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您虽然说我是习武奇才,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恐怕到时学不来您那高深莫测的绝世武功,反而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和心血。不如这样,我先跟小州去闯荡一番,一路上跟他先学些基础,看我到底是不是练武的料子。要是真有小成,到时我一定再回来虚心向您求教!做您的关门弟子!”
听梁飞克这么一说,谁还看不出这家伙的心思?明显的打马虎眼呗!这可是黎老从来没想到过的事!
黎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脸上虽然看不出来,可他在心里算计着呢:“老人家我想要收个关门弟子,竟然会被拒绝!好哇,你小子有种,老人家我今天还偏要你心甘情愿地拜在我门下不可!看谁斗得过谁?”
“好,好!”黎老笑眯眯地朝梁飞克招手,“小飞,你过来。”
梁飞克听到黎老说好,心中自然一喜;但黎老又说要他过去,他便不由顿生警惕,“啥事?您就直说呗!”看着黎老笑得那么的轻松无害,他心里却更加发毛。
黎老见梁飞克丝毫不肯移步,大笑一声,说道:“哈哈,你不过来,我过去也一样!”
说话间,只见他人身一闪而没,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梁飞克的身边!就这么一晃之间,竟然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梁飞克被凭空出现在眼前的人影一吓,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把手中的石粉往前一洒,身子如受惊的猫一般向后一弹而起。
顾不得满头满脸的石粉尘灰,黎老伸手一抓,便把梁飞克从半空中狠狠地拉下地来。
梁飞克刚要挣扎,却已被黎老用双手大力压住双肩,动弹不得;正准备开口,却看到黎老眼中那带着重重威胁的犀利目光,逼迫得他张大着嘴却硬是没敢发出声音来。
黎老却嘿嘿一笑,犀利的目光刹那间转为调笑的黠芒,用只有自己和梁飞克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想知道,昨天你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进水塘里吗?”
听了此话,梁飞克刹时倒抽一口冷气,巨骇不已,连瞳孔都瞬间缩小了二分之一,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黎老放下压在他肩头的双手,诡秘地笑了笑,继续极小声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啊?……唉!可惜这种事除非是我徒弟,一般人我才懒得告诉他!”
说着,黎老掉头就要走开,梁飞克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极小声极快地说道:“你真的知道?不会是想要骗我拜师,才唬弄我的吧?”
“这个嘛?……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做了我的徒弟后就不会再从天上掉来了!”黎老不紧不慢地微声细语,说完袖子一甩,便朝那木屋里走去。
这时,他身后的梁飞克身子一矮,“卟嗵”一声,双膝并跪在地,高声叫道:“师傅,请受弟子一拜!”说着,伏地恭恭敬敬地嗑了九个响头。
黎老其实也并未走开几步,听到那“卟嗵”一声,他就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梁飞克,受了他的拜师之礼。
而站在几米开外的元州和小霜两人面面相觑,刚才那副光景真的就恍若在看戏一般,但是到现在他们也还没搞明白,那一老一少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稍后,黎老带着他的“得意门生”梁飞克,向元州和小霜俩人走过来。黎老心中大爽,毫不掩饰地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边走边笑着说道:“小霜,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却见元州和小霜二人此时的动作十分之怪异:半蹲着身子,一手使劲捂着嘴巴,一手死死按着肚子,硬是把脸憋得紫红,也不撒手。
“小州,小霜,你们两个怎么啦?”黎老停下脚步,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昨晚的野山菌煮塘鱼吃坏了肚子?看样子,你们是不是嘴里想吐,腹部绞痛,还想拉肚子啊?”
梁飞克上前一步,边弯腰向元州小霜二人看去,边说:“不会是那野山菌是有毒的吧?黎老——哦,师傅!”说着扭头望向黎老……
没想到,他刚一看向黎老,他也一手捂嘴一手捧腹,变成和那两人一样了!
“糟了,这肯定是食物中毒了!现在你们脸都由红转青了!”黎老真急了,有点手足无措!
