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其叔父诏肖法的从旁蛊惑,终究还是踏入了沐英精心预备的陷阱之中,在一处狭隘的山隘之中,宛如天雷地火的新式火炮地雷在西南土地上初显峥嵘。
……
第838章 定麓大战
两军相遇后,麓川军便驱赶战象冲阵,其战象全部身披铠甲,背上立有战楼,象兵便立于战楼射箭。战象左右两旁又各有短槊一根,配合战象冲刺。
明军推出火炮,而地底也早有埋好的地雷,一时天塌地陷,麓川步卒闻声,不知何物,纷纷胆寒,然而战象经过严格的训练,十分悍勇,起初竟然不怕,但随着被炸出内脏的同类开始哀鸣,终于是受到惊吓,全部调头回奔,麓川军庞大的阵势遭到战象冲击,中军飞速向内塌陷。
麓川的象骑和铁甲兵,都被炮弹炸的如无头苍蝇般四散乱撞,互相践踏冲阵,但麓川还是有精锐悍卒的,这是几十年来攻必胜战必克所积攒下的底蕴。
随着麓川王思伦发一声令下,麾下骁将昔剌亦率国王直属的精锐武士出动,手持标枪发力投出,先将发狂乱窜的大象射杀,然后举矛杀掉退缩逃窜者,随即便是如同密雨一般的短矛飞出,淋落在火炮阵营上头。
“他娘的,竟然能投这么远!”
麓川方面立刻安抚象骑,以布盖其耳目,再次准备起阵容,这种遇到局部溃败反冲大阵而还能整军反击的,必是国强而气盛。
沐英处变不惊,挥手打断身边将校们的牢骚,明军从不怕硬碰硬,更不是只会躲在火器后面的软脚虾。
麓川有悍卒,我大明亦有征伐天下平定乱世的强兵,此处战场,山岭四起,火器能发挥作用,但并不能终结战斗,最终还是要靠精兵强将用硬碰硬来一锤定音。
云南前卫指挥使张因接下军令,率领前军发起冲锋,亲率骑卒百余人为前锋破阵,麓川王亲军将领昔剌亦骑上一头遮目掩耳的巨大披甲象骑直前。
两将杀意蓬勃,张因注矢连发,敌将亦连发标矢,沙场争先不畏死生,张因原乃常遇春麾下,随之鏖战衢州大战九华山灭张士诚破陈友谅,历来勇敢先登摧锋陷阵,实为一员虎将。
见箭矢难破铁甲,张因双眸熠熠生辉双腿夹马铁掌下移直瞄向大象裸露的左膝及胁,厉喝一声,箭如游龙划过,立中软肋,象猝而倒地,明军山呼威武!
昔剌亦提前跳下象骑,面对冲过来欲要斩首擒将的明军千户张荣祖,先掷一矛中马,随后持矛迎上,霎那间大喝一声阵斩千户,麓川军气势大盛。
两军骑兵对冲,人仰马翻无数,步卒也开始对垒,沐英摆出火炮劲弩,一起发射,声响震天,狂暴的火力打击在麓川军阵中,令麓川军的混乱越发加剧。
昔剌亦见状率直属精锐,直冲明军左军,这些悍卒在乱军当中,秩序全然不乱,先投标枪,命中率极高,造成巨大杀伤,而后挥刀冲杀,明军左翼竟然一时被逼退。
沐英在高处掌握全局,以令旗和号令指挥全军,见状拔出佩剑丢给冯胜:“去卸下左路军大将都督同知寗正之兵权,代其职,再有退阵者必斩!”
“诺!”
