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之与慕容芜并没有乘马或轿,而是步行前往慕容家,一路之上,慕容芜感觉颇是不快。
因为,不论走到哪里,甚至可以说是每走一步,都会引来旁人侧目,而他们目光的焦点并不是她,而是白玉之。
白玉之一身白衣素袍,更显得修仪俊美,长身玉立,清澈眸中似有万千流光,眉宇之间淡淡笼了尔雅清风。
如此男子,怎不令天下女子倾心爱慕?
慕容芜甚至可以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仇视。
她不确定那最是凌厉的一道来自何处,只是那目光颇为阴险恶毒,令她遍体生寒,她四下望去,只看见一双双或嫉妒、或仇视的眼神,却依然寻不见那道至阴至毒的目光?
“公子,陪着少夫人归宁后,是否要往醉胭馆一行?”说话的女子声音娇脆动听。
慕容芜这才发觉,顾若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也跟来了?”
不过寻常的一句,却令顾若莲莫名冷下了面容,虽然,这女子的脸色从来都是冷的,可这一次却更如寒霜:“若莲为公子贴身婢女,自应寸步不离,少夫人莫要见怪才好。”
如那日向慕容家提亲,这女子虽说不过是白府婢女,说起话来,却气势十足。
慕容芜撇撇嘴,想来白玉之的心腹定然有几分傲气的,她并不想争,反而放慢了脚步,甚至落在了顾若莲身后。
白玉之察觉,转头说:“你做什么?还不快走几步吗?”
慕容芜一撇嘴:“哼,我才不要,你是故意的,我偏不成全你。”
“什么?”白玉之停下脚步,不懂慕容芜言外之意。
“不是吗?你故意要与我步行回家,便是要我看看你是多么的引人注目,有多少女子对你如痴如狂,对我嫉恨交加!”慕容芜没好气的说,“我看到不如这样,你我大路各走一边,以免我妨碍你美女在怀。”
白玉之听了,不怒反而微笑:“哦?看来你还有点优点,倒是蛮识趣的。”
他明明是顺着她说,可不知为何,慕容芜却怒从心起,气道:“好呀,既然如此,你走这条路,我走另一条,我们这就各走各的。”
白玉之也不挽留,径自去了,慕容芜皱皱眉,看着白玉之离开,跟在他身后的顾若莲依然没有表情,好像这便是该的。
“香萍,我们走另一边。”慕容芜转身而去,香萍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看了这一幕不禁摇头,“少夫人,你如今是少夫人了,怎么不知出嫁从夫?”
“出嫁从夫?”慕容芜步子越来越快,好像要逃避开这一道道毫无善意的目光。
那个白玉之有什么好的?阴阳怪气、古里古怪,即便长的的确俊美,又如何呢?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
“是啊,女孩子出嫁后,不就是要三从四德的吗?少夫人……”
“香萍。”
正巧走近一条巷子,来往之人不算多,慕容芜忽然停下脚步打断她,“如果你再提什么出嫁从夫的鬼话,我就把你遣回慕容家去。”
“少夫人,姑爷昨晚多神气啊,抱着您离开,你不知道,我看见季芸气的脸都白了,江岳山愣愣的,好笑死了。”香萍兴奋的说起她与白玉之离开后的情形。
慕容芜有一瞬间静默,可想起昨夜之后的种种,他邪魅可恶的笑,故意的句句讥诮,还有……新婚之夜,新郎却独自离开不知去向……她便不能认为他有半点好。
她一扭头:“又怎样呢?他不过怕丢了他白家的脸而已,他昨夜……”
慕容芜咬住嘴唇没有说下去,香萍却好奇的凑上来:“什么?昨夜怎么了?”
慕容芜瞪她一眼:“昨夜……他根本没在洞房中,怎么样?失望了吧?”
慕容芜说完大步向前走去,虽说她不见得多稀罕白玉之,可新婚之夜,他却要她独守空房,这样凄凉的画面,想起来她便不自觉心酸。
“白少夫人……”
没走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慕容芜回头看去,只见幽静的巷子里,一女子一身锦绣,五色镶金边牡丹傲艳裙裾令身量婀娜有致,霞丝华裳,墨发如丝,妆容浓淡相宜,风姿绰约。
只是一双美目,冷冰冰的看着慕容芜。
她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甚是恭谨的样子。
慕容芜眉一皱,疑惑的看着她:“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