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时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谢独,“哎,你们谢家这么大,肯定有不少宝贝吧?除了玉如意,还有什么?”
谢独促狭的看她,“打算一个一个都偷走?都说了,我很值钱的。你为何不偷我呢?”
秦雨时撇撇嘴,谢独笑笑,“我爷爷是个文人,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字画,我爹生前家里还有个兵器坊,不过现在也被爷爷锁起来了。”
“你们谢家之前在京里德高望重,先帝赏赐的肯定不止玉如意。”
“那倒是,”谢独顺着秦雨时的话往下说,“好像先帝还赏过一道圣旨,算是免死金牌吧。不过我们谢家都离开京城了,圣旨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我爷爷倒是宝贝那东西宝贝得紧,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秦雨时对他笑笑,转开话题,“那真的玉如意到底在哪里?”
谢独眨眨眼笑,得意洋洋的拍拍胸膛,“我藏起来了。我就稀罕了,就是一普通玉如意,皇上赐的,沾了点儿龙气,就金贵得不得了。那些个读书人都傻。”
“当心治你个大不敬的罪,”秦雨时说着对谢独摊开手掌,“拿来瞧瞧。”
谢独眉眼柔和,“不给。”
秦雨时别开头继续喝酒,“真小气。”
谢独突然看向她,“嫁来我们谢家做媳妇吧,玉如意给你做聘礼。”
秦雨时没说话,两人对着月色沉默了很久,谢独又道,“或许……你知道青山县衙的王师爷是谁,对吗?你是……为他来的吗?”
秦雨时抿了抿唇,仍然不答话。
“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你究竟是谁的人,要达成什么目的,能不能……为了我,别再做了?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没准我能帮你。王师爷……他是我五哥,我不希望他出事,也更怕你会出事。我怕得很,我怕你做得太过分,我无法保全你。我从小到大,从未怕过事,这几日每日都在担惊受怕,怕你又受伤……怕你再也不来见我了……”
秦雨时不经意对上谢独的视线,又很快移开,把手里的酒碗放下,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跃下屋顶,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身影。
谢独带着酒气喃喃,怎么又把媳妇儿吓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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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远要开堂审谢独这件事,把谢旭差点儿给气死。亲临了衙门面见温良远,温良远被吓得浑身发毛,还咬着牙坚持一定要审。
谢旭气得一把拐杖打向温良远,孔大眼尖,快跑过去帮着温良远挨了一记,温良远感动地热泪盈眶,谢旭把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面上砸,“王师爷呢!”
“他……”温良远诺诺的,“他出门了,不在。”
谢旭很容易就被糊弄了过去,又一拐杖抽过来,“怪不得你个芝麻小官也敢欺负到我谢家头上!”
芝麻小官牢牢地盯着拐棍,边躲边为自己争辩,“谢老,这案子是密审,不会有百姓过来围观的。若谢少爷毫不知情,本官自会将谢少爷无罪释放,只是走个流程。”
谢旭气得就差把温良远打死了,咬牙切齿的说:“案子是密审,可那些个东西是从我家谢家搜出来的已经传遍青山县了!你让我谢家的脸往哪儿搁!”
温良远嘟囔,“就是从你家搜出来的,这是事实啊……”
谢旭耳朵一动,又一记拐杖敲过来,孔大没来得及护住,温良远被抽中了大腿,抱着大腿嗷嗷惨叫。
谢旭被立在一旁的家丁扶着站起来,不解气地又抽了温良远一棍子才被家丁扶走。
温良远抱着大腿,疼得满屋子跑。
屏风后面,闻莺听着温良远不绝于耳的惨叫,十分同情地对小五说:“温大人真可怜。”
小五正看着书,头也不抬,对温良远的惨叫仿若未闻。
闻莺心里继续感叹,原来自家爹爹的恩师这么残暴,动不动就拿拐棍抽人,一点儿都不诗情画意……真的好凶啊……
于是闻莺对小五说,“你真的要给谢老爷子做孙女婿么,你就不怕他打你吗?”
小五正端起茶杯,手抖了抖,定定地看向闻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给谢老爷子做孙女婿的。”
闻莺不自然地仰头看了看天,“你爱做不做,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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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谢独时,温良远摸着大腿,心有余悸、战战巍巍地坐在主位上,堂下谢旭意味深长地瞪了温良远一眼,于是向来刚正不阿的温大人像在学堂听书的小孩子一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谢独倒显得很随意,没有下跪,风度翩翩地站在堂下,拱手对温良远行了个礼。
小五要避嫌,闻莺就和他一起躲在屏风后偷听。
谢微雨是女眷,也没有来。
温良远忍住不去看谢旭的眼色,一拍惊堂木,“谢独,本官问你,在你院中发现的失窃物品,你作何解释?”
谢独摊摊手,“在我院里发现的,我想推脱也推脱不了,确是我偷的。”
因为是密审,没来几个人,谢独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寂静了。
温良远张大嘴巴愣在主位上,手里的惊堂木“啪叽”一声掉在了桌案上。
谢老爷子连拐杖都忘了敲,小五坐在屏风后,举起杯子愣了片刻,才把茶送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闻莺差点把嘴巴里的茶水喷出来,询问般将目光看向小五,小五冲她比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