在在他的心中处于什么一个位置,他现在的性格,与为人处世的方式,受到了卡娜莎强烈的影响。她想像老师,像朋友,像知己,像情人,亦像他自己,卡娜莎包括着他所有的梦幻,朦朦胧胧,却至高无上,无可替代。
卡娜莎朦朦的看着西天的红霞,尤似懒散的道:“云,你说说,这夕阳为何就下山了,姐姐可是想了好久。”
云凝视着霞光,思索了会,才道:“你不是常说,不管是什么,它终归要有一个归宿,是自然,是命运。”
安静了一晌,卡娜莎认真一点的声音响起:“既然注定的归宿,命运的安排,它为何还要升起?
“它要的,它不可能只有一种选择,存在,那就代表着它可以选,它冲破地平线,它照亮大地,它掠过树梢,成就阴影,看这晚霞,也是它留下的美丽,不能因为终有的归宿,而放弃现在的拼搏,也许那归宿因此而非。”
云转过头,看着卡娜莎完美的侧脸,“就像你,你照亮了云,那白色的云,因你而变的蕴含金光。”
卡娜莎侧过头来,与云对视一眼,嘴角洋溢起一股淡笑。
“云,你真的好特别,没有人能与你相比!没有人能够超越你!我真的形容不出你!真的好庆幸。”她何尝能形容出自己?
云微微一笑,道:“我也好庆幸,没有你,恐怕就没有现在的云&古罗。我不知道能把谁与你相比,就像你来时那样,犹如九幽之空,神秘,充满遐想。”
只打四年前认识开始,两人每天晚饭后,都要准时到这里来约会,一开始的时候,一直是卡娜莎在说,后来云渐渐的夜插上两句,最后,两人互相对问。
大到人生存在的意义,小到连吃喝拉撒,忠孝义,男女之论,什么都谈上一些。有些听起来,觉得神秘高贵,有的则是俗不可耐,更有些面红刺耳。但是这四年多,两人没有一次因为什么话题而冷场,不管说什么,对方都能够清楚明白的懂得,他们理解的不是表层的意思,而是话题后的哲理,或者是他们想要了解的。
两人亲密无间,不似爱情却胜似爱情,不是亲情却胜似亲情,两人拥抱,亲吻,有时聊的累了晚了,两人都在这石床上同床入睡。卡娜莎一直以姐姐自居,却从来不让云叫自己姐姐,也不解释为什么。两人的关系,极度复杂,又是极度清晰,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超越了爱情,超越了友情,超越了一切庸俗的关系,他们是灵魂之上的深度交汇,茫茫然然,恍如一体。这个克朗峰就是属于他两个的梦幻空间。
皓月中天,银霞散漫大地,克朗峰之巅,身手就要触到那神秘的圆盘。
月光下,云枕在卡娜莎雪白的大腿之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中的皓月。卡娜莎微笑着,弯着腰为云梳着,被晚风吹乱的头发。
安静、暧昧、祥和。
云转过头,看向卡娜莎,轻轻道:“卡娜莎……”
“嗯?”卡娜莎呢喃一声,又继续为云整理头发。
“我就要去帝都了。”卡娜莎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什么时候?”
“明天就去报名参加比赛,不久之后就要道帝都去了。”云做起了身子,凝视着卡娜莎。
“卡娜莎,你和我一起去好吗?我不想离开你。”云眼中充满了希冀。
这四年来,跟着卡娜莎,云才一十四岁,就懂得许多同龄人不动的道理,别看他外表还带一些孩子气,但是他的心境,早就成熟无比。但是他很依赖卡娜莎,卡娜莎陪他说话,陪他修炼,一直四年。
卡娜莎抿嘴淡笑,摇摇头,轻笑道:“云,你刚刚才说,一个人终归有自己的归宿,奋力拼搏,也许归宿以非。我现在不答,我也要好好想想,在你比赛完的那天晚上,我们再聚吧,你先走吧。”
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卡娜莎那已经湿.软的红唇,早已印上了他的唇。
良久,卡娜莎才挪开自己的唇,看着云的眼睛,洋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云,闭上眼睛,感受,那吻带给你什么感觉?”
云看了一会卡娜莎的眸子,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思念的心,但却无可奈何,无论何地,一直存在,存在于心底,永恒不忘。”
云真开眼睛,“卡娜莎,是这样吗?”
卡娜莎嫣然一笑,“懂我者,莫过云也,这个世界,除了云,恐怕没人了解我。云,你只说对了一半,下一次,我再告诉你,你快回去吧,你母亲该急了。”
云长呼了一口气,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看着云里去的背影,卡娜莎喃喃自语:“云,也许归宿依旧,但卡娜莎却要去拼。”
卡娜莎周边,一阵淡淡空间扭曲,那飘飘若仙的身影,消失在银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