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君双足一踏着地面,就将男人一把推了开来,急急的往前走去,可她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脚步带着几分轻浮,那身穿罗裙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在黄昏的暗幕中摇曳生姿---
男人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她这身段子,反倒被她那步伐不隐的模样捏了一把汗,他急急的上前,扶住她的双臂,然而女人却像脱了缰了的马儿,双臂挥呀挥的---就是要挣脱殷臣的碰触。
他知道:这女人在闹别扭---
“君儿---”殷臣在身后唤了她一声,她却像没听见一般,急急的往前走去---。
“君儿---君儿---”他几步追了上去,唤她的闺名的低沉男声也越发的急切,语气间隐含着着无尽的宠溺。
宁静君急急的往前走去,眼见到家门了,便加快了脚步,一进院门,竟回过身来,伸手拉上院门,欲将紧随着她身后的男人拦阻在外头。
男人见状,不由得苦笑,他是何等人,却岂是宁静君这小女子想拦便拦得住的,但见他一伸臂便将那合上的院门挡住,那高大的身子矫健一闪,转眼便登堂入室了---。
宁静君见状,不依了,冲着他抡起拳头捶了他几下,并一脸气恼的冲着他说道:
“你进来干嘛?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是收了一个侍房的丫头吗?你回去啊---回去陪她得了,我这里,我自己能行,你别来烦我。走---你赶紧的走---”
殷臣一听,不由得莞尔,他还道这小女子不告而别是所谓何事呢?原来竟就为了这桩子事。
这人儿他甚是了解,若换着平日,她即便心中有气,以她那性了,也是不会随意发泄出来的,只会闷在肚子里头。今日她是喝了几口糯米酒,醉薰薰的,这才真情大露。
看她这气恼的模样,敢情是吃醋了?可殷臣不由得疑惑了---这事是到底是何人告诉她的?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宁静君气恼的挣扎着,欲挥开他那抓住她手臂的手。
他却不让,两人拉扯间,男人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钳制住她的下颔,无比认真的望着她,向她诉说道:“君儿,没有什么侍房的丫头---,日后为夫只有你一个女人。”
“骗人---你骗人---。”她的眼眶立时红了,随即一脸委屈的说道:“琛儿全都告诉我了,你还敢骗人,我是这么好骗的吗?”
殷臣闻言,不由得苦笑,敢情还是他那宝贝儿子将他这当爹的给出卖了。
他松开钳制住她下颔的手,不理会她的挣扎,改为紧紧的拥抱着她的身子,随即非常有耐心的在她耳边哄着她道:
“君儿,相信我---真没骗你,那丫头是当初你跟着周显离开后,华叔给带回来的丫头。他本意是让我收入房的。”
他说到这,怀中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他的手臂收紧,继续说道:“可为夫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根本容不下他人,所以便将那丫头差到别处当差了。没承想洪叔那老糊涂这回又将人带到汝州来,为夫要华叔将她嫁出去,好断了那丫头的念想,没承想,这丫头却一厢情愿的跑来说要甘愿做侍房的丫头,不巧被一旁的琛儿听了去,可那小子只听了前话,却不知为夫已将人给打发了。”
他定定的望着她:“君儿,事情的原委为夫都交代了,你就信我这一次,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再这般闹下去,咱们的孩子会笑话咱们的,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化为一声柔情万种的情话,双手还不由自主的扶上她那隆起的腹部。
“你骗人!”她红着眼睛瞪他。
“为夫可指天为誓,绝无半句虚言。”
“你骗人---你骗人---你就是骗人---。”她在他怀中哭闹着。
这人儿,哭闹起来就像一个孩子。
男人一把将她抱了个严实,她竟就埋头在他怀中抽泣了起来---。
看来为了这捕风捉影的事,当真是伤心透了。男人叹息着,轻轻地扶着她的后脑勺,任由她在他怀中哭闹。
两人在院子里头折腾了许久,殷臣用了尽了手段,说尽了好话才将怀中的人儿哄进了屋,他本是想哄她睡的,可女人却被那几分醉意弄得极清醒,怎么也不肯上榻,开始倒翻箱倒木柜地摆弄着,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双做到一半的小虎鞋来,说要给它们绣上一双金精火眼的虎眸子---。
殷臣只得在一旁守着他,但见她平时的巧手今日却笨拙了许多,几针下去,非但没对准位置下针,还不小心刺了一下手指,这一扎,指腹立时便出血了。
她将手指凑到眼前,傻傻地喃喃说道:“流血了---。”
殷臣心痛之余,上前一把将她膝上的物件都抢了过去,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着---
她望着他咯咯的笑着,问道:“夫君,我的血可甜?”
他不言语,她却不依的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来---天色晚了,睡吧。”他哄着她。
她不依地说道:“不行,琛儿还没回来呢,我要等他回来了再睡。”
闹了这般久,她倒想起儿子来了。
“琛儿有为夫等着就行了,君儿先睡。”
“可我一点也不困。”她可怜巴巴的抬眼望着他,那双眸子睁得大大的。
殷臣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轻吻,说道:“君儿不困,可肚子里的娃儿可困了---。”
听他这么一说,宁静君倒信以为真了,乖乖的往榻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