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里的官兵抓着禄东赞在一份份契约上画押。
而看着这一幕的那些吐蕃人也都哭泣了起来。
张阳站起身走到禄东赞的身边,“不管这些契约你认不认,我们都不在乎,因为就算是你们不给我们也会夺过来,我希望你明白这个现实。”
禄东赞沉声道:“赞普不会答应的,我万千吐蕃子民不会答应的。”
张阳蹲下身,看着被押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的禄东赞,“那我现在告诉你,早晚有一天吐蕃的子民也会是大唐的子民,若你们能够服从,至少还能安心地活在高原上,若你们反抗等待你们的会比现在更惨淡的结局,不要试图和中原玩算计,我们能玩死你们。”
眼看张阳要离开,禄东赞又是嘶声力竭的大喊。
当初在长安城嚣张有自信的禄东赞,此刻成了什么样子,此刻就连许敬宗也有些后怕,张尚书的手段之狠辣,几乎打断了吐蕃的脊梁骨。
交出了大半吐蕃的领地,按照这些计划还要收复吐蕃的牧民,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减少了人命,实则是要拔了吐蕃的根。
这位礼部尚书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地得失,他要的是整个吐蕃。
李承乾连忙跟着走出外交院,“张尚书请留步。”
心中带着疑惑又回头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谈判已经结束了,禄东赞都已经画押了。”
李承乾拱手道:“其实是父皇有吩咐,等此间事了还要去面见父皇。”
“我差点忘了。”
张阳一拍脑门,先前也答应过要给李世民一个交代。
让外交院的众人把禄东赞带回驿馆。
房玄龄将画押的契约拟定成文书,将文书分成两份,一份交由吐蕃,一份交由陛下。
等房玄龄重新走出来,张阳稍稍一礼,“有劳房相了。”
房玄龄摆手道:“不劳烦,我等一齐去面见陛下。”
许敬宗带着人走出外交院,看着张阳跟随房玄龄他们前往宫中,他缓缓开口道:“按照张尚书的安排,将这一切事宜都安排下去,告诉大素带着文书去见松赞干布,就让他再跑一趟吐蕃。”
现在让张大素再去吐蕃,张大象已经没有意见了,而且大素出色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围观的群众也都散去了
张大象走出来讲道:“我们的礼部尚书还真是……”
“像是饕餮,吃下了吐蕃大半领地,下官不觉得松赞干布能够拿出三十万贯来赔。”许敬宗接过话语讲着。
张大象皱眉道:“我们这么做对吗?”
许敬宗笑道:“大象兄以为我们若不这么做,西突厥该如何平定?不平吐蕃西域如何治理?”
张大象闭眼道:“只是觉得太过分了。”
许敬宗看向街道上行人脸上的笑容,“大象兄看看我们长安城中的人,他们脸上的笑容,他们享受的这份安宁,他们在关中可以安心地生活不再担心强敌来犯,而我们大唐子民就算是走出去,他国也能恭敬对待。”
“让边关将士不受委屈,让万民能够挺直腰杆,只要想一想这些下官便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大象看向长安城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带笑容带着自己的人去忙碌接下来的事宜。
之后礼部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要派张大素再跑一趟吐蕃,向松赞干布陈述这些事,还要将禄东赞再送走。
更要将这些告知他国的使者,做一个见证也让他们知道吐蕃的教训。
再将这些事情等编写成册,成为卷宗收入在史册上。
许敬宗脸上的阴霾散去,被百官与万千墨客弹劾唾骂又何妨,自己所做的这些无愧于心便能顶天立地,无惧任何人。
能够坦荡活着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舒服
第三百九十章 封县侯入中书省
张阳跟着李承乾和房玄龄一路走向武德殿。
“自从皇爷爷去了骊山之后,父皇也会经常来武德殿散心。”李承乾一路走着一边解释着,再次问道:“不知道皇爷爷现在在骊山如何了?”
