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间门口,他却没有进去,在外边儿抽了支烟,也没去看江光光,淡淡的对着守在门口的石头说:“走吧。”
石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冷淡了下来,怔了一下,应了句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包间里坐着的江光光说:“江小姐,二爷走了。”
江光光出来的时候已不见了程容简的身影,到了楼下,才发现他早坐进了车里。阿凯是立在车前候着的。
江光光没上车,沉默了一下,说:“二爷,我想回去看看。”
程容简的嘴角勾起了几分的讥讽来,夹着烟的手靠在搭在车窗上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的说:“回去看什么?”
他的眼眸漆黑的,淡淡的看着江光光。
江光光没去看他,揉了揉鼻子,说:“看看养的狗。”
她的回答倒是没有半分停顿的,程容简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在江光光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说:“走吧。”
他这样儿,显然是要跟着一起去。江光光顿了顿,没说话儿,上了车。车子才刚离开,陆孜柇就从里边儿走了出来,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眸阴沉沉的。
想起了程容简之前说的话来,他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的阴沉。姓程的不会无的放矢,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向都是让人出其不意的,陆孜柇就浮躁了起来。到现在,他仍然是没有半点儿头绪。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得紧紧的,对着跟在身后的人说:“回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稍稍的愣了一下,说:“您这饭还没吃……”
陆孜柇就阴冷阴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人不敢再说话,跑去开车去了。
程容简一路都是没说话儿的,整个人漫不经心的靠着。时不时的看江光光那么两眼。
到了院子门口,江光光就说了句去去就来,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程容简是没有下车的意思的,只是一双眼眸是盯着江光光的。
江光光打开门进了院子,旺财呜呜的摇头摆尾的迎了上来。这几天没管它,也不知道它是在哪儿混了吃的,整个儿比以前还胖了些。
江光光就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院子里冷清得很,枯枝到处都是,生了几分的萧瑟。
江光光站着,就生出了几分的恍惚之感来。也不知道站了多大会儿,原本黏着她的旺财发出了低低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吠叫声,身子不停的往后退着。
江光光回头看去,才发现程容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院子门口。她就揉了揉鼻子,原本是打算开门进去看看的。这会儿也没再进去,回身对程容简说:“马上就回去。”
程容简像是没听见似的,往里走了过来。旺财一路退到了最角落里,摇头摆尾的一点儿也不敢再吠叫。
直到走到了江光光的身边,程容简才停了下来,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喜欢这儿?有感情了?”
他自然是知道江光光在这儿住了七年之久的。
“没有。”江光光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程容简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儿。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过了会儿。江光光才慢慢的说:“好了,二爷可以走了。”
程容简依旧是没说话儿,过了会儿,才扫了江光光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微微的顿了顿,他朝着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开门。”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没吭声儿,拿着钥匙上前开了门。冷清几乎是立即扑面而来,灯刚打开,程容简就进了屋子。
他也不嫌弃没人住会有灰尘,在沙发上就坐了下来。江光光就有点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的唇微微的勾了勾,扫了江光光一眼,说:“不给我倒杯水?”
她已经有那么久没在这儿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水总是有的。江光光就没吭声儿,往厨房里走去。
出来的时候程容简已经没在沙发上坐着了,她稍稍的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才见他是站在后边儿的窗边的,漆黑黑的一片,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听到江光光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这边儿是哪儿?”
也不知道他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光光将茶杯放在了小几上,说:“后院。”
她这回答倒是简洁得很的,程容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上次地窖哪儿?”
他这明显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江光光就应了句是。程容简就没再说什么了,踱了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来。
等着茶喝了半杯,他这才对江光光说,“打开门,出去看看。”
江光光愣了一下,他已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两人是一前一后的往后院的,厨房的后边儿的杂物间就有一道小门,打开了就是杂草丛生的后院。
以前的时候江光光没事弄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几年却是一次也没弄过。草丛里蟋蟀虫子滋滋的叫声。
借着微暗的灯光,程容简扫了整个后院一眼,然后就往地窖的地方走去。到了边儿上就停了下来,对着江光光扬了扬下巴,说:“打开。”
江光光就将水泥的盖子慢慢的挪开,程容简直接儿的就弯身顺着楼梯下去了。他对这儿的布局都是清楚的,还未下楼梯就拉开了里边儿的灯。
里边儿仍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那次走时是差不多的。就那小炉子也是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里的。
程容简一一的扫过,没两分钟,又返回了上面。江光光沉默着将井盖挪了回去,程容简,当然不是特意的回来看看他呆的地儿的。这样子。倒是有些像是在找什么。
江光光的身体就微微的僵了一下。他,是怀疑周来就住在这院子里。
她的脑子里想着事儿,一抬起头,就见程容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看着她。江光光几乎是立即就避开了他的目光,越过他往前边儿走去。
还未越过他,他却突然勾住了她的肩,江光光一怔,侧头向他看去。程容简的唇已落了下来。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唇齿之间吮吃啃咬着,直把江光光逼靠在围墙上。
落在纤细的腰间的大掌隔着衣料游弋着。带着满满的情欲的味儿。他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一手摁着江光光的肩,唇从娇嫩的唇上渐渐的移到了白皙带着青紫痕迹的脖颈之间。
他的气息是惑人的,背在围墙上摩挲着有些儿发疼。江光光就低低的叫了一声二爷,程容简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加深了这个吻,过了许久,才松开了她,声音暗哑的附在她的耳边说:“在这儿是不是更刺激?”
