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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将浑身的骨头都拆卸下来,再重新装上去一般的疼痛。苏南浅觉得,她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又或者是,活生生的千金大石,将周身碾压了个遍似的。无法言状的酸疼感,浑身又麻又酸。就连神经都如同被人齐根剪断,再重新拼接的一般。
她醒过来的那一秒,眸光滞住,对上男人眼角的暖凉。他的眼瞳如银墨昭昭一般,波光流转之间尽是芳华。染着墨一般的黑色瞳仁只是直勾勾地盯住她,根根分明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他如画的眉眼之间,寸寸秀着沉沦。
此刻的姿势是,他的手穿过她的腰,整个人都被他纳入怀中。而她睁开眼眸的第一眼,便撞上他深深若涯的视线。这一秒,空气之中缓缓流动的质子都是尴尬的,她将唇轻轻一扯:“你还没去上班。”
岂料,他只是目光温凉似水地看着她,眯眸浅笑道:“怀里温香软玉,我宁愿一晌贪欢。”
被一张极致容颜盯着,大清早的,委实有些吃不消了。况且,他是**oss,上班迟到没人敢说什么。可惜她不行,今天可是公司报道的第一天。绝对不能迟到。想到这里,她在他温热的怀抱之中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身上清爽到不行。
而且,整个房间之中,余下的除了暧昧也只是清爽了。并没有什么所谓奢靡的味道。他的眉眼美好得似十里桃林萋萋绽放,道:“浅浅,昨晚,最后你晕……恩,睡过去了。怕你睡着我不舒服,便帮你洗了个澡。”温凉的嗓音之中沾染的尽是波澜不惊。
苏南浅却直直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一双剪水清瞳之中隐隐写满了错愕。她从他的怀中坐起来,扯着被子遮掩胸部的春光,明媚的容颜上凉悠悠的:“池慕辰,你是流氓吗。”光是稍微想象一下当时的画面,便神经崩裂。
引来了他低低沉沉的笑容,清俊矜贵的眉眼之中写满温和。他用指骨分明的手拄着腮,眼角撩人,他眯着眸子,笑:“浅浅,你昨晚还骂我是禽兽,那流氓又算什么。嗯,只要是你,我便接受一切贬义词
。”
苏南浅只觉得无力回击,只是裹着被子下床,朝着衣柜走去。
“浅浅。”他温凉如泉水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来,低笑道:“今天,穿高领的裙子。”
她一怔,脚步顿住,刚好停在了白色梳妆台的面前。眸光盈盈如水地落在镜子中,里面的人,面色红润,简直可以称之为春风一度了。视线再微微下落,触及到了自己胸前以及锁骨处时,她才惊觉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上面遍布的,是令人看了便足以羞红脸的吻痕,像是瘁草一般疯狂生长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似桃花,粉红的绽放。似红梅,深色的诱惑。绵延一片,皆是他的杰作。苏南浅抬手覆盖住脖颈处,回过头去看床上依旧颠倒众生的男人。她有些头疼,抬手摁住眉心:“池慕辰,这样让我怎么穿衣服。”
他目光似凉月,幽幽望过来:“所以叫你穿高领的,嗯,可以挡住一些。”
黑白分明的杏眸流转着无奈,只是回过头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思索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件。淡黄色的套裙,坎肩,领子比较高,瘦削的肩膀,清丽的容颜。再配上那恰到好处的短裙,a字裙,将白皙的腿拉得修长。
换好衣服转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英俊如斯到了极点,气质似冷月霜华一般星星点点从周遭泛滥开来。她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到他的旁边:“池慕辰,你很想问的对不对。”
他微微含着胸,高大挺拔的身姿俯下来一些,让清浅的目光可以正好对着她的如水杏眸:“浅浅,嗯?”