“他老人家在骊山过得挺充实。”
“过些天孤也去骊山见一见皇爷爷。”
一路上说着话,跟着房玄龄就来到了武德殿。
李世民正坐在殿中,正吃着饭食。
房玄龄走在最前踏入殿中便开口道:“陛下,外交院与禄东赞的谈判已经结束了。”
李世民稍稍点头,嘴里还吃着羊肉。
房玄龄将几卷文书递上,“陛下,都已记录在案。”
这位天可汗先是擦了擦满是肥油的手,然后拿起文书便翻看起来,他的嘴里都还嚼着。
也不知道皇帝饭前会不会洗手,卫生观念还是一如既往地堪忧。
“张阳,这些条件都是禄东赞答应的?”
闻言,看到房玄龄的眼神,张阳上前一步,“陛下,不管禄东赞和松赞干布会不会答应这都是大唐要争取的。”
翻阅完这些文书,李世民又是笑了,“五千顷地,加上三十万贯,若是不给就拿走吐蕃的圣山,还要将松赞干布明年来朝贺……”
说完这些李世民放下这些文书,“你还真是能开口。”
“陛下,既然是松赞干布是吐蕃君主,他就要为他的言行以及他攻打大唐的事由付出该有的代价。”
李世民又道:“这五千顷地要治理,朝中还要增派人手和官吏?”
张阳点头,“正是如此,还要派人教化吐蕃牧民,让他们学习关中话,让他们都识字写文章。”
“你觉得这需要花费多少财帛?”
张阳皱眉道:“陛下是在和我谈成本吗?”
李世民颔首道:“吐蕃这等苦寒之地想要治理谈何容易?”
张阳拱手道:“陛下,那里有吐蕃三大湖。”
“三大湖?”
又是上前一步,张阳不解道:“扎布,苏干,西海是吐蕃最大的三大盐湖,而且矿产丰富。”
“盐?盐湖?”李世民用力咽下嘴中嚼着的羊肉,再是喝下一口茶水,“当真是盐湖?”
“那是自然,典籍中便有记载,而且魏王殿下正在让岑文本等人正在编撰地理,臣以为这些事情陛下都知道的才对。”
转念又一想,张阳又开口道:“若是陛下觉得治理很麻烦,不如交给臣,虽说臣能调用的人手不多,只要慢慢来早晚能够开发出来。”
李世民使劲清了清嗓子,“朕说过不要了吗?朕只是……在考虑人手安排。”
张阳了然点头,“是这样呀,那臣就省心了,臣还是劝谏陛下多读书,做个有文化的人,连这么大的盐湖都不知道被人糊弄就算了,要是因此被人取笑便会很不堪。”
“你是说朕读书少了?”
“臣劝谏陛下多读书。”
“……”
李世民瞪着眼一阵无言。
内心还是有些疑惑和不解,吐蕃竟然还有三个大盐湖,就在这五千顷地中?
要说不知道这回事,这还要想到自己儿子编撰括地志的事情,之后又说编撰地理。
当然只是听了这些话,鬼知道青雀让人编撰的是什么。
也一直没有过问,朕也不会闲着没事去翻阅关于吐蕃的地志。
李世民双手放在桌案上,“朕会安排人去治理,这三片盐湖很大吗?”
张阳点头道:“很大,沿着雪山山脉近万里都是盐湖所在,恭喜陛下以后朝中可以自己产盐了,不过盐湖的盐需要提炼之后才能食用,而且都是细盐。”
“朕当然明白。”李世民还是点头,作为皇帝他此刻又觉得这三十万贯不重要了,如果真是张阳说的这般,大唐以后不缺盐了。
一直以来细盐精贵,这个价值当然明白。
内心火热,李世民神情很是镇定,“这便是你要给朕的交代?”
