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话,你以为你们输在兵器上吗?身为统兵者,不知道为将之道?我且问你,你们因何来犯,难道不是为了掠夺粮草?此是为凶兵必败也。你们远道而来,直接发动进攻,是为疲兵必败也。不明敌情,知己不知彼,贸然进攻,是为庸兵必败也。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二鼓而不下,还要发动第三次进攻,是为衰兵必败也。有此四败,是为统兵者之责,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把胜败归结于兵器上,真是可笑啊!”凌云立刻反驳,这一下,以前逛军事论坛看到的东西可派上了用场。
庞春垂头久久不语,在他心里也不的不承认凌云的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就连其他军士也全都暗暗点头。
“那将军就是说,不敢与我单独一战了?”半晌后,庞春转移话题问。
“给我一个理由,本将军凭什么要和你战?”凌云冷冷问道。
“虽然黄巾军败了,但我想战胜你。”庞春道。
“庞将军可有把握?”凌云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如果你不敢出战,本将就没把握。”
“哈哈,口气不小啊,输了你又该如何?”
“如果本将输得心服口服,任凭将军处置,决无怨言。”
凌云要的就是这句话。若是庞文定榆木脑袋认准一条死理,非要去挤那奈何桥,他也没什么办法,收拢残兵时说不得就要大费周折。
当即,他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诡计多端的小白牙,“好,就如庞将军所说,本将军与你一战。”
人家当着这么多军士的面挑战,凌云若真不出手,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威信就更谈不上了,以后还如何统帅三军。
立威就从庞春开始。
凌云立刻向智能管理询问庞春的武力情况,得到的还是让他吐血的结果——查无此人,看来又是一个没写入史书的小人物。
凌云就纳闷,都说创造历史的是人民,怎么人民就是进不了史书。也难怪,书写历史的人都是枪手,人家主子指哪,他就得打哪?唯一不听使唤的就一个司马迁,还让人喀嚓一剪子具备了修炼《葵花宝典》的奇异体质。虽然人TJ了,书却没TJ,但终究找不到庞春的大名。
要是真把人民都写进去,弄一火车皮历史书,从头到尾一翻,我靠,全是人名,更蛋疼。
凌云的思绪飘啊飘,终于及时地被他一把给拽了回来,“庞将军要如何比试?”
为了让庞春真正心服口服,得让他划出道来。连日来与权柄剑朝夕相伴,默契度逐渐加强,刚才说要与庞春一战,他明显感觉握在手中的权柄剑陡然生出一股战意,让他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庞春没过多犹豫,一摆手中长矛,“你我二人,各使合手的兵器,生死听天由命。”
站在凌云身后的孙横沉吟了一下,快步走到凌云身边,俯耳道,“主公,庞春久经沙场,掌中长矛曾挑过几名战将,也算有几分本事。动用兵器,是不是太冒险了,请主公三思......”
凌云轻轻摆了摆手,“无妨”
“主公.....”
孙横还想再劝,他只见过凌云砍树,至于武艺如何一无所知。打仗和砍树可不一样,树战着不动,无法还手。真要与人对战,尤其是庞春这样在黄巾军里也算一号的人物,弄不好就可能发生意外。
凌云知道他是好意,扭头对他淡然一笑,“所有军士让开,比武期间,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则定斩不饶。”
军令一下,所有人都闪身后退,让出一大块空地。
“来吧!”凌云右臂平伸,随意地握着权柄剑。
“得罪了”庞春喊了一声,手腕抖动,矛尖突突跳动,画出一道圆环。十几个矛影连实带虚罩向凌云。
“好......”黄巾军的降卒立刻高声喝彩,而凌云的部下却都面现担忧之色。
凌云嘴角轻翘,冷笑一声,剑随心动,也不管矛影有多少,侧身一闪,剑体
迅如闪电拍向矛杆。
“嗖”
剑矛相撞,庞春的虎口几乎被震裂,掌中长矛一个拿捏不住,脱手而飞。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下一刻,只感觉脖子一凉,凌云的权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间。
众军士瞬间楞住了,比武就这么结束了,庞春就这么两下子,不,就一下子就输掉了。他的本事怎样,黄巾军的降卒非常清楚,平时手底下挺硬的,怎么在人家面前一下子就软了。
很快,回过神的军士爆发出雄壮的喊声,“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就连黄巾军归顺过来的军士也改变了称呼,跟着呼喊起来。
凌云缓缓从庞春的颈边抽回权柄剑,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极度YY地望着庞春。他也没想到,这一战结束得这么快,其快的程度堪比一二三,嘿嘿,买单。
权柄剑出手时,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样,是那种剑如臂使的感觉。完全是莫名奇妙的能力,他有一种感觉,就刚才那种状态,要是想扎对方的黑眼珠,都不会碰到白眼仁,只要眼睛够大的话。
所有人中,表情最精彩的莫过于庞春本人。刚才那一击算得上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了,一矛之后紧跟着将是连续的招式。挖眼睛、挫脚趾儿、劈脑门还都没用上,就如一个屁刚放出来,就被人一脚给揣了回去似的,憋得脑袋大脖子粗,立在那里直运气。对方看似文弱,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力气够大,出手够准,这些都不算什么。更恐怖的是,居然接下来的那一剑快速贴到薄膜般的肉皮上,要破而未破,硬硬地顶在那里,就是不见红。
“庞将军,还有何话说?”看着庞春的表情,凌云笑问。
庞春憋屈了半天才弄出来一句,“没啥说的,认赌服输。”
“不错,本来你可能变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要是再赖帐,就又多了一个不信之名。就是去了阎王爷那儿,顶多弄一个给老孟婆子洗脚的差事,投胎转世可就难了。”
庞春被凌云说得脸上由红转黑,由黑转为更黑,嗫嚅道,“将军,请恕庞某不敬之罪。”
“哦?”凌云脸色一沉,“还叫我将军。”
“属下参拜主公。”庞春略一犹豫,跪倒参拜。本来他已萌死意,凌云一番话语,再加上这一场比试,他是心服口服。眼下整个黄巾军大势已去,即使他想有一番作为也再难施展,似乎跟着这样的主公,比死要强上不少。
凌云如愿以偿,庞春也免去一死之苦,可说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凌云令人将受伤的降军送到药堂诊治,其余人随着他进入外营。
天色已全黑,激战半日,双方军士的肚皮都空了。降军人数不少,四大锅肉显然已不够吃,凌云又买进了一些猪肉,吩咐伙夫立刻煮上。
凌云没有回将军府用餐,而是拉着庞春席地而坐,孙横、方信还有一些军士团团围坐在周围。
庞春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猪肉,这味道,阔别久矣。一块肉太大,被他囫囵个塞在嘴里,下咽噎了一下,打了个响嗝。庞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看向凌云,初来乍到怎么也要留个好印象啊。
没想到却看见凌云正端着肉碗眼泪汪汪。
“主公,何故落泪。”庞春放下手里的碗问。
“唉”凌云长叹一声,“我想我的父母了,自幼与他们失散,每当吃肉的时候我就吃不下,我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他们能吃到不?不知道他们会受多少苦?对了,文定,你吃肉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起谁啊?”
庞春一楞,道,“主公,真别说,我还真想起了我那些弟兄了。”
“那你还吃得下吗?”凌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庞春。