他的语气里有些不怀好意的,落在腰上的手更是放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隐约的光线下耳根都红透的江光光。
程容简原本只是逗逗她的。不知道怎的喉咙就有些发紧。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江光光唇已被咬得有些红肿,低低的说:“您该回去了。”
程容简就跟没听见似的,大掌收紧,俯身又咬住了她的唇。这次比上次更是狂野,直到唇被咬出了血腥味儿,他这才松开了她。拇指指腹抹去了江光光唇上的血珠儿,靠近她,声音魅惑的说:“爷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
江光光一怔,程容简的大掌又将她的腰收紧了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情欲,有些骇人。
江光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退开,但她已是抵着墙壁的,哪里能退得开。程容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来,倒是没再有任何的动作,说:“去收拾收拾。”
他说着就松开了江光光的腰,江光光这才发现自己是有些腿软的。两人在这里边儿那么半天,外边儿的竟然也未进来或是问问。程容简,大概是从过来就打算在这边歇下了。
回到屋子里,程容简就靠在了沙发上。他这人的自控能力是极强的,明明那会儿已是箭在弦上了,这会儿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就那么会儿的时间,江光光却发觉屋子里竟然是打扫过的,就连床上已是换了新的床单的。
她就弄了热水,这才说:“二爷,可以洗澡了。”
程容简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他倒是半点儿也不知道避讳,进浴室就开始解开衣服的扣子。
江光光立即就要关上门,他将衬衣丢给了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急什么?”
说着,又去解开皮带。江光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僵直了身体站着。等着程容简将衣服脱完,她以为她能走了,谁知道程容简却突然伸出了手,将她拽了进去。
花洒已经被打开,冒着热气的水就洒落在她的身上。程容简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手就隔着湿透的布料动作着。
两人是紧紧的贴着的,江光光想叫他,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程容简是发狠的。从浴室到床上,江光光低低的求饶也没有任何用。最开始她的身体是僵硬的,最后却有了羞人的反应。
他自然是感觉得到的,在黑暗中低低的笑了一声,不然她再挣扎,胡乱的扯了东西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外边儿是有人守着的,烟火点点的,江光光忍不住的要发出声音,却又紧紧的咬着嘴唇。
大抵是因为换了地方,完事的时候江光光没有像往常一样累得睡过去,脑子里是异常的清醒的。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听着外边儿时不时传来的虫叫声。
第二天早上江光光是被手机给吵醒的,她拿起电话看,才发现竟然是可乐打来的。她原本是要挂断的,一侧头就对上了程容简那双幽深的眸子。她没再挂断,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可乐是有些时间没打电话过来的,就问她在干什么。大抵是听着江光光的声音是暗哑的,他就问她是不是还没起床。
江光光含糊的说了一句,程容简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腰上。然后一寸寸的慢慢的挪着。
可乐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的,说起了最近的生意来。他是有些兴奋的,刚过去的时候生意并不怎么样。后来慢慢儿的人就多了起来,现在每天都有赚的了。只是老赵头到底是年纪大了,累不得,有些精神不济。现在每天规定着只做多少。
老赵头迟早是得退休的,他现在是在跟着他学的。等着学会了,就让老赵头休息了。
可乐絮絮叨叨的说着,江光光的电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她和程容简是挨着的,可乐说的话程容简也是能听得到的。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漫不经心的,手底下却更是放肆。江光光怕可乐察觉出异样来,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鼻尖儿上慢慢的沁出了汗来。这电话成了折磨。
到了最后,也不管电话有没有挂断,直接儿的就跻身而入。他像是故意的一般,用了狠劲儿的。
江光光几乎发出了声音,那边的可乐见江光光不说话,这才察觉到异样,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都没吭声,大抵是以为他听不见,他就挂了电话。
程容简的动作稍稍的顿了顿,似笑非笑的说:“挺熟的啊?”
他的眼底是有些儿的阴沉着,也不等江光光回答,俯身就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起床的时候江光光的脸色苍白得更厉害,程容简却完全看不出半点儿疲倦来。早餐准备的是粥,吃过早餐,见阿凯进来,程容简才漫不经心的说:“把这里里外外都好好儿的收拾收拾。”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说:“不用的。”
程容简就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用,有秘密?”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在半旧不新的餐桌上敲着的。江光光再摸不懂他的心思也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她低下了头,没再吭声儿。
程容简也不多废话,直接儿的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才回头闲闲的看了江光光一眼,说:“走吧,收拾好再过来住。”
他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完直接的就出去了。江光光站着没动,那晚她和周来在这儿见面,他八成是知道了。
但那晚,阿凯分明是没有进来的。她就闭了闭眼睛,这才跟着往外走去。
出去的时候程容简的车已经走了,石头站在另一辆车旁等着她的,恭恭敬敬的说:“江小姐,二爷说了,您可以逛逛再回别墅那边。”
江光光没吭声儿,等着上了车。才说:“直接回去。”
石头就应了一声好。
江光光一路都是沉默着的,车子驶了那么会儿,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了出来,依旧是可乐打来的。
她顿了顿,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还未开口说话,电话那端的可乐就说:“之前那会儿怎么了?”