“哈哈哈哈!”梁飞克这家伙最先笑喷出来!接着元州和小霜再也憋不住了,一个个哈哈大笑着双手捧腹。
用捂嘴的手指着黎老的脸,另一手更用力地按着肚子,梁飞克强压着肺部的气喷硬止住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师傅,您那样子太逗了!我开始竟然没注意到!哈哈哈!”气喷再次爆发,比那两人笑得更厉害,直接蹲下去了。
听这么一说,黎老终于想起自己被梁飞克一把石粉洒得灰头土脸这桩子事了!看着三个没大没小的家伙笑得那么夸张,自然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一个闪身过去,三个小家伙一人头上赏个爆粟,然后大手一抓,拽着梁飞克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将他一把提起来,往一边草丛中的泥洼子里一扔,便直接扭头回屋洗脸去了。
“小霜,黎老生气了?”元州蹲在地上揉着头上的包,问一旁同样在揉脑袋的小霜。
“嘻嘻!”小霜竟然还笑着说:“没事没事,爷爷他只要打完人消了气就没事了!你放心吧!……哎哟!……刚才这一下,他下手还真重!”
“救命!”梁飞克“艰难”地从那不到两寸深的泥洼子里往外爬着,看见元州和小霜蹲在地上搓脑袋,忙扬起他那粘满污泥已然看不出面目的脸来,张口求救。
元州和小霜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泥人正从草丛里往外爬,不禁又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不……不行了…哈…哈,小霜……我们快……快进屋去吧!…哈…免得……笑岔了气!”
“哈哈……嗯……好!哈哈”
两人按着肚子,一步一颤地相扶着走进屋去,没人管那在泥洼里蠕动的可怜兮兮的梁飞克。
“算你们狠!”梁飞克高声骂着,竟从泥洼中一跃而起!从昨天坠落在水塘中,再被黎老一震飞跌到地上,后来又被元州一脚喘在胸口,直到刚才又被黎老一个远掷给砸在泥洼里,这十几个钟头里他受到的“伤害”不可谓不多,但他就像自己吹嘘的一样,如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竟然一次一次安然无事的爬起来继续“犯贱”!据他自己说,这是从小挨打,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护体神功。
“没一个有良心的!现在你们功夫好,拽是吧?哼,等我功夫练成了,一定要把你们这些家伙也给扔到泥潭子里!不,扔粪坑里!哈哈!”梁飞克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愤愤地朝一个较大的水洼子走去。
……
等梁飞克洗干净全身的泥浆,穿着湿漫漫的衣服回到木屋时,却听到元州一声惊呼。
“黎老,你竟然是我的师叔公?”
然后就听到黎老笑吟吟的声音传来:“正是!要不是看到你破石地裂的那一拳,我也看不出你练的是‘天人一气功’啊!没想到关威那小子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徒弟啊!”
“黎老,师叔公!那我师公又是谁啊?你们老一辈的事,师傅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师公就是关威的父亲关信呀!他连这个也没告诉你?”黎老吃惊地问。
“啊,这次师傅正是要我去东临投奔他父亲啊!没想到他还是我的师公!师傅竟然也不说明一下!”元州有些惊异地呼道。
“关威这小子!我们师门历来光明正大,没什么对徒弟还要隐瞒的!来,小州啊,就由师叔公来告诉你吧!关信他是我们四个师兄弟中的老大!当年……”黎老侃侃侃而谈。(关于元州师门前辈们的故事,请期待本书外传或另开新书!)
梁飞克走进里屋,跟小霜、元州一起认真听着黎老讲本门前辈们的事迹,一直到太阳变暗才告一段落。
小霜起身做饭去了,梁飞克和元州却还围着黎老问东问西。
“师傅,这按辈份来说,小州应该叫我师叔吧?”梁飞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元州。
“嗯,对啊!没错!”黎老飞快地回答道,然后分别望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夫,小州承不承认你这个师叔,还是个问题?”
“臭小飞,想占我便宜?”元州不怀好意地看着梁飞克,捏了捏拳头,笑着说道:“也好,那就请‘师叔’指教指教吧!”