“别装了。”她眼底的眸光渐渐暗淡,还隐约袭上寒意:“你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就别装糊涂了。这样不好。”她盯住他那双流墨四溢的眼瞳,然后说得十分认真。
男人精致如水墨丹青的眉眼有些滞,旋即微光从眸底涌上来。黑眸沉沉如夜:“浅浅,我不想追问些什么。你是我的,这样子就够了。”他的声线听上去竟然是一片波澜不惊。
一双盈盈如水的杏眸好似在不经意之间被怔住了一般。然后她兀自转身,走到那凌乱的大床边,将被子陡然掀开。深蓝色的绸缎床单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她的唇角轻轻挽起了清丽的弧度:“即使这样呢,也不想问什么。还是说,你不在乎。”
他的眼眸陡然略过一抹暗光,眉眼清寒得微微雪山上不可触摸的飘絮一般。脚尖轻轻一转,他走过来,墨眸之中染满了认真:“浅浅,你可以称之为宽容,不能称之为不在乎。知道吗。”他不是不介意,而是他不愿意去伤害她。
“既然在乎,为什么不问呢?”她的眉眼之间同样也染上了冷意,望过去尽是凉薄。唇轻轻掀起来:“我没有流血,你就不怀疑我不是处子吗。我刚才起来看见床单上没有鲜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你开口,你不开口,你偏偏就是不开口。”听起来说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其他鲜明的情绪。
男人将凉薄的手轻轻抬起来,抚上她的脸颊:“那我该问什么。难道我要问,池太太,你和易先生做过了。这样是吗?”然后他的眼角渗透出来凉意,冷冷的一片。
她只觉得胸腔之中的心脏像是被寒气所萦绕,那致命的寒气滋生了藤蔓,最后生长,疯狂生长。将她一颗心脏完全给缠住,然后收紧。她怪他为什么不问,现在说话,又这般难听。
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凉薄一片
。然后将他的手一分分拉下来,一寸寸脱离了自己柔软的脸颊。眸光漫越之间尽是清冷,淡淡道:“我没有和他做过。池慕辰,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他静静望着她,时间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眼眸深深,像是在其中蕴藏了一片汪洋一般。她和这样一双要命的瞳眸对视着。然后――
她被他拥入怀中。凉薄的大手寸寸插进她的乌丝之中,有些诱惑,有些致命。头顶上落下来他微不可微地叹息,有些无奈,他说:“浅浅,我完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既然我都做到如斯地步,你怎能认为我会不相信你说的话。”
绵密温热的吻伴随着他的话而落在耳际,在脸颊边缘游走。他低声呢喃:“浅浅……你记住。只要是你说的,我通通都信。不管是好的,不管是坏的,你只要说出来,我便信。”这么纵容她,是他甘愿。哪怕最后落得一个活该的下场,也是他的一厢情愿。
苏南浅的眸底微光轻轻涌动,她抬起手轻轻覆在他紧实的背部。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池慕辰,那我给你说,你一定要信。”都说一个女人只要失了身,便会迅速沦陷在那个男人眼眸。所以,她约莫是有些动心。于是,她就要这么告诉他。
“浅浅,你说,我听着。”他缱绻地闻着来自她乌丝缠绕之间的芬芳,手轻轻抚摸她的软发。他有些贪恋这种感觉,这种拥她在怀里面的饿感觉。然后听见她柔柔的嗓音从他的肩窝处发出来:“初中的时候。练习舞蹈基本功的时候,恩,劈叉的时候。处女膜破损。后来,在高三毕业的时候,受过一次伤。然后,就是这样。”说完的时候她轻轻闭上了眼睛,等待他开口。
“浅浅说的,我自然都是信的。”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他直直便脱口而出。她有些僵住,没想到他这般笃定。然后又听见他微沉着嗓音说:“浅浅是第一次,我相信。我不相信浅浅和其他男人做过。”他的语气之中,除了笃定便是笃定,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第一次,真的。”她在后面加了两个字,真的,似要证明什么似的。她知道他信,但是依旧,还是需要加深一下才行。心底隐隐一块黑石堕地,好不容易觉得心安一些。唯一担忧的,便是他不信。不曾想到,他给她的,竟然是这般多笃定的信任。
“好了,浅浅。”他轻轻放开她,眸光温暖似泉水:“女孩起床都要麻烦一些,我在下面等你。好不好?”
她微微颔首。
他将将要转身之际,然后她及时拽住他的胳膊,将脚轻轻一垫,落了一吻在凉薄的唇角。引得他低低一笑:“这么拙劣的一吻,是不是在电影上学的?”