明军左军阵内,寗正正在训斥麾下,并下令斩了后退的兵卒,就听到校尉禀报:“冯小公爷持着大将军佩剑而来……”
寗正仰天长啸,上马持持槊亲自率兵突进,直迎昔剌亦的锋芒,两人交战数合,各有伤势,然左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尽皆奋力,颓势尽缓。
昔剌亦见寗正部突然间锐气百倍,知晓已经难以破阵挽局,只能退走,然被追击而来的云南前卫指挥使张因一箭射中后心……
这时候冯成才赶来,见此并没有急着夺权,寗正乃凤阳府寿州人,早年为韦德成养子,随韦归附从龙,后随大军平定中原,进入元大都,又进取陕西,镇守临洮,从邓愈破定西,克河州……
是属淮西勋贵的一部分,也算是自家叔伯辈,若是没有将功补过,自然是没有办法,但既然挽回了,那便可以缓一缓,等等看大将军的军令。
果然没一会儿,有中军校尉传来将令,命冯成前往他处……
右军统领徐允恭率部合围,亲斩了数名麓川将领,沐英见麓川精锐被围困住,便不再着急拼杀,他们现在泥足深陷,精兵被纪律较差的军队所拖累,又撕不开可以撤军的口子,败局已定。
最终,麓川精锐拼死才将麓川王从死局当中送了出去,明军大获全胜,斩首三万余级,俘虏一万余人,还捉获了三十七头战象。
麓川兵卒除了被明军击杀、俘获外,在回逃的路上或伤病,或失散,或饥饿,死者不知凡几,死尸枕藉。
大明顺势在缅甸、八百大甸、车里、老挝等设立了宣慰司,麓川王国退缩守城,再无所向披靡之气概。
……
洪武十一年秋,麓川陶勐刀干孟发动叛乱,麓川王叔父诏肖法也顺势发动,在王都允姐兰起兵。
早在云南一战中,彻底丢失了威严与兵权的麓川王走投无路,竟弃国出逃,并向大明上表请降,并请天兵平定内乱,肃清本源。
麓川被刀干孟和诏肖法分裂,划一为二,并纷纷向大明称臣纳贡,要求也是同样的,那就是杀掉已经逃到了云南的前任麓川王。
大明接受了诏肖法和思伦法这对叔侄的称臣纳贡,并让沐英护送思伦法回国,平定了刀干孟的叛乱,让俩人分治麓川。
但麓川已经不是原先那个麓川了,经过上次的战败及这次内乱,麓川国元气大伤,诸多小土司纷纷脱离其控制投向了大明的怀抱。
于是大明趁机分设了孟养、木邦、孟定三个土府和潞江、干崖、大侯、湾甸四个长官司,于年底又增册了底兀剌、大古刺、底马撒三个宣慰司。
自此,号称中南霸主的麓川国,已经只剩下个空架子。
对立下如此大功的沐英,朝廷自有封赏,命皇五子吴王亲至云南宣旨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帝王定制思亲念旧,人事之常曩者朕于扰攘之时,年已二十五未有子嗣,尔沐英亦因兵起父母不存,年始八岁难必生全,朕怜其孤幼特抚育如子,后因朕有诸子尔亦长成,以人情天理度之不晦尔名,俾复尔姓祀尔祖宗,尔克卓立屡著功勋。”
“今念尔平定麓川之大功,特晋封尔为左柱国特进光禄大夫,进爵梁国公,食禄五千五百石,荫子沐春为上轻车都尉,后军都督府佥事,使尔子孙世世承袭爵禄,尔当思幸逢之初会,毋忘释难之恩,梦寐存于心,鬼神知报矣,呜呼扶颠持危惟仁者之为,知报不忘乃君子之道,谨遵明训永为多福!”
沐英泣声领旨谢恩,拉着吴王的手问询帝后与太子的近况,言称无一日不孺慕思念教养之恩,众皆为之感叹,吴王手抚其背言必称为兄长,可见梁国公与帝室之亲近,如同一家。
而云南各族官吏士民则“无老幼,惟恐其不来(调走)也,咸戚然东向。”
年底,圣又遣皇六子,亲召梁国公携妻儿赴京与帝共庆年节,等沐英到京城外的时候,丞相胡惟庸亲领文武出迎,显赫一时,京中百姓无不惊叹。
皇帝辍朝而赐宴武英殿,与武勋们大醉了一场,席见揽住自己这个得意的义子感叹道:“自汝在镇,吾无西南之忧!”
