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眉心跳了跳,揉张纸团往他头上扔:“就你话多。”
张大炮惊叹:“哟,这是被我猜中了啊?”
吴俊望了眼那位刚恢复单身的主儿,思索要不要安慰时,对方脸上连一点伤心的蛛丝马迹都没出现。
还是算了。
他清嗓子宣告:“我有点想谈恋爱了。”
邬北只听着,笑了笑。
吴俊说:“就下午那会儿我和北哥出去遛弯,看到舞蹈室一女孩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下腰那身段软跟水儿似的,所以嘛……哥们对她一见钟情了。”
不用细述就知道这人好色,男的都这样。
邬北知道话指谁,没说什么,顺走吴俊桌上一根中华烟到阳台抽上。
外头起了风,烟雾刚升起就散了。
男生胳膊撑在窗沿,浅浅咬着烟蒂,听吴俊在后头嚷:“北哥,我就这么一根了啊,好歹给兄弟留点。”
他思绪慢慢回到对陈栀夕提分手的时候,她也在那间教室。
表情微微惊了下,应该是看懂了他说的。
看唇语这方面还挺能的。
再度想起那天穿旗袍被人窥见的无措小脸,邬北修长的食指弹落烟灰,抬起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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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周六。
邬北和曹岁的聊天页面里,最新一条消息是今天凌晨发的。
【我早上先给小觅处理妆发,你上午十点之前到泞大附中的高三教学楼,别晚了[微笑][微笑]】
完全没有预留一种人当时已经睡着了的可能性。
邬北觉短,消息是早晨六点多惺忪看到的。
他晚上有时会回泞大对街的住宅睡,套内户型的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7:15。
浴室镜面汇足水汽,热气腾腾积聚成柱,一行行疾速流淌。
破碎,嚣张,汹涌。
透着淡青色筋脉的手掌贴上镜子,缓缓挂落水雾,下秒一张游戏人间的面孔浮然其中。
男生湿发黑眸,唇色被蒸汽熏染出几分情.色意味。
不知想到什么,他对着镜中自己微微翘起唇角,笑意却凉得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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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的年级主任看见来人长相时愣了下。
进校的男生一头短寸,臂肘撑在保安室窗口,眉眼松散地问大叔南边是不是高三教学楼。
帅是帅,模样也是真像不正经的社会街溜子。
主任三步做两步过去质问:“你是哪边的,来附中做什么?”
男生似乎没被声量震慑到,慢悠悠直起身子,侧眸冷淡。
“邬北。”
闻言,主任眼神一顿。
这名儿放在附中无人不知,正是三年前跨过高考保送泞大的传奇学生。
主任是去年从教育局调来附中的,瞧男生长相和榜上挂的荣誉照片有些相似,只是与心中的才子形象完全相悖,他不自觉啊了声,过会儿后知后觉失了态,表情狼狈说:
“你是今天过来给泞大拍招生宣传片的学生吧,高三教学楼直走往右,看见喷池再往左拐就到了。”
邬北道了谢。
他今天一身单薄的黑衣黑裤,肩宽腿长的,只站在那,周身那股劲就很拿人。
得到准话,他阔步往前走。
主任还杵原地试图从那吊儿郎当的背影中瞧出点好学生的痕迹。
曹岁消息里只说拍摄地在高三教学楼,没说层数。
邬北一层一层往上。
这会儿泞京到了不冷也不热的节气,清风吹拂惬意,过了早饭时间,教室里的学生哈欠不止,一张张青春面孔铺满困倦。
窗格倏地闪过人影。
以为是班主任突击视察,全员警戒,班级精气神一秒归位。
学生们用余光瞟窗外战况。
看到被阳光晒透的走廊中间,与校榜旧照里一般无二的人物掠过窗台,身形如刀削玉立,显着一股浮松的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