她眸光清浅,抿唇看着他,然后他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便转身离去。
卧室里面便只余她一人。莫名的,觉得连空气都一些致命。她望着凌乱的床单,一夜的欢愉。池慕辰,我是第一次,我对你这么说,我也对自己这么说。还好,你相信我。昨晚,很疼。
渐渐走到镜子面前,望着里面容光焕发的自己。她告诉自己,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一定是美好的。
“笑。”苏南浅对着镜中容颜如画的自己说,重复:“微笑。”
寸寸勾勒出惑人的笑容来,她眸光如水,细细一看却又多了些意味不明。她说:“苏南浅,拿回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他是你真真正正男人
。纵然如此,被人抢走的,得一件一件拿回来才行。”
*
今天走路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变扭。总之,她觉得不是很舒服。为了维持依旧优雅好看的走姿,她的心肝儿都在颤。置于为什么不舒服,我们便不再深究了。
男人一袭漆黑西装,那种极致的黑就这他一双惑人墨眸,更是凸显得他的容颜似雪。他的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缥缈,朦胧之间却让人觉得轮廓甚是分明。他站在别墅门口,等待她。
苏南浅手腕处挂着一个白色皮包,鳄鱼皮,新货。她款款走到他的身边:“嗯,走吧。”
老白早已经等待在别墅外面,在路过院子的时候,余光瞄见几个老园丁在做活。是在移植,恩,是洛阳花。只有翠绿的叶子,还未开花,不过光光看见这熟悉的叶子,就倍感亲切。
她将手轻轻挽在他的手臂上,自然的,就是想着这样。他的眸光如金光漫越,耀耀之余全然是情长温柔。他的眼眸温暖,另外,他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车厢之中的气氛微妙。
她清欠似水的视线落在那车窗外的景物上,心思微微有些缥缈。好像有一种错觉,自己的人生轨迹完全偏离。到底怎么形容呢,就是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也和最初的打算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好像很好,好像很不好。哪里又说得清。
只是,她很清楚。身边坐着的这个矜贵男人,是她目前生活之中最最强大的支撑。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她,那是不是会轰然倒塌。她有些不敢想。鼻端缠绕着属于他身上的龙涎香,脑海之中翻腾着,他的吻,他的唇舌,他昨夜的种种狂热。
“在想什么,嗯?”他突然开了口,一如既往低沉惑人的嗓音,眼角处带出点点凉意。
她轻轻抿唇,眸光平静:“没想什么。”
“你的脸都红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侧轻轻撩起了弧度,颇有惊煞世人的姿态。
她一哽,不再接话。
约莫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苏南浅开口:“老白,就在前面那个街口停。我走过去。”
老白从镜子中扫了她一眼,恭敬道:“好的,太太。”
青烟的容颜上稍稍滞住,她微不可微地蹙了蹙眉:“老白,叫我南浅吧。恩,不用叫我太太。”
男人的眼眸一明一灭,瞳仁浅浅缠绕上了一层光晕。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怎么了,嗯?我认为叫太太没有什么不对。”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她转过去看他清俊的侧颜,盯住他如扇子般的睫毛。男人的也回头来,目光温和:“为什么没有必要,安城的人见了我都要叫我一句池公子。当然,全安城的人都理应叫你一声池太太。”
她的心微微被波动,却依旧清冷着眉眼,道:“不行。”
男人将如剔羽般的眉轻轻一挑:“为何?”
“因为――”她柔柔似碧波嗓音蔓延开来,她将唇送在他的耳边,轻轻笑了:“堂堂的池氏集团,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说完还朝着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杏眸
。
男人凉薄的唇撩起来:“浅浅,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要去公司上班。”
话音落下的时候,老白将将好把车子停在了门口。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冲他嫣然一笑,唇角荡漾开弧度:“你还说对了。恩,不高兴别扣我工资,总裁大人。”
接下来她下车,然后关上车门,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池慕辰的眉眼如画,低低笑了,耳边回荡起她说的那句总裁大人。
*
踏进池氏大楼的一瞬间,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时候能够有今日这般的振奋。她所到的地方,自然如同生了辉一般。盈盈浅笑的不经意之间惹来了太多男人的目光,灼灼如火落在她极致的容颜上,妙曼的身姿上,纤瘦的腰,修长的腿。
首先,她得先去人事部报道,再由经理领着她去设计部――
“同事们,今天你们设计一组迎来了一位新同事!听说水平很高哦――”杨经理先进去措辞一番,让她在外面等着。接下来便听见了热烈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终于听见滔滔不绝的杨经理开口:“让我们欢迎新同事!”