“当然还不止这些,吐蕃西面的雪山也可以拿下,一旦拿下了雪山再者教化吐蕃牧民之后,中原以西便可再无战事,恭喜陛下,距离千秋大业又更近了一步。”
房玄龄和李承乾也是躬身行礼。
朝中能够得到细盐是一个什么概念,以后再也不用防范这些盐商。
李世民再看自己的女婿,这小子当初与朕讨价还价的模样甚是恼人,不过这小子能够给朝中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又看向房玄龄,李世民开口道:“房相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准备。”
房玄龄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应当派人前往吐蕃查看三大湖,若可以制盐便能将盐运入关中,中书省会商议安排人手,并且派出官员治理。”
张阳又道:“陛下,虽说这三大湖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那三十万银钱也要抓紧才是。”
“朕知道了。”
“为何陛下点头如此敷衍?”
“……”
李世民一阵无言,难道要朕摆宴感谢他为大唐做出的贡献不成?
听父皇和张阳的谈话,李承乾痛苦地扶着额头,又是这样,最近张阳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他说一句两句也就算了,听他说多了就感觉会被呛死。
难不成这也是和郑公学的吗?
很快,李承乾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郑公平时很和蔼与他谈话也是如沐春风,并不像张阳这般,一语中的又让人不好反驳。
一个巨大的财富就在眼前,李世民又觉得还清女婿的钱指日可待。
让一旁的太监撤去眼前的食物,李世民站起身朗声道:“张阳,你心中有具体的事宜安排吗?这里只有房相与太子,你不用遮遮掩掩。”
“臣明白了。”再是行礼,张阳继续道:“首先控制西域,其次遏制住吐蕃并且治理吐蕃,如果吐蕃也能对天可汗万民归心,那么便可以谈吐蕃收入大唐版图的事宜,臣以为明年让松赞干布来长安之后,便是最佳时机。”
看李世民点头了,张阳再是讲道:“陛下平时应该少吃酒肉,这对身体不好。”
刚觉得心情不错的李世民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还有陛下应当多多关心官学开办事宜,至于西突厥的事情还请朝中交给外交院全权办理。”
李世民缓缓点头,“朕会让玄龄去你们外交院走动,你们的布置事宜,中书省也可以给你们安排人手。”
“多谢陛下,臣就先告退了。”正要离开,张阳又回身再次叮嘱道:“陛下少吃油腻食物,酒水也要少喝,看陛下今天气色不好,要多注意身体。”
“朕知道了。”
李世民烦不胜烦,这小子越来越像魏征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比魏征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交院做出来的成绩与开疆拓土无异。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觉得一个外交院能够用好,可以有堪比千军万马的战功。
又与房玄龄商议许久,李世民这才回到立政殿,他将一张巨大的地图挂起来,这地图上画着的就是大唐的疆域与吐蕃的疆域。
看李世民脸上带着笑意,长孙皇后笑道:“陛下看来心情很好。”
“以前是朕小看外交院了。”
“是吐蕃的事情已办成?”
“嗯。”李世民在土地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西域和吐蕃还有高昌一片,“这小子时常鼓励朕,说朕要有雄心壮志,只要事情顺利以后这一大片都会是我大唐的版图。”
长孙皇后给李世民披上外衣,“妾身为陛下贺。”
李世民颔首道:“收复汉时安西四镇之地,收复吐蕃,对张阳来说好似这份功业还不够。”
“张阳平时就是一个勤俭的人,像他这般人怎会有如此野心。”
“观音婢可知道当初张阳为他老师立碑,他到现在也没有去祭拜过。”
长孙皇后疑惑道:“陛下不该这般揣测臣子心意,既是立碑之事不能这般去想张阳的为人。”
“你的意思是朕不该追究?”
“不是不该追究,是不能追究。”长孙皇后小声讲道:“当年不可与现在同日而语,张阳自长安发迹便是一个乡野小子,妾身以为他师承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阳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世民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长孙皇后稍稍一礼,“妾身失言了。”
在别的妃子面前,陛下不会说起朝政之事,也只有在皇后面前陛下才能说一些朝堂上的琐事,也会在皇后面前说一些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