……
第839章 归附
洪武十二年元旦,百济国王扶余晨,新罗国王金涛,和宁国王李成桂,亲至大明朝见,以己身德不配位,导致天灾频发人祸不断,地无所出民无所食为因,请求献土内归。
朱元璋当即拒绝,并承诺大明将供给三国总共六十万石粮食以安黎庶,让他们安心回去治理国家。
数日后三国主再次上表请求归附,皇帝再次赐下金银珠宝,并允诺将派遣水师肃清海域,通商以促贸易民生。
又数日后,三国主复跪于奉天殿外,坚决上表,皇帝派太子亲自安抚,太子朝服冠冕而出,垂问国主曰:“卿等贵为外藩国主屏藩天朝,圣上允粮允兵以为帮扶,凡有所求无有不应,今何至于此?”
和宁王曰:“天朝上皇圣恩浩荡仁慈公允,前因高丽王室失德导致高丽百姓民不聊生,而责令臣等封邦建国,以安太平维系民生屏藩天朝,只是臣等无能,立国数载而未能安邦定国,可见实是德行不足。”
新罗国王金涛道:“我等虽为外藩,但国民百姓无不仰服于天朝圣主,视为君父,如今臣等治国无能,自甘请罪,然百姓何辜,拜请圣上开恩垂怜,收纳而蒙养。”
百济国王扶余晨泣声道:“上皇聪明神武之资,抱济世安民之志,乘时应运,豪杰景从,戡乱摧强,十五载而成帝业,建制之后,稽古礼文,制礼作乐,修明典章,兴举废坠,……罢黜异端,表章经籍,正百神之号,严祭祀之典,察天文、推历数、定封建、谨法度、慎赏罚。”
“南极炎徼,北逾冰壤,东西际日月之所出没,罔不率服,臣等愚鲁蠢材,本愿照本宣科,能仿像一二便可安国土而抚民,未曾想事事艰难而无寸进,如今国不宁民不安,只得厚颜内附,托国土万民而劳请圣上费心治之。”
三王拜首曰:“万民艰难处于水火之中,叩请天恩浩荡恩泽八方之民!”
太子叹之,回禀君父,群臣共劝,三国黎庶上万民书而请之,圣心怜悯而允之,遂立州朝鲜,命吏部即刻拟定州府县官之人选,命户部即刻筹备粮食百万石,救民于水火。
恩赏三国主为和宁侯百济侯新罗侯,食禄两千石,命工部敕造府邸,加官和宁候为李成桂为太子府詹事,兼兵部侍郎参知大都督府军事。
吏部于次日拟定人选,自然也就是朱标属意的心腹了,郭翀张帆李进经历过府县地方,这次又在朝廷中枢六部走了一圈,再下地方为主官,这仕途经历也就算齐全了,往后随心调用。
几个月后百济候新罗候和宁候家中的嫡女也顺势定下了晋王齐王楚王的侧妃之位,算是彻底融入进了大明的体系之中。
朱元璋也是隔三差五就赐宴赏田,以全了道义,至于朝鲜百姓,这几十年来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尤其是这几年还要征兵跨海攻打东瀛,导致如今是真正的十室九空,满门孀寡。
归入大明后,首先就是彻底的停止征兵并发粮赈民,将高丽大部分残余的世家强迁至凤阳,均分田土于民,废除所有苛捐杂税,并免赋税两年……
大明对治理百废待兴的河山太有经验了,朝鲜百姓此时也早就一切都看淡了,这几十年风云变幻,他们现在只在乎能不能活下去,其余的早都无所谓了。
齐王朱棣也终于卸下担子回京,可以陪一陪自己的娇妻幼子,大婚两年有余,长子出生也有数月,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
洪武十二年二月,驸马都尉右柱国曹国公李贞薨,天家这位仅存的长辈就此逝世,早就有所预料的朱标换上刘瑾准备好的素衣麻服,镇定有条理的吩咐起诸事,并遣人回宫报丧。
表兄李文忠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可到底是没赶上,就只能是他来帮着操持后事,冬日难熬,八成的老人家都是亡故在这个季节,李贞垂病后朱标几乎每日都要亲自来探视,今日见了便有预料,一直等候到其回光返照留下遗言后安然逝世。
没一会儿朱元璋就赶来了,其实昨日便来看过,只是李贞一直昏睡不醒,老朱手上又有朝鲜北疆都有军政要务等着处理,因而俩人终究是未能告别。