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会儿来,羞辱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确定,那会儿程容简是故意的。
她自然是难以启齿的,含糊着说:“可能是信号不太好。”
可乐在电话那端就点了点头,说:“你要不要来这边看看?过来尝尝我的手艺。”他的语气是很自信的。说完又赶紧的补充说:“虽然还没出师。”
他应该是做得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开口让江光光过去看。江光光就沉默了下来,抽了抽鼻子,说:“过段时间吧。”
可乐倒是挺敏感的,立即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他的语气里是带着担心的。
江光光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玩着衣服上的线球儿,说:“我能有什么事儿。”
可乐在电话那端没说话,过了会儿,才说:“要是没钱就吱一声,现在做着生意,多少也是能凑出点儿的。”
江光光倒是什么没有推辞,直接儿的就应了一声好。她一下子找不到话说,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可乐这时候应该是要开始忙了,好像是田鼠在那边叫他,他就应了声,江光光就抽了抽鼻子,说:“行了,你去忙吧。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
可乐应该是想说点儿什么的,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笑着应了句好叻,然后挂了电话。
江光光看着手中的手机,发了会儿的呆,才放进了衣兜里。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
一路上都是悄无声息的,回了洋房这边,江光光并没有再楼下停留,直接上了楼,合衣倒在了床上。
一闭上眼,就陷入了梦靥中。她睡得断断续续的,醒来的时候外边儿已是暮色四合。她有那么些茫然的看着外边儿的霞光,莫名的刺痛就沿着心脏蔓延开了。
浑身都是无力的,她浑浑噩噩的躺着,直到外边儿有敲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外边儿的是阿姨,让她下楼去吃饭。江光光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才下了楼。
程容简竟然应是回来了的,已经坐在了餐桌旁。江光光就叫了一声二爷,程容简睨了她一眼,说:“睡了一天。”
她现在无论是做什么都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江光光就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阿姨将最后的汤端了上来,程容简就没再说话,拿了勺子盛了半碗汤推到了江光光的面前。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的,等着吃完了,程容简就站了起来,说:“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他说得挺随意的,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拿着外套就往外边儿走去。江光光原本以为他只是带着她散散步的,但却并不是,门口已是安排了车等着的。江光光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才走了过去。
一路上程容简都是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的,车子在沿河最大的一家赌场前停了下来。江光光就微微的怔了怔。
这儿她是从未来过的,来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大抵是认识程容简的车的,车子一停下,立即就有人迎了上来。下车走过的阿北却并不领情,将人隔开,这才上前去拉开车门。
江光光是不知道程容简怎么会带她来这儿的,下了车,原本是要落后程容简的身后走的,但程容简却停下了脚步来,等着她上前了,这才往前走。
里边儿是金碧辉煌的,程容简的脚才刚踏进去,几个妖娆的女郎就围了上来,娇滴滴的叫着二爷。
江光光低眉垂目的,程容简睨了她一眼,勾起了前边儿来的一挺清纯的女孩儿的下巴,带有那么些轻佻的说:“新来的?”
江光光的一声黑扑扑的,她的存在对这些女郎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人正眼也没看她一眼。
那女人是很会看脸色的,立即就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二爷。说着就要依偎进程容简的怀里。
程容简任由着她依偎着,指腹轻佻的摩挲着她的下巴,低低的笑了一声,说:“去等着,等爷忙完正事,再叫你过来好好的陪陪爷。”
那女孩儿娇滴滴的应了句是,倒是没再多做纠缠,退到了一边儿。
程容简应付完,也没去看江光光。往电梯边走去。楼上的装修是低调而奢华的,没有乌烟瘴气,完全看不出是赌场。
才在电梯口,就有人迎了上来。程容简就漫不经心的让人拿筹码过来。来人很快就将筹码拿了过来,他直接儿的就递给了江光光,说:“去玩儿。”
这儿哪里是江光光玩得起的,她就抽了抽鼻子,说:“不用。”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容简就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要我陪着你?”
“您忙您的。”江光光低眉垂目的说。
程容简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筹码也是一直的递着的,也不见收回去。
这样子就是非要江光光接着了。
江光光沉默了下来。她是玩不起的,同样更是输不起的。那堆筹码看着就沉甸得厉害,她有些不知道程容简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她迟迟的不接,程容简就上前了一步,附到了她的耳边,慢腾腾的说:“不是还有我么?”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是输得太多,陪我睡就好。一次也是睡,一百次也是睡,不是么?”
他是微微的俯身附到江光光的耳边的,两人离得近,江光光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刚刚儿沾上的陌生的脂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