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揣手道:“当他们缺钱了,会急眼的,狗急了还跳墙呢,等他们真的要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补上这个窟窿时,那便是处默的人手动手的时候,我们红烧肉帮就是要除暴安良,维护正义的人。”
按照姐夫的说法,这是一个很大的游戏,可以让所有世家参与进来。
当白糖有了另外的价值,就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连带效果。
这一次也将程处默的人手参与进来。
那么这会是一场争夺所有世家的大风暴,能够席卷很多的财富,也能让他们玩得倾家荡产。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玩法,一个天大的骗局。
姐夫就是做局的,只要这个局铺设开来,这个局不论怎么布置都会是姐夫赢得所有。
至于参与其中世家,除了赔还是赔,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李泰双手握拳,内心中有激动也有忐忑,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张阳把手从李泰的怀抱中抽出来,“魏王殿下,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
李泰再问道:“处默那边需要说多少?”
缓缓抬起头,张阳低声道:“能不说就不要说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泰再是点头离开。
再看眼前空荡荡的外交院,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最清闲的人。
张阳迈步走出外交院一步步走回家中。
松赞干布要立碑道歉的第三天,在松州还在凿碑写下这件事的经过,以及吐蕃和大唐战事的来由。
在长安城的禄东赞也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要给还未出生的孩子做摇篮,更要给新家再好好设计规划一番。
李玥帮着整理官服,“夫君说过吐蕃一战要给父皇一个好交代,这件事也要办好才行。”
听着媳妇的话语,张阳点头,“以前觉得一天天过得很快,现在又觉得过得好慢。”
李玥轻声细语道:“为何?”
“等这孩子出生,我有点度日如年。”
“这种事情能快吗?夫君就是爱说笑。”李玥整理好官服还绕着走了一圈,“本就挺拔,现在穿着官服更英俊。”
张阳伸展着双手,“那你可以多看两眼。”
“办完外交院的事宜便回家,我给夫君做好饭食,回家就能吃饭。”
以前她做饭笨手笨脚,现在也是。
张阳走出家门,想着早点回来赶着做饭,媳妇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看着夫君走出家门,李玥便让小武把年初碾好的面拿出来,用水和开之后搓揉着面团。
小武帮忙加着水。
李玥一边讲着,“有好些时候没吃饺子,突然想吃了。”
小武听到饺子也是双眼冒光,“老师,多放点芹菜好吃。”
“嗯,正有此意。”
一大一小开始忙碌起来。
长安城内,现在的外交院门口还是围了不少人。
吐蕃和大唐的战事一直牵动着很多人,再加上骊山所卖的那一册册杂志不知不觉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读物。
其中也会写一些谈判的事宜。
外交院的人都能放心,具体的谈判日期八成就是李泰说出去的。
看着人们把外交院围得水泄不通,张阳揣着手叹息,这个小舅子还真是让人头疼,就不能低调点。
几次想要挤进去,又被挤了出来。
一直等到太子和房玄龄来了,众人这才让开一条路。
第三百八十九章 愤怒的禄东赞
果然还是太子和中书省的排场大,一路来还有两排侍卫护送。
张阳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房相。”
李承乾先是看了一眼人群,“听说这一次的谈判,礼部为此准备许久,此番前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孤与房相前来旁听还有中书省的文吏来做记录。”
人群也随之安静了下来,张阳又道:“能否先维持院前的秩序,大家这么挤在一起,不论是对礼部办事,还是对路上的行人来说都是不方便的。”
李承乾点头让侍卫去维持院前的秩序,院前围观的群众散去不少。
从一开始禄东赞拒绝在松州立碑道歉,再看松赞干布的妥协。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在长安城的吐蕃人心情有多么悲凉。
张阳带着人走入院中,许敬宗已经准备好了案卷,张大象带着人坐在一旁。
难得的是这一次李泰和李孝恭也在外交院。
虽说这俩是外人,不过魏王与河间郡王都为了外交院出力不少。
棉花生意和草原的生意与外交院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是经济战略也好,这都离不开外交院,当这些都和外交院有了联系之后,大家的利益也都是相关的。
按照现在的脚程来推算,张大素也该到松州了。
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张阳走到禄东赞身边。
禄东赞双眼布满了血丝,这是长久失眠会有的症状,他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张阳,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蹲下身,张阳小声对他讲道:“换作是我,我的想法会和你一样。”
禄东赞苦涩地笑了笑,“果然连你都这么认为。”
看着这人的神情,张阳在他耳边低声道:“大相兄,就算是你再怎么努力坚持,松赞干布还是会向松州道歉,即便你再怎么不信,这都是一个不可扭转的现实。”
禄东赞低着头放低自己的声音,“就连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那为何赞普要这么做。”
“身为吐蕃的赞普,他所要顾虑的自然要比你我都要多,大相可以因为一时的意气不向大唐道歉,甚至血战到底,可他是吐蕃的赞普,所要带领的是整个吐蕃,他需要顾全大局,就算是大相死在了大唐,以命要挟都换不来松赞干布的决心。”
说话声音很低,只有彼此两人能够听到。
张阳释然一笑,“为了保住吐蕃的家底,松赞干布已经煞费苦心,持续三个月的战事,他心中很明白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只会打光家底,想要再翻身更难。”
“我也清楚你的坚持与决心,你希望吐蕃强大,你们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太轻视对手了。”
禄东赞的语气带着一些颤抖,“不论将来如何,你张阳都将是我们吐蕃最大的敌人。”
拍了拍松赞干布的肩膀,张阳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在上座坐好。
许敬宗递上卷宗,“这是我们罗列从年初战事到现在的记述。”
所记录的战事前后进展,张阳朗声道:“从当初吐蕃开始要求娶公主开始,我大唐一直秉持着与各国和睦相处的原则,吐蕃陈兵边关在前,而你冲撞魏王本事一件小事,可松赞干布因此带着吐蕃兵马冲撞大唐边关,之后大唐开始反击,这些都没错吧。”
禄东赞低着头,“到了如今,我说什么还有用吗?”
