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心中一边盘算着,一边举剑迎上。却只听见“锵”一声,赵信猝然间觉得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顿时胸口一闷,虎口巨震下几乎握不住佩剑。心中大骇,想到这个傻大个果然有点本事,竟然如此大的力气,再对上几剑恐怕不用等自己认输了,自己的轻剑很快就要生生折断了。
石虎见他居然接下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招,倒是有些意外,也不暇多项,大步上前就要抢攻。却见赵信连忙放下剑挥手道;“慢、慢、慢。”
石虎生生收剑,不解的看向赵信问道;“你要做什么。”
赵信转身扬了扬剑,对主父苦着脸道;“主父,有没有重一点的剑借我用下,这剑太轻,恐怕两下子就要被他劈断了。”
赵雍随手抓起一旁的佩剑,扔了出去,“就你事多,接着。”
赵信飞身跃起,凌空接过,顺势拔出了,只见寒气闪过,森然的杀气随之溢出。赵信结果后随手舞了个剑花,暗暗叫了声好剑,转过身去气势十足的看着石虎说道;“来吧。”
石虎自然不会客气,上前数步挥剑刺去,招式虽然简单,却威势十足,心想速战速决,早点解决掉这个小滑头。
赵信先是凝神举剑格挡,摆出了一副硬拼到底的架势。石虎见了心头微喜,心想这个小子竟然想和自己硬拼,倒也是有种。
可眼见两剑就要相碰。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忽然出现,赵信竟然撒开脚丫子转头就跑。石虎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挥舞着大剑飞快的追了上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就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在擂台上你追我赶了起来,赵信虽然力小身法却灵活异常,相比较石虎庞大的身躯却是笨重无比,几番追赶不到,顿时恼羞成怒,心中的怒火越积越多,只想将这个小子杀之而后快。
眼见本该殊死搏杀的比剑却变成了一场闹剧,在场围观的人群都发出了连连嘘声。丛台上主父更是脸色阴沉,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了他这时发怒的前兆,显然赵信的无赖打法让主父失去了最初对他的一点好感。
一旁的赵颌也注意到了主父的脸色变化,心中更加焦急了起来,同时又担心石虎下手不知轻重的伤了儿子性命。正欲豁出去出去替儿子求情,袖子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只见李兑对他轻轻摇头,低头小声的说道;“信儿自小古灵精怪,未必没有应对的办法,你现在冒然出去只会坏事。”
李兑的话才刚刚落下,擂台上就已经发生了突变。原来赵信慌乱之下竟然跑向一个死角,被追赶的石虎追了个正着。
见终于抓住了这小子,石虎一张黑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举剑狠狠劈下,务必要将这个小滑头劈成两半。
赵信却愣在那慌乱不知所措,满脸惊恐的看着迎头劈下的巨剑,只是下意思的举剑格挡。见此石虎心中忽然想到这只是一场比试,这个小子虽然可恶但还罪不至死,再说杀了他他的家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到是个麻烦。
心念于此,石虎便下意识的收回了三分力,心想只要让这个小子吃点苦头也就可以了。
两剑相交的瞬间,异变却突然产生。赵信扭身用剑将石虎的大半力道卸去,左手肘快如闪电的猛击石虎腰间的关元穴。石虎吃痛下弯腰,却被赵信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撞入怀中,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脖子上却已经架着一把剑。
“你输了。”赵信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石虎,脸上满是得意。
石虎根本不惧架颈之剑,用手一把拨开,怒吼道;“你使诈。”
赵信耍了个剑花,得意洋洋道;“使诈又怎么样,兵不厌诈,这叫智谋,说了你也不懂。”
台上的赵雍目光闪过一道精光,开口说道;“你这么取胜,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吧,难怪石虎不服。”
赵信转身看向台上的主父,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主父冤枉小人了,武场如战场,拼的不止是剑术,还有谋略、心性。所谓上兵谋伐,一味的拼蛮力才是下下之选。我先是示敌以弱,让他掉以轻心;再以游击扰之心性,让他心浮气躁;然后再突发奇兵,攻其必救之地;最后再倾尽全力,一举破之。主父您倒是给个公准,我哪里胜之不武了。”
赵雍哈哈大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没想到你还精通兵法之道,寡人倒是对你刮目相看呀。”
