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孔大挠挠头,“我说了你别吓着,那人死了,今早被客栈的老板发现的,怕是死了有些时候了。我们刚刚过去的时候,地上的血都干了。”
闻莺倒是不怕死人,她大哥曾经还笑话她是傻大胆。可她才来了青山县三天,就遇见了两起杀人案。想想心里还是心有余悸。
孔大见闻莺没搭话,以为她真是被吓到了,便也识趣地不再言语。两人一路无话到了一间客栈。
闻莺跟孔大上到楼梯的拐角,便看到有几个衙役守在一间屋子门口,门口围了几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说话。
“哎哟,温大人,你说这段时间客栈生意本来就不怎么好,又出了这档子事,这还要小人怎么做生意。前两天还有人想下毒谋害大人,这小人现在想起来心里就害怕得慌……这个人啊是前几天刚住下的,小人瞅着他这两天没出房门,屋里也没什么动静,寻思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进来一看,可吓掉小人半条小命啊……”
“刘掌柜放宽心,本官定将凶手捉拿归案。”温良远客客气气地说着场面话,然后交代人,“先带刘掌柜下楼,闲杂人等也都先散开吧。”
一个衙役带着人下楼了,闻莺走进去,温良远瞅见她忙招呼,“小四,你过来看看,此人是不是你那天看到的?”
闻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温良远是在叫她,这称呼把闻莺叫得浑身发麻,不自在地抖了抖胳膊。
死者躺在床上,胸前被人捅了一刀,涌出来的血浸湿了床单,有些流到了地板上,已经干了。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怕。
闻莺硬着头皮走过去,把死者的头扭正看了看,“就是他。”
小五正蹲在床边,盯着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床头放着死者的包袱,闻莺干完自己认人的活,闲着无事,翻开包袱看了看,然后皱眉瞟了眼死者,“咦”了一声。
温良远也很闲,问:“怎么了?”
“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人穿着最便宜的粗布衫,包袱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拾,怎么会住在天字一号房呢?”
“你这么一说,确实挺奇怪的。”温良远拍拍还蹲在床边的小五,“小五,你说呢?”
小五没理他,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把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切下来一小块薄片,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看了看,闻莺见他看得认真,忍不住问:“这血有问题?”
小五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说着掰开死者的手,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从上面刮下了些东西,弄完之后把东西一收,对闻莺和温良远说:“走吧。”
“走?”温良远看了看屋内,“这就走了?”
“不然你留下和他睡一觉?”小五指着尸体斜了他一眼。
温良远浑身一抖,飞快地跑到门外,嘴里嚷嚷着,“小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是个读书人,你不要总吓唬我。”
闻莺跟在小五身后走出去,“你有线索了?”
“没有。”小五语气还是淡淡的。
闻莺自讨没趣地吐了吐舌头。
第6章 第二章-虚实相生(2)
下了楼,小五问客栈掌柜,“那人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刘掌柜可还记得清楚?”
“刚住下没多久,”刘掌柜道,“小人记得很清楚,是在大人做寿的前一天住进来的。因为最近客栈本就人少,那位客人开口就要住天字号房,还一口气给了四片金叶子。”
小五接着问:“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刘掌柜想了想,“好像是两日前的晚上,就是大人寿辰那日。这位客人回来地有些晚,神色瞅着不太好,还嘱咐伙计别去打扰他。大人也瞧见了,那位客人长得凶神恶煞的,小人可不敢得罪。”
“可认得他?”
刘掌柜连连摆手,“看着不像本地人,那位客人长得凶,小人也没怎么问。不过听口音,像是关西那边的。”
“这几日客栈里都还住了谁?”
“地字号的大房间里前几日住进来一个商队,听说是押运木材的,好像是货出了些问题被大人扣了,所以多住了些时日。不过昨日已经退房离开了。”
“其他没人了?”
“没有了,最近商队少,客栈生意不好。”
闻莺听得出神,可也没从这几件事里听出什么线索。回县衙的路上,闻莺叫住温良远,“温大人,我也帮你们辨认过凶手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就想告辞了。”
温良远一脸不情愿,“是在县衙住的不习惯?”
那是相当不习惯,温良远貌似真的很穷,厨房送过来的菜品清一色绿油油的,她这两天吃得脸都绿了。
这自然不能实话实说,闻莺斟酌着措辞,“自然不是,只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大人。”
“不麻烦,”温良远又是一大力拍在她的肩膀上,“小四你就放心住着。你孤苦无依,又是这副弱身板,出了县衙能做什么。不如就留下来,给我做个衙役怎么样?别总提走啊走的,多伤感情。”
刚认识没几天而已,有什么感情……闻莺无语,绞尽脑汁继续想理由拒绝,“大人,我胆小,见不得死人。怕是不怎么合适留在县衙。”
温良远疑惑,“我瞅你刚刚也没害怕啊。”
“我那是怕被人笑,强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