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被秦雨时公然提出来,谢独觉得有些好玩。
喝口酒悠悠然地说,“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来偷你们家的东西,自然要打听清楚你们谢家的门路,”秦雨时看他一眼,“你的名字,大概是你爷爷一生的败笔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误才更能证明他是一个人。名字而已,不过就是一个代号,我的虽说难听,再找一个连一起好听不就行了。”
“你在说你和谢小姐吗?”
谢独转头看秦雨时,“在说我和你啊,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第二句可不就是下着雨的时候吗?”
秦雨时对上谢独的视线,“这首词的意思很不好,我不喜欢。”
“是吗?”谢独有些失望的耸耸肩,“我不懂词。”
“谢家的人不懂词,真是稀罕。”
谢独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雨时对着月色默默饮酒,过了一会儿,听见谢独说:“一个姑娘家,不要总飞上飞下的,不要总穿夜行衣,更不可以随便和陌生男子喝酒。”
秦雨时偏头看他,谢独又说:“不要总活在黑夜里,要多晒晒太阳。长得这么漂亮,不穿漂亮些,太可惜了……你看我妹妹,每日就爱穿得花枝招展……”
秦雨时打断他,“上次为什么帮我?”
谢独开始不正经,眨眨眼说:“因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呀。”
秦雨时扬眉,“你确定……不捉我见官?”
“反正真的玉如意也没有丢,其他的不关我们谢家的事,”谢独从秦雨时手里把酒碗拿回来,“我只是想警告你,别做得太过火,有人如果看不下去了,我保不了你。还有,青山衙门不是那么好惹的。”
“多谢忠告。”
女子的声音还留在耳边,谢独抬起头,身边已经没了人,笑着饮了口酒。
*
秦雨时没有听谢独的话就此收手,还是三不五时的去偷几件东西,秦雨时真正触怒温良远,是她偷了一车瓷器。
一车瓷器本是小事,坏就坏在秦雨时偷懒搬不动那些瓷器,又怕惊动了人,不能就地打碎,索性一把火将库房烧了。
要知道,那库房里还放着邻国的使者进献给皇上的几车云纱,一把大火把库房烧了个精光,邻国的使者驻留在青山县的官驿,听闻此事后拿两国邦交重重的批评了□□对他们的污蔑,扬言要立刻回去禀报他们大王。
温良远向来明哲保身,行事小心谨慎,打死也不愿意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出这么大的乱子,想他温家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烧出了他这么一个状元,虽说小五给他漏了几道题,但他好歹也是皇帝钦赐的恩科状元!
小时候打不过隔壁的孙二虎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能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简直太过分了!
温良远安慰了使者,说一定会尽快找出放火的元凶,使者这才吹胡子瞪眼地、抱着云纱的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官驿等消息了。
温良远不再听小五 “等等看”的建议,派人在客栈、民宅一间一间的搜,闻莺有些发愁的问小五,“你说温大人这样能捉到贼吗?”
“捉不到。”
闻莺有些担心,“那你还不帮帮他?”
“他不听我的话,非要打草惊蛇。”
闻莺替温良远找借口,“温大人不是担心那个使者回去禀告给他们的皇上嘛。”
小五叹口气,饱含了深深的惋惜之情,“胆子小,而且太笨了。”
“……”
*
京城。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说快得手了。”
“雨时办事,我确实放心。别惊动人,拿了东西快些回来。若是惊动了,杀不了,就想法拖着。”
男人握紧拳头,“老子的命就压在这上面了。”
*
温良远这么大张旗鼓的捉贼,贼没消停,倒是衙门里的人累得苦不堪言,温良远带着人天天往外跑,四处巡逻搜查,衙门反倒变成了一具空壳子。
温良远嫌小五不肯帮他,开始了和小五的冷战。
小五懒得理会温良远,甚至乐得自在,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嘱咐闻莺没事别去找他。
闻莺却觉得他是因为和温大人闹别扭,所以伤心了。一开始就也真的识趣地没有打扰他。
闻莺跟着温良远出去捉了几回贼,温良远嫌她跑得慢,就把闻莺扔在了衙门看家。
被温良远抛弃了的闻莺闲得无聊,十分勤劳的把院子里里外外全部清扫了一遍,扫完之后拍拍身上的灰,决定去找小五唠唠嗑。
闻莺欢天喜地地跑到小五家门口,见门半掩着,直接就推开门进去了。
谁料刚推开门,就见小五扼住一个黑衣女子的喉咙,眼神犀利地问:“谁派你来的?”
真帅气~
闻莺心里默默地雀跃了一下。
小五听见有声响,便往闻莺这边看来,被小五困住的黑衣女子见小五手下松了松,掌上用力,拍向小五的胸膛,小五没留神被拍中,往后趔趄了几步,女子身手矫健,手掌撑在树上,跳上树跃出了墙头。
闻莺觉得自己误了事,很是歉疚,跑过去扶住小五,“你没事吧?”
小五嘴唇有些发白,无力的摇摇头,闻莺忙扶他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刚刚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温大人要捉的女飞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