老朱面色悲凉,仔细的问过自己这位姐夫的临终遗言后叹息道:“标儿,咱又没了一个亲人。”
朱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父亲跟前,没一会儿老朱就调整好状态了,再一次认真的看过遗容后沉静的吩咐道:“辍视朝三日,追封陇西王,谥恭献,葬于盱眙县灵迹乡斗光山之原,从长公主兆。”
显然朱元璋对自己老姐夫的离世也有所准备。
“诺。”
从王例,那么后事哀荣就很风光了,自然也就要停灵许久,可以等到李文忠赶回来亲自送葬。
不知是否是因今冬苦寒,一月之内,除了李贞外,还有中都国子监正贝琼,临江侯陈德逝世,朱元璋甚为悲痛。
因而发现各州府县与户部往来文书之间,竟有空印之说,也就是地方为了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与户部的完全相同,可以顺利交差,而备好空有印章的白纸到户部核算完后再添写数目,这是自前元起的惯例。
皇帝盛怒,认为这是欺罔行径,长此以往必将如元末那般吏治腐化,在早朝上历斥如此行径,当朝下令,主印官员处死,副手以下杖一百充军,一时就连御史们都不敢谏言。
只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太子,太子冠礼后便在下颚留起了短须,看起来甚为庄重肃穆。
朱标对着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在这个时候违背圣上的意思,且容本宫稍后私下规劝。
果然等散朝之后,就有好些人等在了文华殿,朱标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得到文华殿接见诸多官员。
只能说,也就是本朝父子可以如此,否则这就是可以废储位的大罪。
户部侍郎行过礼后急忙道:“殿下,这钱谷之数,府必合省,省必合部,数难悬决,至部乃定,省府去部远者六七千里,近亦三四千里,册成而后用印,往返非期年不可,以故先印而后书,此权宜之务,所从来久,何足深罪?”
朱标哼了一声道:“这里面真就没有半点贪腐之事?”
“本宫曾听过一言,贪污多少数难悬决,如何分赃至部乃定,诸卿知否?”
朝廷律法有不足之处,这很正常,下面的官吏最擅长的也是钻这种空子,这里面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
乍一看起来只是官吏在交通、通讯条件所限的折衷办法,最多也就是下面的官吏偷奸耍滑,但实际上账目是多少就该是多少,如果有正当理由导致有些许不符,那就应该说明不符的缘由,而不是去把它改得符合。
如果都这么改,那朝廷一年来统计下的各项账目数字,可就有天大的漏洞了,最后要承担的还是朝廷几百姓,而非上下官吏。
刑部尚书道:“殿下,这政或有弊缺,应当改制,国家立法,必先明示天下而后刑罪犯法者,我大明立国至今,未尝有空印之律,有司相承前制,不知其罪,实不该擅诛。”
……
第840章 岁聿云暮
刑部尚书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也是因此,朱标并不准备将此案扩大到历史上的那般程度,而且近些年各处用粮多,自己盯的也很紧,下面官吏纵有从中谋利的情况,其数必不会太大。
杀一儆百是有必要,但还是要宽免大部分,并修正死板的条律。
听取完朝臣的意见后,朱标赶回谨身殿,这时候老朱的火气已经降下来不少了,加上这几日朝廷在西南与辽东的拓展捷报频传,最终还是采纳了儿子的意见。
此案交由绣衣使查办,最终有三十余官员贪污罪证确凿,斩首抄家,家小被流放与辽东,还有百余名官吏涉案其中,但在太子的求情下免于死罪,举家流放云贵。
大明往后数年无战事,只有水师不时奉召往东瀛走一走,蓝玉已经举旗自立判出了南朝,并拐带了南朝大部分的兵力。