“那好。”张阳收起眼前的案卷,“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事宜,松赞干布希望大唐就此停战,也向大唐道歉,可战争所带来的伤亡是不是该由吐蕃来承担。”
禄东赞缓缓抬头。
“首先是粮秣的损失,再是松州一地两郡十五县今年的赋税,还有我大唐的兵员,这些是不是都要赔。”
听着张阳这些话,禄东赞咬着牙,“张阳,你现在要开始巧取豪夺了!是也不是?”
听闻这话,许敬宗倒是笑着,“大相此言差矣,要是他国都来冒犯我大唐,也可以一句道歉就能相安无事那以后大唐如何自处,真当大唐好欺负吗?”
禄东赞低下头再次无言。
张阳内心很想为许敬宗的这番话竖起大拇指,又道:“割地,赔款,称臣一样都不能少。”
此刻的禄东赞就像是一缕孤魂,他心中的那股精气神在松赞干布向松州立碑道歉的那一刻起就崩溃了。
说实话,一个中年男子崩溃的样子很不好看。
也让人不忍。
抛却个人情感,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就看哪一方先撑不住。
现在失败的是松赞干布,祸及整个吐蕃。
张阳深吸一口气,“割地,河湟以西五千顷地皆归大唐所有,并且由大唐官兵节制,至于吐蕃人可以继续生活在他们原本的牧场,至此那片土地也归大唐管理,生活在那里的吐蕃人也都是大唐子民。”
一张地图打开,禄东赞看到了张阳所要的土地面积,这里便是吐蕃的三大湖所在,那也是吐蕃最富饶的地方。
从苏干湖一路往西,而留下来的只有逻些这一片地。
张阳再看地图,“至于逻些的归属一半归大唐,一半归你们吐蕃。”
禄东赞瞪大了眼睛,“你大不了将整个吐蕃都拿走,何必在此地谈判。”
张阳颔首道:“你愿意当然也好,我更想要吐蕃后面的雪山,也一并给我如何?只是你和松赞干布从此就会无家可归,将来的吐蕃子民也都是大唐子民,你看这样如何?”
禄东赞摇头浑身颤抖地讲道:“还请给我们留一块容身之地。”
当初一个心气很高的吐蕃大相,现在成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李承乾心中为其感到可惜。
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张阳让许敬宗收起地图,拿出两份契约,“这两份契约还请吐蕃大相画押,其中一份你带回来由吐蕃赞普画押,一旦画押从此河湟以西五千顷地都归大唐。”
禄东赞用力咽下一口唾沫,“之前说的不是三千吗?”
张阳揣着手低声讲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抬眼看向这个眼前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年轻人,禄东赞双目直勾勾地看着,鼻孔喘着粗气,“张阳,你这个恶毒的人,你会有报应的。”
“你们吐蕃人还信报应这一说?”
禄东赞再是讲道:“有朝一日吐蕃会再次回来,将这些全部推翻。”
张阳笑着,“那我等着这一天,我也会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你没有见过的力量。”
叹息一声,许敬宗再是讲道:“张尚书现在是否要谈赔款事宜?”
张阳先是点头,“吐蕃向大唐赔款三十万贯,此为战损和赋税赔偿,不知道你们吐蕃能否拿出来。”
“现在不能。”
“多久可以交清?”
“等我回了吐蕃,自会确认。”
“若是吐蕃没有足够的银钱来偿还,那便将逻些后的大雪山,也就是你们吐蕃人所向往的圣山作为抵押,以后那里也是我们大唐的领地。”
“那是我们吐蕃的圣山!”
“是不是你们的,现在你说了不算。”
“你竟谋夺我们的圣山!”
说着话禄东赞猛然站起身冲向张阳,好在迅速被一旁的官兵押在地上。
这一幕看得李承乾也是心头直跳。
禄东赞的脸被押在地上,他用吐蕃话大喊着,奋力挣扎着。
几次要挣脱开来,又被官兵控制住。
张阳淡定地看向许敬宗,“他用吐蕃话说什么呢?”
许敬宗看向一旁的外交院文吏,文吏回话道:“好似在说他从此与张尚书不共戴天。”
“原来是这样。”
“张阳!我要杀了你!”禄东赞怒声大喊着,院外的围观的群众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杀人不过诛心,原本没了心气的禄东赞一听到还要谋夺吐蕃的圣山,说什么都不会轻易答应。
此刻张阳的这些话语就像是在他的尊严上践踏。
那圣山是他们吐蕃的精神所系,要是这座圣山都不属于吐蕃,将来吐蕃的信仰又会在何方。
“我最不喜欢有人在谈话时动手。”
张阳整了整衣袖,“还有称臣一事,从现在起吐蕃便是大唐的附属,来年的朝会松赞干布要亲自来朝贺,以示他向大唐的臣服之心,他若不来,我们的兵马会亲自杀到逻些,去把松赞干布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