啪啦啪啦激烈的掌声响起来。
苏南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透着坚定,漫越如水。她伸手抚上挂在胸前的胸牌――设计一组,苏南浅。
微微深呼吸了一番,然后抬脚踩了进去。
迎接她的,是四张目瞪口呆的脸,以及白微儿眼中狂澜般的惊愕。苏南浅的脸上带起微笑,挽起的弧度很是微妙:“大家好,我是苏南浅。以后,请多多关照。”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眸光很是曼妙地落在了那白微儿花容失色的脸上。
接下来,杨经理便笑呵呵地出去了。杨经理对她的态度很是殷勤,约莫是从朱琳口中听见,说要好好关她照。好吧,她这也算是走了关系。
她的眸光如水般的平静,姿态从容地伸出手。准确一点,是朝着白微儿伸出手:“白总监,今日起便是同事了,还请白总监多多关照。”最温和的语气,面带微笑说出来,为什么却让人翩然生出了寒意来。
白微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望着面前俏丽生姿的女人,她恨不得将她给撕碎。她望着苏南浅伸过来的素手,却没有伸出手去相握。这时候,其他人却从各自的作为上涌了上来。
谢晓媛,就是身高一百六体重也是一百六的姑娘率先冲上来:“苏小姐!真的是你啊,亲眼看见好震撼!怎么可以这么漂亮完美,好瘦!”
苏南浅状似不经意地收回手,唇角的笑意漫舒:“你真可爱。”
另外一名姑娘路萱萱满脸的光彩,*头让她看起来很可爱。她也挤到她的身边,道:“不是在做梦吧,安城第一名媛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我我我好激动!花达,花达,花达,你说不是假的吧,和我成为同事诶!”
苏南浅连连失笑,唇角荡漾开的弧度更是让他们兴奋――
“笑了,笑了,笑起来也好好看!”
“第一名媛诶……我的亲娘诶……”
花达被呼唤过来,幽幽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感概:“这才是女神啊……”
“苏小姐是落魄了,所以得自我谋生了
。哦――”依旧坐在自己桌子面前的艾琪吹吹指甲,然后眼角嘲讽地看过来。满眼都是不屑和鄙薄,当然,还有艳羡。那倾城独立的容颜,不是谁都有的。
“苏小姐诶,你别理她。”胖胖的谢晓媛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她就是那个样子,总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苏南浅的眸光如樱花绚烂般泛滥,正准备说点什么,身边的路萱萱娇小的身子便直直上前一步:“艾琪我劝你还是积点儿口德好吧,一张嘴怎么就能够这么讨厌?”
“就是――”花达扶了扶眼镜积极附和。
艾琪妆容精致的脸上仍旧带着不屑,目光嘲讽:“什么叫做我要积口德,我说得只不过是实话。苏小姐本身不是落魄到家了么,所以得自己自谋生路,现在大家可都叫的是安城第一落魄名媛呢。”说完还冲着她眯着眼睛微笑。
“这位小姐,说得对,只不过我得说说我的看法。”一身淡黄色的套裙衬出她纤细的脖颈,看起来更是肌肤如雪。眸光淡淡地落在那艾琪脸上:“第一,站在这里的人,哪位不是在自谋生路呢。第二,即使是加上落魄二字,我仍旧是配得起第一名媛这个称号。不是吗,你认为呢,这位小姐?”
盈盈如水的目光带着笑意看过去,眸光漫越开来。俏生生地看过去,硬是让人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将那个艾琪噎住,却又像是嫉妒地不甘心,艾琪依旧在微笑:“苏小姐,你说的话才是极对的。听闻苏小姐在某慈善晚宴上拍卖自己,两亿两千万的天价,怎的还亲自来上班呢?要知道,池锦楠先生也是一块金宝呢。”一番话说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人难看。也确实不好听,让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
苏南浅眸光寸寸凉薄,黑白分明的瞳仁像是被寒气所萦绕。唇角依旧漫舒着笑意,却看看浮现在表层不及眼底。她眸光如芒刺:“那你认为你能拍出一个怎样的天价来,十个亿?”