南朝长庆天皇宽成,屡次派遣使者赶赴大明求援,并承诺世代称臣纳贡,大明接受了南朝的称臣,并正式的赏赐了朝服冠冕与册书宝印,但拒绝了出兵帮助南朝。
北朝后圆融天皇绪仁在幕府将军的要求下,同样的遣使赶赴求取册封,但被大明拒绝,不过大明也并没有发兵替南朝平定他们的意思。
如此,在蓝玉作壁上观与虾夷频繁起兵的情况下,北朝不得不强行发兵,耗时两年,彻底咽下了南朝这块有毒的肥肉。
没等北朝的使者带着屈辱的条件踏上大明的疆土,蓝玉就大张旗鼓的迎纳了南朝仅存的公主,以匡扶正统的名义起兵。
大明自然也是要拨乱反正的,德庆候廖永忠率水师登陆东瀛,大明还命南洋诸国聚兵两万战船千余作为辅助。
倒不是缺他们这点兵力,而是要形成惯例,顺便彰显武力。
征伐岛国,最难的便是登陆战,元朝便是败在这里,而大明确是早有准备,根本无需为登陆而耗费一兵一卒。
不仅如此,蓝玉以极其残酷的手段,筹措了大量的粮食物资,极大程度的减小了朝廷跨海补给大军的压力。
……
洪武十五年夏,朱标写了一封密信给蓝玉,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去办,不是谁都能承受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八个字的。
东瀛几十年的南北朝乱战,本就导致人口凋零,而这几年就更不必多说,成建制的大军,拿着先进数代的武器,大规模的展开屠杀,所造成的杀伤是不可限量的,何况还有一批投靠过来的日奸,他们才是最最残忍的。
城池之中的倭人几乎死绝,活着的大多躲避与山野沟壑,现在真若论东瀛青壮,恐怕在大明为奴的都要比本土的青壮更多了。
但既然做了何不做绝,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绝不能容许倭人过万而聚,要彻底灭亡他们,蓝玉麾下这批投靠过来的所谓武士,就是最后要铲除的残余了。
之后就是焚毁他们的历史文字,迁徙汉人蒙古人朝鲜人女真人往东瀛,并设立诸学规肃风俗习惯,并将东瀛划分为六国,将来分封给诸皇子亲王建国。
至于蓝玉及汤鼎,劳苦功高,朱标将黄元寿的国土划分为三,让他们三人成立公国,在琉球群岛中划分出一些可居住的岛屿给此战中立下功劳的侯爵们为封地。
此例一开,朝野哗然,谁也没想到除了皇室外,竟然还会有实封的土地,这在秦汉以后就没人妄想过的。
被夺了兵权压在京城中郁郁寡欢的开国武勋们都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别管大小,画土封疆的诱惑就不是男人的抵挡的。
御史们对此虽然异议,但从心底还是瞧不上中原以外的地方,也觉着飞地不好治理,分封与功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便也就作罢了。
谨身殿中,除了皇帝与太子的书案外,又多了一套座椅,皇长孙朱雄英腰背挺直的依次观看着自己父祖批阅后的奏章。
对一个孩童而言这无疑是种煎熬,因此大约一个时辰后,朱标就示意儿子放下奏章出去玩会儿,坐在内五龙桥上往河里丢石子儿这件趣事,已经被他传给儿子了。
朱雄英乖巧的跳下椅凳,规矩的向祖父行了一礼,然后再向父亲行礼,这才退了出去,只是脚步明显比来时要轻快许多。
朱元璋瞧这孙儿的背影笑道:“虽比不上你小时候,但跟他旁的叔伯兄弟比,雄英哪方面都要强出一大截来,咱算是放心了。”
朱标倒没觉着长子有多聪慧,只能说是相比那些叔伯兄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实在太好了,加上并没有太娇惯,因而看起来很出众。
“允熥学的也很好,父皇平日也不要太厚此薄彼。”
朱元璋无奈的说道:“咱自然是一样的疼爱,可奈何下面的人总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