“呵呵!”梁飞克退一步,堆起一脸的假笑,摆着手道:“说笑,说笑!小州,咱们之间以后不论辈份,只讲兄弟!”
“谁跟你兄弟?这辈份岂可乱?师叔请指教!”元州做势欲扑,吓得梁飞克赶忙躲到黎老身后。
“小师侄,你拽什么拽!你现在是仗着自己多练了十年功夫,来欺负我一个没半点功夫的人。算什么厉害?”梁飞克现在依着前面有师傅,居然敢冲元州叫嚣了,“想要同我比划,就等五年后吧。到时师叔咱再来指点指点你!”
“嘿!你还真大言不惭!”元州只得对这败类的无耻是深为佩服,无可奈何地说:“好,我会等到那天的!”
梁飞克心中暗喜今天躲过一劫,却听到元州语气一转:“不过,我怕你会忘了这赌约,不如我现在就给你身上留点印迹,让你时刻记着五年后要找我报仇!”
说着,元州伸手向梁飞克走来,梁飞克吓得围着黎老转,“师傅,救命!”
黎老一挥手隔开二人,口中说道:“好了好了!别玩了!小飞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小州还有点事要谈!”
“哦!”梁飞克悻悻地走出里屋,临走前还不忘瞪元州一眼,一手握拳做恐吓状。
元州一听黎老还有事跟自己谈,马上收敛玩心,未理会梁飞克的挑衅,正色立直,等黎老开口。
“小州,你的‘天人一气功’练到什么程度了?”
“回师叔公,我现在正在突破大周天!”
“看来你确实得了关威的真传!”黎老点头赞许。
讲起关威,元州顿生感激地说道:“师傅对我有如亲生父亲!这样的恩情,我怕是一辈子也报答不完!”元州心中又涌起对关叔和父亲的想念来。
“呵呵!你倒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关威没有走眼!”黎老笑着拍了拍元州的肩膀,继续问道:“你开始练‘天人一气功’多久通的小周天?”
“师傅是在我三岁多时开始传授‘天人一气功’,我用了三天才练通小周天!”
“呵呵!关威的眼光果然独到,难怪他会对你授以真传!原来你的天资这么高!”
面对黎老的夸奖,元州不由得一阵脸红。真正天资极高的人,一天内就可以通小周天!不过对于那些练了三年都没能打通小周天的人来说,三天就能靠自已练通,元州确实也是天分奇高。
“小霜也是前些日子才通的大周天!”黎老又说道。
“原来小霜已经打通了大周天,她的境界比我高出了一层!”元州呈恍然大悟状。
黎老见了,摇头说到:“没错,但今天比试时你输给她,全是因为你一开始大意所致。论功力,你绝不弱于她,甚至还有可能稍强。我是从她五岁时开始教她功夫的,她的天资较你略逊一筹!在她用了半个月打通小周天之后,我就用自己的功力持续帮她扩充体内的经脉,这次大周天也是我运功帮她打通的!因为这样,中间有不少速成的成分,所以就算她现在的境界高于你一层,但她的功力不一定比得上你扎扎实实练上来的这么深厚!”
觉得黎老分析得很对,元州静静地听着!
“而论到武艺,你可能较她经验略为欠缺一些,毕竟我会时常与她实战对练。而你,估计自己一个人练的时候居多吧?”
元州点头回答道:“师叔公,你说的没错!师傅平常比较忙,很少有时间同我交手对练的!”
“这就是了!这次小霜胜就胜在她实战经验丰富,而且她一旦对战起来心无旁鹜、眼中只有对手,于是就能够超常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而你却没做到她这点!”
“谢谢您的教导!师叔公!”元州抱拳鞠躬,衷心感谢黎老的指点,“以后我一定会改正的!交手时只以如何击败对手为念,不会再做它想!”
“呵呵,不错不错!一点就通!”黎老心中大慰,又对元州讲道:“来,师叔公今天就帮你通了大周天!”
元州听了又喜又惊,但一转念就冷静下来,说道:“小州多谢师叔公!不过,这通大周天应该会要耗费您不少功力吧?您不是说前几日才帮小霜打通,这功力应该还没恢复过来吧?现在又要帮我,您会吃不消的!”