“好,这局寡人就算你赢,赢的精彩,赢的漂亮!”说完狠狠的瞪了犹在那不服的石虎一眼,沉声到;“还不给寡人滚回来,输了就输了,还在那丢人现眼。赵信说的对,你败就败在自己的轻敌之心上,这次幸好只是武场比试,若是沙场厮杀,你恐怕把手下弟兄的性命都赔进去了。回去自己领三十军杖,禁闭三天。”
石虎不敢顶撞主父,心中虽然不服,可也只好闷着头退下。
赵雍又将目光投向赵信,笑道;“很好,你倒是很对寡人的胃口,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寡人尽量满足你。”
赵信撇了一眼一旁满脸嫉妒的赵权,指着他大声道;“主父,我要他的金翎。”
赵雍一愣,旋即相到了两人的过节,顿时啼笑皆非的叱呵道;“胡闹,寡人的赏赐岂是儿戏,换一个。”
赵信满脸悻悻的收回了手,想了一会便扬了扬手中的剑道;“那主父,我要这把剑吧。”
赵信语声刚落,一众武将齐齐变色,当先的公子赵章霍然站起,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把剑是先王留给父王的贴身之物,你竟然胆敢……”
话未说完,却被赵雍伸手止住,只好悻悻的退下。
赵雍眯起了眼见,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信说道;“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头?”
见赵章如此说道,赵信心中不禁后悔开口要剑了,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小人不知。”
赵雍走下了丛台,来到赵信面前伸手,赵信连忙半跪下将佩剑递上。赵雍接过佩剑,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剑身,剑身微微颤抖,犹如龙吟,端是一把好剑。”
“此剑名叫渊虹,出自公孙冶之手,自我为太子时便佩戴身边,随我征战沙场三十余年,共斩秦、魏、齐、中山大将十三人,林胡、楼烦、东胡婢小王以上是二十二人,无名之辈更是不计其数。你若为其主,当斩获不输我之下,若是不及,寡人必取你头颅慰之。”
“你可还敢要?”赵雍目光凛然,气势十足,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赵信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住,强顶着巨大的压力迎上主父的目光,毅然吐道:“敢!”
赵信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赵信略显单薄的肩膀,满意的说道;“好,很好,有胆识,是个好苗子。这剑赏给你了,莫要辜负了渊虹。”
说完将剑鞘扔去,赵信喜揪揪的接过剑鞘,舞了个剑花宝剑入鞘,半跪地上大声道;“谢主父赏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不负主父所望。“
赵雍眯着眼睛又打量了赵信半天,心中愈发喜欢起这个少年了,只觉得他跟自己年轻时很像。便转头望向一旁冷汗直冒的赵颌,开口笑道;“赵内史。”
“臣在。”赵颌急忙出列,微微躬身。
“你倒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呀。”
赵颌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却不漏声色的请罪道:“主父恕罪,犬子驽钝,生性顽劣,是臣疏于管教才让他不知礼数冲撞了主父,还请主父恕罪,让臣带他回去好生管教。”
赵雍摆了摆手,莞尔笑道;“你的儿子的确生性顽劣,实在不知礼数,不过倒是很对寡人脾气。寡人觉得这孩子很是有趣,想将他收在身边做个郎官,不知你可否舍得?”
郎官是宫廷大王的贴身侍卫,常年陪伴君王左右,虽无品阶,却是大王的心腹,前途不可限量。能被选入郎官的,如不出意外的话,外方出来都是都尉以上的军官。赵信居然越过羽林直接成为郎官,端是让人眼热无比。
果然,在场的少年眼中无不露出妒忌之色,尤其是之前拔得头彩的赵权,更是恨得牙痒痒。
赵颌见主父都如此说了,哪里还会有异议,连忙拉着楞在一旁的赵信拜倒道:“谢主父隆恩。”
赵雍笑着点点头,又对赵信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伺候我左右肯定要常年骑马奔波,你的骑术我看只是一般,箭术更是烂的一塌糊涂。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若还不能做到我军中骑兵的标准水品,到时候有你好看。”
赵信信心满满的说道;“主父请放心,小人一定做得到的,”
赵雍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三日我就要拔营北上雁门云中,你回家好好收拾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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