艾琪的脸猛地难看,有些刷白。然后便看见苏南浅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问身边的路萱萱:“请问我的桌子在哪里?”
路萱萱眨巴着圆润的大眼睛,然后用手一指:“在那里!萱萱的座位旁边就是!”
苏南浅微微颔首以微笑示意,然后在朝自己的桌子走去。很简单明了,是她喜欢的风格。白色的桌子,光滑的桌面,似蒙着星光般的表面。很喜欢这种风格。
白微儿就像是附赠品一般凝立在一旁,望着依旧在叽叽喳喳的几人,冷冷一眼:“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是吗,还不做事。”
“好的……白总监。”
*
冤家总是路窄,这句话是有事实根据的。
国际企业的洗手间十分干净,有种光洁如新的感觉。她便在这样干净的洗手间当中,撞见了迎面而来的白微儿。
便当做是没有看见一般,只是轻轻将手伸到了银色水龙头下面。感应到来源于手的热度,便自动出了水。质地轻盈柔软的水穿过指尖,缓缓流淌下去。透过镜子,看见白微儿直直站在后面。她转过身,眸光清浅:“我想你站在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巧合。想说什么,不妨直接开口
。”
白微儿秀丽的脸上微微有些破碎的痕迹,她道:“苏南浅,你还是真的不简单。看来,还真是不能低估了你。很好啊,现在你成功赢得了他的心。你说说你怎么能就这么贪心,锦楠,不够,慕辰,你也要。现在,你居然来和我共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南浅的眸子黑白分明到了极致,浅浅流动的光晕尽是阴寒:“我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问你才对。你大清早是没有料到我会在别墅,所以你跑来甩苦情牌是吗。说什么项链不见了,我说说你,能不能讲究点?就算是怎么想要往爬,也请讲究一点手段行不行?”
话说到最后,几乎是丧失了所有的耐心。苏南浅自认为自己不是不已耐心很差的人,可是眼前的白微儿偏生是有一种特殊的属性――
磨光她所有的耐心,以及最初对她的怜悯喜爱。这些通通都没有了,现在的白微儿,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让人无比作呕的贱人。是的,贱人,对于曾经的姐妹,她已经能够用这般恶毒的口吻了。恩,还是不折不扣的那种贱人。
白微儿像是被激怒了,双手紧紧攥紧:“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讲究。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才能够留在慕辰的身边,分明是我在慕辰的身边,你却偏偏――”
她像是气急,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之后开口:“你却偏偏来插足,苏南浅,这是你不讲究还是我不讲究?”
“听你的意思,在说我是小三是吗?”苏南浅青山绿水般的极致容颜上拉扯过淡淡的嘲讽,讥诮地挽起唇角弧度:“到底是谁不讲究,要是你没有我的项链,没有我的故事。你能够留在池慕辰的旁边?”
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直直盯着白微儿那和自己三分相似的眉眼:“你没有项链,没有故事,没有那段隐晦的会议。你还能够留在他的身边,而且继续做那安城女人艳羡的宠儿,我才佩服你。所以,白微儿,我们之间谁不讲究。你最清楚。”
说完便想要直直越过她,不去理会她眼眸之中的恨意。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顿住脚步,停下来,淡淡道:“那日在病房,你说的话。说什么剪断了长发剪断了牵挂,你这是在恶心谁?”
话音将将落下,也不等她回答。便直直越过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便突兀地传来了白微儿的声音:“苏南浅,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认输吗。即使不能够继续待在慕辰的身边,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向你低头。别痴心妄想了,苏南浅,想让我低头,永远不可能!”
苏南浅的眼瞳之间光晕骤然消减,豁然转过身,直直几步上前,逼视着白微儿的眸子:“是吗,在病房之中下跪的人难不成是我?利用锦楠的愧疚心的人是我?没错,我是得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可是,卑鄙的那方,分明是你。还有――”
她盯着她的眼睛,字字笃定:“那条项链,你果真是拿在黑市去卖了。白微儿,你的野心不小啊。很好,你想和我斗是吗,从小就是我脚下之人的你,要怎么和我斗?我今日进了池氏,给你这个机会。白微儿,你尽管来。我要让你明白,输的彻彻底底是什么感觉。”
说完唇角拉扯过讥诮的弧度,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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