元州自然知道有黎老如此一助,对自己的修炼必定有莫大的好处!但他也绝对不会让黎老为了帮自己,而去损害他自己的修为。
“更何况,这大周天我已经快要自行打通了,也不必急在今天啊!师叔公,您自己身体要紧!”
黎老听完元州一说,大笑道:“呵呵呵呵!小州你多虑了!这通大周天只是以我的功力在你的身体做为引导,带领你自身的真气贯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和脾之大络这二十一条主经络间的接点,形成生生不息的大周天循环而已。对我的功力损耗不多,倒是你自己的真气可要耗费不少哦!而且,我一旦引岔了气,你会经脉混乱、走火入魔也说不定哦!”黎老现在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他看着元州的眼睛,笑着问道:“呵呵!现在我倒要问问你,敢不敢让我帮你通大周天了?”
元州已经放宽心,也没有被黎老的危言耸听给吓到。他听得出来黎老虽然说得吓人,但多半是说笑而已。这么一位功力深厚的老师傅,还真能将气引岔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且就算万分不幸真的给引岔了,凭黎老他深不可测的功夫在一旁护法,想要走火入魔都难!
“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师叔公了!”元州又行一礼,盘腿坐下地来。
“静心,入定,散气于五脏六腑、周身四骸……”黎老也盘腿坐于元州身前,两人掌相对,“神与意合,以意领气,随我贯入之气行进!途中收四散之气,汇聚成流,紧随我气奔行,冲击经络接点……”
入定中,元州只觉两股精纯真气自掌心而入,便以神意引导附近的自身真气汇聚紧随其后,一路上收聚分散的真气不断扩充,在二十一条主经络间逐条运行,按部就班,冲开一个又一个经络间壁垒……
元州双眼似合非合,口鼻间气息平匀悠长,应是舒泰之兆,偏又见他额头、面颊、手掌所有外露的皮肤正在微微渗出纤细的汗星来,想必其体内真气运转十分之湍急。反观黎老,闭目安神,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在静思一般。
对于入定的人来说,时光转瞬即逝。两个钟头已过,小霜对梁飞克说到:“算啦!别等他们了!爷爷肯定是在帮小州疏经导脉,没三四个钟头是出不来的!我们先吃吧!多留些饭菜给他们就行了!”梁飞克早已饿得呱呱叫了,一听小霜这样说,二话不说立马扑到桌子前,飞快端做饭碗抄起筷子就开干了!
“呼!”黎老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睁着眼,见到元州仍闭目静坐,看来他的神识已经完全内敛,沉浸在大周天贯通后极为舒适的气感中了!
至此,元州体内十二正经:手太阴经、手阳明经、足阳明经、足太阴经、手少阴经、手太阳经、足太阳经、足少阴经、手厥阴经、手少阳经、足少阳经、足厥阴经,奇经八脉: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还有脾之大络,二十一条主经络一通,其它旁生的小脉络也立即接达交连。髓海、气海、水谷之海、血海四海以及上中下三丹田经由各组经络交汇接通,终于形成大周天循环,融汇贯通,生生不息!
黎老注视着身前的少年,眼中散发着慈祥柔和的光芒,他一直在用输入元州体内的真气探察着元州身体每处的状况,真气反馈的信息令他大为快悦,心里暗暗地称赞:“真是血脉纯正、根骨奇清、灵性极高的好苗子啊!”
忽然,他嘴角带起一丝极浅的笑意,眼中刹那间闪过一道锐利的精芒,只见他双手袖筒从肩膀处瞬间各鼓起一个大气团,并迅速向前臂扩充而去。
两道劲风从黎老的袖口喷薄而出,一下子吹得元州的衣物和头发向后翻飞。
而黎老的手掌也在那一瞬间变成刺目的血红之色,在两人四掌交接的缝隙之中,竟冒出袅袅轻烟来!
也许是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元州眉头一皱,猛地从口鼻中发出一道重重的倒抽冷气的声音来:“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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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传说: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人无贵贱,德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